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忧洛

32、第三十二章:瞬间

　　距离高考，仅剩两天。
　　“同学们，明天放假，学校要布置考场，大家就不用来了。今天也就是咱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节课。其他任课老师，该说的都说了，但我还是要和你们多啰嗦两句，后天考试，东西一定要检查好带齐全，如果真的真的有突发情况，一定要举手示意老师，一个小举动在你看来不是大事，一旦被发现那不会是小事，所以记住有任何问题，举手示意老师，听到了嘛？”
　　“知道了，老师。”
　　“还有，明天一天在家再看看书，不要跑出去胡闹，考完试有的是时间玩，做题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尽量不提前交卷，把卷子多检查几遍，你们要对得起自己的三年！”
　　关老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好了，其他没什么了。同学们，最后一节课，老师教不了什么了，老师只想说，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我的骄傲，和你们相处的三年，我很开心，走出校园后，无论去哪里都要继续发光发热，有困难了就联系老师，我一直在！”关老师忍着泪背过身去，底下的同学们早已失声痛哭了。
　　铃声响起，关老师面向同学：“同学们，下课！”
　　全体同学起立：“关老师，辛苦了，我们爱你！”
　　那一刻，大家的眼中都是泪水，更多的是不舍和遗憾吧……
　　时间很快，在这一天的假期里，每个人在家中，紧张又期待，他们在做最后的冲刺，那天下午顾铭想去找她，但又不能，所以他就去了上次放烟花的地方，在那里待着，望着脚下的城市，手中玩弄着打火机，他心烦……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他只知道明天就是最后的时间了，以后……估计也没机会再见了吧。陈言在家中待不住，想给他发信息，但又不敢，明天就考试了，她想见见他，只是总觉得就要过去了，没有个好的结局总归不是太如愿。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许久没有聊天早已停在最下面的头像，她看着聊天界面，早就没有消息了，只是她还是想试探性的问一问，但说些什么好呢……她只好把那句最想说的说出来：“明天加油！”此时的顾铭看到了手机的消息，他盯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很快将手机关了机，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那个城市，他也待不了多久了……不留念了。
　　陈言久久没等到回信，她决定出去走走。
　　陈子桦看到她拿着手机要出去，问道：“言言，要出去啊？”
　　“嗯，一会儿回来！”
　　“用送你嘛？”
　　“不用了，帮我和爸妈说一声。”
　　“好！”
　　说完，陈言出门了，她也没处去，还不能走太远，这时手机刚好来电话了，她期待是他，但不是。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不安地说道：“陈陈，明天就考试了，怎么办啊？我好紧张。”
　　“我也有点。”
　　“哎，你说咱们的命运就只凭最后一张试卷决定，那这样如果没发挥好，该多可惜啊！”
　　“是啊。”说着，陈言向上次放烟花那走去，她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过去，正说着：“没事，不想其他的，我们都加油……放平心态……”话没说完，她抬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很惊喜，看到他双手撑着栏杆，闭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忧伤，她缓过神后匆匆将电话挂了：“先不说了。”
　　然后她慢慢向他靠近，顾铭感觉到脚步声，睁眼没回头，陈言主动开口：“你怎么在这？”
　　听到后，顾铭愣了一下，回头，是她。他刚平静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了，陈言没有以前的害羞和胆小了，这次她反而很大方的像他一样，双手撑在栏杆上，向远处看去，而他却显得有些犹豫害羞。见他没回话，陈言歪头看他，眼神四目相对，顾铭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偏头过去：“不想复习。”
　　陈言又接着问：“怎么没回信息？”
　　“关机了。”
　　“你，考完试有安排嘛？”
　　顾铭看向她，这个套路他很熟悉，就像……那天，他想约她，说的却是“明天放假，你……出来嘛？”
　　顾铭侧向一边，偷笑了下，但就是这一举动让他注意到了树后的人，他一下瞳孔放大，这人他很熟悉，正是讨债人，他一下慌了神，他用身体挡着，面向陈言：“你是听不懂还是怎样？说了很多遍，别来烦我！别靠近我，不明白嘛？”
　　陈言被他这么一吼，吓住了，她低头，想说些什么，却被顾铭打断：“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听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之前那些让你误会的，我道歉，别再多想了，我的目的很纯粹，做同桌就说话，不做同桌就是陌生人，别再自以为是的装作很懂我，我是要考旭博，但不是和你一起……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顾铭转身离去，他临走看到身后的人没有注意到陈言，因为当时那里的人很稀疏，零星地站着，讨债人只顾着追他，没注意他身边的人，所以他安心了些，走后连忙加快脚步甩开他们。而陈言留在了原地，她眼眶渐渐湿润，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顾铭离开的位置，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靠近的，她只是笨拙地学着他的样子，陈言失望了，对他失望了，她一个人乖巧的站在那里，手背不停地擦拭着泪水，直到擦不净时，她掩面痛哭。
　　那个下午，过去的很快，回去后陈言根本没有心情看书了，她坐在书桌前，拉开那个和他有关的抽屉，里面是：那个和他一起讨论时的演草纸、那根一起放的仙女棒、还有她趁发卷子时偷偷撕下的准考证号、以及那张四人合照、班级合照、日记本（那个随着他的出现，平常记日期的本子，多了些温度）。她拿起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着，在后面空白处落下“是完结了吧！2015年6月6日”她不争气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将本子和那些东西放好，把抽屉锁了起来，钥匙放在了平时的笔袋里。她去到床上躺下，紧闭双眼，哪怕她知道自己没睡着，也依旧不愿动弹，她在麻痹自己、催眠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等到明天。而此时的顾铭，烦躁的坐在沙发上，他拳头握的很紧，不知不觉地手掌湿润了，血水渗了出来，他摊开手，拿起手机，没消息……
　　6月7日
　　群里各科老师的祝福安慰一条接一条的弹出，陈言睁眼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放下去洗漱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有些红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其实她这一晚睡得很浅并没有睡着，她冷水洗了把脸，检查了下工具都带齐了，就出去了，刚好开门时碰到了陈子桦。
　　“早！”
　　“早啊，刚跑完步？”
　　“对，走吧，下去吃饭。”
　　“嗯！”
　　“考试加油，放轻松。”
　　“好！”
　　朱丽华端着饭菜上桌，张罗着：“言言，快来吃饭。”
　　“对，吃完，我送你去，快来。”
　　“好！”
　　吃饭的时候，朱丽华陈默一直给陈言夹菜，陈默注意到，陈言有些无精打采的，问道：“言言，昨晚没睡好？”
　　“哦，有些失眠。”
　　“哎呀，那可不行，今天很重要，快吃，吃完，我给你泡杯咖啡醒醒神。”
　　“没事，妈。”
　　“什么没事，今天是大日子，要认真对待，好好发挥。”
　　“好，放心吧，爸妈，我一定努力。”
　　朱丽华随便吃了几口，去厨房烧水泡咖啡了，陈言吃完去穿鞋准备走了，朱丽华连忙追出来：“来，言言，把这个喝了，提神。”
　　“不了，妈，喝多了总上卫生间。”
　　“那喝几口，不然妈妈怕你困。”
　　“好吧。”陈言喝了几口朱丽华接过，又啰嗦道：“陈默路上别墨迹，千万别迟到，这会儿肯定会堵……你要不……”
　　“你放心，我肯定把女儿又快又平安地带到学校，放心吧！”
　　“行，快去吧，言言，平常心啊，不紧张，好好答题……”
　　“好了，妈，他们再不走就晚了。”陈子桦劝说道。
　　“行，去吧，妈妈等你的好消息！”
　　“拜拜！”
　　“拜拜，加油！”
　　陈默为了不给陈言压力，他一路上紧张地没说话，等到了门口，他嘱咐道：“妞妞，你是最棒的，无论如何，爸爸在，不紧张哈！”
　　“好，快回吧，爸。”
　　“嗯，考试顺利，加油！”
　　“拜拜！”
　　“拜拜，进去吧！”
　　陈言转身进了校门，许多老师和家长都在校门口堵着，全是祝福语，陈言微笑冲他们点头，进了校门，她没碰到顾铭，考场座位全是新排的，她心情不是很好，进了考场，坐那以后，她的哈欠不断……
　　考试一门接一门的过去，到了下午数学，困意来袭，陈言盯着数学题目，越看越困，好像题目很催眠，她摇了摇头，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还是被困意侵蚀了，考场的老师没有走动，是走廊的巡考老师发现的，因为陈言坐在靠门第一排，用手撑着脑袋，那姿势考场内老师不容易发现，所以巡考老师轻敲了下桌子，陈言从梦境被拉回了现实，梦里，他对她说：“我们一起考旭博吧！”再一醒来，时间过去大半，仅剩最后半小时，陈言有些慌了，她知道现在时间不多要保大题，所以她快速的翻过试卷倒着做，不过这么多题时间肯定不够，所以她……在最后一刻收卷时也没写完，她有些不甘地走出考场，心里很难受，但是她更懊恼，回家的晚上她心里自嘲“这下，他没有竞争对手了吧……”她不甘地哭了，但是没出声，她努力了这么久，就为了离开这，当初的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旭博，但是如今她连入门资格都没了，她强装镇定以复习为借口，回到房间没再说话，那两晚她过得很煎熬，而他更是担忧……
　　高考完后，陈言从班主任那得到消息：旭博大学招生名额下来了，今年只有三个招生名额，全省前200名的才有希望，在成绩没出之前，她还想着先报旭博吧，万一能去呢……不过关老师告诉她，旭博的法学系今年不对外招生，她瞬间失去了希望，从那天没写完的数学试卷开始，她就没机会了。她不能报旭博了，她放弃了，她斗不过命运，又不甘愿认输，她还能怎么办呢……
　　很快到了查成绩那天，他紧张坏了，一直没敢查，他希望这会儿她能在他身旁，可是她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了，朱丽华早早地做了一桌子菜，因为亲戚们都知道今天出成绩，都在等陈言的好消息，顺便在这吃个饭，旁自己的孩子能够向她学习。她在查成绩前就预感到了，不会太好，可是朱丽华却觉得她是在谦虚，她被迫在大众面前查看成绩，果不其然，那年旭博大学录取分数线是702，而她的成绩是667，她的成绩比着模考低了近30分，排名也到了300名朝后，她被打击到了，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不过她很坚强，表面上看去没什么，反而淡定的说：“都说了，考的不是很好……”说完，她起身上楼了，朱丽华和陈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陈默安慰道：“没事啊，这怎么不好了，考这么高！”身边再无人接话了。陈子桦小姨跑到朱丽华身边，小声问道：“姐，言言这个分还能进旭博嘛？”朱丽华忙活儿的手顿了下，又赶她说道：“走走走，出去等着，去……”这个成绩，无人是满意的，因为她努力了这么久，她不甘心。而朱丽华和陈默照顾、期盼了这么久，结果不如愿，更是有些失望。
　　而顾铭就不一样了，他考试了，全力以赴地考了，他还是想赌一下，他认为这个勇敢的姑娘不会那么消极的对待考试，万一她考上了，他却失约了……所以，他努力地考，想着再见一面，总归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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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作者有话送给大家哦~嘻嘻
时间已过，我们都失约了……
再见，变成了再也不见……
我们之间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