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个男德精》子时未眠

17、第 17 章

　　智能指环监测到芮白商的心律超速，提示警报。

　　可那又如何呢？帮不上任何忙。

　　吕安安从腋下架住她往安全通道走：“坚持住，不能停在这儿。”

　　“对，不能停。”芮白商忍住脚踝传来的剧痛继续逃生。

　　她的目标没有完成，她不能死在这里。

　　挣扎着通过安全防火门后，浓烟大大减少，两个姑娘大口喘息。

　　芮白商靠着楼梯间墙面对吕安安道：“要不你先下去，找个人上来帮忙。”

　　吕安安断然拒绝：“不行，两人一起有个照应，我们慢慢往下走。”

　　“好吧。”芮白商只好扶着楼梯把手，在吕安安帮助下一瘸一瘸向下挪。

　　吕安安承受了她大半个身体的重量，走得有些吃力，却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谁能想到呢，吕安安竟有一天和她患难与共。

　　可是对于一个脚瘸的人，下楼梯可比走平路难多了。才下了两层楼而已，芮白商就觉得剩下那条腿也快要报废。

　　“我不行了，”她靠在墙上，“这里应该安全了，吕安安你先下去。”

　　“不行，我陪你一起等消防员。”吕安安坚持。

　　僵持中，楼下传来说话声。

　　“芮白商！你在吗？芮白商！听到回答我。”厚重的声音自下而上，压过所有混乱与嘈杂，清晰无比地传入芮白商耳中。
　　是姜无懈！

　　芮白商转忧为喜，卯足劲儿冲下面喊：“姜无懈，姜无懈，我在这里，听见了吗？”

　　听到她的回应，楼下的脚步急促起来。

　　倏乎间，姜无懈那张熟悉的冷脸出现在眼前。

　　芮白商从未有过任何一刻，看到这张冷脸时像现在这么欣喜：“你怎么在这儿？”

　　“你受伤了？”姜无懈看到她发颤的腿脚，剑眉紧蹙。

　　“扭了下脚，”芮白商抬起扭伤那只脚给姜无懈看，怕他担心，又加了一句，“其他没什么。”

　　姜无懈发现她身旁还站着个吕安安，霎间沉下脸来，咬牙道：“又是你？”

　　这人明明比她们站的地方矮上几节楼梯，却带给她们山雨欲来的压迫。

　　吕安安面带愧色。

　　芮白商先一步澄清：“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东西了。”

　　一是一二是二，扭伤和吕安安关系。

　　眼看姜无懈的脸又黑了几分，芮白商慌忙说：“我们是不是该先逃出去再说！”

　　姜无懈沉着脸走到她身前，转身半蹲下：“我背你。”

　　经过前面几遭，芮白商的体力几近枯竭，她又不傻，这种关头还和姜无懈讲客气岂不是太假了。

　　何况这又不是别人，是她塑料前夫，先战略性剔除“前夫”名头，再怎么塑料现在也是法律上的配偶。

　　她放开扶手，乖乖勾住姜无懈脖子。

　　姜无懈：“走了，抓紧。”

　　芮白商抱紧：“恩。”

　　对于自己的身高体重，芮白商心里有数，她不是娇小型女生。

　　但姜无懈背着她这个大包袱，走下每级台阶时依然十分平稳。

　　她趴在他背上，觉得安心不少，竟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姜自律不愧是常年健身的人，体力真不错。身材也好，背部、手臂甚至全身肌肉紧致有弹性，既不像健身过度的人那样夸张，也不会过分瘦弱，和他本人给她的感觉很一致，有一种充沛的力量感。

　　芮白商忽然有些脸红，告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她微微转头，发出吕安安紧跟在后面护着她的背。

　　Em……塑料前夫和杠精对头一起保护她，此生值了！

　　有了姜无懈这个体力担当，一行三人终于逃出大楼。

　　从起火到现在不过10来分钟，芮白商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楼下，警车和消防车都来了，警察拉起警戒线不让人靠近，消防员架设云梯正用高压水枪向9楼喷水，还有一些消防员带着灭火设备朝楼里行进。

　　附近站了不少人，有路过围观的，也有和他们一样看起来是从楼里逃出来的。

　　到了晚上7点这个时间，大楼里本就人不多，其他人发现火情后都快速撤出，只有芮白商和吕安安身在起火层，又发生了扭伤意外，所以比别人出逃慢一些。

　　所以，在这些逃出来的人里，芮白商和吕安安满身烟灰，属于真正意义上被熏黑了脸，看起来最为狼狈。

　　两厢对比之下，要数芮白商更为狼狈，因为吕安安至少是走出来的，而她是被人背出来的。

　　见了这个阵势，警察和消防员都吓坏了。

　　“负责的老师不是说人都撤离出来了吗？”消防队长咆哮了一句，焦躁地拿起对讲机，“各小队各小队，进入建筑后再确认一下各楼层人员滞留情况。”

　　“快，现场急救，”有位现场负责的警察同志指挥校医上前，“有学生受伤了！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教学楼前有个花坛，芮白商被安放在花坛水泥沿上，吕安安贴着她站在一旁。

　　姜无懈蹲下，卷起她的裤腿查看脚踝伤势。

　　校医拎着急救包过来：“同学，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

　　芮白商感受了一下全身、特别是腹部的状况，应该没有大碍，于是答道：“除了嗓子干，就是脚扭了，别的没有。”

　　“那就好，嗓子干可能是被烟雾灼伤，能说话问题不大，喝点水缓解一下，”校医边说边拿出喷雾剂对准她高肿的脚踝喷了几下，“我先处理扭伤，详细情况到医院检查一遍。”

　　随着一阵冰凉的气雾落在脚上，芮白商感觉火辣辣的疼痛感褪去不少。

　　紧急处理完成后，校医背上急救包，约莫是见姜无懈在这三人中看起来状态比较好，关照他道：“我到那边待命，有问题马上叫我。”

　　姜无懈应下。

　　校医走后，芮白商用半干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姜无懈，你怎么会来？”

　　谁知姜无懈站起来，勃然大怒：“芮白商！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芮白商被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一个激灵，但是又不好对刚刚出大力气背她下楼的塑料前夫翻脸，低头瓮声瓮气道：“手机放在房间里，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发现起火了，我总不能冲进火场拿手机吧。”

　　“发现起火为什么第一时间不离开？”姜无懈周身依然寒意凌冽，眼神微动，漏了一点余光出去。

　　被那冰锥般又冷又锐利的余光扫到，吕安安主动承认：“她为了救我才耽误时间，还扭了脚，你别凶她。”

　　芮白商生怕姜无懈对吕安安发难，忙拉住他的手说：“你别发火了，再说你不是来救我了吗，还好我现在肚子不大，不然你就背不动我了。还有啊，送你的金属香器今天做好了，但和手机一样落在火场，真可惜，你暂时当不了元生智能最靓的崽了。”

　　“哼，”姜无懈冷笑一声，“还有心情说笑！”

　　“刚才是没心情，但是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吗，多亏有你。”芮白商摇着姜无懈的手继续哄道，直到他脸上的怒意渐渐减轻。

　　听到这番对话的吕安安忍不住皱起眉头，还来不及震惊，又听见这个叫姜无懈的男人用一种郑重的、近乎后怕的语气对芮白商说：“久久，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芮白商看起来明显气短：“记得，可是……”

　　“没有可是。”姜无懈呵斥。

　　“知道了知道了，”芮白商像只灰头土脸的小松鼠，摸着空空的肚子，“那个，医生说喝水可以缓解嗓子疼，而且我现在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先给我找点吃的喝的来……”

　　姜无懈叹气，脱下外套盖在芮白商腿上，威胁性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哪也不许去，老实坐着等我回来。”

　　姜无懈走后，吕安安挨着芮白商在花坛边坐下，她有很多问题，先问了第一个：“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你脑子没坏吧？”芮白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像看怪物一样看吕安安，“我们互相不喜欢没错，但是不喜欢这件事，和你的命相比，当然你的命比较重要喽。我说你不要光顾着学习，学傻了都。”

　　吕安安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芮白商像个老友一般拍吕安安肩膀：“不用因为我救了你而有什么负担，也不用因此改变想法。你想讨厌我，可以继续讨厌，当然，你想喜欢我，我也是欢迎的。”

　　吕安安心绪翻滚，换第二个问题：“那个叫姜无懈的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真的怀孕了吗？未婚生子可不是开玩笑，是他强迫你的吗？”

　　芮白商笑笑：“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强迫他的……”

　　吕安安很无语，但又转念一想，那个男人能冒着风险逆行进火场救人，比起许多只会说甜言蜜语、遇事临阵脱逃的男人强多了，也许她真的不该多管。

　　9楼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在消防员的努力下，明火很快被扑灭，警戒线那边却在这时传来喧闹。

　　“我要进去，让我进去。”有人试图闯关。

　　警察拦住那人道：“同学，你不能进去。”

　　“拜托了让我进去！我联系不上学妹，说不定她还在里面。”

　　“同学，冷静一点，消防员在里面救援，现在明火已经扑灭。”

　　……

　　围观群众都朝那边看去。

　　芮白商也朝那边眯了眯眼睛，问：“吕安安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方时学长？”

　　吕安安：“不是像，而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