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有什么呢》狩猎间

8、离开沙漠

　　白里看着脚边勉强能站下两个人的小方框，不确定地问道：“这个一次可以传几个人？”
　　儒景看着脚边正好能站一个人的小方框，肯定道：“当然是一个人啊。”
　　“额……”白里又问，“你知不知道传送阵的使用者是一定会被传送走的？”
　　儒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众人皆知的常识性问题，懵懂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啊……啊，一次要点亮五颗晶石，除了你走得了，我们都得留着了？”
　　白里看他反应挺快，接道：“对啊。”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次逃生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书也要没有了。儒景有些沮丧：“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这里面没有别的可以传送五个人的传送阵了吗？”白里总觉得透红不会出这种只有基础魔法阵的书，那太没有意义了。
　　透红果然不会让白里失望。
　　儒景回答道：“有啊。这个作者肯定很强大，前一个画魔法阵的基础款，后一个就是加强变态进阶版了，一点都不在乎初学者的感受，我总得他画那个基础款单纯只是让我们能看出后面的圆包框框包圆是做什么用的。”儒景一脸惆怅地翻开那页，举给白里看，“看介绍好像是不限制人数的，但不能定向传送。也就是说，我们就算用了这个传送阵，也有一朝回到兰德村的风险。”
　　白里看着那个堪比鬼画弧的东西陷入沉思……不愧是透红。这本书大概是他早年四处游历探索魔法阵的规律时写出来的书，要知道，现在白里看透红画魔法阵都没超过三分钟的。
　　毕竟人类的寿命有限，对于阵法的研究基本都侧重于攻击类的阵法，而传送阵这类日常用的阵法自然就停留在了叠加作用上，还没有人愿意耽误自己变强的时间去研究它的简化。
　　“你见过能定向传送阵吗？”白里怀着侥幸的心理问儒景。如果他能记住，就好办得多。
　　儒景犹豫了一下：“大概吧？”
　　白里指着那张鬼画符说：“魔法阵的图案和作用一般都是固定的，你来看这张……图，能不能看出以前看到的传送阵有的部分？”
　　儒景仔细看了看，说：“我记得村里的长老送经商队伍出门用的传送阵是八种图案的……这一个……这一个……还有这一个也有印象……”
　　白里看着他指出来的图案，在沙地上画出来大概的模样作为记号。
　　已经有七种了，最后一个迟迟找不出来。白里悲观地想着：这下是要死在沙漠里了。
　　“好像还有围一圈带好几个点的，好像是代表方向的。”风薏突然说道。风薏和尔燕没事情做，就两边跑。
　　风薏的爸爸也是个魔法师，风薏小时候爸爸有尝试考过高级魔法学院，那时家里充满了各种关于魔法阵的口诀，但风薏那时年纪小，就模糊地记着几个，比如有个像兔子的图案，是让人可以蹦得很高的。
　　儒景在风薏的提示下找到了最后一个图案：一个在正东西南北都划了一道的圆，要往哪个方向去，就把“点”，其实是小圆，画到哪个方向。
　　图案都摆在面前了，现在就差要分辨出控制距离的是哪一个了。
　　白里看向风薏，希望她能给出更多的提示，但风薏往尔燕背后一躲，闷声说：“我不知道……”
　　儒景看了半晌，也没看出结果来，遗憾地摇了摇头。
　　白里手一挥，说道：“没事，有方向也行，至少我们不会往回跑，不管多远，前进了就行！”
　　其实这是很危险的做法。不清楚距离，万一给人传送到水里、火里、沼泽里、狼群里，都是死路一条。但白里没有想那么远，几个快被晒干了的少年少女也没来得及想，就被白里安排了工作：“风薏和尔燕先休息着，儒景你负责把传送阵画出来，沁雅来。”
　　白里刚说完就被儒景拉住了，儒景说：“这里风这么大，要是画着画着被风吹散了怎么办？”
　　魔法阵只需要有图案在就行了，不管图案以什么形式存在，安上晶石就能用。所以一些重要的常用的魔法阵会专门刻在石头上以便重复利用。现在白里就打算让儒景画在沙地上，来个一次性的。
　　“这个我有办法，你等等啊……对了，要几颗晶石算过了吗？”白里突然想起来，“我来发动的话水系和木系都能用。”
　　“一、二、三……”儒景照着书上标出来的数了数，“要十五个。我身上好像没有水和木的了，都给你了。”
　　沁雅把装晶石的袋子给了风薏：“我的袋子里好像是有的，你们找一找吧。”
　　白里的袋子跟着他的衣服一起落在了那片血泊里，白里估摸着最多也可能凑出十个以内。
　　但问题不大，水还剩六壶出来，就算一个都没有白里也能凝结出来。就是……如果今天出不去这沙漠，他可能就真的要渴死了。
　　白里跟儒景问了传送阵的大小，匡了框出来，然后让沁雅站在风口：“你站在这里从风里取风元素出来，然后照着我画出来的框建立一个屏障。没关系的，风一直在吹着，你只要把风元素换个地方就好，不会消耗很大体能的。要是觉得累了，就让风薏给你喝点药水，坚持到儒景画好传送阵就好了。”
　　沁雅点点头，安静了一会，白里画的那个框就被风隔出了一个平静的小地方。
　　儒景马上就开始动工了。
　　白里说了那么多话，又感觉到口渴，本想着忍一忍，于是过来报告晶石数量的尔燕被吓了一跳：“前辈！快来喝水！你都要皱成菊花了！”
　　白里不喜欢菊花，或者说，他出来莲花，不喜欢任何花，大概是植物之间的种族歧视吧，他赶紧要了水来喝。
　　兰德村附近自然生成的水系和木系晶石本来就少，再加上先前已经给白里分了一次，还弄丢了，清点一番，晶石只有七个。
　　“还差八个呢，怎么办啊？”尔燕将分出来的晶石扒拉来扒拉去，也没能多数出来一个。
　　“差八个还行，这壶水就够了。”白里晃了晃自己喝了一口的水壶，高兴道，“还能剩一点呢。”
　　尔燕看向白里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前辈你是要凝结晶石吗？一次性凝结八个？”
　　白里点头，直接用手贴着水壶，里面的水就乖乖飞出来，在白里面前团成一团。
　　水团跟着白里的指挥分出了好几团出来，而后“唰唰唰”地闪了几道蓝光，而后，蔚蓝剔透的水晶石就一个接一个的落在了地上。
　　水壶里的水到最后，一滴没剩。
　　多的都被白里喝掉了。
　　凝结完晶石，白里也差点枯死。
　　尔燕捡起地上的晶石去帮儒景摆传送阵了，顺便给儒景比划了一下白里是怎么凝结晶石的：“前辈就手贴着水壶，手指一动，水就浮起来团在一块。然后前辈再一动手指，那些水就自己分成了九份，汇聚起来一片蓝光，蓝光一闪，晶石就一个一个地掉在地上了。”
　　尔燕拿着晶石跟儒景说：“你看这蓝色，肯定比海还要蓝，还这么亮！晶莹剔透的，跟我们长老凝结出来的都不是一个货色。太好看了。”
　　“前辈太厉害了。”儒景照着书已经画好了第二圈的图案，“我要是能像他那么厉害就好了。”
　　尔燕对着特地留下的缺口安置晶石：“我们这不是正要去学习吗？不急，会变厉害的。”
　　“但是前辈明明看着跟我们也差不多大。”儒景说，“等我们长到他那个年纪，我们会到那一步呢？”
　　大概是会变成骨灰被人供起来了。在不远处听着的白里默默想到。
　　尔燕还是乐观的，他道：“总比现在厉害嘛。到时候跟着村里的队伍一起干活，然后把钱攒起来，把风薏娶回家，我就算是圆满了。”
　　“娶？你不是他妹妹吗？”白里一惊，转头问听得脸都微红了的风薏。
　　“不是呀。是……”风薏脸更红了，“是”了半天没“是”出下文来。
　　“是情侣？”白里试探道。
　　风薏低着头跑去给沁雅喂水喝了。
　　白里眨眨眼睛，又想起了透红。
　　传送阵终于摆好了，四人跟着非常厉害的白里前辈走进传送阵里，看着蓝色、绿色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地亮起，而白里仍然是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前辈”这个称呼才真真切切地落到白里身上。
　　来的路上被当作玩笑话说出来的“一招就可以把你们全打败”，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