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逍遥壶空 谪仙罪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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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尘手执除魔剑，内里感应着斩妖动向，此间有妖来袭，皆被斩于剑下，他用了力，几乎都是一击毙命，没给它们纠缠的机会，或者说是燕尘已经没心思再做些小打小闹的游戏。
他下手狠戾，又依着斩妖除魔之间的牵绊，很快找到了儡口中的山洞。
几乎是瞬间，他的目光就看见了被控制住的荼暮。
黑气缠住了荼暮的手脚，生生把她钉在洞壁之上，斩妖剑被弃在一边也被黑气制住，猛烈地颤抖着。
荼暮周围是一圈圈的血蝠，叫嚣着，撕咬着。她头垂着，四肢被黑气吊着，血滴混着糜烂的伤口慢慢流下，滴滴入目，彻底染红了燕尘的瞳眸。
“阿暮！”
神爵脱手，霎时斩杀了最近的血蝠，燕尘近身，几道符咒摁下，黑气骤散。荼暮从空中稳稳跌落在燕尘怀里，眼睛闭着，面上染了血渍，四肢脱力，几乎没了意识。
“阿暮，阿暮！醒醒，阿暮！”
燕尘急促地唤着，却并未收到回应，耳边依旧传来血蝠嗡嗡的叫嚣声，他护紧怀里的女孩，扯下腰间的逍遥，一口饮尽，而后抬起红瞳盯着蝠群，眸中的杀意像解了禁锢般肆意开，他再不压制半分。
“你们找死。”
只是一瞬，眼前的血蝠刹那爆体而亡，喷出的血雾凝在燕尘脸上，衬得红瞳更加妖冶。
荼朝没有除魔剑护身，伤痛又没好全，颇有些吃力地走着，祁落唤了焚心出来，她从未这般如临大敌。
温清柩和吉祥也跟着与他们同行，双刀在手，吉祥也学着样子警惕着。
荼朝的白衣染了泥渍，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带着祁落他们几个找到了之前遇伏的山洞。
他跟荼暮一至，便被一黑影偷袭，反抗之时又遭魇兽控制，荼暮似是被魇住，陷入混沌，荼朝出剑欲攻，而后黑气入体，强行与本源抗争，他虽被黑气钳制，却难得捡获一条性命。
荼暮被魇兽带走，而他则竭力抗争着体内的黑气，拼命找寻着救援。
祁落到达山洞之时，愣了半瞬，看着眼前的一幕，恐惧感后知后觉爬上了她的背部，凉意从指尖扩散到全身，她只觉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炼狱。
逍遥酒壶被扔在一边，地上堆积着血蝠的尸体，一只压一只，层层落落，整个山洞弥漫着血腥味，混着尸体产生的恶臭让人犯恶心。
整个山洞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血迹爬满了洞壁，地上渗透着的血痕不知道是死去多时的尸体浸染的，还是正在被万剑割杀的血蝠掉在地上艰难求生的路迹。
万剑无寂阵厮杀着，被困在阵中的血蝠嘶鸣着坠落，血迹掠过剑身很快被旋了出去，滴滴答答打在洞壁上，似乎在为它们奏响哀乐。
万剑无寂阵心跪着个少年，他一身玄衣被血渍染了个尽，面上挂着干涸的血迹，唯有怀里死死抱住的女孩干干净净。
“疯了。燕尘，你疯了！”
荼朝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嘶吼着出声，他想要冲进去却被祁落压住。
“荼朝！你做什么！现在进去才是真的疯了！”
燕尘跪在阵心，耳边是万剑的厮杀声，他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唯有心底一直有人催着他：“杀，继续杀，杀光他们！”
于是法阵动荡，万剑散发，几乎要将周围所有的生物厮杀干净。
“疯了，真是疯了！燕风杨你清醒一点！”
荼朝奋力抵挡着杀阵，燕尘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身心都被杀意缠上，根本谈不上理智。
“这是什么阵法！燕尘他怎么了！”
“这是万剑无寂阵，上古凶阵之一，开此阵者必使万剑泣血消迹，否则将以布阵者为食，直至身死魂消！”
荼朝看着被丢在一旁的逍遥酒壶，想起师尊曾经告诉他的话。
“逍遥壶空，谪仙罪世。”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在此时应验，他更没有想到，燕尘居然有胆子开启万剑无寂阵，真是个拿命不当命的疯子！
万剑无寂阵凶狠至极，每一把刺过来的剑都抱着取命的狠戾来，祁落吃力地抵挡着攻来的剑柄，很快面上被割裂，脚上抵不住凶猛被掀翻出去。
她背后却忽然受力，退了几步后稳稳停下来，与此同时是耳边传来的嗓音：“你说，我是高看了你们几个的行动力，还是小瞧了你们的胆子？这种阵法也敢乱开？”
木澈的影花七杀扇加入战斗，稳稳截住了飞来的剑刃。
“黑心商人！你怎么来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做坑人买卖。”
他手握残鸣，一剑劈去，将阵图中数剑合一生生挡了下来，他蹙着眉道：“看准了再补刀，碾碎它！”
荼朝召回除魔剑，也是狠戾一击，那边的剑身有了碎裂的痕迹，却是在下一刻又被众剑补上，再次向他们攻来。
木澈被剑气逼退，温清柩吹起清音笛，绕上那剑身钻入阵中的燕尘耳里。
燕尘似乎恍神了片刻，但很快剑身再起，凑了百剑准备直直砍下，祁落等人立刻站在一起，汇集众人之力进行抵挡。
“风杨......风杨......别......”
燕尘怀里的荼暮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拂上他的脸颊，碰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强撑着一口气慢慢道：“风杨，不要......”
燕尘似乎是听见了，茫然地看了眼荼暮，一双红眸几乎不能视物，只能依稀辨出女孩的模样。
“杀了他们，把他们杀光。”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风杨，醒过来，不要继续下去了。”
女孩的声音也钻进脑海，和那声音对立，燕尘松开荼暮，抱着头痛苦地与声音抗争着。
“风杨......”
荼暮还想去碰燕尘，却被他猛地一抓，来不及说话，就被施了咒法从阵心被送出去，跌回了荼朝怀里。
“燕尘！燕风杨”
祁落赶紧近身压住了想冲进去的荼暮。眼前的剑身已经凝聚完毕，却在准备砍下的时候骤然崩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变故，便见四散的剑身突然同时调转方向朝阵心刺去。
“不好，他想自戕毁了阵法！”
木澈出声道。
“不要！”
“燕尘！”
荼暮几乎是扑过去的，阵心中躺着的玄衣少年，面目紧闭，面上干涸的血迹重新被新的染上。
“燕风杨！醒醒...不许吓我，不许吓！我不允许你死，不许你死！听见了吗！”
荼暮近乎颤抖地跪倒在他身边，少年的玄衣被血染深了一度，安安静静躺着，平静得让人钻心欲裂。
“蠢货！笨蛋！燕尘！你必须给我活下来！”
荼暮不管不顾地给他输送着灵力，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地痛骂着，她手极抖，却是一刻也不敢停。
“医仙姐姐，你救救他，救救燕尘吧。”
祁落突然回身，拽上了温清柩的衣角，荼暮闻言也抬眸看她，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温清柩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木澈缓缓开口：
“万剑穿身，没人活的了。”
几乎是一瞬，荼暮眼里的光芒散掉，手指颤抖迟迟不敢放在燕尘身上，她带着哭腔却始终不愿意放弃，荼暮抹了把眼泪继续抖动着给他灌输灵力，声音执拗：“他不一样，他是燕尘，他一定活得下去。”
荼朝咬着牙，尽力忍住泪意，把自己的灵力也往燕尘体内输送：“燕尘，你要是真倒在这里，别怪我笑话你一辈子。”
祁落被这景象弄得有些感伤，泪意朦胧，木澈早早地去了一边，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生离死别的场面，人，总是要死的。
“姐姐，他们在哭什么？”
吉祥握着温清柩的手，抬头懵懵地问她。
温清柩摇摇头，看着他们几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是淡淡道：“不知道，人又没死，现在哭是不是太早了点？”
几人皆是一愣，荼暮刚想转头，却感觉燕尘那只被握住的手一紧，她忙去看燕尘，便见少年突然呛出一口血，荼朝惊喜地扶起他：“老燕！你没死啊！”
燕尘咳了几声，缓了一会没好气地看向他：“你很想我死吗？”
“你吓死我了！”
荼朝终于卸了力，跌坐在一旁。
燕尘收回被握住的手，想拂上荼暮的脸，但看了看满手的脏污又停了半瞬。
他其实神识还是昏厥的，但听见周围人的哭喊声，便又觉得不能再继续沉睡下去，强行睁开了眼，入目的是荼暮哭红的双眼。
“我没事的，你看，我精神得很。”
荼暮握住了燕尘放下去的手，燕尘故意耍宝，努力逗着她笑。
“你是真疯了啊，万剑无寂阵你也敢开？”
荼朝到现在都有些心有余悸。
燕尘瞥了眼四周，尸体遍布，血迹满地，突然笑笑：“嗯，效果还挺不错的。”
“燕风杨！你下次再敢乱来，等回师门我必告诉师父！”
见他一脸毫无所谓的样子，荼暮罕见地生了点怒气。
“阿暮阿暮阿暮！我可是刚醒！身上可疼着呢~我都这么狼狈了，你还要凶我啊！”
燕尘继续笑着，嘴上转而又道：“不过你要能一直这么教训我，也挺好的。”
荼暮松了手，把一边的逍遥给燕尘挂上。
“万剑无寂阵不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荼朝看着他，眉眼间第一次有了愠怒。
燕尘耸了耸肩：“没辙啊，阿暮重伤，我得救她。而且我开的不是万剑无寂阵，是百剑，万剑的反噬我承受不住，百剑勉强还能抗住。”
他语气说的轻松，而后又道：“其实本来也不需要开启百剑无寂阵的——”燕尘眸子黯了黯“但是，我被人摆了一道。”
林间的某处，带着斗篷的男人笑了笑：“百剑无寂阵？还有个木家人，这一批人倒是有点意思，走，去会会他们。”
“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逍遥壶空 谪仙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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