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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在齐斐南看来都像走马灯一样迷离晃眼,有如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离开首都星后,他将洛离和俞宸戈带回了第六星系。
      洛离被软禁在‘暗河’的大本营中,俞宸戈则在养好伤后,成为了齐斐南手下一把刀。

      对于俞宸戈这个并不老实的手下,齐斐南从来就没有松懈过。
      任凭何人都看得出,他之所以愿意留在‘暗河’,愿意听任齐斐南的调遣,都是因为洛离这个人质。

      齐斐南是最清楚这个事实的人,毕竟这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用俞宸戈这个看似屈从,实则内心仍在寻找时机背叛的人。他信不过俞宸戈,就像俞宸戈也不信任他一样。

      但是叛乱发生的那天,身受重伤的顾长珩并没有死在首都星的歌希米拉植物园。在齐斐南走后,他竟然反杀了看守他的两个反抗军,后续又被没有离开婚礼现场的联盟军高层救下。

      他活了下来,所以他必然会向齐斐南和齐斐南背后的‘暗河’复仇。

      *
      顾长珩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拢权力,集结军队攻打第六星系。

      当然,这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叛乱也留下了很明显的后遗症——
      联盟高层内部被这场由俞宸戈一手促成,齐斐南推波助澜的叛乱撕裂得面目全非。

      有人死在叛乱中,有人凭借这场叛起家,甚至步入权力中心。死去的人造成了权力真空,后来的人意图居上,而在叛乱中幸存的掌权者则希望握住更多权力……

      联盟内部并不和平,联盟高层也不是铁板一块。
      这是对齐斐南和‘暗河’而言,最好、最有利的消息。

      内斗可以吸引走很多注意力,也让‘暗河’有时间喘息生存,伺机而动。

      但是因为洛离生死不明而发疯的顾长珩,显然并不打算在联盟高层内斗中消耗下去。
      他手握联盟最高军事权力,以雷霆手段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带领联盟军一路而来,攻打第六星系。

      *
      顾长珩刚开始宣战的时候,‘暗河’的一些高层显出了恐慌。

      齐斐南和陆景和这两个头领合计了一晚上,一致决定积极应战。齐斐南在战场上厮杀,陆景和则全力支持他的一切行动。

      战争初期,顾长珩就像疯狗一样乱咬,很多时候,为了取得战果,他不惜让手底下的人都陪葬。
      饶是齐斐南这种一向兵行诡道的人,都看不下去他这种打法。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顾长珩的这种打法确实也对‘暗河’的反抗军造成了损失。

      齐斐南自己作战时是个不怕死的,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去送死。

      他是个爱惜羽翼的人,到底不可能像顾长珩那么冷血,亲手推部下的战士去当炮灰。
      所以他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将俞宸戈放出来,让这两个死敌去互相撕扯。

      由于洛离的原因,顾长珩对齐斐南和俞宸戈恨之入骨,战场上遇见了俞宸戈的部队,自然是集中火力猛攻,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辞。

      而俞宸戈对顾长珩的怨恨也从未消减。

      当然,当然,他也憎恨齐斐南。但这并不妨碍他多恨一个顾长珩。

      他这一生,可以说至死都在嫉恨着顾长珩。
      他嫉恨顾长珩明明对洛离不够真心,却还能得到洛离的爱。而他千万次将真心捧给洛离,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希望顾长珩消失的,那么俞宸戈这个情敌绝对首当其冲。所以在战场上为齐斐南卖命时多少掺杂了些真情实感。

      不过相比起战场上的以公报私,在面对洛离这个心上人时,俞宸戈就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
      由于同在‘暗河’总部,俞宸戈和洛离,虽然一个是将功赎过的前联盟军上校、现反抗军将领,一个是行动受限的联盟人质,但齐斐南为了让俞宸戈在前线好好卖命,自然也答应了他不少要求,其中就包括了允许他探望洛离。

      但是洛离并不欢迎俞宸戈的到来。
      俞宸戈第一次去探望他时,他冷脸相待,后续又质问起俞宸戈为什么要通敌,还问俞宸戈顾长珩是否还活着。

      俞宸戈虽然受制于人,但还是铁了心要把洛离留在自己身边,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于是他告诉洛离,顾长珩已死,并且跟他说终有一日自己会带他离开第六星系。

      对此洛离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掩面哭泣。
      俞宸戈走后,他又终日以泪洗面,似是在悼念自己英年早逝的爱人。

      洛离的情况,每日都有专人向齐斐南汇报。齐斐南初初听闻这事的时候,只是问起俞宸戈的动向。
      在得知俞宸戈每日都托人送东西给洛离,而洛离也从未严词拒绝后,齐斐南笑了。眼底的冷意也十分明显。

      俞宸戈虽然从齐斐南这里拿到了探望洛离的权利,但每月也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几天。
      他挂念着被软禁的心上人,所以特意让看守的卫兵记录下洛离每日的行迹。每天晚上洛离睡下之后,他当日的情况,就会事无巨细地汇成一个文件,送至俞宸戈的办公桌上。

      齐斐南当时知道这件事后,在心底很是嘲讽了一番俞宸戈。美名其曰爱意,实则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不过洛离都是阶下囚了,自然也没有侵犯隐私权一说,齐斐南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洛离以泪洗面的事情,俞宸戈知道得只早不晚。
      他近期没有去探望洛离的机会,只能托人为洛离送去诸多东西,好确保洛离在牢狱中也能过上舒适的生活。

      这件事,齐斐南也是知道的。
      同时,他还知道,洛离并没有拒绝俞宸戈这些变相的示好。从来都没有。
      从俞宸戈第一次送他东西,从他第一天被软禁。甚至,除却俞宸戈,他还接受了不少看守他的反抗军和见过他的军官的示好。
      只是这些,俞宸戈并不知道罢了。

      而齐斐南,他虽然知道,但是并不想告诉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他只是看着,并想知道俞宸戈的爱情将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俞宸戈会挑开面纱,看到玫瑰花蕊的腐烂吗?
      还是一直如看镜中花,水中月,痴迷于一个幻象呢?

      齐斐南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哪一个结局。

      *
      而对于洛离……

      倘若洛离能拒绝俞宸戈的馈赠哪怕一次,齐斐南都会赞叹一句他对顾长珩这个‘亡夫’的深情和坚贞。
      但他没有,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并继续表现出以泪洗面的模样。

      多年来,洛离流连于追求者之间,却又很好地维持着这些人之间的平衡,手段可见一斑。
      如今面对着对他用情至深的俞宸戈,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何拿捏。

      齐斐南有理由怀疑,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演出。

      毕竟站在洛离的视角,顾长珩‘已死’,他失去了庇护,又失去了自由,沦为阶下囚。
      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俞宸戈,眼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好像也只有俞宸戈。
      所以他当然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让他脱离现状,至少不能是被囚禁在房间里,还受人监视。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很直白。
      因为那会破坏他过往在俞宸戈心目中的形象。因为他不能是一个卑躬屈膝、贪生怕死之人。

      那不是俞宸戈心间皎如明月的少年,而只是一个精于算计的落魄权贵。

      所以他当然要以泪洗面,当然要演一出心如死灰的戏码。最好能演到俞宸戈心疼得肝肠寸断,演到俞宸戈强势出击,演到俞宸戈抛却过往的小心翼翼,转而强迫他。
      这样他就可以半推半就,依附上这个旧日没有优先考虑过的追求者,过回以前纸醉金迷的生活。

      而如果这个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比俞宸戈更强大的追求者……
      齐斐南相信,他绝对会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抛弃俞宸戈。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也确实验证齐斐南的猜想。
      可笑俞宸戈那个蠢货,从头至尾,都看不清洛离的算计。心甘情愿地成了垫脚石。

      当然,那时的齐斐南也没有心情去嘲笑俞宸戈了。因为他与‘暗河’,也成了踏脚石之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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