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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雨初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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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澜玉用了很久才能接受他已穿越的事实。
还穿成了一个什么狗屁卫国公府庶长子,要卫澜玉说,这个身份,他根本不稀罕。
古代科技文化啥的都落后,规矩又奇多,卫澜玉活着着实想死。
卫澜玉卧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望着外面大雨滂沱,听着这雨打芭蕉声,感觉心灵都被洗涤了。
忽而想起自己在现代是因熬夜猝死的,不免又有些伤感,“可惜了我那幅花容玉貌了。”
这原来的卫澜玉呢,又是个爱作死的人,不顾家人阻拦非要大雨过后去爬山,不摔死他摔谁啊?
这么一想,他忽而又觉得脑袋一疼,总感觉脑袋不如之前灵光了。
“二公子,大小姐来了。”
她来作甚?
卫澜玉看了眼那着青衣的丫鬟,“好了,我知道了。”
他起身随着那丫鬟走了出去。
一来到堂屋,便见卫楉盈神情肃穆端坐在那里,卫澜玉有些莫名其妙的。
“见过长姐。”卫澜玉拱手道。
“坐吧。”
她一开口,冷淡的声音就像在命令人,卫澜玉走到旁边坐下。
“之前听闻你摔了脑袋,自那之后就一直……姐姐担心你,所以寻人找了些补脑,强身健体的药给你。”
“你说你,为什么下过大雨还要去爬什么山,可不是……”
每次说话,这位长姐都说一半没一半的,卫澜玉虽觉着莫名其妙,但终是能理解其中意思。
他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方抬头道:“谢过长姐。”
随后,山青上前将药接过。
卫楉盈还欲说什么,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闭口不言了。
卫澜玉真的烦这种猜迷式对话,“长姐若是无事,我便退下了,近日老师给的功课还未完成。”
卫楉盈摆了摆手,叹气道:“退下吧。”
想到卫府就这么一个儿子,卫楉盈神色略显忧伤,平日看着虽性子温和,但总觉得难以担大任,若是以后再娶个男妻的话……
卫楉盈想都不敢想。
“卫哥!看我,打得远不?”
赵思齐拿着一块碎瓦片瞄准了往水面丢,碎瓦片便在水面打出五个漂来。
“远。”卫澜玉随意道了句,然后随手捡起一块碎瓦片玩打水漂。
这随手一丢还竟打了十个水漂。
“不是,卫哥,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赵思齐来到他身边,同他一起坐下,“哥,教教我呗!”
“得了吧你,人不行,神也教不来。”白宝聚在一旁笑道。
“去你的,你个百宝箱!”
“欸!百宝箱也是你能叫的?”
“怎么?只许楼里的花娘叫,不许我叫?”
“你是花娘吗?你就叫。”
卫澜玉无心与他们闹,站起了身,往远处走。
“卫哥卫哥,等等我!”
卫澜玉下了山,去到万酒楼前,赵思齐在他身旁停下,看着这牌匾问道:“哥你想喝酒?”
卫澜玉不答,走进了万酒楼。
“你个小娼妇!少管我!滚开!”
“哎呦,你就……就回家吧。”
妇人苦苦哀求,那人却无动于衷,甚至伸手推搡了一把欲上前扶他的妇人。
过路人见此情景也只是笑笑,这陈家妇三天两头地来这里闹上一回,他们都习惯了。
“老子告诉你!少管老子,否则我连你带着那孽种一起打死!”
陈方明显酒意上头,一脸不耐,正欲握拳打去,却被卫澜玉死死捏住了手腕,力气大到似乎要骨头捏碎。
“是谁?敢管老子!”
陈方偏头一看,正见卫澜玉面色阴沉,蹙眉看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盯出个窟窿。
陈方立马怕了,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卫澜玉阴沉的开口,“我只问你一句,陈三去哪?”
陈三乃陈方胞弟,之前一直在卫澜玉身边侍候着,在卫澜玉出事之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一听到陈三,陈方眼前一亮,立马答道:“前些日子,他回家收拾细软,我还问他来着,他说要去汴都。”
汴都?卫澜玉微微蹙眉,在脑海里细细搜寻着这个地方。
他一把将陈方放开,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嚢,“赏你的。”
陈方脸色更兴奋了,又有钱喝酒了。
“卫哥,你问这个作甚?你莫不是要去汴都?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赵思齐劝道。
如今南临形势确实不好,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里朝廷各党派斗得你死我活,这个国家注定名数将尽。
所以卫澜玉想方设法要回到现代,总好过在这等死。
“对啊,卫哥,且不说如今形势紧张,就是卫老太也不会同意你去汴都的。”白宝聚附和道。
卫澜玉丢下一句“我自有办法”便转身离去。
回到卫府,一群小厮忙围上来问他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卫澜玉解开披风随手塞给一位小厮,直往万福堂走。
“孩儿见过祖母。”
卫老太见卫澜玉进来,神色显是不悦,随后又恢复淡漠,“来人,倒茶。”
“你今日又去哪了?”
还未等卫澜玉坐下,卫老太就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卫澜玉顿了一下,自他出事那天后,卫家看他看得紧,不过寻个由头出去得久一点了便开始问罪了。
“孩儿在外逛得久了一些了,还望祖母不要怪罪,也怪这甜点斋太偏了,让孩儿一时难找,所以才迟了些。”
话落,便有一位侍女拿了一包点心上来。
“这是给祖母买的,孩儿听闻祖母素喜甜点斋里的点心,祖母且尝一下。”
卫老太果真拿起了一块放进口里,“玉儿有心了。”
“孩儿听闻父亲在汴都已升了官,长姐又与汴都的公子定了婚事,孩儿就想着去汴都历练一下,将来好……”
“不行。”
还未等卫澜玉说完,卫老太便一口否决了。
“来人,送二公子回去,且看着点。”
“祖母……”
“公子,请吧。”
夜深露重,明月当空。卫澜玉坐着拔步床上,任凭丫鬟端水给他洗脚。
他脸色颇为苦恼,卫老太是铁了心似的不让他去汴都。
卫澜玉也能理解,诺大的卫府就只有他一个具备继位优势,虽说如今卫国公也还在不断纳妾中,但老天是铁了心似的,让他胎胎得女。
不说荆州卫府有多少女儿家了,就汴都那就有五六个了。
原本若是二房能出个嫡子来,过继到大房嫡母中也是可以的,可二房竟是娶了个男妻,纳的自也是男妾,可怜了卫老太又只有两个儿子。
“公子,好生歇着吧。”
婢女端了洗脚水出去,卫澜玉却是无心睡觉的,他正愁着如何才能离家。
汴都。
梦中一片旋旑,两人交缠得难舍难分,他将手搭在他腰上,神色万分眷恋,床边的铃铛也因他们二人的动作剧烈摇晃起来,随着一声声铃铛声传来,他只觉他全身的血都在沸腾,恨不得将身下人揉碎了融进骨子里。
“世子……”
“世子。”
周旋久眉头微微蹙起,缓缓睁开双眸,只觉下身一片湿热。
他不适地蹙眉,坐起身来,床边的铃铛也因他的动作叮铃作响。
这响声……
他不禁又想起那离谱的梦来,虽说南临娶男妻是合法的,但众世家大族依旧以娶女子为常,奈何东临女子极少,若非不得已也不娶男妻。
可他竟……
“世子可要先换身衣赏?”一旁候着的小厮这才说话。
周旋久眸光不住向下,一片湿泞,“换。”
梦中人的脸是如此的真切,他如今已年方十五,这是第一次……
海青作为他的贴身小厮,对于此事并不感到羞涩,反而有些许兴奋。
周旋久换了身衣赏,出了门去堂屋请安。
“父亲安好,母亲安好。”
宁安候与宁安候夫人见他如此温润乖顺,心中不免高兴。
“平身吧。”宁安候道,“你母亲近日来身子有些许不适,没事多来仁寿堂陪陪她。”
“是,父亲。”
“母亲因何身体不适?”周旋久问道。
“欸,人老了,毛病就一堆了,无碍的。”宁安候夫人笑道,“楚儿,过来。”
一旁乖乖待着的侍女走到宁安候夫人身旁,怯怯道:“见过候爷,夫人,世子。”“阿久,你已年方十五了,这是母亲房中人,让她侍候你吧。”
听到此话,周旋久耳根微红,不免又想昨晚的话,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孩儿谢过母亲。”
一番交谈过后,周旋久让海青带着楚儿去了澜亭院。
周旋久正在亭中看着书,偶尔端起手边茶盏轻抿一口,楚儿上前道:“世子,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说着,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周旋久握着茶盏的手上,周旋久忙抽出手,脸色透着淡红一直蔓延至耳根。
“不必了,你退下吧。”
楚儿面色讪讪地退下,见茶盏无茶了,周旋久又唤海青给他添上。
读着读着,他忽而又出了神,眼见又浮现那人如玉的脸庞和……
周旋久的脸都红透了,耳根似乎能滴出血了,他拿起桌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
海青见这春日凉凉的,一时不解他家世子为何就突然扇起了扇子,远远地看了一眼,终是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