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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实话 ...

  •   当年那些人究竟是哪两方势力或者不止,南芝并不清楚,更没有证据可证实他们寻到了古墓。

      想了下,除非当年那些人都折在南边,不然怎就一点关于古墓的消息都没流出。又想了下,南芝一时还真想不到,怀南县这儿古时有何富庶过往。能有什么古墓吸引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当年那伙人在屠戮医馆时,也在寻找令牌……贺统领会否有可能也还活着。

      这般想着,南芝还想开口同他探讨一下案情,却见他已经闭了眼,睡得安详。

      她无奈轻舒口气看向窗外,最近事情一件连着一件,除了昨夜医馆一伙亡魂,她已经好些时候没再主动去寻过亡魂。

      欠的功德还有许多,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正胡思乱想间,听得门外段副手在寻她,想着应该是为废弃医馆的事而来,她起身,正要悄然出去,手腕被人拉住。

      “别走。”

      南芝低头一看,那人好看的眉心紧锁,像是梦魇。

      他的手抓的很紧,力道大的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南芝沉默地伸手去掰他的指尖。手指刚触到,那人当即惊骇地睁开眼。他迷蒙的睡眼微红,眼底湿润,琥珀色的琉璃眼珠迷离易碎。

      “大人?”
      她看向他,他很快收整好情绪,腾一下坐起身。

      “发生什么了?”他声音带了些许刚睡醒的微哑,还有那股刻意端着的疏离感。
      看她一副正要往外走的样子,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段副手寻我,我想出去看看。”见他松手,南芝快速收回手,将那被抓的有些泛红的手腕背在身后。

      二人相对静默良久,还是那端坐着的人先软了身子。
      他靠在椅背上,垂眸低声:“抱歉。”

      他做了个悠长的梦,梦中的他同一女子,自少年相知,到懵懂爱意,以及最后的……

      晃了晃神,面前女子同梦境中的仙女样貌重叠一处,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梦境或许真实,可他毕竟不是。

      感受到手心残余的温热柔软,他声音也低了几分:“本官梦魇,可是吓到你了?”

      南芝摇头,门外段副手几人已悄悄将脑袋收回,轻叹了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大人这般无措迷茫。

      屋中气氛变得沉闷,南芝弯眸调笑道:“大人可是梦到心上人了?”

      东方潜当即就想否认,但一想起梦境,心间似乎还在承受那股别离之痛,他垂眸,没有应声。

      看他这反应,是还想着呢。
      南芝觉得心间被一堵棉絮堵着,原来他也是有心上人啊。
      她面上仍是带着笑,看向他,道:“大人若是想,也可多与她多着书信往来,或者……”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东方潜揉了揉眉心,无奈看向身旁女子,他矢口否认,“本官并无心上人,以前没有。”

      “哦。”

      瞥见门外又探过一个脑袋,南芝微斜着脑袋,问身旁人:“既然无事,我先出去一下?”

      面前人半晌没开口,南芝忙补充道:“衙门这些案子,我得空得再去整理一下,邪修的事和……”顿了顿,她垂眸没将水鬼夺舍一事说出。

      那件事,水下凶魂被灭了后,加之辛文山被判刑,因为事隔多年,大多人都未曾经历过当年事。大伙更加愿意相信是辛文山害了人,怕官府追查编出的谎话,其他……他们尚未亲眼所见,那边是没有的。

      包括段副手,虽在外以自己灭杀水下恶鬼在外洋洋得意,但他更信没有水鬼,自己只是破了个陈年冤案而已。

      “伸出手来。”

      等了许久,才听他开口。他声音依旧淡淡,面上也端着一股淡漠疏离,让人瞧不出是在想着什么。

      瞥了眼门外又将脑袋缩回的几人,南芝默默伸出一只手,东方潜只看了眼。

      道:“另一只。”

      南芝默默收回手,探出另一只还带红晕的左手。

      “是本官失礼了。”他说着,手掌轻轻抚上她泛红的手腕。

      南芝没有应答,室内气氛悄然旖旎,她总觉得手腕上的红晕正在朝面上而来,抬手缩了缩袖子,静待县令大人还有何指示。

      察觉手上一凉,南芝睁眼看去,霎时怔在原地,不好收回手。

      “大人,不可。”

      那放在她手上的,赫然是沉甸甸的一块金子。

      “这是酬劳。”他道。

      “太贵重了。”南芝仍是拒绝。

      “收下,你要办的事凶险,总得有物防身。”他指的,应当是段副手收受贿赂一事。

      “可是……”

      就当南芝还在迟疑,门口处骤然传来一声震天响。
      二人齐齐侧眸看去,竟是段副手三人,在门外偷听,挤得太近,将靠得最前的段副手给挤进了二堂屋内,摔了个四仰八叉。

      哪怕是摔着,段副手的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盯着他们二人。南芝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手,腕上还带着他人的温度,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很傻的样子。

      “有事快说。”顶好的氛围被人破坏,东方潜面上微寒,漠然看向门口止不住笑的三人。

      收回手,手上似乎还沾有那抹柔软。刺刺的,麻麻的电流从手心传进他的四肢百骸,激得他神色一凛。
      方才他确实冲动,想也没想便将皇姐的信物交给她。

      南芝同样收回手,手上那金色的小东西已经被二人的手捂热。她微微展开手掌,垂眸向下看去。

      手上那是一个纯金的二指大的印章,印章上雕刻了龙形。南芝微微翻动,依稀能看出篆刻面写了个昭字。

      这是?

      她心中微惊,抬眼看去,见那人也在看这儿。她抬手想将金子还给他。

      “主子,你这……!”耳边传来段从星的惊呼声,他指着南芝手中的印章,心中大骇。

      被他这般惊吓,南芝下意识合了手,抬眸看向来人。

      他们三像是出去疯玩了一趟,身上带着暑气,额间淌着汗珠。段副手麻溜站起身,掸去身上的一点灰,整张脸都往他们这边堆来。

      “这是陛下的金章,你竟将它送给南芝了?”他不可思议。

      陛下的……南芝嘴巴微张,求助看向将东西给她的那人。

      那人漠然着一张脸,瞥了她手上东西一眼,无所谓道:“报酬,没有收回的道理。”

      “留着吧,关键时候能保命。”

      …

      段从星他们找来也不是为了什么要紧事,他们今日去了那废旧医馆一趟。惊奇地发现那里塌了。

      他们悠哉悠哉地走过去,急匆匆地跑回来,这不就出了一身汗。

      原以为这个惊天的大消息能震一震二人,哪知二人一个面上淡淡,一点眼神不给。

      另一个虽然捂住嘴瞪大眼睛,但那过于浮夸的演技,还是叫他们一眼看穿。

      “你们就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南芝道。

      “有这闲情,不如去找找贺统领的线索。”另一人漠然道。
      昨夜他也去了一趟医馆,那儿坍塌得彻底,一根竖着的门梁都未留下。

      更别提那几只亡魂。

      段副手几人相似一眼,道:“若寻不到贺统领,这个案子岂不是没头绪了?”

      南芝二人不置可否。

      提到贺统领,林景问:“父亲那边如何说?”

      那封信,昨夜便给南芝了,他们几个都没来得及看。

      见县令大人漠然叉手,南芝了然,将信中内容同几人说起。

      一听贺统领真有可能还活着,当即,兄弟两都是一副惊骇的神色。

      “难道……”林景到嘴边的话悄然咽下。

      ……

      李大头他们直至日暮西沉才回到县衙。
      那带头的精神老头现在愁着一张脸,活像有人抢了他两大坛子酒一样。

      南芝一见自家长辈回来,赶忙出去迎接。她第一个凑上前,亲切地挽过他的胳膊:“可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今晚留我一人孤独觅食呢!”

      李大头摸着自己又愁白几根头发的脑袋,一脸为难。他看向自家丫头,深深叹了口气后,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来。

      他反手回握住她的手掌,抬手拍了拍南芝的手背,轻声道:“可舍不得。”

      “那今晚加餐,我要吃胡杨街的大馄饨!你出钱。”

      李叔故作生气,又拍了下她的手背,道:“是哪个小丫头说要养我来的!”

      “嘻嘻。”

      二人旁若无人,嬉笑着走进县衙,从东门进去,一抬眸,就是那兴致缺缺的县令大人。

      “大人。”他们匆忙行礼。

      坐主位上的某人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查的怎样了?”

      李叔与二叔对视一眼,二叔上前,拱手行了个礼道:“回大人,近日怀南县包括大河乡都下了几场雨,我等去大河乡查看,那家子附近并没有异常脚印。更如他们兄弟所言,没外人知道他家传家玉牌,这事很是蹊跷。”

      “不像外人所偷,那是监守自盗?”县令托腮,眼睛半眯着,也不知是不是又困了。

      “也…不像。”二叔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找是找到了,就在他家后院苗圃边上,半截埋在泥里,周遭没有人行过的痕迹,像是玉牌自己长脚走过去一样。”

      南芝看他眼睛眯了眯,像是来了兴致。他不开口,自有沉不住好奇,替他追问的。

      段从星:“长了脚?半截埋在泥里,莫不是用力抛出去的?”

      “那不行。”李叔性子较急,赶忙上前补充道,“碎石子遍地,哪个贼舍得用丢!”

      “那没有贼人痕迹,真是自己跑出去的?”

      “既然丢失之物已经找到,那二人还有何说辞?”县令大人问。

      李大头抬手挠了挠鬓角,道:“他们没说什么,也没要追究,东西找到就高兴地忘乎所以了。”

      “嗯。”县令大人漠然颔首。

      他又瞥了南芝一眼,对她道,“南芝留下,其他人可自行离去。”

      李大头不解,求助地看向段副手几人,见他们几个眼中一副了然神色,浑不搭理他。
      这可把老父亲给急坏了,拉着南芝就是不肯走。

      知道李叔想的多,关心自己,南芝笑着宽慰:“说不准是要给我涨工钱,叔你等着,真涨工钱了我再请你吃肉!”

      听她这样说,李大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舍地松开手,跟着段副手几人出去时,一步三回头,生怕屋中发生些什么事来。

      待到屋中只剩他们二人,随意坐在椅子上的某人伸手。

      南芝会意,那出那枚金章放在他手上。

      想收回手时,那人的大手再次牢牢握住她。

      他闭眼感受着手中温热,果真是只要一靠近她,自己便能得少许清明。她身上像是有无尽生命力,填补他空虚疲乏的神魂。

      他开口问:“你是何人?”

      被他拉着在旁坐下,南芝瞥了眼未换上的屋门,那儿隐有几个脑袋探来探去。

      “大人,这话你问好多次了。”

      二人直接静默片刻,东方潜抬眸,无奈瞥了她一眼,他将那枚印章再次揣她手心。
      东方潜:“国师断言,本官活不过二十岁。”
      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旁人。

      “本王年前刚及冠。”他继续道,“距离下个生辰,还有七月。”

      不知他为何同自己说起这些,南芝好奇地盯着他看。他琥珀金的眼瞳泛着缱绻,见自己一直没反应,那人好看的眉头微蹙。

      “你没发现吗?”他似乎有些惊讶,平时挺机灵一女捕快,怎么突然变木头了。

      “大人的意思是我能助你?”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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