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六次时间循环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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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怕只有一个音节。姜顽也认出了谈宋临的声音。
叔！
他发足飞奔上楼，连开门的动作都免了。一脚踹进富豪娄智腾的坟墓，瞧了个大概，他未曾迟疑，飞扑而入。
谈宋临人影都没看清，便被扑倒。连带着束缚他的椅子被抱着翻滚了好几下，肩膀和手臂都受到了磕碰。
“哐啷。”谈宋临的后背震得发麻。半空中的钢琴砸落在他刚才位置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价值百万的钢琴的毁灭就在瞬息，千金陨落。
慌乱之后，房间更显得安静。谈宋临能听见不属于他的呼吸和另外一个人的剧烈跳动心脏的声音，“砰、砰、砰…”
“小万，”谈宋临也顾不上后背自己骨头被磕得生疼。王奕文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早有预感，可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姜顽。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谈宋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第一反应不是姜顽怎么也在这儿，而是他身上怎么都是水。
谈宋临有些心疼：“你身上怎么这么湿，淋雨过来的吗？”
姜顽看着谈宋临，撑着地直起身子。从谈宋临的脸起，慢慢开始自己的检查。
手从抖动到坚定。
姜顽最终确信了。面前这个谈宋临是真的，不是谁捏造而成的假象。
那条虫子真的把谈宋临带过来了。
对于自己魂牵梦萦的叔叔，姜顽连眨眼都觉得浪费。他划过不同的地方，回应着谈宋临：“嗯，很小的雨。”
姜顽的手指同以往一样冰冷。谈宋临急忙唤着姜顽，想让他停下：“快帮我松开，我们等一下就走，那个王奕文等一下马上就过来了。”
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其他人的名字，姜顽莫名其妙起了嫉妒。
王奕文算谁？那么多人惦记着就算了。连谈宋临嘴里也喊他的名字。
外边携带进来的雨水因刚才的拥抱透过他传到了谈宋临身上，姜顽不动声色想随手帮谈宋临擦了。结果越擦越多。
“小万。”
谈宋临一声将姜顽唤停。姜顽重新注视起他。男人身体上的西装扣子被解开了好几颗，皮带扣子被扯了好几下有点松。
也就只有他有这个实力让姜顽停下。
“帮我解开绳子。”
“好。”姜顽这个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听话。
检查完毕。幸运的是，谈宋临安然无恙，姜顽松了口气。用符咒做刀，帮谈宋临解开了绳子。
绳子系得太紧，在谈宋临手上勒出了红痕。姜顽眉头紧蹙，心里的怨恨上升了一个程度。
谈宋临手被解开后，首先做的事就是拥抱他：“你最近去哪儿了？我好想你，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讲。”
“没事。”姜顽眉头的郁色消融开，反手也抱了回去。
反正雨水都沾上了。他干脆和谈宋临脸脸相贴，调侃自我：“我的心太想你了，见到你之前，一刻都不舍得停。”
谈宋临显然很吃这套，静默了半晌未出声。
但这确实不是个适合叙旧的地方。姜顽站起来去拉谈宋临，想带着谈宋临先出去。
显然韩万哥哥的速度出奇得快。谈宋临没死的消息立刻经过别人之嘴传到了他的耳边。
姜顽和俞臣椋没摸到门。绿雾突然出现把整个房间覆盖。
待视线可以清晰看见房间里的景象时，门已不见了，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第一个“人”只剩一块黑炭模样的躯干，第二个人头首分离，第三个人骨头撑着一张皮，第四个人骨头错乱移位，张开的嘴里没有牙齿，最后一个从摔碎的钢琴下面爬出来全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迄今为止，姜顽每一次时间循环杀掉的“凶手”们都出现在了这里。
房间成了法庭。姜顽和谈宋临被栏杆圈在一起那一小块地方。所有“人”都一同指认姜顽。
“凶手！”
姜顽心里明白大半。顾及着谈宋临在这。他没说出他想象中的凶手是谁。
王奕文替他开了口：“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和你直说，韩万就是凶手。我每次都在那里催促，帮他干活，帮他做事，没想到啊。到头来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不是吗？难道不是他在每次循环都杀掉了最特殊的人。”
谈宋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姜顽在操控？
姜顽给了谈宋临一个让他先安心下来的眼神。
谈宋临果断在王奕文和姜顽之间选择了姜顽。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会变成大boss：“没有你该死，我可没有为了自己私欲做那些事情。”
屠龙宝剑终成恶龙，亦是辛辣的讽刺。
最想看见的羞愧难当未在姜顽脸上出现，王奕文稍稍有些惋惜。
但立刻他嘲讽一笑：“相处这么久了，那我就帮你一把。明日执行死刑。”
谈宋临在听到姜顽要被处以死刑时，如堕冰窟，只觉得这比一切洪水猛兽都要来得骇人：“你有什么资格？！”
姜顽轻松翻越栏杆，将符咒抵在王奕文脖子上：“你有什么资格？”
王奕文反拉姜顽的手腕，把他拉入另外一个环境：“怎么？我对自己弟弟难得的好心，难道不是好心吗？”
…
双方都有各自的手段。姜顽杀掉了上次逃跑的婴灵扭转局面。凭借着对王奕文的契约略胜一筹时，抓住机会，解决了王奕文。
带着不甘心去死不是他的风格，王奕文想到自己留了后手，开心异常。
诞生伊始，王奕文就处处受限于人。明明他才是村子里真正的天才，最后却被人练成了虫子，替姜顽卖命。
他受不了了，所以他把自己分成了两半。用善的那一面救助他人，用恶的那一面陶醉于靠自己聪明才智得到的鲜血中。
王奕文的头滚到了姜顽脚边。仍然狂笑着说：“你以为我会死吗？六次循环，哈哈，第六次循环，你已经失去机会了。”
姜顽凝视着他，先前对他的感情荡然无存，他说：“你会死，因为我不会让你活。”
姜顽杀掉他等于废掉自己的半条命，但姜顽还是穿透了他的脑袋，将他彻底杀死。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姜顽未打开门前，听到了几声哽咽。
他连忙打开门，与谈宋临进行拥抱。姜顽从背后搂着谈宋临，就像谈宋临无数次想象的那样：“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在这儿呢。”
他引导谈宋临的手摸自己的脸：“叔摸摸看。不相信的话，要不然打一下？”
“小万。”
“嗯，叔。”谈宋临一叫，姜顽便答着。
谈宋临摸到一只湿漉漉的落汤猫，心底五味杂全，承认了：“是我离不开你。”
姜顽非但没有觉得谈宋临是在向他表白，只觉胸口一痛，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让谈宋临不安了吗？
谈宋临不应该是这样的。
谈宋临贴着他，同他一同消化冰冷。他问姜顽，姜顽在这几年说过好几次的问题：“你爱我吗？”
姜顽想都没想，说：“我爱你。”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谈宋临出乎意料地回了他：“我也是，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
月落星沉，马上替代的是难以捉摸的远方。
屋内是场坦白局。
谈宋临语气惆怅：“我的年纪比你大，我害怕你总有一天会奔向更新的事物，会离开我。”
姜顽理解他想事情向来通透。年纪确实是他们之间无法隔阂的一道坎。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不是人类。几百年、几千年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姜顽正儿八经回答他：“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值得我喜欢了。你只是比我多经历过一些岁月，而我喜欢那些岁月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小小的水珠砸在姜顽手上，意识到是什么后。姜顽心痛地无法呼吸，他搂紧了手臂。
有触感移至他的耳边。那是谈宋临在黑暗中，轻轻揉他的耳垂。揽紧。
姜顽身体前倾，靠在谈宋临的颈窝，以便能让他更好摸到、揉捏。
“我怕你会离开，我怕你会不爱我了。”谈宋临坦露天性。他喜欢，甚至享受姜顽对自己的痴迷。
姜顽开窍：“叔，是我，你摸一摸，是不是叔最爱的我？等我离开的时候，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也会把你带走。”
他感受到龙对谈宋临的影响，安慰他：“我不会再让你等着我。蛇缠玉的作用是反转，如果玉石破碎，那么施法者和保护者的位置就会反转，迄今为止所遭遇的一切都会反转。叔，你相不相信…”
姜顽话没说完，谈宋临笃定道：“我相信你。我只想你这辈子都记得我。”
回报谈宋临的是比他那几滴泪更凶猛的感情。
姜顽和他抱了一宿。
感到痛之前，谈宋临一直摸着姜顽的脸。
弥留之际，他说：“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包括生命。”
如果可以，姜顽想和他一起晒太阳。他没忘记，谈宋临说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阳光了。
结束循环最大的动力就是让谈宋临能享受阳光，可这最基本的要求现在已经不能实现。
蛇缠玉的毒是婴灵对宁婧，也是他对谈宋临。
在王奕文意料之外的，姜顽选择终止了谈宋临的梦魇。
他把他之前给过陈家豪和宁婧的虫子给了谈宋临。
杀掉自己的爱的人比想象中的痛苦。谈宋临的状况每况愈下。姜顽很茫然，他只能抱紧谈宋临，让他在最后也知道自己在他身边。
荒鸡报晓，以至天明。远处是高昂的鸡鸣，证明了姜顽他们从幻境回到了现实世界。
姜顽脑子里六角星最后一个角，到现在天亮了也没有被点亮。说明他答对了答案，错了人生。
姜顽抱着谈宋临走出别墅，男人面带微笑像极了他们初次见面。
“叔，”姜顽说，“你睁开眼看看，太阳出来了。很温暖的太阳，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顽抱着他一步步慢慢走着。
他们回到了谈宋临最爱的阳光下，等巫让姜顽等的那个一百年。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第六次时间循环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