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雾》墨莳花羽

45、方法

　　“什么？他要五百两？”裴芸刚把阿霜带过来，就听见这么回事，她不可置信地怒了。
　　桑茗见她们已经过来了，就笑了笑，招呼着她们先坐下。

　　沈涟漪不满地叹了口气：“是啊，他说就给七日，七日以后，若是没有，就将他杀了，他说也会是为了天下苍生……怎么说，他都不会有失这身份……众人只会更敬他！”
　　“如此的人，我们竟然没有办法吗？”裴芸冷冷道。

　　桑茗还在想方才信里的内容，有些怔神地看着她们说话。
　　沈涟漪忽然唤了桑茗一声，让她说说话，突然被点名的桑茗愣了愣，忽地回神，愣愣地：“啊？”了一声。

　　沈涟漪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认真一点，还想不想救忱渊了？”
　　裴芸碰了碰阿霜的胳膊，侧头看她，低声问：“怎么样？想到什么吗？”

　　阿霜抿着唇，摇了摇头：“不曾。”
　　几个姑娘都叹了口气，偏在这时，有个侍婢上前汇报：“王妃，那外头是来了个男子，说是来给你们拿些吃的，叫苏……”

　　一听到是姓苏的，桑茗想应该便是苏珩川了，她点了点头，“让他请进吧。”

　　苏珩川微微颔首，拿着好吃的进去了。她们是在偏阁里的亭子说话，见到她们围在一起，温柔一笑。

　　桑茗给他腾出沈涟漪旁边的位置，坐向另一头，苏珩川见状，不失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他给她们分了吃食，轻声笑道：“几位姑娘说了那么久，饿了吧，大家先一起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这是我们那医阁里的大夫做的，也是可以给身体补充一些体能。”

　　他带的很多，不怕没得吃，分完之后，还多给沈涟漪夹了一些，沈涟漪的小脸微微染上红晕，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吃不下那么多的……”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笑一声，但是没说话，还是给她夹着。

　　桑茗脸上不禁染上笑意，这样，真好，如果裴魇也在就好了……

　　她的脸色微微沉下来，用勺子捣鼓着碗里的吃食。
　　阿霜顿时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开口：“我想到了，还有个办法！”众人都好奇地看向她，她又继续道：“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我知道该怎么就仙君的魔了。”

　　她说完，看向裴芸，撂下勺子，对她轻声道：“需要芸儿帮帮忙。”

　　“没问题。”裴芸吃着盘子里的吃食，随口应下。

　　夜里，因为是入冬了，冰凉的风灌入她的衣袖里，吹起个空，夜里的天很深暗，看不清东西。

　　宫女抱来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轻声道：“王妃，夜里寒冷，你怎么穿的单薄就出来了？”
　　桑茗轻笑了下，看着夜色，没有转过头，只是温声问她：“你觉得，这夜深了，阿魇在作甚？”

　　宫女微愣，还是宽声安慰：“王妃，您放心吧，仙君肯定还好好的。”

　　桑茗连续两日没有睡好了，多半也是，做了噩梦，抑或是想起仙君了，心里不安。

　　桑茗微微一笑，唇角微动：“是吗？”许是几日不见了，她的心里越来越疼，越是夜里一人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她回头对她微微一笑，“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她要休息，宫女还是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她也没在站在门外，进了里头，找到了一些以前的东西，那是他送她的簪子。

　　她握在手心里，微微抿唇，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她还没带过呢。
　　她坐在铜镜前，将手中的簪子轻轻插在发包里，金鹤直立，她白皙的小脸上，微微勾唇。

　　甚是好看，她欣赏了一会铜镜里的自己，想起了那段在茸城的日子，那些日子，还是很多好的事情……

　　她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她醒来时，已经是辰时，她起来，让萝鸯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去见她。

　　裴芸朝她温声一笑，让她坐过来，“来来，我知道了这办法。”她的神情恹恹地，似乎是没睡好。

　　她不由问：“你怎么黑眼圈那么重？没睡好么？”

　　她点了点头，声音微哑：“昨天回去之后一直在藏书阁找了那些书籍，没睡好……”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办法了，我给你们详细说说。”

　　说着，她就指了指这本子上，她低声道：“这里有写，这是以前的一些魔尊记载的，还可以拿这个药物给她的亲近之人，服下这颗药丸，无论她是神是妖，都可用法术唤醒他，不过那亲近之人便要死。”

　　裴芸看了眼桑茗，小心翼翼问道：“你可愿意？”

　　桑茗倒是没什么表情，反而很平静，“嗯，我知道了，哪里有这颗药丸？”
　　裴芸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看到没人了才放心给她，给了她一个布袋，她轻声道：“你要考虑清楚，这毕竟关于生命。”

　　她点了点头，接过布袋，轻笑道：“好，没关系的，这次是我自愿的。”

　　裴芸走后，她看了眼布袋，便收好，看着前面的杏树发呆……

　　萝鸯轻声提醒：“姑娘，外面凉了，不如回去休息？”
　　桑茗摇了摇头，又转头道：“来，萝鸯，你陪我坐一会儿……”

　　萝鸯微颤。

　　桑茗好笑道：“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萝鸯连忙摇了摇头：“奴婢没有……”
　　桑茗笑了笑，温声安抚：“没事的，我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萝鸯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姑娘想问什么？奴婢一一作答。”

　　桑茗微笑：“又不是在审问。”继而她又问：“萝鸯，你觉得阿魇这个人怎么样？”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下，又笑着补充一句：“你不必担心，就照常说了就好。”

　　她的意思是把他当做普通人评价就好。
　　萝鸯思考了一下，又道：“仙君很好啊，他就算是不用奴婢，也会留下我为你们服侍，他自己不用，苏公子也不要，那就只剩你和沈小姐了……”

　　复而，她又说：“是姑娘往日里总是和仙君不好，然后仙君会来看看你。”

　　听到这里，她手指微顿，“什么时候的事？”她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萝鸯：“就偶尔，他会问奴婢，姑娘在干什么，吃的可还合胃口，一些问题，有时我在那烟纭阁外打扫，也能看见他过去看你，只是偷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