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之人》fijure

11、寻人

　　两人同时愣住了，但细看下，顾眠其实是面无表情的，见气氛尴尬，顾千悬清了清嗓子：“也许，是信并未真的寄出……被晓林截了。”但这不对，因为徐晓林已是死了，尸骨甚至是他亲手葬的。
　　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他真的老糊涂了？
　　眼下夜色渐浓，他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顾千悬扶了下额头，晃悠了一下，有点没站稳。
　　不过这副样子落到顾眠眼里倒像是为了敷衍他刻意装出来的……毕竟，他从前惯是这么做的。
　　今夕不比往日，过去他随便找个幌子还能骗骗他，现在他没那么好骗了，脸上的表情更说不上有什么变化，但他还是伸手扶了一下顾千悬，然后对方就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脸出神。
　　这是很熟悉的场景了，顾眠从来都是事事都向他师尊看齐的，但前提是，那个事事按他心意行事的徒弟，得是从前的顾眠。
　　过了很久，顾千悬都没再向先前那样继续和他说话，感觉到手上倏然一沉，顾眠便突然慌了神，有些不敢看他低下头的样子，他甚至没发觉，自己竟然还会这么害怕，还会同从前一样，害怕对方突然离世。
　　他抑制住眼底歇斯底里的疯魔血色，探了顾千悬的灵脉，然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事一般的想——他的灵力……怎么会亏空了？
　　*
　　“师尊当真将佩剑赠予你了？”低头磨墨的徐晓云毫不走心的问在她房里走来走去的徐晓林。
　　“自然，师尊最是疼我，真真假假，应的无需多言才是。”那时的徐晓林还能安逸的躺在窄榻上同徐晓云说说话。
　　“嗯，我信你，”她低着头，蘸墨画符，“但你别傻到同二师兄说就行了。”
　　她劝过一次两次三次，但……徐晓林傻，他偏要同顾眠说。
　　那时的顾眠虽然嘴上不说，但事后定会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单是从别人口中听了就很不是滋味，如果从本人嘴里听到也是同样的话，他想不出自己会有多烦闷。
　　天云宗接待来客的宴席上人来人往，他远远就看见顾千悬坐在高位上，同来来往往的来宾敬酒饮酒，灵酒于身体有益……而顾千悬……又有着“千杯不醉”的名头……
　　顾眠在清静些的地方闭眼站了许久。
　　直到宴席上的人都醉完醉倒，还没醉的就只剩顾千悬一个人了。
　　于是顾眠从莲池那边地势较低的地方绕过已经晕头转向的人走到顾千悬面前，叫他却不应……
　　千杯“不醉”……即使不醉，多少也还是会有些恍惚的。
　　顾千悬懵了神，然后叫顾眠给他斟酒，没有含糊不清，若不是刚才叫他没听到应答，他肯定以为这又是对方在同他“演戏”了。
　　他给自己和顾千悬各自都斟了一杯酒，但他刚要托起酒杯，就被顾千悬伸手挡了下来，顾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未及冠，夜间不应饮酒。”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顾眠想也没想，不想同他多说话，只想知道酒醒后顾千悬会怎么跟他解释将佩剑送给徐晓林这事儿的。
　　“我忙忘了，你好像上个月卯日便已经及冠了。”
　　亏他还记得……
　　“你来此地，是特意来寻为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