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校园主义》没吃橙子

4、头秃

　　早上是有一会儿天公不作美，但中午下午就是雨过天晴。

　　秋风扫落叶，一场雨下来，整个校园的黄叶都被一并带了下来，在小径上堆起，又滚落。

　　“给你带了饮料。”叶屿随手把一瓶可乐放在陆泽的桌上，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可乐瓶身上的挂满了空气凝成的水珠，手指拿过的地方一下有了水痕，滑下，在桌面上又相聚了。

　　午饭是和许狗子一帮人一起吃的，陆泽这样不合群的人也不知道平时都在哪里吃饭，叶屿之前没注意过，现在开始注意却也没能找到切入点，也可能他和运动员们一样有自己的小灶——教师食堂。

　　总不可能是吃便当，陆泽是住校生，家也不在本市。

　　“原来你是给陆大佬带的。”许狗子探出一个头来，有些猥琐的低声道，“哦~可乐啊~”

　　叶屿手很精准的往后一抓，揪到了许狗子的嘴巴，一把攥住拧上，“什么都说只会害了你。”

　　“呜呜嗯嗯”许狗子挣脱开来，“你铁爪啊！叶屿你怎么这么能啊，没少冲浪吧？我以为你只会在ins上翻滚，看来wb也不在话下了。”

　　忽视许狗子的逼逼叨，陆泽不知道听没听懂，总之欣然接受了，还喝了一口。

　　叶屿回自己位子上坐下，就听陆泽跟他道谢，“谢谢。”

　　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没事，我无所谓。”

　　好像是对许狗子说的，许狗子一脸懵，“那……那就好？”

　　周五下午是四点放学，剩下的时间各个社团自由安排，陆泽是双开没错，但几大竞赛社团在时间上是不冲突的，除了学校规定的专用作社团活动的课时外，还可以利用各个午休、晚自习灵活上课。

　　更甚至动用双休。

　　今天是正好是数学社的时间，陆泽邀请叶屿去旁听，许狗子选的德语社，已经麻溜的跑路了，用他的话来说，数学这东西应付高考够用就好，再深入的没必要。有这个时间不如参加其他强基，冲刺拿个省一，意思意思降分就行。

　　有点道理，但不多。

　　普通高中的数学课，就是橡皮掉地上了，起来世界都变了的程度，数竞更是夸张到，老师讲的每个字听得懂，但是组合起来的名字、原理进化到公式，完全搞不清楚逻辑。

　　零基础上课莫不如是，听天书。

　　教室里的人实际上是没有齐的，零零散散坐了几十个人，各个年级段的都有，老师在上面讲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从后门进来，看样子是高三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所耽误。

　　叶屿在这群人中间显得很浮躁，坐立难安，他抬起头能看到熟悉的数学老师的脸，没错，今日来数竞上课的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已经有点秃头迹象的青年教师，还有一点教学激情。

　　低头，低头只能看到自己空白的笔记本上连记录的痕迹都没有，侧边陆泽根本没拿笔记本，反而在捣鼓别的东西！

　　叶屿微微倾斜一点，让余光里的字变饱满了一些，噢，是今天的课本知识整理。

　　不出意外的话会出现在叶屿未来的补课计划中。

　　“今天的内容暑假的时候其实已经讲过了，你要学的话我推荐看……”

　　叶屿猛地一摇头，动作有点大，不过没人关注，又把头压下来，悄咪咪的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想把能学的学好，多的不强求。”

　　陆泽跟着小声，“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书我都有。几何、数论、组合，有些我可能教不好。”

　　叶屿叹了口气，“我没你、你们那么有天赋和毅力。”

　　更没有喜爱这一说。

　　看着陆泽满心满眼都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会想到是不是最开始我也是这样的，叶屿最终选择拿出了这两天的作业，堂而皇之，做了起来。

　　叶屿不算笨鸟，却是迟飞了，要赶上大部队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不过队伍稀稀拉拉，有时候还是能够得上最后的尾巴。

　　天色见沉，到底还是没能用上那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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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差不多六点，两人进了书房，叶屿问陆泽需不要别的设备，比如投屏、小白板什么的。

　　陆泽说不用，就开始了今日课程。

　　几句话带过集合就到了函数，陆泽上课和他平时为人不同，多采取问答式，要是叶屿答不上来，他就自顾自接上，并把此处圈了重点，一下就又结束了一块内容。

　　概念理解还是比较容易的，难的是后期公式推算得出公式，叶屿甚至觉得背下来会比这样讲解得当真实掌握来的划算。

　　“你初中也没认真看过课本吧，这些都是基础的换算。”

　　陆泽上着上着就感到了不不对劲，叶屿属于知道，但了解不深入，所以反应慢一拍的那种学生，一看就没有经历过题海战术的洗礼，单问基本不等式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接上应用条件换个形式立马原形毕露，生搬硬套大概说的就是叶屿这样的人。

　　叶屿磕磕巴巴，“初中？初中是sinα这种嘛？”

　　“饶了我吧，我真正接触数学也就这几个月，5月之前我读的是M国的音乐学府，我们没有太多文化课的要求，只要正常年龄水平就好，国内本来进展就比较快，去Y中前我也做了A市中考的试卷，当时的数学分数好像是一百多点。”

　　叶屿没参加中考，是之前给他补课的家教老师估的成绩，这位金牌教师在确保他的成绩能够过Y中的入学考之后就赶往了下一个金主的怀抱，主打一个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教师。

　　“你之前是Y中的？那为什么转学来？我记得那是个艺校。”

　　“一点小事情。”叶屿不想说，陆泽也就不追问，“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我们继续。”

　　沟通顺利，两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对上课效果表示满意的叶屿决定聘请这位技艺高超的家庭教师，“陆泽就你了，你讲的不错，很有我们老班的风范，所以你打算日结还是周结啊？钱转哪里？”

　　陆泽在收拾东西，闻言停了下来，“我以前没做过，你定好了，我都可以。”

　　“好巧，我也没，那周结好了，方便一点，你发个卡号过来我到时候转你卡上。”叶屿在手机上点点按按，“哦，你明天有空吗？我这个双休是没事的，都可以来，你要是不方便过来也可以我让人去接你。”

　　“你回学校还是回家？”叶屿看陆泽没说话，大胆道：“回学校的话不如住我这儿好了，还有空房间。”

　　陆泽答应下来，“好。”

　　“其实我本来没写周五就是怕住校生要回家，唉，你之前也都是住校的吗？”

　　“嗯，有点远，来回不方便。”陆泽这回答的很快，“我家在B市，回去要坐高铁，除了三天及以上的长假，正常休息我都在学校。”

　　学校里图书馆常年开放，有需要的书还可以联系管理员进购，是个好去处。

　　像是陆泽这样的学生，管学校老师借钥匙，还能常驻校实验室，确实呆在学校里比在其他地方更自由。

　　“B市啊，下次带我去看看吧，国内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以前就比赛的时候回来一下。”

　　看陆泽疑惑的表情，叶屿突然意识到自己都没有跟其他人讲起过，“是钢琴比赛，我之前学的是钢琴，去Y中也是读的这个，你要来听听吗？到我练习的时间了。”

　　两人一起进了琴房，这个房间依然空空荡荡，可能是因为有了观众，叶屿变得有些懊恼，毕竟第一个来这里听他弹琴的人，却不能在一个更悠然的环境中享受一场音乐。

　　“可以点歌，你想听什么？”

　　“我不知道有哪些钢琴曲。”

　　“没事，流行音乐也可以，不知道谱子我可以搜。”

　　“天空之城？”

　　这首叶屿刚好会，熟悉的前奏从指尖滑出，从生涩到流畅甚至不需要太多衔接，一下就度过去了。

　　一些空灵的略带伤感的符号缓慢地接上，连情感也转变的毫不突兀，短暂地扬起，激烈地挣扎，再归于平静。

　　天空之城，和平的生活中充满了感怀的爱意，就这么结束了。

　　“要不，你也来试试？这首轻音乐还蛮治愈的，且好学。”叶屿拉着陆泽坐下，有点坏心眼，刚刚还是被教育的人成为了“老师”，那可不得好好逞威风，“不要害怕！”

　　陆泽把手搭在琴键上随便按了一个音，叶屿搜了一下网上的琴谱给陆泽看，是那种简谱，小学生也能看懂，又一个一个把对应的琴键讲给陆泽听：“这边有一个黑键，两个黑键，三个黑键的差别，两个黑键左边的位子就是1，唱do，从左往右共七个音级……”

　　“你照着弹弹看？”

　　陆泽突然变成了一个手指不灵活的僵尸人，这个按完接不上另一个，本来像他这样经常接触电脑，熟悉办公软件堪称未来社畜顶流的人，应该不至于表现得如此窘迫。

　　应该是手耳不协调。

　　“我还要再练一会儿，你如果想先洗澡的话去我房间里拿套新的睡衣好了，要写作业回书房写，也可以健身，就是器材没那么多。”

　　之前叶屿已经一一介绍过各个房间的布局，陆泽站起来，还是没离开，“我再听你练一会儿，我今天的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好啊。”

　　叶屿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