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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暖床话 ...

  •   第二天一早,萧越率先醒了过来。

      阳光透过透光的窗子打进来,把屋内一切照得分明。

      床榻上,纱幔中,两具年轻身体交颈而卧。

      内则男人以手杵头,眼神微眯,勾起的唇角写满了餍足。他右手微伸,轻轻揽住床榻外侧之人,弯曲的手臂满是爱护之意。

      被他搂住的人,呼吸均匀,睡姿安详,发丝凌乱,白皙的脸庞上漾出几抹潮红,看起来十分招人疼。

      半月来,萧越心情一直很差。

      朝廷针对他,太后一党派人刺杀,府内不是发现眼线,就是出事,总之做什么都不顺。

      凌风提议他可以到青楼喝酒听曲散散心,可到青楼该不顺心的还是不顺心,直到沈砚书闯进来。那时候他才明白,朝廷也好,府内也好,最让他烦心的始终还是沈砚书三字。

      有些人也说不上哪里好。

      但……

      入了心就是忘不了。

      这时,被揽住的人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眸子。

      萧越笑意渐深,附耳低语:“醒了?”

      沈砚书怔了一秒,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睁大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俊脸,桃花眼无尽风流。修长的脖颈下,是一片精壮的胸膛,胸膛未着半缕衣袍,就那么光秃秃地晾着。

      手臂有热源,待沈砚书发现那热源正来自那胸膛时,脸腾的一下炸了。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收手起身,由于动作太猛,身下的被子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一身旖-旎-的-红。

      沈砚书的脸更红了。

      “反应这么大?”萧越唇间带笑,调侃道:“难道药劲上头,昨夜的一切你都忘了?”

      药性迷惑了心智,却没有影响沈砚书的记忆,昨夜的一切如幻灯片般一一闪过。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亲吻以及之后的种种...

      沈砚书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背过身小心翼翼地拉上了被子。

      软玉温香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半月前两人还剑拔弩张,一夜之后却不约而同和气起来。

      虽然,沈砚书的和气大部分是因为不好意思!

      “害羞了?”萧越坐起身靠近着,轻声调侃着,话语里是无尽的温柔。

      沈砚书不敢大动,某个位置隐隐泛着疼,火辣辣中透出几分羞-耻-感。

      倒是没有什么其它不适,昨天困到极致的时候,沈砚书迷迷糊糊听到萧越要了水,然后再清醒的时候,就是身体被泡进了温水里。

      “殿下...我的衣服...”

      “衣服脏了,已经扔了。”

      沈砚书没太大反应,进这个房间前,那衣服已经破损了,何况还没有外裳,实在是穿不出去。

      “殿下可否借我件衣服?”

      “借是可以,但要答应我件事。”

      “何事?”

      沈砚书有种萧越会狮子大开口的感觉,然而对方只是清清浅浅地说:“给我换个称呼。”

      “殿下想要什么称呼?”沈砚书乖巧询问道。

      “叫我泽远。”

      沈砚书心头一惊!

      泽远是萧越的字,非亲族长辈无人敢叫。

      哪怕是知己朋友,顾忌对方的身份,也只敢尊称一声越王。

      萧越却让沈砚书喊他的表字。

      “殿下这不合规矩。”他皱皱眉,一脸拒绝。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萧越抬手捏住沈砚书下巴,迫使他回过头来,“还是你不想负责?”

      沈砚书不解地眨眨眼睛。

      萧越身子上移,露出肩膀后背上血红的抓痕来,“睡了我,占足了便宜,现下是还想赖账么?”

      沈砚书面色一阵潮红,而后一阵无言。

      两人都是男的,本没有什么占不占便宜之说,如果非要论起来,一个阅人无数,一个洁身自好,怎么也该是他吃亏才是。

      然而不等他反驳,萧越又脸红不心不跳地说道:“昨夜可是我的初次。”

      三道黑线自沈砚书头顶落下,他都想大喊一声自己也是初次了,可又觉得这样说难免又有些起腻的嫌疑,遂直接闭口不言。

      “怎么?没话说了?”萧越调侃着,尾音轻扬。

      比起沈砚书的沉默寡言,他此刻格外话多。

      沈砚书沉吟半晌,“殿下不是答应我了?”

      “答应你什么?”萧越凝眸一副仔细回忆的模样。

      “答应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当没发生过。”

      萧越眉毛微挑,“我何时答应你了?”

      沈砚书有些急了,“昨夜明明……”他猝然停止了话头,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忽地想到,昨夜萧越的确没有亲口答应,反倒是他因为药劲上头,不管不顾做出了很多丢人的举动来。

      萧越笑着看他,笑中无尽风流,“想起来了?”

      如果可以选择,沈砚书宁可想不起来。

      张口还欲说,一抬眸却瞥见萧越额间的伤疤。

      自清醒以来,他一直没敢看萧越的脸,那日为了脱身手上没个轻重,出了血,怕是会留疤。

      现下看去,只见额间斜着一条淡淡的痕迹,虽已用伤药好好将养了,细看之下仍能看到与其他皮肤颜色不一样。

      萧越顺着他的目光,抬手摸上那道疤,颇带可惜地叹了口气,“嗐,可惜我堂堂风流王爷,众人都想嫁的人,就这么轻易破了相了。”

      沈砚书脸色微白,“殿下,抱歉。”

      “不必抱歉。”萧越将乌发一圈一圈绕着,朝他身上瞥了一眼,“昨日我也在你身上留下了诸-多-痕-迹,咱俩也算扯平了。”

      这句话说得忒暧昧,声线压得又低,乍听起来似是耳语。

      沈砚书羞得背过了身,脸颊潮红,心脏狂跳。

      萧越则心情很好地笑笑,又捻住他的发尾,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沈砚书本想躲开,可昨天都那样了,躲开怪矫情的,而且这人手又怎么会闲着?

      “殿下为何要反悔?”沈砚书又将话题拉了回去。

      “不是反悔。”萧越摇头纠正道:“是我本来就没答应。”

      “那殿下为什么不答应?”沈砚书回过了头,单眼皮柳叶眼微微抬起。

      “为什么不答应么?”萧越看着沈砚书的眼睛。

      这些时日他心底已经清明了,那天之所以那么生气,不过是因为太在意罢了。因为在意不能忍受怀疑,因为在意失控于那些气话。

      萧越不是傻乎乎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愣头小子,从第一次揽人入怀,他就明白,他对这人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后来听说沈砚书大病了7日,心里解恨的同时又隐隐凝出了几丝担心。

      隐在暗处偷看了几面,见对方难受,他连气恼都忘了,心里一阵阵闷疼着。

      那时候萧越才意识到,他的在意关心早就超过了想象。

      至于为什么不答应?自然也是不想断了这么好的机会。

      既是喜欢,就没有放手的可能。

      心下起了逗弄之意,他抿唇开口,“或者砚书可以猜一猜。你这般冰雪聪明,我相信定能猜对。”

      一夕之间,称呼都改了。

      沈砚书却无暇理会,只冥思苦想着。

      室内一片安静,床上两人无言静坐着。

      这无言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于萧越,这是一个呼之欲出却不愿多说的答案,感情一事又向来是最开始最甜蜜,说不出来的话最终都会变成层层包裹的纱帐,纱帐越多,打开得越慢,里面的东西也就越吸引人,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很诱人。

      而对于沈砚书,这却是一道无解的题,做了很多设想,最后还是讲不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对他一定不是个好消息,他只想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然而看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了。

      门外突然传来李乾的声音,“砚书去哪了?你们不是说把他安置好了吗?他在哪?”

      沈砚书心一惊,忙拉紧被子。

      有人含含糊糊汇报着,李乾懒得听,只吩咐道,“一个屋一个屋找。”

      嘈杂的脚步声瞬间传来,随着脚步声的逼近,还有不断拍门开门的声响。

      沈砚书看向萧越,蹙眉求助道:“求殿下给我件衣服。”

      “要衣服?可以啊!”萧越不慌不忙,尾音带笑,“叫声泽远,衣服就给你。”

      沈砚书双手攥拳,一脸别扭。

      他不想叫,却也不能一直裸着,何况李乾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着,若是被他撞破...

      深吸一口气,咬咬唇,他轻声唤了声,“泽远。”

      “真好听。”萧越满意道,随后朝门外喊了一声,“凌风。”

      “爷。”门被推开,凌风抱着衣服站在屏风外。

      沈砚书大惊失色,连忙往被子深处躲着。

      萧越轻笑一声,又对外面吩咐道,“把衣服放下就行,你出去吧。”

      “是。”

      萧越赤-裸-着身体下了床,把衣服递给了沈砚书,嘴上却得理不让人地道:“早知道凌风来,你会靠我这么近,我就该让他一直在旁边站着了。”

      什么癖好?沈砚书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略带气恼地评价道:“不知羞耻。”

      萧越也把衣服一披,“对你,我的确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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