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变形计》学姐小李

9、愠色渐浓，苦酒入喉

　　“针对以上徇私的证据，您还有什么想说的。”
　　总管安正在质询楚俏俏。
　　总管安——或者说是安总，毕竟私底下员工们现在都这么称呼。

　　“没什么想说的，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楚俏俏并没有松口，即使证据多么不利。

　　“这场质询会是非公开的，但公司仍需要您配合讲实话。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总管安一改往日卑躬屈膝的态度，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特意在“解决”两字上加重读音，看楚俏俏一脸不在意。她便合上文件夹，紧紧蹙眉。

　　“不是我做的！这就是实话。”
　　楚俏俏目光如炬，眼神坚定。她沉默了几秒后，拿手中的签字笔在证据资料上狠狠划了一笔。
　　“我唯一承认的错误就是没有仔细核对就通过审批，但其他的事情我均不知情，希望你们继续调查。”

　　“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处理。”总管安用眼神暗示左右两边的听证人员离开，等到几人离开会议室后，她继续补充道。
　　“鉴于您说的‘不知情’，是否有其他方介入影响，我们会继续核实。您是否掌握相关线索，能够方便我们继续调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演悬疑剧，要自己全部交代清楚。
　　楚俏俏从没预料到自己会坐在这个位置被问询。向来是“恶女”的她一声冷笑，撇过头，用略显苦涩的语气回复道。
　　“我得罪的人还算少么......难道需要我逐一列出名单给你们？”
　　要细数楚俏俏得罪的人，面前这位总管安还算其中一位呢。面露难色的总管安吃瘪，与此同时毫不在乎的楚俏俏先行从会议室离开。

　　她的手伸进上衣口袋中，悄悄地将手机的录音功能关闭。

　　没过几天，楚俏俏和全体员工就收到了通知。那是楚俏俏的人事变动通知，集团用“补位”的正式理由将楚俏俏从楚郡撤职，并下放到J&C里。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猜测这次变动的背后原因，当初说要继续调查的人之后再无动静。
　　没有惊天逆转，同样也没有出乎意料。
　　楚芃芃告知楚俏俏上交楚郡管理权的同时，就保她能够留在J&C过渡一阵。只是今天楚俏俏才知道自己要上任的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创意总监，面子上是个“总监”，可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名存实亡的无权领导。
　　上任创意总监既掺和着影视项目又鼓捣着市场营销，时不时还需要负责维护企业文化。这属于佛系摸鱼的职位，不会因为出错而“背锅”。创意总监虽然在哪个部门都没有话语权，但却能接触着最全面的业务。
　　楚俏俏没得选，她现在不知道是谁的“暗杀目标”。避其锋芒，越不起眼，越安全。

　　“你想好了吗？”
　　闲来无事的楚俏俏给魏焱发去消息，不知道这几天他考虑得怎样。
　　魏焱发来一个无痛痒的“嗯”，楚俏俏白了一眼。即便魏焱是美人，可如此木讷的，她也承受不来。
　　“面谈吧，什么时候方便？”
　　楚俏俏发完消息就将手机仍在一旁，躺在楚郡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滴滴滴，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
　　“谁？”
　　楚俏俏拉下眼罩，警惕的询问。
　　只见几个楚郡的管家齐刷刷进来，向楚俏俏鞠躬问好。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打包房间里的物品。
　　“小姐，接到总部消息，这个房间需要调整。”
　　其中一位管家向愣神的楚俏俏解释着这荒唐、颜面扫地的这一幕。
　　书本被逐一装箱，那面屏风被收起来的时候吱吱作响......

　　“你们敢——”
　　楚俏俏快要吼出来，怒火直冲，有些晕眩。她勉强支撑着自己，冲着离自己最近的管家发泄着。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执行公务。”被她揪住的管家不断低头道歉，但手底下丝毫没有停止收拾的动作。
　　“好啊，我不管楚郡，所以你们都不听我的了！我给安打电话......”
　　楚俏俏转身去床上摸索着手机，动作却被管家打断了。
　　“小姐，这是安总的意思......”

　　一瞬间，她停止了动作。
　　苦笑一声，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她失魂落魄地离开楚郡。
　　楚俏俏彻底明白了，原来翻身后的狗是会咬主人的。
　　她不再纠缠，因为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丧气。
　　连自己也讨厌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自己，原来这就是失势的感觉啊......

　　“有趣，实在是有趣！”
　　赵元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随即心情大好地给某人点了一束葵百合，他嘱咐花店附送寄语。
　　Good Job!

　　“赵哥，看样子您心情很好啊！”李文勋摘下墨镜，仔细端详着赵元，挑着眉好像时刻在放电。
　　赵元一看到李文勋就收起了好脸色，“对我就不用来这套了吧！”
　　语气显得有些刻薄。

　　“话说回来——”李文勋自讨没趣，悻悻地将办公室的门合上。抬腿一跃、坐上沙发，开始摆弄着桌子上花瓶里新插的紫罗兰。
　　“赵哥，什么时候有了插花的雅致？”

　　赵元打掉他没礼貌的手，将花重新插好。
　　“叫你来不是跟你聊闲天的。”
　　李文勋悻悻地收起不羁的性子，在赵元面前，他总是挺不直脊背，毕竟赵元是不遗余力捧红自己的人。李文勋架子再大，也懂得在赵元面前收敛。
　　不过最近李文勋却越来越“叛逆”，假惺惺地叫他“哥”，背后却在跟其他公司联系。
　　同样的，赵元也不从把李文勋当“弟”——李文勋就是一件他打造的“娱乐产品”，只要能赚钱就是好用的。产品如果不好用，就只能迭代。赵元将部分精力用于锻炼新人上，李文勋即便是“开国功臣”，在赵元眼中也只是一个不听使唤的废棋，只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废掉。

　　“那个古装偶像剧的项目，还记得吧！最近会启动......不过制作方今天临时跟我说，要塞个人进来。”赵元皱了下眉，好像在回想那个人的人名。
　　“嘶......那个叫啥，诶，你们之前还一起拍戏来着。”
　　“谁啊，谱这么大——”
　　李文勋脸色不悦，他只允许自己抢角色，没想到同一个项目还有关系户。

　　赵元翻找着聊天记录，恍然大悟。
　　“魏焱——好像有点印象......诶，这不是之前那个小子嘛！”
　　“又是这个小子。”
　　咬牙切齿地李文勋有些恼火，将墨镜往桌子上一甩。
　　《都市男女恋爱定律》拍摄过半，李文勋每天见到魏焱那个臭脸就反胃。没想到不拍戏的时候，还能听到他讨人厌的名字。一想起受欢迎的魏焱在片场装得谦逊又懂事，他就浑身不爽。

　　“这小子后台挺硬，等我去查查。不过你收收那个臭脾气，跟人家学学，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赵元将墨镜捡起吹了吹上面粘的灰尘，交还给李文勋。
　　李文勋马上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戴上墨镜，意有所指般调笑道。
　　“好啊，这还不简单。既然他这么有背景，我得多会会他。”

　　天气渐凉，薄薄的雾气氤氲。让一觉醒来的楚俏俏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傍晚。
　　楚俏俏以顾客的身份预约了楚郡的会议服务，再次来到这里，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反倒有些不习惯。只听管家程一说，之前的房间改成了总管安的办公室。楚俏俏倒显得有些无所谓，人走茶凉——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罢了。
　　她的愿望清单早已将此仇深深记下——要让自己的狗知道谁才是主人。

　　“小姐，请您在此处休息。”随后程一就离开了房间。
　　楚俏俏握着手中的酒杯，未尝先醉。也许这些变化只是一场酒醉，醒后就会恢复如常。头脑昏沉的她，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没过多久，几声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楚俏俏的视线中。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魏焱向楚俏俏致歉。作为美人的他不知道，楚俏俏只要见到他那一刻就能原谅他所有的错误。

　　“坐。”
　　楚俏俏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将盛好红酒的酒杯递给魏焱。
　　待距离靠近后，楚俏俏往魏焱方向倾了倾，方便二人交谈。楚俏俏手肘撑着在桌上，托着略沉重的脑袋，这个姿势也更方便她观察魏焱。

　　“说吧，什么条件？”
　　楚俏俏省略了所有的寒暄，直奔主题。
　　“我的要求对您来说可能不算难——”
　　魏焱浅浅一笑，意味深长。
　　“请您利用楚家的力量，不遗余力的捧红我。”
　　他说完，就举起酒杯，那好像示意着——这是一条对楚俏俏而言，易如反掌的条件。

　　楚俏俏抿嘴微笑、端起酒杯碰了上去，魏焱头一次听楚俏俏的语气这么讽刺。
　　“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我怎么今天才知道你这么有野心呐——”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若有所思地眼神扫射着魏焱，让他有些局促不安。
　　也许他，赌错了？
　　他沉默不语。
　　她摇晃着酒杯，闭眼闻香、顺带啜几口杯中的酒。
　　“对之前的我来讲都不算什么......”
　　似嘴中有些酸涩的余韵，竟连口吻都是苦涩的。
　　不过这个时机不太好，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可是被楚家边缘化了。”
　　魏焱并不是不清楚她现在的处境，但草根出生的他比谁都相信血缘的力量。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能给到自己的好处，明显远高于风险。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当你听惯了那些讨人喜欢的花言巧语，自然能辨真假。

　　魏焱温柔又坚定的态度，显得这话十分有分量。向楚俏俏表忠心不少，但楚俏俏不知怎的就相信他是真诚的。即便他是想一个倒贴楚家的“吸血鬼”，但选择这个时机投靠楚俏俏——在外人眼中可能不算明智。但他敢赌这一个机会，就足以让楚俏俏对他有些改观。

　　楚俏俏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将脸靠近魏焱。楚俏俏的呼吸红酒杂糅着她昂贵香氛的气息，尽数倾吐在魏焱的脸上。“相对于你教我游泳，捧红你——这个代价好像有点大了。”

　　魏焱眼神闪烁，他想起与楚俏俏的初见。
　　或许......想要报恩的她已经知道自己救过她。
　　魏焱这次是豁出去了，与恶魔做交易，代价是巨大的。

　　她眯着眼、咬着唇，像怀春少女般笑眼盈盈。
　　她眼神飘忽在魏焱那怪好看的眼、唇上。
　　久经酒场的魏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不过魏焱只当她喝醉了，捻起纸巾，温柔地擦拭着楚俏俏嘴边的红酒痕，根本不在意楚俏俏快送到嘴边的朱唇。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魏焱是弱势的。但魏焱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如何利用自己作为男人的优势。
　　被拒绝的楚俏俏愣了几秒，脸上的愠色渐浓，随即一口苦酒入喉。
　　她知道他不会轻易俯首，她也知道这才是她钟爱他的理由。

　　“你有些醉了......”
　　他微微颔首，有些担心地试探楚俏俏是否清醒。
　　“签合同吧。”
　　恢复平静的楚俏俏给程一打电话，嘱咐了几句。没过多久，程一就带着电子合同来到了房间。在楚郡的系统中，楚俏俏和魏焱的秘密合约自此生效。
　　交换条件：
　　1.魏焱需要秘密地教楚俏俏学会游泳。
　　2.在此期间楚俏俏则要不遗余力地捧红魏焱。
　　条件简单，没有强硬的违约条件，也没有对条件留下任何注解。
　　说明二人互相信任，并对合同目标达成了默契的一致。

　　他保证道：“我承诺，将对您忠诚。”
　　随着秘密合约的签署，楚俏俏的愿望看似又实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