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玫瑰·刑侦》风翎鸢

17、Chapter 16

　　熟悉的窒息感包裹着孟徊，抬眼只见一片橘色朝阳的光穿过海面映射进了孟徊的严重，半块头骨和粉红色的脑组织静静的飘在眼前，孟徊伸手用力的抓住了那块头骨，锋利的棱角霎时割破了孟徊的手心。
　　鲜红色的血液萦绕在孟徊眼前，一道身影猛地扎入海中，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孟徊猛地一挣扎——

　　“诶，别动——”
　　顾郁来连忙起身按住护士给孟徊拔针的手。
　　孟徊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披着及肩卷发的顾郁。
　　顾郁安抚似的拍了拍孟徊没受伤的那侧的肩膀。
　　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是雏菊的香味。
　　孟徊侧头看着床头的花束和果篮，果篮十分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上任那天门口匆匆一面，这是孟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顾郁的盛世美颜。
　　一侧及肩的卷发被掖至耳后
　　许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顾郁在孟徊的东方审美看来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孟副队，您醒了。”

　　孟徊安静地点点头，顾郁把床升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孟徊。
　　“孟副，听说您受伤了，我特地过来看看您。”
　　“谢谢。”
　　孟徊点了点头。
　　顾郁端了一碗汤给孟徊，作势要喂。
　　孟徊连忙阻止，“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顾郁也没有再推拒。
　　“刚刚子钊哥来过了，这是他给你煲的汤，临港区分局那边有事请他过去协助指导，让我过来帮忙看护你一会儿。”
　　孟徊有些抱歉的看向顾郁，
　　“谢谢，其实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顾郁看着孟徊突然眯了眯眼睛，“孟副经常失眠多梦么？”

　　孟徊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顾郁，顾郁也只是疏离地笑了笑。
　　“别介意，学心理学的通病。如果您最近有困扰也可以和我聊聊。”
　　孟徊勉强勾起唇角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鸡汤，好似才把梦里翻涌不停的寒意给融化殆尽。
　　顾郁也礼貌的没有追问，只是突然从背着的小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孟徊。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我偶然去逛商场时看到的，感觉很适合你。”
　　孟徊看着包装就感觉价格不菲，刚要拒绝，又被顾郁堵了回来。
　　“这是我的见面礼，不值什么钱，还希望孟副不要拒绝。”
　　“谢谢。”
　　孟徊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是一副银丝眼镜。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顾郁。
　　顾郁笑着说，“孟副长相太过年轻，怕您觉得自己会没有威严，我特地选了一副平光镜给您，能让您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一些。希望您能喜欢。”
　　孟徊有些意外地看着顾郁，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醒来看到顾郁坐姿这里开始，孟徊就有一种莫名被看透的恐慌感。
　　“谢谢。”
　　“孟副不用这么客气，江队回去之后脸色有些难看，是闹别扭了？”
　　孟徊摇了摇头，“没有，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错。”

　　顾郁看着孟徊突然皱了皱眉，随即从包里掏出了几个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只有硬币大小的瓷娃娃。
　　“正好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孟副，我刚搬来兰海，家里书房正在装修，我想把这几个娃娃放在书架外侧，您觉得怎么摆会比较好。”
　　下午才和江牧川吵完架，孟徊这时实在没有什么说笑的心情，但奈何是自家大哥找来看护自己的，总不能让人尴尬冷场。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书架是什么样的吗？”
　　“当然，”
　　顾郁掏出手机，翻了翻相册，把手机递给了孟徊。
　　孟徊接过手机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顾郁的视线缓缓从手上的娃娃转移到了孟徊身上，看着孟徊认真正色的脸，顾郁无声地笑了笑。
　　“我觉得可以这样摆，”
　　孟徊接过几个娃娃认真地按照顺序在被子上摆了起来，摆完后抬眼看着顾郁。
　　顾郁十分捧场地点点头，“好主意，我喜欢这样，我相信它们也喜欢被保护的感觉。”
　　孟徊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有些意外地看着顾郁。
　　“你……”
　　顾郁将摆放整齐的摆件娃娃一个一个放在支起的小桌板上。
　　“孟副，保护别人或许是你想达成的目的，但你不能永远想一个人顶在前面，你不是铁打的，这次是肩膀，你就不怕下次是心脏？”
　　孟徊有些悲凉地笑了笑，“我这种人，活一天算一天，我能做的实在有限，所以只能尽全力的保护。”
　　“那谁来保护你呢？”
　　顾郁按照孟徊刚刚摆过的顺序将黑色的摆件娃娃摆在了最外面，顾郁伸手轻轻一碰，最外侧的黑色摆件娃娃瞬间掉落在被褥上，孟徊默不作声地看着掉在手里的娃娃。
　　“孟副，保护是你作为领导者应尽的职责，但保护不意味着你要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江队，赵北哥，戚老师、还有子钊哥，还有栗子姐姐。他们都是你最忠实的合作伙伴。那你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
　　“你要相信你的队友，关键时候能把背后安心交给对方的只有你们彼此。”
　　孟徊默默地望向窗外，“可是我比他们大啊，我比他们阅历都丰富。我就应该保护好他们。”
　　顾郁面色凝重地看着孟徊，几乎在这一瞬间，顾郁能在孟徊身上感受到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希望自己能替身边人抗下所有，希望可以成为一个能为身边人遮风挡雨的巨人。即使自己交代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孟徊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渐渐摸黑的天空，对着顾郁说。
　　“如果可以，我想融入在夜色里，乘着风，跌落向大海深处，那里是我生命早就应该消逝的终点。”
　　顾郁突然好像能理解孟徊似的轻声开口，“孟副。”
　　“谢谢你。”
　　孟徊回头看着顾郁不说话，眼里是感激，也是对顾郁探究的抗拒。
　　顾郁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他自己都没活明白，居然还妄想劝慰他人。

　　市局会议室
　　江牧川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看着几人。
　　“明天我要协助隔壁缉毒大队收网行动，所以会全天失联。抓捕赵楠的行动，就由赵北全权负责。”
　　换做平时江牧川一定会调侃一句你们一南一北真是兄弟，但此刻却没有心情。
　　江牧川侧头看向秦栗和赵北。
　　“明天我不在，队里所有事物全权交由赵北负责，决定不了的就直接请示林局，我已经跟林局打好招呼了。”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做作案情汇报了。栗子，有什么收获吗？”
　　秦栗点点头，
　　“有的江队，今天我在吴玥好友动物医学系宁春的口中得知，张竹和吴玥两人主要的纠纷来自于一个人，就是研究生院生物系的学长钱傲，他现在已经是博士在读了。”
　　“钱傲？”
　　江牧川突然想起白天去兰海师范时走访时带路的那个男生就叫钱傲。
　　“他就是张竹口中的那个社团团长？”
　　秦栗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这个钱傲和吴玥是真的在一起过，两人关系很好，据说特别恩爱。”

　　那就不对了。
　　江牧川回想着白天钱傲的状态，满面春风，兴致勃勃的在学校喂猫，情绪上没有任何的异常。
　　正常深爱女朋友的男生，会在女朋友失踪半年，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还每天哼着小曲儿去喂猫？
　　钱傲在这里究竟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孟、”
　　江牧川条件反射地侧头，却只看到身旁空着的位置，心里瞬间漏了一拍。
　　赵北秦栗张棋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今天江队从医院一回来就不大对劲，阴沉着一正脸，连整层刑侦大队办公区的气压都低了。
　　江牧川看着孟徊的空座有一瞬的怔楞，随即扭头看着几人。
　　“吴玥的父亲和哥哥都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江队，吴玥的哥哥吴希明说，他们的父亲吴刚是个赌徒，平常都呆在兰海不在上缘分，因为这边有……地下赌场。”
　　秦栗崩溃地揉了揉头发，“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啊！所有的线索都是片段的，而且全部连不起来。”
　　“你们看，先是在市局大楼发现人皮雕塑，好不容易通过张竹追溯到蒋衍身上，结果张竹在撒谎，当然她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就是张嫚淑频繁往返兰海就是为了找她失踪半年的女儿。”
　　“然后查到了吴玥身上，结果孟副阴差阳错的狗肉过敏，揪出了一条黑色产业链，又通过吴玥电脑里的信息确定了这条黑色产业链的源头是一家’挂羊头买狗肉‘的流浪动物收容站，所以吴玥的死大概率可以确定与赵楠有关系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张嫚淑是谁杀的？”
　　江牧川沉思着白天车上孟徊所说的话，
　　“现在我们知道人皮雕塑是赵楠做的，最后却出现在蒋衍手里阴差阳错的送给了张竹。”
　　“所以接下来调查的侧重方向就是，蒋衍和赵楠之间的联系。”
　　这个联系除了吴玥，还会有谁？

作者有话说

　　来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