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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信号盲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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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姗姗来迟的白队做帮手,蓝队的探索之路变得格外顺畅。
支援到位,九名参赛者上演“生死时速”,在游戏区关闭前通力拿下最后一道难关。
根据线索拼好藏宝图残片,这片海域的完整面貌也浮现在众人眼前。
盯着林英与304把整张图都手动拷贝过去,然后又将女孩儿们安全送回房,胥季的大脑CPU已经超负荷运转,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两位小伙子一进到仅剩他俩的三人间,便造型同步地躺回床上,拿枕头挡在眼睛前小憩。
没过多久,有节奏的“三段式”敲门声响起。
轻、重、轻,李普听出那是他留给大块头的暗号,只能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去给对方开门。
红队成员也不把自己当客人,一溜烟便全挤了进来。
随着几位大体格兄弟的涌入,“蜗牛壳”中就再没多的空余,不免让人担心起房间里的新鲜空气会不够用。
他们利索地分开,坐到两张床上。还剩下一人没抢到地儿坐,只能靠在门边“罚站”。
狭窄的舱室越看越显得局促,李普在心中为脆弱的床板默默祈福,希望它能顽强一点,千万不要在最后关头倒下。
胥季被夹在两名肌肉男中间,一直朝对面的李普挤眉弄眼。
“我不会读心术。”李普在人与墙之间缩成“电线杆”,费力地于夹缝中摊开手,表示翻译不了那灵活的面部语言。
“完蛋咯。”和李队打哑谜失败,胥季又做起手势,接连发出数声无力的低喃,“我们两个弱小无助的骚年,就这样被一群彪形大汉给包围了!”
房间里的人全乐了,各种风格的爽朗笑声传进李普耳朵。
连原本板着脸的大块头,也憋不住似的闷头而笑。
闹也闹完,两队回归正题。
大块头也不想跟李普耍心机,开门见山地问出关键问题:“两位,你们真觉得大伙已经脱离X老板的控制了吗?”
“你怎么想?”直截了当地反问完,李普看向旁边人的目光变得凌厉。有些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挑明了讲并不是好主意。
大块头被李普这么一瞪,似乎被那眼神刺到,语气莫名变得忐忑,改口道:“我……我也不确定。”
“那就别想那么多,按照规则来就行。”李普开口的语调有点硬,让人读出一种警告的意味。
他在说话的同时,还不断用鞋尖来回触碰床板底部,发出“怦怦”的怪音,以此掩盖自己提笔书写的“沙沙”声。
[我们宿舍新添了监听设备,至少两个。]
[如果是想找我们商量逃跑的办法,那就用纸笔吧。]
信息量爆炸的两行字,让房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某种令众人后背发凉的恐惧,如瘟疫般悄悄蔓延。
胥季感觉背上好似有蚂蚁在爬,不由得“嘶”回两口凉气。
大块头先冷静下来,示意同伴也跺脚制造噪音,给两方留出可以交流的“频道”。
“看你们那么认真地拉着白队挑战每个集装箱,不会是真的想找到什么宝藏吧?现在进展怎么样了?”他接过李普递来的金属笔,边说话边落笔,字迹有些潦草,需要其他人仔细辨认才看得懂。
[我们除了完成老船员布置的维修工作,其余时间都在分头探索逃生路线,基本还原了除地下室外的船舱地图。]
“每个环节都是工作人员精心设计的,要是没有玩家去体验,那该多可惜。”这也是李普的肺腑之言。
他特意贴近墙面上的装饰画,用人声压过书写声:“完整的藏宝图现在就在我手里,可以拿给你看看。”
[所以你们想找我帮什么忙?]
得到队长“闲聊”、“转移话题”的口型示意,胥季立马跟旁边两位大哥话家常:“嘿,兄弟,你知道最后几关有多复杂吗?”
白队成员也当起捧哏,甚至切换出有一半专业的腔调:“有多难,您给说说呗?”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胥季刻意营造出紧俏的氛围,不让任何一句话落地,“那我就从‘激光攻城’这关说起吧。比赛采用五局三胜制,首轮掷硬币决定攻击方和防守方,之后每轮攻守互换。场地后方有一个10×10的大型激光棋盘,还分别放有反射镜、折射镜、分离器、阻隔器等若干个组件。游戏开启后,我们要利用多个组件设计激光轨迹,让己方光源击中敌方的防御塔……”
在无形之中,“小巧玲珑”的房间被一分为二。
右边的“废话”组是一个人说、两个人夸,还有个站着的在听乐呵,时不时拍手补个“好”。
左侧的床位则相反,靠里的两人静得出奇。只有离门近的那位在“打刺客、捕刺客”地唱rap,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在模仿青蛙叫。
巴掌大的草稿纸在两位队长之间不断传递,逐渐被一行行小字占满。
大块头“唰唰”几下,又向李普给出一个新信息——[我们在维修舱遇到一个管理员,从他嘴里撬出了救生艇的具体位置。我们已经确认过了,那艘船可以坐下两个队。]
怎么撬?非法拷问?严刑逼供?
各种猜测在李普脑海中浮现,但又被他自己给否定。
李普垂下眼帘,在思索后又猛地抬起,眼带锐利地直视目标人物,写下[你想让我找钥匙来换船位?]的问句。
[没错,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船长休息室就有救生艇钥匙,还有一台电脑。我们小队的人可以帮忙把船长引开,只要你能想办法破解开门密码,就丿]
大块头后面要写的字才刚起头,就被人夺走了手中的笔。
李普拉平嘴角,抿唇将一声冷笑憋回心里。他挑起眉头,又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电脑?]
大块头似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他迟迟没有落笔,看起来并不想出卖提供消息的人。
其实对方不说李普也能猜到,这事儿是林英那小子的办事风格。
把别人队的重要信息当筹码,去换取自己队想要的有利情报,就算换到的信息有误也不亏。
李普用笔尖戳了戳草稿纸,翻面写下另一个问题。
[数字密码还是字母密码?你们之前试过几次?用了哪些方法?]
大块头和李普对视几秒,最后还是老实交代。
[密码是四位数字,我们去闯过三次。]
[我们第一次想用穷举法,倒着从9999往回试。但才输错五次,门锁就发出警报,被赶来的船员发现了。]
[第二次我找另一组帮忙,在密码门上涂了面粉。早上涂的薄薄一层,等我中午去看就全没了。]
[最后一次是假装清洁工经过,跟在船长背后偷看,被他逮了个正着。]
话都到这儿,李普算是明白了,感情几位大兄弟是已经打草惊蛇了,还想着让别的队伍替他们去“找死”啊!
据李普了解,航行中的货轮只能通过卫星信号来实现信息传输。
在乘坐邮轮时的上网方式通常为两种,要么连接船方设置的局域网,要么是提前购买移动WIFI。他要想解出手机里那段录音的秘密,这船长室是必去不可。
现在已经到了第四个夜晚,留给他们的时间已不多了。
李普看向卫生间的方向,有了大致的思路,给出了他的答复。
[钥匙我会搞定。明晚八点,救生艇处见。]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虽然这两天从不少人口中听到了对李普能力的认可,但大块头也不敢轻易把码压到对方身上。
毕竟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四位同甘共苦熬过这么些天的小伙伴。
[知道什么是潜望镜吗?]
联想到[激光攻城]那关用的反射原理,李普在纸板上划出几条平行线,又将连接出的“Z”字形调转了个方向。
他将起点处45°镜对应的位置标记为门,又将另一端的45°镜往外拉出个箭头,对上那儿童简笔画一般的潦草人眼。
反复跟李普确认过可行性后,大块头逐渐放下心来。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纸上留下救生艇的所在之处。
他将叠好的草稿纸还给李普,又郑重地与其握了握手,无声地传达出自己的寄托。
送走五位午夜单身汉,胥季直接趴在被子外呼呼大睡,嘴巴还张张合合,像是在梦里也说个不休。
李普身体很累,但睡意全无,脑海中在不断演练制作[潜望镜]的方式。
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李普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卫生间。
将洗漱台的池子放满水后,他又将紧贴墙面的镜子掰下来,让它呈四十五度角摆放。他望向洗面池,水中果然映出自己身后的场景。
做完这些,李普又从马桶水箱里取出了包裹严实的手机。这设备还是上一轮酒店游戏时,全秋哲从金链子手里夺来的。
上次关机前,手机电量仅剩最后的17%,船上也不提供充电线,李普就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用。
仔细检查了一番手机的功能,李普捧起凉水泼了泼脸,才把用过的东西都归回了原位。
他能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