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这个骗婚渣攻》也午

12、第 12 章

　　一日夜间。

　　饱食晚饭过后，代飞扬拍一拍辛大厨的肩膀，由衷地夸赞道：“嗯嗯，不错，好吃，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几道菜明天再做一遍……嗯嗯……”

　　“对了，你每次做完饭后呢，一定要记得清理干净呀，你看那里……”
　　代飞扬指了指半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面，上面有几道水渍，“就因为水是透明的，你就不用擦掉了吗？啧啧，你这种做事态度是不行滴……”

　　“那是你饭前洗手的时候溅出来的。”辛洛定淡淡地说出真相，理清各自的责任。

　　“喔？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还算是我的错了？”代飞扬不爽了。

　　他把手上的牙签放回嘴里，牙齿开始不停地咬合磨动，“哼，我的错，你来改！叫你非得满一年后才肯离婚！”。

　　“嗯……”代飞扬闷声哼气了好一会，四处扫望，来回观察几遍，发觉厨房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厨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实在是挑不出辛洛定的毛病了。

　　于是，代飞扬留下一句“以后给我注意点！”之后，就趾高气扬地离开餐厅。

　　客厅内。

　　代飞扬懒散地瘫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那一根牙签，他微眯双眼，望着正在收拾碗筷、擦拭餐桌的辛洛定，心里琢磨道：

　　啧啧啧，还得跟这个大龄的免费保姆相处一年呐……

　　真烦人……

　　不过嘛，这个老男人的厨艺还是不错滴，平时爱干净不说，手脚也勤快……

　　嗯嗯，以后离婚了呢，干脆就把他请来我家当厨子、当保姆，兼职保镖，俗称看门的……

　　嘿嘿嘿，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命令他一日三餐顿顿给我做好吃的，要是有一点不合口味就骂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也可以打他，反正辛洛定皮糙肉厚，扛揍……

　　诶，可是辛洛定也有自己的公司啊，他不会开出一个很高的价格吧，我要是付不起他的工资怎么办？

　　没事！大不了肉偿，反正我又不是没跟他上过床……

　　等等，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我还离什么婚……

　　“拿着，送给你的。”辛洛定打断了代飞扬的沉思。

　　“嗯？”代飞扬回神一看，面前是一条挂脖围裙，款式风格与咖啡馆的工作围裙有一些相像。

　　代飞扬抬头望向辛洛定，不明所以。

　　辛洛定从容地解释说：“我见你经常喜欢穿着围裙，所以你可以认真考虑看看，穿上这个来做二人运动，试试看会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滚啊！”代飞扬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把围裙扔回给辛洛定，“作为一个咖啡师，我那是正经的工作着装。明明是你自己喜欢一些有的没的，这条围裙，你就自己穿吧——！”

　　辛洛定接住围裙，再次递给代飞扬，“拿去，这是你的，我有我的，我买了两件，预备一人一件。嗯，你现在闲着没事的话，就试穿一下，看看上身效果吧。”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真实想法。”代飞扬怒极反笑，切齿道，“你不就是想着，□□穿个围裙干么，哪儿来的死变态，滚呐——！我打死也不会穿成那种辣眼睛的打扮——！”

　　“原来你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骚气。”辛洛定略感遗憾，他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围裙，轻轻叹息一声，眉眼间也似乎是染上了几丝伤感。

　　*

　　一日，正午三十分。

　　某家餐厅的包间里。

　　一侧，代飞扬诚惶诚恐地坐在座椅上，另一侧，辛黎明和贾心霞凛然肃容。

　　这两位长辈在结束差旅返程后的第二天，就约了代飞扬单独吃一顿饭。

　　这会儿，代飞扬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于辛父辛母的用意，他满腹疑团，却不敢出声问询，只得静候二老发话。

　　没有人率先开口打破包间内的缄默，仅是服务员逐一把菜肴摆上餐桌时，发出过几次陶瓷与玻璃磕碰的短暂声响。

　　等服务员出去并掩上房门之后，辛黎明才拿起双筷，肃声道：“小扬，动筷子吧。”

　　“呃……”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后再聊正事。”贾心霞说。

　　“好……”代飞扬朝二老点点头，开始埋头干饭。

　　*

　　饭后茶余。

　　辛黎明与贾心霞对视了一眼。

　　随后，贾心霞慎重其事地问道：“小扬，两个月前，我们注意到你发了一条朋友圈，虽然后来你解释说是被人盗号了，不过，从做长辈的角度出发，我们还是想再当面问一遍，你和洛定是不是闹矛盾了？”

　　代飞扬微微一怔，垂首沉默了。

　　见状，贾心霞顿了顿，肃色道：“如果是洛定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别怕，你就告诉我们，爸妈会替你出头的。”

　　“小扬，你们俩也结婚好几个月了，出现什么矛盾摩擦是很正常的，”
　　辛黎明若有所思地补充说，“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喜好明显不同，平日里看你和洛定的相处模式，也的确不像是一般爱人之间那样。”

　　代飞扬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爸爸，我知道辛洛定他以前跟你们介绍过俞光修，是不是那个人更适合他？”

　　辛黎明略一思索，坦诚道：
　　“嗯，他们是大学同一个专业的同学，年龄相仿，性情相似，我们跟那个孩子见过几次面，他确实也更加贴合我对未来儿婿的想象，不过既然他们俩无缘，那么这种事情就作罢了。洛定现在和你已经结婚了，我敢确定他会遵守婚姻的基本原则。你这么问的话，是因为那个孩子回来了吗？”

　　代飞扬神色一黯，眼底里闪过几分失落，随后，他强撑起一个笑容，对二老说：“没……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想起了，就随口问一下。”

　　闻言，贾心霞开始宽慰道：

　　“小扬，说实话，我和孩子他爸是一样的想法，我们都尊重洛定他的决定。”

　　“在洛定小时候，我们一直忙于科研和执教，经常疏忽对他的照料。不过，洛定每次都能独立做好该做的事情，很少依赖我和他爸爸，更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所以，我相信他的眼光，也相信他的为人。年轻人在感情这方面呢，与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观念是不同，我们都了解。事实上也应该由你们两个人来做主，一起经营你们的婚姻。但是不管出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跟我们讲讲……”

　　*

　　FLY UP咖啡馆。

　　代飞扬提了一口气，跟早班的咖啡师打招呼：“Neil，我来接班了。”

　　“哦，我把手上这杯冲完就去休息，还剩两个单子没做，交给你咯。”Neil说。

　　“好。”

　　一整个下午，代飞扬的心情都有些低落，干起活来也不如平时那般得心应手，调制咖啡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

　　晚间，辛洛定下班回家，备好饭菜之后，他像往常那样通知代飞扬上来吃饭。

　　“你先吃吧，我今天晚一点回去。”代飞扬说。

　　*

　　晚上九点多钟，代飞扬有气无力地回到公寓，随手将辛洛定特意留下来的饭菜用微波炉加热几分钟。

　　辛洛定从房间里出来，诧异道：“你这么晚还没有吃饭么？我以为你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嗯，还没吃。”

　　‘叮——’微波炉提示加热完成。

　　餐桌上，代飞扬耷拉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天与辛父辛母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酸涩感。

　　无意中瞥见一向是积极干饭的某只猫突然像是没了胃口一样，辛洛定坐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的状态不对劲。”

　　代飞扬半阖着眸子，遮住了眼底里不明亮的光彩，片晌过后，他抬起头来，看着辛洛定，轻声道一句：“我们离婚吧。”

　　闻语，辛洛定的心跳凭空漏了一拍，他觉察出了代飞扬眼神中无比认真的意味，显然不同于以往对方那种张牙舞爪、一个劲儿吵着要离婚的嬉闹儿戏。

　　辛洛定的嘴唇动了动，停顿了顷刻之后，他正色问：“我爸妈找你谈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代飞扬错愕了一下。

　　果然如此，辛洛定暗念一声，随后，他说：“我知道他们昨天回来了。”

　　代飞扬重新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我们之间不合适，早离晚离都是离，那还不如现在就离了。”

　　趁我还来得及……代飞扬低垂长睫。

　　辛洛定的眸光随之一沉，“我爸妈有没有告诉你，无论是读书还是工作，都是我自己做决定的。”

　　“我只记得他们说你从小成绩优异、外形帅气，很多学弟学妹都追求过你……”

　　‘外形帅气’是代飞扬自行脑补的，而他最在意的是，“……俞光修很适合你……”

　　“……俞光修……”辛洛定微微一怔，“你不要多想，我和他早就断干净了，他都已经结婚了，也有很多年没回过国。”

　　“所以你那时才选择我？”代飞扬追问道。

　　霎时间，辛洛定沉默了。

　　餐桌上陷入到一片短暂的沉寂中。

　　不多时，辛洛定留下一句“你先吃饭，别多想了”之后就回了房间。

　　代飞扬的心情在一瞬间跌落至谷底，他饿了，张大口快速扒完剩下的饭菜，然后收拾洗碗。

　　今夜，代飞扬默默从主卧抱走一个枕头，独自去客房睡觉，而辛洛定也是一言不发，没有拦阻。

　　*

　　这几天，代飞扬周身的气场一直很低沉，他从早到晚都待在咖啡馆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开始埋头研究新品咖啡。

　　两个人没了往日的斗嘴打闹，他们之间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

　　辛洛定时不时还会尝试着或是逗引，或是招惹代飞扬，然而代飞扬却一反常态，没有积极应战，仅是偶尔回应辛洛定几句，更多的时候，他选择的是一个人默默走开。

　　代飞扬这些从未有过的罕见表现，令辛洛定产生过几次错觉。

　　望着这个总是无精打采的代飞扬，辛洛定仿佛可以看见蔫头耷脑的代飞扬垂下了尾巴。

　　*

　　星期六，上午十点零几分。

　　“……嘟噜……嘟噜……咳咳咳……”
　　代飞扬猛烈地呛咳了几下，他差一点儿就要被口中的泡沫水给呛死了，一瞬间清醒过来的代飞扬怒目嗔视辛洛定，“你干什么！都说了我不去……咳咳……”

　　“好嘛、好嘛，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辛洛定一边安抚代飞扬，一边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