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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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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似走在虚空幻境一般,走不到尽头,忽然眼前一亮,洛泽就站在她的面前,“洛泽,我们又见面了。”
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洛泽瞧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好像是与阿渺在从前某一时刻见过一样。他心里竟然会生出想要抱住她的想法来。
“洛泽,我是桑宁啊,你不认得我了吗?”她的眼神里满是对洛泽的那丝爱意。
以阿渺之身,承桑宁之魂,这便是她们这几本来的契机。
“桑宁?”洛泽这时似乎不是太明白,“桑宁是谁?你是阿渺,是阿渺啊。”
尽管他怎么说,桑宁就是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这只是魂魄未灭,最后一次见到洛泽的机会而已;只是,这个机会到了几百年之后而已。
桑宁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庞,这依旧是记忆中那张令她只一眼就沦陷的脸,她站在他对面,只一只手掌的距离,“让我好好看看你,可以吗?”
洛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猜到了桑宁就是她,这便是那个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女子,他不知道为何此刻一秒都不想说话,而是只想静静地与她待在这里,与她说说话。
桑宁伸手触碰到他的眉骨,眉毛浓密;眉骨依旧是那么地突出,睫毛也是根根分明;从眉骨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是那张熟悉的嘴唇。
“没想到几百年来,你居然有胡子了,你还是那个洛泽,对吗?”桑宁湿润的眼眶里满带着对他的深情,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再见了,洛泽。”
桑宁最后不想再让他被困在回忆之中了,便没有让他想起前尘往事,而是在阿渺的息海之内,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桑宁!”洛泽这时下意识地一喊,没想到阿渺下一秒便晕倒在了面前。
刚刚的他,有一种感觉,那是发自内心的感受;他很想抱一抱她,安慰她,甚至还想安安静静地与她待在一起,很是珍惜刚刚最后这几秒。
在看不见的地方,桑宁早已化作星辰,不在人世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那句话,“我们,是不是认识,而且相爱过?”
可她,就离去,再也听不到了,那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几百年前一次迟到的机会,很可惜;桑宁没有听见那句话,否则,她必会因为这句话而动摇,即使是死,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离去。
荷塘里的荷花,此时正是最后一次美丽的绽放,荷塘边观赏荷花的一对璧人,在那里好好地享受那今年最后一次荷花的风华。
天界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天帝早已备下计划。
今日从人界传来的消息:
说是寻到星镜的踪迹,似乎是在洛泽身上;另有一事还需天帝商量……
总之,鹤秀把洛泽劫数一事全盘说与天帝,而且还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一总结猜想传给了天帝。
此时的天帝,那叫一个坐立不安,他就是担心姒妖重回世间,当初姒妖被除的时候,就听小儿子无意之中提过一嘴,说是在一本书上面看到过因为月族之人是因月而生,也可因月而亡;所以,月族的人死后,有转世重生一说。
岚屿因为婚事的缘故,此时不在天界,但是来口信说是要回来帮助他找回星镜,所以在兽族寻找痕迹与气息。
“天帝,这几天来,您是坐立难安,莫不是担心魔女重新现世,所以才……”帝后不免会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才想问一问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抬手示意帝后不要再说话了,他想先再次安静安静。
“那我就先下去了,您莫要过于思虑,忧思劳神又伤身体。”帝后嘱咐一顿之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回了好几次头,就是担心天帝。
仙云台的结界日益薄弱,而星镜冲破封印的事情也快瞒不住了,那些提前知道消息老仙头,纷纷暗地里上奏,说是要天帝派更多的人暗地里去查找下落;这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要大肆的宣扬星镜丢失的消息,这会使得天界上下陷入不安之中。
司命仙君和欢伯在星辰阁里察看洛泽的那条姻缘线,司命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序文翻找藏书的时候,看见上面记载了神的姻缘线所在何处,不过,要找到那条姻缘线,就必须花费一些时日。
“这上面的记载有一些不详细,但是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时间。”司命仔仔细细看了不下五遍,“这真的可以切断神君的姻缘吗?”
欢伯也不确定,自主神出现到现在,无人试过此方法,可以说是毫无思绪;上古时期距离至今已是九千年之远,更是无从得知是哪位神君写下此方法,欢伯还是有点犹豫的,毕竟这可是洛泽神君的姻缘线,一旦毁了就是坏人姻缘了,他这个掌管姻缘的老头子可不想到了老了,还要坏了自己的招牌。
但是洛泽命劫的事情和星镜丢失一样重要,只要天界不再有真神,那就是在此世间,再无真神了,那可是神界最后的星星,他可以照耀五洲,也可覆灭五洲。
“欢伯,您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找到洛泽神君的姻缘线。”司命极其的问道。
欢伯叹了口气,一人走入里面,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本书从前在姻缘阁都没有见过,司命就知道这老头就藏着这一手。
“这是我们传下来的古籍,你自己看看吧。”欢伯很是放心地把书交给了司命,就静静地看着他在这里坐着,只一人在这里寻找解决之法。
那日得知洛泽的事情之后,天帝就想到既然想要躲过这个劫,就必须得找到姻缘线,姻缘线是一个重要的法器。
那日自桑宁走后,阿渺就好几日的心情抑郁,就是总感觉自己的心里闷闷的,有石头堵住一样。
“阿渺,你还记得那日发生的事情吗?”洛泽试探性地问道,他在暗自观察阿渺的神色,但是完全没有看到丝毫的不平常。
阿渺不想让他猜出自己的情绪,就只能勉强一笑,装作自己没事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失,星镜在洛泽的息海之内,一直在散发灵力,一直在影响阿渺,这使得她感觉自己有时候真的是不想动,就感觉全身无力,很困,只想睡觉。
“洛泽,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可以提前告知我一下吗?”阿渺的眼里有一种很是平静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连累洛泽了。
洛泽猜不出她的心思,就只能给了她一个答案,“明日一早。”
她得到答案,也就算是放心了,现在可以出去找寻留在人界的族人了,阿渺从他的面前转身离开,但是她的动作很慢,就好像是身体不自觉地在等什么,好像是一句话,又或是一个动作。
随着她的离开,洛泽的心情也是越发沉重,他想告诉她说他不想离开,可是自己是真神,肩负着天界安危的责任。
不得不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去,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再无人影。眼下天界早已暗中派人去寻找他们俩的下落,这时已经到了附近;他在阿渺离开之后,就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来自天兵的灵力气息,这下洛泽才意识到阿渺是不该此时出去的。
“不好,阿渺!”他丢下手中的书,直接用术法化作一溜烟儿,来到了门外,却没有看见阿渺,但是却——
“洛泽神君,您怎么在这里?”领头的天兵看见洛泽,就问了他一句。
“我在人界办完事情,就多待了几日,陛下这是何意,为何要派你们来此?”他就是想问出究竟是何原因,他希望不是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
领头的天兵告诉他,说是天帝下命令要捉拿一个女子,那幅被天兵拿在手里的画,就猜到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了。
洛泽以领导的姿态看着他们,单手背在身后,“既然是陛下下的明命令,那不然就有本君押着她回去,你们就先返回天界,有我在,她必定逃不了的。”
话说完,可是天兵们的脸色很难看,领头的那个天兵说这不一定要洛泽他押着回去,天帝知道洛泽的性子,他没去过人界几次,不知道人性的险恶,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旦知道洛泽的身份,就会用尽手段来讨好他,所以,洛泽难免会被女子迷惑,尤其是那个月族的女子。
天帝给了他一个特权 ,那就是以他自己的名义命令其他天兵,亲自押解回阿渺。
“还请神君不要为难我们,这是陛下的命令。”
洛泽意识到这就是为了防止他放走阿渺,才会如此做法;没想到其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一个人,没料到还要天帝在。
他此刻很是担心阿渺,阿渺被他们一众天兵押解着,早已在笼子内昏迷过去,可他,却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第一次自己想救一个人,但是却无能为力;空有一身神力,他是不会妥协的,主神的教诲一直铭记在心,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事在人为。
就算她是自己的劫数,那也要与这命运搏一搏,改变还未到来的事情,他坚信自己能组织他们带走阿渺。
“若是我偏要带走她,你们又能怎么样?”洛泽实在不打算再装得和和气气的了,“她是我的人,要带走也是先问过我再说!”
说话之间,洛泽对他们亮起剑刃,毫不犹豫。
天兵门们自知打不过洛泽神君,便暂时退回去,再做打算,先回天界禀告天帝,也顾不上囚笼里的人了,只能丢下落荒而逃。
陆泽收起佩剑,走向被囚禁在囚笼之内的阿渺,阿渺显然是被他们用法器打昏,眼下已经昏迷,最好是安置好她,再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这里已经不能再住下去了,眼下已经暴露了,只能再去寻找去处了,洛泽解开囚禁的咒术,他蹲下身来,抱起阿渺。
昏迷的人,被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洛泽感受到了她的温度,修习的是月系的术法,体温自然比他低一些。
朱厌得知天兵下界来捉拿那女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以洛泽的术法,在他的手底下抓人,简直比登天还难;而鹤秀也没有料想到洛泽下了天界,在人=人界竟如此做法,也嘎公然违抗天帝的命令了。
“你看吧,这就是适得其反,他也是个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到了时候,便不会再继续任由他人伤害那女子的;依我看来,先不要了乱来,我去找他,咱们商量如何解决劫数的事情,再说也不迟。”朱厌向鹤秀提出建议,就看他听不听了。
此时洛泽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怪自己从不想下界来看看,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
阿渺翌日一早是在洛泽的怀里醒来的,她没有乱动,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怀里,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越看就越是沉浸。
从前没有人可以教会自己什么是情爱,但是延吉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她),只要对方开心,自己就会比他(她)还开心;就是比吃了糖还甜,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这几日来,洛泽为她所做的事情,阿渺不是不知道;昨日躲在门口,看见陆总写亲自熬药给她,还注入里灵力,把药变成了一颗糖,最后阿渺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吃了下去。
阿渺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可是这却是空谈,是黄粱一梦的念头。
洛泽单手撑着脑袋,支撑着下面的大石头,昨夜生怕阿渺睡得不舒服,就把自己当成了枕头,阿渺枕着他的双腿睡了一整夜。
外面传来一声鸟鸣,洛泽别吵醒,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正好与阿渺那双偷偷看着自己的眼睛对视上,“你是在看我吗?”
阿渺立马直起身来,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不是在看他,而是因为眼睛不舒服,才会与他撞上视线的。洛泽偏偏不信,他随口一句话,便是立即调侃道了她,令她一时小脸绯红。
阿渺装作不理他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再是转背对着他。
她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那颗激动的心平静下来,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一个男子的脸;在五百岁的时候,与延吉单独待在一个地方,她记得那次延吉为她打造了一个很是漂亮的宝剑,那是她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就像是被触电一般,对那时的延吉很是喜欢与崇拜。
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洛泽不免心中感慨万千,他没想到自己会在人界停留如此之久,这种感觉,是阿渺带给他的,在天界从来没有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