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个男德精》子时未眠

39、第 39 章

　　由于前一天已经知晓比赛结果，芮白商带着美丽的心情去学校，并在路上和孟十一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孟十一露出一口白牙：“安安姐也入围了，白商姐你以后参加活动一定带上我。”

　　芮白商从这两句没有因果关系的话中嗅出一丝别样的味道。

　　吕安安向来眼高于顶，对于好学的十一小朋友确实很乐意教导，可对于想当男朋友的孟十一，吕安安能接受吗？

　　芮白商不想干涉别人的感情，但是孟十一……小小年纪，迫于生计出来工作，放弃了学业，她觉得很惋惜。要找个机会和小叔聊聊，看是不是能资助孟十一继续读书。

　　到学校后，芮白商按照出门前约好的时间，去湖边与吕安安汇合，她们说好一起去方时学长那里领登记表，为进入实战团队做准备。

　　在湖边等了一会儿，直到过了约定时间，吕安安还没有出现。

　　“安安姐从不迟到，我打电话问问她，”孟十一拿出手机拨过去，接着茫然地说，“她挂断了。”

　　“可能碰上什么事耽搁了，我们再等一会儿。”芮白商不急。

　　五月初的气温最是舒适，坐在湖边晒太阳不冷不热。

　　芮白商从草丛里捡了块扁石头，朝湖面上飞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石头在水面上弹到第四下时，掉进水里。随着一声“扑通”，身后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芮白商，不好了，有人举报你。”

　　芮白商闻声回头，只见吕安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举报我？”芮白商怕自己听错了，她又不是官员，一个没出校门的学生，有什么值得举报的地方？

　　孟十一脸色一变：“安安姐你慢慢说。”

　　吕安安顺了顺气，道：“有人举报你的参赛作品数据作假。”

　　“我？”芮白商指着自己鼻子，简直不敢相信，“作假？”

　　她家就有个现成的行业大神，她要是作假，至于才得第三名吗？

　　芮白商握紧拳头：“谁呀，口说无凭，我去和他当面对峙。”

　　吕安安：“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们现在就过去问清楚。那件礼服裙子我带上了。”

　　三人火急火燎赶往计算机学院教研大楼，刚到楼下，看见方时正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方时也看见他们几个，疾走过来：“白商，我专门在这等你。”

　　学长肯定比她知道的多，芮白商心想不如先打听打听，“学长，已经判刑了吗？我应该有申诉机会吧？”

　　方时领着他们几人朝电梯走：“先别急，院里刚收到举报，老师们还在核实中，我们边走边说。”

　　在电梯里，芮白商得知，举报她的人是参赛者里同专业排名第四的人。也就是说，一旦她被判定违规，原本属于她的名额将由第四名同学递补。

　　“哼，小人才使这种阴险手段。”孟十一对这种行为很不屑，阳光的脸此时阴云遍布。

　　方时顿了一下，语气晦涩：“这位同学是实名举报。”

　　“什么意思？”孟十一没听太懂。

　　吕安安解释：“实名举报和匿名举报不同，举报人搭上了自己的荣誉，代表他很有把握。”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芮白商第一个跨出去，“管他有什么把握，我问心无愧。”

　　一行人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方时先敲门，得到回应后叫芮白商一起进去。

　　芮白商一进门，看见长桌一侧坐了几位学院里的老师，杜长赢教授在正中间。

　　坐在杜教授左手边的是工业设计系陈主任。教授右手边有两位老师，一位姓艾，一位姓毕。芮白商没上过他们的课，只在学院内网上见过他们的照片。之所以有印象，因为艾老师戴着一副又大又圆的黑框眼镜，特别像动画片里的阿拉蕾。而毕老师，眉心长着一颗大痣，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会议室另一头墙上的大屏幕亮着，正播放芮白商的参赛作品——3D礼服打印视频。因为参赛作品众多，且部分作品体积庞大，所以大赛组委会要求学生一律提交作品视频、照片及文字说明。

　　内网公布获奖名单时，视频、照片和文字说明一并在网上公布。所以老师们把她提交的视频和材料单独找出来审查。

　　杜教授身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芮白商同学是吗？不用紧张，先坐。小方，你也坐。”

　　芮白商拉开椅子，有些紧张地坐下，不知等着她的将是什么。

　　杜教授语气还算温和：“小芮，你的作品创意很好，试验也很成功，我们大赛评审组的老师都觉得不错，经过讨论，一致同意你获得工业设计组第三名的成绩。老实说，收到实名举报，我们也很意外。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需要按照程序启动调查，希望你能理解。”

　　芮白商：“我理解，我想知道那位举报者有什么证据指证我数据作假？”

　　杜教授朝陈主任看去。

　　陈主任从文件夹中拿出几张纸，“你提交的文字说明里写到，打印程序能够根据模特的身高体型，自动计算出打印维度并调节喷头，但是从视频来看，并不能完全佐证这一点，存在你提前设置好模特参数的可能。”

　　芮白商一口老血涌上来。

　　什么鬼，居然怀疑她在这上面说假话，她有这么low吗？

　　可是看到教授和老师们严肃的脸，芮白商忍住了脾气。

　　不能失态，越是这时候越是要有理有据。

　　芮白商清清嗓子，语调平缓地阐述试验过程：“我第一次试验时，的的确确设置了模特参数，但是因为模特体重变化，打印失败，所以我才想到在程序中加入智能计算环节。重新修改代码再次试验时，原定模特因车祸无法到场，当天临时更换了模特，打印试验成功，这完全可以证明打印程序具备智能计算功能。”

　　坐在她身旁的方时从旁证实：“我核实过3D打印试验室申请、使用记录，符合芮白商同学说的情况，视频中的模特吕安安同学就在外面，可以请进来了解一下情况。”

　　陈主任翻了翻资料，说：“吕安安同学是这次比赛这个专业的第一名。”

　　杜教授点头授意，方时出去把吕安安叫进来。吕安安捧着那件白色裙子进来，坐在芮白商另一边，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艾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阿拉蕾眼镜，说：“吕安安同学，听说你是临时更换上的模特，说说事情经过。”

　　吕安安：“芮白商原定的模特是我们班季小雅，和我没有关系。当天早上，我从别人那里得知，季小雅出车祸无法赶回学校，为了帮助芮白商顺利完成试验，我临时赶过去充当模特。”

　　吕安安把裙子展开，有些急切：“打印完成后，我想把这条裙子还给芮白商，芮白商说裙子的尺寸是按照我来打印的，不适合季小雅，所以把这条裙子送给我，我可以马上换上这条裙子，证明它真是按我的尺寸打印出来的。”

　　一直没吱声的毕老师忽然插话：“我了解过这种液体纤维材料，打印出来的衣物有一定弹性，你们女同学外形差别不大，你能穿，说不定那什么小雅也能穿，不能证明什么。

　　芮白商心中不忿。

　　谁质疑谁举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说了半天却还停留在“不能证明”上，没有实质证据。

　　“行了，”杜教授叫停，“你们说的都是猜测，能不能实现自动调节，看一看代码便知。芮白商同学，你的程序代码带在身边吗？”

　　“没有。”芮白商摇摇头。

　　试验结束，名次都出来了，她今天是来领奖的，哪会想到随身携带代码。

　　陈主任：“那你现在回去拷贝。”

　　“等等，”还是那个毕老师跳出来，“放她回去，万一她动手脚怎么办。”

　　对于前面的质疑，芮白商都能理解和接受，听到这句，她简直服了。

　　毕老师不应该在学校教书，应该去警察局当推理大师。

　　杜教授看起来对这种没完没了的争论有些疲惫，他摘下眼镜，对方时说：“小方，去你组里叫个女同学来，你们和芮白商同学一起回宿舍拷贝。”

　　吕安安蹭一下站起来：“她又不是犯人，你们这样对她不合适。”

　　芮白商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除了拷贝代码这件事，她现在更担心别的。她的随身电脑不在宿舍，而是在铭庭小区！

　　带着两个陌生人回她和姜无懈的同居地，很不合适好吗！被姜无懈那个傲娇鬼知道以后肯定会不高兴，嫌她窝囊。

　　“白商，”方时站起来，“我相信你，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不进女生宿舍，我从组里叫两个女同学陪你进去。”

　　芮白商想了想，最后决定：“不用了。”

　　撇开姜无懈的感受，她也不希望陌生人去家里。

　　再加上这种押嫌疑犯似的感觉，更不好。

　　毕老师冷笑：“不用？你不敢回去拷贝？我就知道，以你的绩点成绩，怎么可能写的出这种代码。”

　　如果承认作假，芮白商的荣誉和资格被取消不说，有可能还会吃处分。

　　本来和老师们掰头的吕安安急得大喊：“芮白商！”

　　方时也急道：“白商，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教授会考虑。”

　　经过比寂静岭还寂静的一分钟，芮白商抬起头来，直视坐在她对面的包含杜教授在内的一排老师。

　　“不用回去拷贝，我可以现场重写一遍代码，请各位老师判断我的程序具不具备文字说明里的功能。当然，如果某些老师还要继续怀疑我现场写的代码与原版有所改动，那我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最后这句话在怼谁，不言而喻。

　　毕老师脸上有点绷不住，脸上的黑痣随着他的眉头起伏上下抖动，他拍着桌子吼道：“你什么态度，我们这是按程序调查。”

　　“毕老师，别吓着学生，”艾老师拉住毕老师，缓和气氛，“杜教授，我认为芮白商同学的话有道理，假设她在这儿编写时临场改动，说明她的能力水平很高啊，如果她有这样的水平，何必要在试验时作假呢？”

　　杜教授发话：“小方，去拿一台电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