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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陈默去找水焉择,看他怎么处理管家。但水焉择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两人交流的主题,转头问陈默为什么会回来。
      陈默不太想说,他盯着一个地方出神,骤然听不见管家哼唧的卖惨声,定睛一看这小子果然伸长脖子在偷听,果断抬起一脚。“看什么看?”
      “哎哟!”管家挨了一脚后叫的跟杀猪一样,他的头磕在地上,努力扑腾着让自己保持平衡,但终究是徒劳。
      见此情形的水焉择很有点吃惊,往常不见陈默如此暴力的一面,按理说他应该觉得陈默也是人,生气是正常的,但就是因为他发火的时机不常见,所以水焉择才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陈默……”
      他看水焉择,眼睛一眨不眨,嘴却抿出笑。“你都耍了我好几次,为什么我不能耍你一回?”
      “……”
      陈默还是不肯回答为什么虞青会放他回来,扭头去。“你们都是大英雄,各有本事。就算随便做出什么决策还是会被人捧着,不像我们……”
      水焉择蹙眉:“我没捧着你?那你之前在旅途上各种要求这要求那,我也没说什么吧。”
      听了这话,陈默下意识的扭头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又很无力,水焉择以往确实可以说妥协过两人大部分的行动,可是水焉择也曾经任性自我主张,如果陈默随便翻出一条,很可能会像朱黎当初说他小题大做斤斤计较,再危险一点就可能上升到陈默想法古怪,不像正常人。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回想起虞青的话,陈默表现得轻松了许多,他眯眼看着水焉择,漫不经心的得意透过灵魂蔓延到空气里。“现在你们最好对我客气一点,不然的话我会做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水焉择一听,“你答应了虞青什么?”
      “无可奉告。”陈默退了一步后,发现水焉择没有上前。“魔界那么多可以改变基因的草药,我随便拿一株两株……也是可以的吧。你们不是总说我菜么?现在我要发达了,感觉如何?”
      水焉择已经开始思考起对策来,看来前世今生同样走向的结局不可避免。前世虞青操纵陈默对自己出手,今生他已经醒悟,可以避免和前世一样造成上下两界一同受难的情况。
      不过听陈默的口气他似乎还能左右虞青的判断,除开他不知道虞青的计划外,水焉择猜测陈默估计还被虞青摆了一道。虞青能准许他回人间除了陈默本人对他的计划没有大用以外,应该还有朱黎的原因。
      水焉择说:“虞青要朱黎干什么?”
      陈默还没完全走开,听到这个抿紧唇,他的脸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但牙关还是咬着,说不知道。
      他走开老远,回头看去,水焉择依旧没有追上。陈默忐忑无比,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水焉择的眼中暴露无遗,但他还想再挣扎一番,躲在假山后面看那边的水焉择。
      不一会儿,管家开始发出猪叫。水焉择把人丢在猪圈里之后就走了,陈默缩在假山里面,看到他脚步匀速不留恋的离开。明明他没有隐藏气息,但水焉择却不愿意停留,他想做什么?
      之后,水焉择与朱黎谈了很久。
      陈默不想用偷听这么显眼的动作来表示他对水焉择想法的好奇,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出门去放松一下心情,也能看看他们对自己是不是真的关心。
      此时的严照正在蜀山的后山上挖红薯。
      上回严苗听说他上了蜀山后,便心血来潮的上去看了看弟弟的近况,聊着聊着,严苗就谈及了传宗接代的问题。他们的爹去世得时间不凑巧,当年严苗本来还打算拖几年再嫁给姐夫,但因为严老爹掉河里溺亡,一切计划不得不更改。现在见到久别重逢的弟弟,严苗总是想把很久以前模糊不清的事都讲给严照听,希望他能记得家人的好。
      但是现在传宗接代是个大事,严家祖上是显赫过的,在村子里有族谱。当年严苗冒着全村人的反对从里面抢到了族谱,交给她丈夫看过以后,发现里面还有当过大官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严家能富!
      严照快二十岁了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可他是个男孩,只要是男孩,就说明严家的根能传下来,就能再创先辈的辉煌!严苗幻想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被严照的儿子接到城里去享福,越想越激动,给严照说亲起来滔滔不绝一泻千里,完全不像一个没读过书的妇人。
      严照说他不想要除了胡雪莹之外的女人,胡雪莹照顾他多年最了解他,再来一个不熟悉的他还要惯着人家,多费心费时。严苗白他一眼,说你管她做什么,直接灯一关被子一拉,都嫁到严家了还敢提要求,不需要严照动手,她先替弟弟收拾那弟媳妇。
      而且胡雪莹又丑又穷,哪能配得上她弟弟?
      姐弟俩沟通不顺,严苗气得嗓子冒烟,她看了周围一眼后才发现严照没有给她倒茶,气得说严照在清凉寺没学规矩,又说蜀山是个骗子窝,把她弟弟骗的一天到晚做不切实际的梦,非要把严照带下山。
      严照不肯,她就骂人,骂了一会儿,嗓子更疼了。严苗心想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眼珠子一转,说严照大了管不了了,而她也不想管了,她起身叫严照去给她倒茶,喝了水之后她再走,这蜀山没一点待客之道。
      听她要走,严照松了一口气,赶紧出去找人要了一杯现成的冷茶。等严照出去这片刻功夫,严苗就按照上次和胡雪莹聊天时听她说的,去摸严照的被子。
      严苗走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严照就发现自己在清凉寺挣的钱全被姐姐顺走了。
      蜀山弟子下山是需要掌门同意的,而且严照现在还见不到掌门。剑宗每天的运动强度不输身宗,像严照这种还没辟谷的弟子又需要在食堂买吃的才行。他拉不下脸去做有偿义务劳动,但是又不能荒废练功,只饿了一顿严照就出气多进气少,第三顿饭就偷了别人的点心,被室友果断孤立。
      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他从地里挖出红薯都顾不得洗干净,擦擦泥就开吃。蜀山人说他天赋异禀,而严照也坚信自己绝对不是笼中之鸟,继续低头啃着红薯。
      吃着吃着,他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次胡雪莹走后就再也没来过了,严照当初在清凉寺的时候就对她很照顾,如果不是因为蜀山有天赋要求,他肯定会把胡雪莹带在身边,可惜的是蜀山几乎全部都有灵根,就连做饭的大伯都有可能是金丹期修士,想要把胡雪莹弄进蜀山难如登天,他想,要是自己当初跟江欢说清楚后没准他会对自己网开一面让胡雪莹进来,可一连数天别说掌门了,他连宗主都没瞧见,让严照对自己能成大器的想法越来越不确定起来。

      蜀山的后山不算大,基本上走不了太远,虽然后山没设防,但却难以寻路。严照啃了几个红薯后想回去,但却怎么也走不到山下,明明他记得他一路都有做过标记,但怎么找也走不出这附近。
      莫非是鬼打墙?可这个时候不是天黑啊。严照继续锲而不舍的走,但又一次绕回自己挖红薯的地方后,严照慌了。
      “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他走到傍晚,已经把附近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吞了。严照坐在地上,天为被地为席,不去看自己现在的狼狈,只有疯狂叫喊的肚子和嘴巴里的干涩苦味表明他即将陷入生死攸关的时刻。
      难怪这么大的后山连一个活物都没有,感情都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了……
      唉,想他一身的大好才华就要葬身于此,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小难过的。
      “严照?”
      严照躺在地上没有睁眼,毕竟都已经超过十二个时辰了,蜀山那群人再强能在这危机四伏的蜀山后山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吗?
      不过还真有可能,严照坐起来,看到严苗打着灯笼站在树后:“开玩笑的吧?”严苗那个笨蛋,能找到这里?
      严照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仔仔细细的确认现在自己没做梦。但是这也太梦幻了吧,严苗可是一个女人,她怎么会……“姐姐?”
      “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严苗说着,低头把手臂上挂着的篮子掀开一条缝。
      此时严照已经饿的管不了太多了,他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因为脚步虚浮,他没能坚持到准确扑倒严苗手里的篮子,只是跪在她的面前。
      严苗过来搀扶他,而严照早希望她这么做了,一边哭一边抬头:“姐,我就知道你不会那……”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一张正常的人脸。
      那个怪物拥有五只眼睛,两只眼睛长在眼下,第五只眼睛竖着长在下巴上,秃顶的红发猴面人,带着秃顶的红发猴面人,带着尖利兽牙的项链,上身没有衣服,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能看到他突出的肋骨和圆溜溜的小肚子。
      他咧开一口黄牙,声音听上却和严苗相差无误:“你怎么不说话啊,弟弟?”
      这个猴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的手都没有严照脸的一半大,浑身上下一股子腥臭难闻的味道,估计害死过不少的人。
      严照观察他的外形,这位猴精耳朵上挂着一个黄金质地的圆环,可能时耳洞处理不到位,耳垂处还有血痂。他下半身的衣服很像蜀山宗主的白裤子,一条明显折断的尾巴十分凄惨的曲折上竖着,让人乍一看还以为他尾骨上面挂的是个玩具。
      “救命,救命啊!”严照除了高喊别无他发,他很长时间没吃任何东西了,嘴巴干得吓人,此时那猴精听他一顿乱喊估计心情也被搅得乱七八糟的,直接把严照摔在地上,把小伙子摔晕了过去。
      严照再醒来时太阳在天上挂着,分不清白天黑夜,那猴精专心致志的在田里打坐,偶尔有胆子大的老鼠过来啃他的尾巴,猴精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一把抓住老鼠,并将它一只手挤碎。
      见此情形,严照并不害怕,他又累又饿,已经没有力气再尖叫并爬起来四处乱走了,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你的肚子好热闹,”猴精说,它虽然闭着眼睛,且依旧和严苗的声音非常相似,但它似乎没有伤害严照的意思。“吵得我不得安宁。”
      “我饿……”严照翻身随便找了个石头压在肚子下面,“我想回家……”
      但是,他没有家。清凉寺不要他,严家他也不想回去。
      他想象中的亲生父母应该是很开明的,会支持严照的一切想法,就算是有点小强势,但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
      可严苗丈夫是一个早就染上铜臭的凡夫俗子,满脑袋钱钱钱。虽然严照不否认钱确实是万能之物,可他老早就开始打听严照的积蓄,让严照很不舒服。
      严苗这次偷钱肯定也是他的授意,这男人在危难关头帮了严苗一把,让那个身心脆弱的女人全方位的以他为主。
      明知道严照在外打拼却依旧想要他的钱,这男人其心可诛。
      猴精睁开眼睛,“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徒孙,我也不能太为难你……这样吧,我送你下山,你给我带一个人上来。”
      严照一听,精神了。“谁?”
      “陈默。”
      “陈默是谁?”
      “……你下去就知道了。”
      算了,能把他送下去就是好事。严照赶紧做个简易的磕头,他趴在地上,用脑袋拱地,猴精一看他就恼火,闭着眼睛乱吼。“快滚。”
      说话间,严照就被一道光芒打回了蜀山。
      他爬起来找了人要了点吃的后,才想起来陈默是何许人。虽然两个都是妖族认识不奇怪,但猴祖宗怎么知道陈默在这里?
      得知严照的事之后,剑宗宗主允许他下山与严苗交涉,严照得令。带了几个兄弟给他凑的干粮,下山找严苗。
      严苗没有透露过她家住哪儿,不过他知道姐夫的鱼干一般在哪里卖,严照过去打听了一下,只知道那店子只收现货,不问姐夫来路,严照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等今天肯定血本无归,于是他找到了陈默。
      陈默出去后两天没人搭理,只能回去,一回去,水焉择就问陈默有没有向虞青询问大鹏的下落。这下陈默可算是意识到自己智商不足了,气愤的又跑出去散心。
      他这次决定走远一点让他们好担心担心,于是来到了蜀山附近,蜀山的结界范围不大,只要不靠近那些植物茂密的地方就可以。陈默在这边走了好几圈,想不到自己过来能干嘛。
      严照对陈默一无所知,他在附近乱晃了很久也找不到人,恰好天时地利人和,让严照碰见了正挑货往城里赶的姐夫,姐夫喊住严照,并热情的邀请他到自己家坐坐,听了这话的严照干笑一声。
      不过他还是去了。
      严苗在家带娃,不像姐夫一样忙碌。她看到严照,赶紧将手擦干净了过去迎接。
      他们给严照准备了热茶和适口的点心,生怕他不舒服。姐夫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没有在屋里多待,严苗恨不得掏出一整颗心来照顾弟弟,问上问下不让他有一点说话的余地。
      “严苗!”严照终于受不了了,喝了她一声。
      严苗没想到他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愣了一愣。“咱俩,生分到这个程度,你连一声姐姐都不愿意叫了吗?”
      严照别过脸去。“要是以前,我没准还能叫你一声姐姐。但是你之前没经我允许拿了我的东西,我叫不出口……”
      严苗一听,顿时跳了起来。“我是你姐姐!”她见严照不为所动,开始坐在那边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着当年的不易。
      严家老爹溺亡的时间太不凑巧了,严苗本想再等一段时间找到严照再说,要是将来受了什么欺负她也能找个娘家人帮衬。但父亲一死,严苗的婆婆就赶紧让他俩完婚,不然就不给严老爹置办后事。
      这些年严苗根本就没有反驳丈夫的立场,她爹的丧事,甚至后面找严照都有婆婆的参与。严苗没本事,知道拿人手短,这些年几乎是缩着脖子在丈夫家,好不容易找到严照,但他却不肯过正常人的生活,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结婚。

      严照没有需求吗,严照每天有精力自己洗衣服打扫院子吗?严苗又哭,如果不是考虑到血缘关系她真恨不得亲手帮一帮弟弟,奈何弟弟总是不理会自己,她当初偷钱只是想让严照回来,没有钱他肯定会知道生活的窘迫,就会乖乖下山来了。
      但严照完全不听她那些自我感动的话,等到严苗哭的有点难受了,喝水稳定了一下心神,他张口便是:“你说的这些,我没法感同身受。我只想要回我的钱。”
      “严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管你说什么,还钱!你这个小偷。”
      “严照!”
      口头说不动人,严照决定亲自动手。他当着孩子的面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严苗几度出手阻止被不耐烦的严照甩在地上,疼得冷汗如雨。
      严照没找到严苗偷拿自己的钱放在何处,但他找到了严苗的私房钱。此时严苗已经疼得魂魄流出七窍,并不能顾及到严照。
      此时的严照还留了几分恻隐之心,没有对严苗赶尽杀绝。他拿着严苗的私房钱,蹲在地上抓着严苗的肩膀,急不可耐的问道:“我的钱呢?在哪里!”
      严苗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被吓得哭叫,她们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严苗。
      见严苗冷汗涔涔,严照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狰狞起来。“钱呢!我的钱!”
      到此时,严苗依然脆弱的抓着严照的手臂,试图让他听自己的话。“回家吧弟弟,我……啊!”
      严照耐心耗尽,抬手两个大耳刮子抽在严苗的脸上,啪啪两声巨响把年纪不大的双胞胎姐妹吓到双腿发抖,不过她们倒是没有再袖手旁观,而是冲了过去。“阿娘怀小弟弟了,不要打阿娘!不要打阿娘!“
      “钱!”严照不管小孩,继续对着严苗呵斥。
      严苗已经是跪在地上了,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但却依然祈求着严照,希望他能回头是岸。“严,严照……”
      双胞胎中的一个小女孩道:“我上次看见阿娘把一个漂亮锦囊放在米缸里了……”
      严照赶紧去米缸翻找起来,一找果然发现这就是自己的钱包。他欣喜若狂,左手拿着严苗的私房钱右手将还夹带着米粒的钱包塞到怀里。
      他回到之前暴打严苗的地方,看到她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叫着,心情大好的过去扶她。
      可双胞胎姐妹哪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大叫着护住严苗。“坏蛋,不许欺负阿娘!”
      “走开,快走开!巧巧要保护阿娘,不让阿娘受一点委屈!”
      严照看到阻止自己出手的两姐妹,笑了。他对严苗道:“你看,是你女儿不让我救你的。”
      严苗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钱了,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受不了这动荡着急要出来了,她一边痛得抽气,一边锲而不舍的试图抓住严照。“求,求你,叫个大夫……”
      “坏蛋!”双胞胎姐妹叫着。
      严照把过来揍自己的小女孩抓起来,另一只手搀着严苗。小姑娘啊啊大叫,被严照警告一番后就不敢再吱声,只站在原地缩着脖子,看到严照仔细看了下严苗的脸色后,把自己的母亲抱了起来。
      “阿娘!”巧巧要扑过去,却被妹妹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妹妹害怕得发抖,让巧巧无法去看严苗,只能目送严照把母亲带到门口。
      走到一半了,严照想起什么,叫着两个小姑娘:“喂,你们两个!”
      “呜哇哇哇……”
      “……”严照叹息一口,把自己高亢的声音压低了点。“把门关好,别让其他人进门。”
      双胞胎姐妹一边哭一边吸鼻涕,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严照把严苗带到街上后,很快就找到了大夫和热心稳婆。严苗一躺下就嗷嗷叫唤,大夫前脚还在把脉那边稳婆就开始摸严苗看起来不怎么大的肚子,听着着严苗的叫声渐渐开始变得很有节奏,稳婆当即一变脸色:“不好,要生了!”
      大夫把完脉之后就起身去,稳婆一边扯严苗的裤子一边叫大夫过去烧热水,严照想退却被稳婆眼疾手快的抓住,此时严苗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身边不能离人。稳婆把严照喊住逼着他把才躺下不久的严苗从染血的硬榻上扶起来,严照一露出为难的眼神那稳婆就急得劈头盖脸一顿乱骂,唾沫星子喷了严照一脸。
      此时的严苗根本站不住,她的身体重得吓人。严照用肩膀支撑着严苗的身体,不敢低头多看一眼防止想起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大夫的药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听说自己也要参与接生后吓得脸都白了。不过他到底还是知道人命关天,没有当场把装满水的盆子丢在地上。
      本着有难同当的精神,药童把过来学习的青溪见也逮了过去。青溪见穿着软甲端着盆好奇地跟着药童进去,前脚才踏进屋,就被稳婆大呼小叫的赶了出去。“生娃呢,小孩进来做什么?”
      药童无语:“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嘛……”
      虽然人没进去,但盆子确实是进去了。稳婆忙得头脑发黑,把严苗的身子胡乱擦拭后,就把带血的盆又递了出去。
      药童脸色更白了,“血……”
      青溪见很顺从的把自己手里的盆子也递了过去。
      稳婆已经累到没有力气接过了,只是一只手浅浅的拿着盆子边,对着外面喊:“没有女的了吗,来个女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什么男女?”大夫在门外喝道。
      但稳婆还是把着门。
      屋子里严苗已经疼到开始交代遗言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狼狈,但更丢人的是,这个时候的自己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居然是相处没几天的严照,这种感觉和与自己的远房亲戚谈论床笫之事的情况简直没区别了。
      严照完全没听清严苗说了什么,那稳婆嗓门大,吼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不多时,大夫的女儿进来了,她虽然出阁了,但还没有身孕,见到屋里的情况先是一惊,随后才按照稳婆的吩咐开始手脚麻利的做起事来。
      一个时辰后,严苗的孩子才脱离危险。
      严苗现在还很狼狈,那稳婆草草把严苗的身体一裹就把人丢在榻上让她休息。她去清洗婴儿之前,顺便问了一下严照是何许人。
      得知是产妇亲弟弟,稳婆非常意外,但没有再说什么例子来证明严照出现在这里有多奇怪,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严苗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然后就推门洗手看孩子去了。
      现在是严苗不想与他说话,她现在狼狈得要命,稍微一动就浑身难受。严照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人坐在那边安静得像刚被训斥的乖宝宝。
      没过多久,稳婆回来了,她把洗干净包好小被子的孩子塞到严苗的怀里,严苗的手没什么力气,稳婆就把她扶起来硬生生的把那大胖小子塞在母亲的怀里,顺便挤开了严照。
      在这个档口,严照觉得自己十分多余,悄悄走了。
      临走前,严苗的丈夫披着落日急匆匆的赶到这里,他和严照打了一个照面,两人招呼一声后就分道扬镳。
      严照在回蜀山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了陈默,此时他正在犹豫今晚回不回去。严照看到他在那边低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还以为是剑宗宗主下来抓人了,小心翼翼的过去看了半天。
      “……陈默?”
      陈默听到动静早就回头了,只是没有严照反应那么大,当场就是一嗓子。他站起来,细长的躯干不会带给人太多的压迫感,但明显俯视的身高还是让严照的心里多了几分不快,埋怨的小情绪是一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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