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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发现陈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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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怕楚向阳犯浑,把同学也给得罪了,忙连连向顾羡章说:“顾同学,我哥来接我了。今天谢谢你啦。明天见。”
说着,赶紧拉了楚向阳上了姗姗来迟的公交车。
顾羡章只有苦笑。
他也看明白了,他虽然长得好,成绩也好。楚月同学却没看上他。
他站了一会,看不见公交车背影了,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他去食堂打了份饭吃,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正走着,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脑后忽然蓦地被块砖砸在头上。
鲜血飙了出来。
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只听到一声极粗俗的男人的骂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看上的婆娘,你也敢沾?”
看上的婆娘?
谁?
顾羡章都来不及继续想,失去了意识。
*
楚月再在学校里看到顾羡章的时候,他突然就开始躲着她。
不但是他躲着她,同学之间还流传着很多风言风语。
只要她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说话。
她一起身离开,人还没走,就听到同学们指指点点的声音。
楚月更加不安了。
她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去厕所,一个人去小卖部。
那种无所不在的不舒服的感觉,总是跟着她。
幸好,楚向阳随叫随到。
来接她上学下学。
这一天黄昏时分,放了学,楚向阳接了她,两个人一起到了公交站。
因为被楚星过肩摔的原因,楚向阳的腰没好完,骑不了自行车。
所以这些天,他们都是坐公交。
等了好一会儿,公交车来了。两个人跟随着人流,一起上了车。
车上人很多,楚向阳让楚月坐了,自己站着,两兄妹不时说说话。
说着说着,楚月只觉得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
她的指尖冰凉,下意识地抬头,问:“哥,你有没有感觉到?”
楚向阳大惊小怪:“小月亮你咋啦?你不是从来不爱叫我哥吗?没事吧,你?”
“楚向阳!”她提高了声音。
他立马投降了:“好,好,你问我啥来着?感觉到啥?”
楚月定定地看着他。
终于确定,可能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有自己有。
她下意识转身去看。
只看见背后的老伯,正在摆弄一台巴掌大小的黄色收音机。
电台里放着甜甜的歌声,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许多人都在感兴趣的围着老头听。
车上的人很多。
看不出什么异样。
楚月只好回过头来。
楚向阳看见她转头,还以为她在羡慕人家的收音机,立即好声好气地哄她:
“小月亮,等我发工资,你要个什么颜色的,我买给你。”
楚月撇撇嘴:“别开空头支票,你工资不是被罚给她了嘛!哪里还有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向阳恨得牙痒痒:“那瘟神,回来就没好事!”
他想了想,又轻笑:“幸好,她书都读不成了!”
他学着楚志刚的声音:“你看看你妹妹,你看看人家星星!”
在快速变回自己的声音,嘲笑:“看她怎么被人家拐?看她连书都没得读,只能靠爸妈养?”
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阴阳怪气的很。
两兄妹一起畅快地笑。
正在这时,后座忽然飘过来楚星那熟悉的声音。
两个人一起僵住。
才发现声音是从收音机里飘出来的。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老头把收音机换台了。
收音机里,楚星正在说:“谢谢主持人,我这一次能拿到华北赛区的冠军,最想感谢的是我们团队,是京师大学堂每一个支持我的老师和同学。”
京师大学堂?
华北赛区冠军?
楚月和楚向阳只觉得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不可能吧!
楚星的学籍,是他亲自去注销的啊!
他为此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摔得卧床了好久,钱包里的钱,还有一年的工资全都被老爸没收给了楚星。
想起来,楚向阳就肉痛。
但是,一想到让这从小就将自己和小月亮碾压得抬不起头的好学生,连书都没得读。
他心头就畅快得很。
就觉得值!
他摇了摇头。
收音机里肯定不是楚星!只是声音相似而已。
那瘟神出京去散心了,怎么可能和京师大学堂扯上关系?
怎么可能拿什么华北赛区的第一名?
再说了,最近也没有物理竞赛呀!
他很快把自己安抚了下来。
可收音机安抚不了,继续打脸。
主持人问:“我也看了报纸,知道你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姑娘。那段经历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提?”
收音机里的楚星说:“是,我被人贩子拐到过黑虎村,那是一个极其野蛮落后的地方,不过,我从来没有放弃。”
“是解放军救了我,也是我的咏春救了我。我打倒了来追我的凶手,踢废了最凶残的陈月生。”
听到陈月生三个字,楚月蓦然回头。
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视线突然看见一个蓦然抬头,朝着这边看过来的人。
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陈月生!
他刚刚戴着帽子,穿着棉衣,又特意缩成一团,只露出络腮胡子,本来就躲着楚月的目光。
所以,之前她怎么都没发现。
是电台中,突然飘出的楚星的声音,也猛然将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刚刚,楚星竟然在收音机里,当着全国听众,直接说她踢废了陈月生!
他听得肺都快气炸了,他那双狼眼睛狠狠地盯着老头手中的收音机,就好像是要将收音机里的楚星生吞活剥。
楚月的视线,接触到他眼中的凶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脑海中无数的记忆,汹涌而出。
那些一遍遍被他在庄稼地里,在树干上折腾的过往,仿佛昨日重来。
明明完好的皮肤,竟然又泛起灼热的痛感。
大眼睛里水雾氤氲,却又强忍住眼泪。
“婆娘,你淌一滴眼泪,老子就咂你一口。你越哭得呢凶,你汉子越发高兴了耐不住。”
那粗野的调情好像还在耳边。
楚月的长睫毛猛然急颤。
这男人属狼的,亲她都用牙齿。
亲一口,她要痛半天……
想到这里,楚月的皮肤紧绷出一层鸡皮疙瘩。
鲜艳的嘴唇,像干枯的花,迅速褪尽颜色,只剩下两片苍白的颤抖。
他怎么来了?
最近的怪异感觉,是他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