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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公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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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请你自重!”外面很不合时宜地传来一个惊恐的男声。
萧越喜色的脸庞染上一抹恼怒,眼底原本的深情也混杂上了急色,多好的机会啊!究竟是谁这么没眼色?
沈砚书倒是松了口气。
两人同时转头,从掀起的竹制窗户看出去,正正好看到了一张惊慌的脸。
那张脸很漂亮,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如远山之黛,双眼明而媚,脸颊圆而润,一双红唇娇憨圆润,既有少年的幼态,又兼成年人的风情。
只是,少年的姿势不太好,整个身子被压在粗壮的树桩上,双手被钳住,身上强压一个瘦干状男人,正欲行不轨之事。
萧越神色稍缓,看了两眼,他轻声道:“那是...沈钰。”话语中还隐隐带着几分不确定,显然已不大记得曾与他对弈人的长相。
沈砚书却无比确定。
在萧越那句话还没结束,他就站起身冲了出去。
萧越抬步欲走,准备跟出去。
沈砚书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大脑,即使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还能想到不能暴露他和萧越的关系。
“你别出来。”他回头快速制止着,随后连答案都来不及听,就跑了出去。
沈砚书同沈钰的关系,如本书开篇第一章为例,是真的不好!
两人生于不同母亲腹中,两位母亲又三天两头起争执,连带着两个小孩也互相看不对眼。
这场旷日持久的内斗一直打到沈砚书母亲去世那天...
那日沈钰胆怯地红着脸要来安慰他,可那时的沈砚书正是心烦的时候,见他来一句好话都没有,开口便怒斥道:“你给我滚。”
自此两个小孩关系才彻底走上不可回头之路,再之后他们似乎继承母亲意志,也开始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下有准头,都不会把对方置于死地,却又从没有收过手,一闹就闹到了两人长大。
耳边凉风呼啸而过,沈砚书头一次感觉自己能跑这么快,甚至比躲避李乾那次还要快。更奇怪的是,这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也不是两人争吵打闹的画面。而是没闹翻前照顾幼弟,其乐融融的画面。
真腻歪,沈砚书在心中轻骂一声,继续往前奔去。
还好,在瘦猴即将得手之际,他赶到了并及时喊出了那句,“住手。”
真的要庆幸路不远,路要是远的话...
瘦猴与沈钰同时转头,眼底皆流露出一抹诧异。
前者是诧异这曲径通幽处还有人,后者则是诧异失踪多日的沈砚书竟然出现在此处。
“你给我放开他!”看着瘦猴并不强壮的小身板子,沈砚书脚下没停,借着惯性大着胆子一把推开那人,成功解救了虎口之中的沈钰。
沈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拢了拢被扯得乱七八糟,破碎不堪的衣服,慌忙地逃至沈砚书身后。
“你怎么在这?”他双眼泛红,眼底惧色未散,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件事中。
“说来话长。”沈砚书无意说出实情,只喘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
“离开?怎么离开?”
瘦猴也就是那个王公子从地上爬起来。
他仅是看着瘦弱,实际并没那么瘦弱,沈砚书能推倒他,一是靠爆发之力,二是趁对方不注意,缺一不可。
而现在沈砚书不可能再有那种愤怒关头的爆发力了,对方也不可能不注意了。
瘦猴公子没有因沈砚书突然到来打破好事而恼怒,反而小人得志□□着,“本来以为今天能得到一个美人,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虽然后面这个没之前这个好看,”他肆无忌惮点评着,“但眼睛够俊,够有神。”
沈砚书的长相一直是比不上沈钰的。
沈钰母亲太俊了,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要不也不能被沈父专宠那么多年。
沈砚书要论什么能比上沈钰,便也只有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仅形状好,还颇有双瞳剪水之意,眼黑还多于眼白,明亮而澄澈,睁眼凝视人时,总会给人一种水淋淋感。
瘦猴奸笑着走近。
沈钰慌得不行,慌乱无措地看着沈砚书,没主意道:“二哥怎么办?”
沈砚书抿抿唇,心下暗道:也就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才晓得叫哥哥。
不过谁让沈钰是自己弟弟呢!
在沈砚书心中一直有个不成名的规定,那便是他的弟弟他可以欺负,但别人绝对不可以欺负。
沈砚书眼神凶狠看着瘦猴,一字一顿道,“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真要起了争执,你也未必有胜算。”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蠢,但沈砚书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身后有萧越,他要是敢乱来就死定了?
他与萧越的关系就像一层始终不能捅破的膜,一段虚无之处牵引着的线,在外面两人或许还能同进同出,可一旦回到上京,就只能装作冷漠,至少他必须如此。
沈砚书叹了口气,心中染上一抹惆怅,同时也有几分庆幸,庆幸背后有萧越,他才能大言不惭。
毕竟狐假虎威嘛!
“没胜算?”瘦猴公子笑了出来,“我竟不知道辰国何时也许庶子习武了?”
辰国对嫡庶的区别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同样一家人,嫡子可以学武,庶子却被禁止学武...加之近年来庶子自轻自贱,常有为了嫁个好人家打破头的,是以庶子地位急剧下降着。
也偶会发生嫡子欺辱别家庶子的案子,但大多处理方式都是秘而不宣,不了了之,反正大不了就是娶回家,多一个妾就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
所以当沈砚书看到沈钰被欺辱时只有满腔的怒意,却一点都不诧异。
“还有...”瘦猴继续加着底牌,“难道你觉得我会独身出来?”
“不是独身?”沈砚书环顾四周,只见空旷的空间里除了三人再也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其他地方还有人?他疑惑看向沈钰。
沈钰脸色异常难看,怯懦道:“我刚想告诉你,他在外面还有一群人。”
这话说得又低又哑,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沈砚书眉头紧了紧,有些恨铁不成钢。
也只有沈钰这样的傻逼才敢跟这么危险的一群人独自来这么荒凉的地方,羊入虎口这四个字他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写?
沈钰都快急哭了,他对沈砚书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父亲说,如果我连王公子都不能拿下…就别回家了。”
沈砚书无言以对。
艹,真是操蛋的威胁,操蛋事情,操蛋的父亲。
沈砚书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疯狂骂着。
“二哥,我们怎么办啊,我好害怕...”沈钰泫然欲泣,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那张无辜的脸看起来特可怜。
沈砚书却看不到他的可怜,罕见用哥哥般“凶狠”的口吻道:“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沈钰更显可怜,“不敢了...不敢了...”
别说,若是沈钰能一直这么可怜,不牙尖嘴利,还是挺可爱的!
瘦猴公子脸上渐渐流露出难耐的光彩,他有个变态的爱好,特别爱看美人哭,美人越哭,他越高兴,心理扭曲得过分。
“别怕,我有方法。”沈砚书安慰着沈钰。
“什么方法...”沈钰止住了泪,一脸焦急地期待。
“总之...有方法。”沈砚书犹豫着要不要把萧越喊出来,还是暗地里给他个眼神?
瘦猴公子往前两步,张狂笑着,“方法,什么方法?遁地术吗?”
他挺有耐心,却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对局势掌控之下的怡然自得。
男人,尤其是需要表现的男人,越遇到这种巨大的胜利时刻,越是慢条斯理的。
“这里全是我的人,你们早就是瓮中之鳖了,还是乖乖跟我吧,伺候好爷了,爷会考虑给你们个名分。”
“不然这件事宣扬出去,你们还有脸见人吗?”
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最后那个庶子悬梁自尽了。
沈砚书有底气地不动声色,沈钰眼底却控制不住染上了一抹惊惧。
“他们有没有脸见人我不知道,恐怕你要没脸见人了。”
一语双关,一个英俊潇洒的身影自竹屋走出来,大跨步来到三人面前。
他很不开心,双眼噙着怒火,浑身萦绕着阴鸷,让人莫名想起了那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行护卫也及时出现,个个持刀携剑,威严异常。
上京中可能有人认不出建和帝,却没人认不出萧越,这人经常出现,脸熟得很。
当然也跟这货出现多半没什么好事有关系。
萧越对凌风挥挥手,“去检查一下这位王公子的瓮结不结实。”
凌风拱拱手,“是。”
瘦猴公子早在萧越出现那一刻就吓破了胆,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但祸事将近,谁还有心情问原因?
畏于对这位南征北战王爷的威名,他边求饶,边后退,最后索性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越毫不留情地挥挥手,对凌风吩咐道:“追上去。”
凌风:“是。”
沈砚书怕他搞出人命,犹豫道:“殿下。”
不是沈砚书圣母,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若是萧越这么做了,只怕...又会多一个政敌。
“放心。”萧越安慰着他,“凌风不会要了他的命,那位王公子会“忘记”今日之事,一辈子都不敢往外透露。”
沈砚书松了口气。
要不说沈钰脑子不好使呢?这一系列变故让他缓了很久,直到看到萧越眼含疼惜地看着沈砚书,他才灵光乍现道:“二哥,你最近都和越王殿下在一起?”
沈砚书张口就想否认,萧越却先他一步把人搂在怀里,一副炫耀的模样,“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