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北风来了》墨迹安徒生

7、失控的感觉

　　窗外的积雪已经渐渐消融，大地回暖。

　　温和的阳光穿透窗子，光线柔和的洒在桌面上。窗前的盆栽绿油油的，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错觉。

　　我再次醒来，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伸出手，摸到身侧空缺的位置还残留着些许的余温。

　　此时此刻，上官婉儿并不在身边。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抬眼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转头看向天花板的位置，出了半晌的神。待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不自觉用手扶向太阳穴，用力的揉了揉。

　　脑海中清晰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浮现在我的眼前，随着这些汹涌而来的记忆，我的心脏再次紧了又紧，乱了节奏。

　　早上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给我一种失控的感觉。它是那么的不真实，又是那么的让人食髓知味。

　　地上凌乱的衣物，不知在何时，早已整齐的挂在了衣架上。

　　烹饪的饭菜香，时不时的从厨房间飘过来。

　　在我犹豫徘徊的片刻，刚要喊一声上官婉儿，她披散着及腰的长发，俏皮的从厨房间的方向走了出来。

　　我看向上官婉儿腰间的围裙，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我有一种茫然的错觉，一时看得出了神。

　　上官婉儿，她，还在呢？

　　原来，她还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我心中隐约生起的那一丝烦躁感，莫得落了地。

　　“怡，你怎么这么能睡？是很累吧？”话音刚落，上官婉儿莫名得羞红了脸。她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赤裸裸的对上我试探的视线。

　　怡？我寻着她的眼神，听见她给我的称呼变了。

　　我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左右游移，躲闪之间，我悄悄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我心里开始觉得，这一切的变化还是来得太快了。

　　“啊~”我猝不及防的一声吃惊的尖叫，再次缩回被子里。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被子下面的自己早已“身无一物”。

　　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上官婉儿的“杰作”，用“体无完肤”来形容简直最贴切。

　　我涨红着脸，内心万分的无地自容，只想找一个最近的地缝钻进去。

　　上官婉儿目睹一切，她的心里简直乐坏了。她仔细端详着我脸上的每个细微变化，上官婉儿心里翻滚着欲望，它如烈焰一般熊熊的燃烧起来。

　　她随手摘下腰间的围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上官婉儿圈着我的脖子，勾唇一笑，软糯的嗓音，又是一问：“怡，你怎么了？可是害羞了吗？”

　　她，简直放肆！

　　我……眼前的这个人，她怎么能这样呢？上官婉儿，身上的精力，怎么这样旺盛？

　　我抬眸间左右打量了上官婉儿一眼，正巧对上她那双炙热的眉眼。

　　我还未做任何反应，唇齿间就被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堵住了，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无处安放的双手肆虐的撩拨着我的心弦。

　　上官婉儿，她……我尝试推开趴在我身上的上官婉儿，我愈是挣扎，她愈是热烈。

　　随着气氛的升温，我欲拒还迎的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我感受着一切，沉浸在上官婉儿肆意的霸道里，我对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更加的欲罢不能。

　　我知道，自己沦陷了。我知道，这样并不好。

　　昨天中午，在图书馆门口的那个情景，让我如鲠在喉。

　　我并没有自己相像的那般具有攻击性和掠夺性。我们在冲破欲望的最后防线之后，我最后一丝理智将我拉回到了现实里面。

　　我左右斟酌着怎么处理眼下的难题。

　　这时，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嚣了起来，及时打破了此刻的暧昧气氛。

　　“怡，就知道你饿坏了，我在冰箱发现有好多食材，就简单的做了一餐，等你起来，我们一起用餐。”上官婉儿女主人一般，要将我扶起来，就在她掀开被子的瞬间，我尴尬到了极点！

　　上官婉儿站在床前，开心的捧腹大笑起来，她一副笑岔气的模样，实在让人窝火的很。

　　“你快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我强压着心中的怒意与窘迫，尴尬的命令并不自觉的上官婉儿。

　　“怡，你怎么总是害羞？今天，好多遍都看过了，你的脸皮还是这么薄？”上官婉儿直勾勾的盯着我，完全没有她应有的自觉。

　　她眼神里赤裸裸的调戏，再次让我怒火中烧。

　　“行，你就站着。”我强忍着心中的窘迫感，再次掀开身上的被子，当着上官婉儿的面准备穿衣服。

　　上官婉儿看我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她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脸，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现在的上官婉儿和刚才口中满是戏虐之言的那个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钱怡，你无耻！”上官婉儿害羞的背过身，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的她，活脱脱的一个“说大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的形象。

　　待我穿戴整齐，我径直的走到上官婉儿面前，掰开放在她眼睛上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伸出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搂紧了上官婉儿的腰身，随手将散在她胸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那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害羞了？”我感受着上官婉儿如雷鼓般的心跳，若即若离的贴着她的鼻息之间，感受着上官婉儿熟悉的颤动。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逾越时，心中的那一丝理智把我拉回到现实。

　　“哼！”我轻哼一声，随即把上官婉儿松开，不再看她。

　　“怡，你是生气了？”上官婉儿捕捉到我眼神中一丝近乎陌生的眼神，她的心里面隐约生出不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不对。

　　我没有回话，只是收回视线，转身去了洗漱间。

　　接下来，我们吃饭期间，谁都没有再提及今天发生的事。

　　兴许是太饿的缘故，我一连吃了好几碗米饭。上官婉儿甚至用一种微不可察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面透着好奇与惊讶。

　　我也很意外，今天胃口好的简直要飞起来，餐桌上的菜式和汤品都特别合我的胃口。

　　上官婉儿的厨艺极好，我的好胃口想必和她也有一部分关系。

　　饱餐一顿之后，我坐到书桌前，开始为自己冲泡咖啡。然而，我的内心并没有外表流露的这样平静。

　　趁着磨咖啡的间隙，我整理着脑海中凌乱的思绪。我知道，其实，我的心里面早已经做了决定。

　　上官婉儿很主动的收拾着饭桌上面的残羹剩饭，她三两下把碗筷带去了厨房间。

　　我看着她居家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上官婉儿忙碌着手上的事情，没有闲暇顾及到我这边。这也给了我足够的思考空间，让我去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去思考我们之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厨房间的水流声，断断续续的传入我的耳中，给我一种莫名的羁绊感。

　　不多时的宁静，伴着咖啡的苦涩味道，忽然一双手从我的身后环住了我的腰身。

　　随着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我心里的飘忽不定也已经平和了很多。

　　“怡，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又后悔了吗？”上官婉儿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声音的震动间牵动着我这一颗颤动的心。

　　不得不说，她是敏感的。

　　我沉默了，是的，我后悔了。

　　“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好吗？”我任由上官婉儿在我身后抱着，沉默许久之后，我最终还是开了口，不愿意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

　　“钱怡，你说什么？”上官婉儿迟疑的问了一声，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进行下去了。”我咬紧牙关，再次强调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上官婉儿捶打着我的肩背，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切本来都好好的为什么又变了。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老天好像一直在耍她。

　　认识了，为什么再次见面和陌生人一样？如今明明两个人之间什么都做过了，还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来问题？？

　　“为……为什么，我……我好……我好喜欢你，你好过分！我第一天就追你，追到……追到现在，你……还是，你还是欺负我。你就看我喜欢……看我喜欢你，就这样对我吗？你要我怎么办？”上官婉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鼻涕还不忘往我的身上抹。

　　“上官婉儿，我们能像大人一样沟通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尝试把她推开，又试图安抚她，搞得我左右为难……

　　“什么是大人？你这样在一起了还不负责就很大人了吗？你面对内心深处对我的感觉了吗？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上官婉儿听见我的话，开始气急败坏的讨伐着我，另我心里凌乱极了。

　　“是，我承认，我喜欢你，今天的分寸，是我没控制好。发生的一切，同时伤害了我们三个人。我愿意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你和你男朋友，还不是要回归到正轨的。”我转过身，看着两眼通红的上官婉儿，心中泛着隐隐的疼痛。

　　我知道，我不能心软，及时止损这样对我们都好。

　　上官婉儿听见我说这些，她哭得反而更厉害了！她心里顿时急了，越是哭泣越是觉得自己委屈，直到最后泣不成声，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的天！上官婉儿到底是要怎样？即便是无理取闹，也总得有个度吧？

　　“钱怡！你太过分了！你给我找的哪门子男朋友，你让他过来，我杀了他喂喂你的良心！你不接受我，不对我负责，也不能这样的借口往我身泼脏水吧！你，你，可你为什么今天接受我！”上官婉儿的拳头，真不是一般的硬，锤得我的胸口，闷生生的疼！

　　“昨天的图书馆门口，我看到了，你们亲密的样子，让人记忆尤新。”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没了底气。

　　“你说的那个人，刘江河，他只是我的发小，一直以来都是他纠缠我，那也只是单恋！我只喜欢过你，钱怡！”上官婉儿立在原地，想起图书馆门口刘江河的纠缠，她的周身上下颤抖着。

　　她还在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甚至将自己剖开揉碎了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不起，原谅我的出现，影响到了你们的关系。”这一刻，我愿意相信上官婉儿对我的心意，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昨天看见的甜蜜情感也是装不出来的。我下定了及时止损的决心，不愿意做他们之间的破坏者。

　　“我不愿意让你为难，我更不愿意做第三者。今天能和你有一场欢好，我很开心，也知足了。我们就到此为止，你回到他身边吧。”我心痛的说完这些心里话，擦掉了眼角的泪。

　　“钱怡，我已经把自己给你了，你现在却翻脸不认账！你就是不信任我！有些话说再多，也没有用，既然如此，我们再见！”已然脱力的上官婉儿，怒火中烧。

　　上官婉儿朝着我的脸就是一个耳光，我的脸上瞬间火辣辣的感觉。

　　上官婉儿失落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她拿起衣架上的白色羽绒服，毫不犹豫的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