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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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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啊月,你可以告诉我这额间的月印是什么意思吗?”
她抬手想要圈住月亮,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里?”阿渺不想看见他,“虽说你是神界的神,我自是不会怕你的,因为神界早已不再。”
洛泽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想为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道歉,可是阿渺根本不想听。
“依我看,洛泽上神您还是放我走吧,您不是想知道为何探查不到我的息海吗?我不是仙族的,我也不是人族的,兽族和玄族更加不是,那你觉得我是魔族还是月族的?嗯!?”阿渺故意放大声音,想激他对自己动手。
她白眼看着他,“月亮便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不知洛泽神君可否让我回去?”
借着月光,她可以使出术法,此时那把紫月长剑也在蠢蠢欲动;阿渺用灵力压制着它的躁动,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手心在不断地聚集灵力,她在蓄力准备冲出天界封印,想要逃出去。
“洛泽,你我初遇之时,我本可以按照原本的时间返回月族,就是你爱的出现,让我在天界待了这么久,还每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会被发现月族的身份,我就只是出去采草药而已,这么久哪里惹到你了,偏要把我掳来这天界。”语气可以听出来自阿渺内心的怒气与一丝厌恶。
她就是讨厌这种人,在月族被欺负惯了,不想再出了月族还是这样,尽管月族时她的家,有婆婆和烟逢在;
这世间大部分总是令人厌恶至极,但是总会有一个理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不再退缩离去。
便是为了婆婆也要在月族活下去,从小就灵力不足,所以也就使不出术法。
司命仙君在司命阁内夜观星象,他发现在那边的天空之上,洛泽神君的命星正在与另一颗紫月星靠近,而且那紫月星的力量极其霸道,有要吞噬的迹象。
“不好,神君怕是要遇上大劫了,我得去禀报神君!”司命立马关上司命阁,去往音泉宫。
星海在天空的右边,也就是仙云台那个方向;
此刻被封印的星镜有要冲破封印的迹象,这个结界镇不住它了;华文阁内的结界已经被打破一层还有三层,星镜便是要冲出封印了。
星海之内,洛泽的命星高高地悬挂在那里,任何一颗命星都接近不了,但是唯有那一刻紫色的星星,一直在向它靠近,势如破竹。
闪耀的紫星一直被光芒所包围,但是那却是妖异的光芒,所含的气息皆是魔气与月族的月亮的气息,还震碎了好几颗其他将要上升的神仙的命星。
星盘一直被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洛泽还不知自己的星盘早已发生了改变。
阿渺觉得是时候了,于是便对他刀剑相向,把长剑的利刃指向他,“那,神君既然您什么都不说,就得罪了。”
她一个飞身,手心握着的长剑在此时发挥出自己的最大的力量长剑被自由地挥舞在她手心,洛泽原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一举动,没料到自己不能躲过,剑刃从对面刺向他,他来不及闪躲,阿渺一剑刺中了他的心口处。
“呃——”
洛泽手紧紧地抓住剑刃处,他的手被割开,鲜红色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裳,这一幕是看得阿渺胆战心惊,她原以为他会躲过去,没想到其实是为了不伤到她,洛泽收回了所有的灵力,完全没有使用术法。
可她,却是完全地刺中了他的心口,剑刃刺入了两分,他有些招架不住,忽得四肢无力,双腿撑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你不躲过去?”她面无表情。
看似表面风平浪静的她,内心早已后悔自己的行为。
那张脸上早已挂上了汗珠,不似刚刚那般面无表情,冷淡疏离。
“对——对不起!”她松开握着剑的手,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对自己下手,也没有躲开。
本来想激他对自己出手,然后再躲开利用他的神力打开一个口子,这样一来就可以出去,离开这里。
没想到……
阿渺把剑都丢了,而他握着那剑刃紧紧地,不曾松开过。
一退再退,她没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然是死路一条,就在身后走出第六步的时候,她初初意识到自己是要掉下去了。
“啊!”
阿渺双脚踏空,她从仙云台上踏空掉落进了结界之中;洛泽看见她踩空,就料想到她会掉下去,下一秒即跟着从这里飞下去,试图用术法加快自身速度,想要接住她。
在他不管不顾想要跳下去;拉住阿渺的时候,胸口处的长剑被一秒拔出,连带着一丝丝的飞溅的血到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于眼前,再次掉落于仙云台之上。
“阿渺!”
随着速度的加快,阿渺被结界的真气震晕过去了,昏迷在了那一刻;
压力的不断增大,洛泽体内的血液不断翻腾着,仿佛在撕扯着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筋骨;可是他还在加快速度赶上阿渺,眼看就要落入结界的底部,这时,他施了一个术法,心里默念口诀,随着自身的速度加快,结界也被打开一个口子,阿渺掉进这个阶级裂缝,一直往人界向下走去。
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想要再次靠近她一寸的距离,可就是跟不上。
俩人从天界掉落人界,在深渊一样的天空之中,就像是两颗星星,她在前面,而他在后面平拼尽全力追赶上来。
划过天空,在距离人界遥远的天空之上,形成了一道金色弧线,留下了来过的证明。
“笑祈,你家神君呢?”司命问道。
“不知道,刚刚他们还在那里,眼下已经不见踪影了”笑祈回答。
“这可怎么办?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神君,眼下就要来不及了,可又找不到他人!哎呀!”这可把他急死了,可是一旦那颗星影响到洛泽的命星,那将会是给他带来巨大的劫难的。
鹤秀其实也提醒过洛泽,不要不重视自己渡劫的事情,这可是大事一件,容不得马虎。
想当初岚与去人界历劫,回来的时候,可是不吃不喝在天界快三百年了,最后就病倒在了自己宫殿,在那里足足躺了一百年才醒过来。
最后帝后俩人觉得消除他在人界的记忆,这样才能帮助他好好的修习术法。
“桑宁!”
他再次想起了这个名字,可是为什么自己完全想不起与她有关的记忆?
“你说,我们的缘分从初遇那时就早已结下了,还是因为情劫?
可我现在想来,竟不知缘从何起,情从何生;
究竟是红颜薄命,
还是人心险恶,
你可否告诉我,
洛泽。”
眼泪从眼眶滴落而下,那颗这便是她为他伤心而落的那颗情人泪;
情人泪,记忆消;情人何处归?
“桑宁,无论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可以找到你;
不管是现在,还是千年万年之后,你我注定要在一起!”
女子的泪轻易流下,而他的心,却早已在那一刻,皆为女子所拥有……
问情爱为何物,只教人生死些许;
责任亦是他不可抛之物,但她,亦是他最珍贵之人;
生死之间,取舍就在一念之际。
妖星之过,紫月将现;
情,可叫人笑逐颜开,也可叫人生不如死……
在那一刻,脑海里的一些片段不断闪过,可他,早已忘记曾经那人的容颜,抛之脑后。
阿渺从天界跌落入人界,幸亏有催月护体,她安安稳稳地降落在了草丛之中;洛泽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因着头疼的缘故,昏迷在了她的旁边。
白日里,林子里偶尔会有打猎的人经过,阿渺和洛泽被过路的一对夫妇看见,之后就来到了一间木屋之内。
她比他醒得早,阿渺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他,到现在还未醒来。
隐隐约约之间,听见有妇人在说话,洛泽就听见一句话,就是问阿渺的,“你和他是何关系,姑娘?”
阿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接着妇人的话,那妇人问他们俩是不是夫妻,阿渺摇摇头,“兄妹。”
“原来是这样,也对。难怪他那么护着你,毕竟是一家人嘛。”
护着她?
阿渺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他自己的衣裳脱下,盖在了你的身上,免得被这日头晒着了,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要是晒伤了可就要好一阵子才会痊愈,你说,是与不是?”那妇人细细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那么担心我。”阿渺望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他,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虽然是小时候睡觉踢被子,婆婆会夜里进来看一眼,再给她重新盖上被子,但是,这与婆婆的给她的感觉全然不同;那是开心,喜悦的感觉,就感觉心里甜甜的,暖暖的。
梳妆台上有一面镜子,虽说看起来简陋,但是这里的生活气息很浓厚,完全看得出夫妻俩之间的时候很美好,就算是穷人,也会有那些富人体会不到的快乐,甚至更多。
她想照一下镜子,好几日都没有为自己重新束发了,她想重新梳妆打扮一下。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比以往更加不同了,就在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额间的月印,就是她第一个注意到的东西。
她抬手触摸着紫色月印,月印之上的那个小小的太阳也很耀眼,可是她还是最喜欢月亮,那可是她视为宝贝的月亮,即使是残月,也是最喜欢,最宝贝的。
“月亮?月啊月,这便是你送我的礼物吗?”阿渺轻声询问。
月族天空的那轮残月,此时被掩盖在太阳光芒之内,白日里只能感受得到,但是却看不到。
她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额间的月印,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就越是喜欢它,就好像这本就是她天生的印记,是她独有的印记,除了她,这世间谁也没有!
殊不知,身后的人,早已醒来,只不想打扰她,想看她安静时的模样,虽然是照镜子在自言自语,可他也是享受的。
“既然是紫色的月亮,那我便称你为‘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