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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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阿塔从背后紧紧抱着金子，他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的纤腰，温热的呼吸弄得金子痒痒的。但是她不想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看不到阿塔的轮椅，以为还是在若干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去哪度蜜月？”
“呃？”
身后的阿塔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我，哪也去不了……”
“去康复中心吧。”
金子自顾自地说下去。
“呃？什么意思？”
“我都请好假了，每天都可以陪你去，而且也不远，连车都不用搭的，走过去就到了。”
阿塔松开手，撑起上半身，越过金子的肩膀，看着金子没有表情的脸。
“金子，那样是浪费钱。”
“不是。总会有用的。”
“金子……”
阿塔的手在金子的脸上摩挲，她能感觉到他掌心里的硬茧，粗糙感从脸上蔓延到心里，一阵疼痛。
“……金子，咱们今天去逛街……一整天都可以，给你买衣服……我陪你去。”
金子无声的摇摇头。
“阿塔，一定要去……我去年的年终奖还没动……”
“不用你的钱。”
阿塔把你的两个字咬得很重。他重新躺倒在枕头上。金子翻身坐起来，背对着阿塔开始穿上内衣。
“我已经跟医生预约好了……下午过去……”
“你……！”
阿塔用力拉住金子的胳膊，她就躺在他的怀里。他盯着她的眼睛，她躲开。
“你讨厌我？讨厌我不能走路？还是……”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点。”
金子用力挣脱，又被阿塔拉回自己的胸前，她又挣扎，他用力把她抱紧。这一次，他没放开，她没挣扎。
“起来了……中午想吃什么？”
门口，响起阿塔的母亲的声音。
两人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各自分开，金子坐在床边犹豫了几秒钟以后，爬到阿塔那边，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会紧张的。”
金子无声的笑，阿塔伸手刮了下金子的鼻子，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个人重新摔倒在宽大的床上。
阿塔咯吱人的本领让金子很害怕，她咯咯咯咯的笑起来，四处躲闪，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一声惊呼之后，却看见阿塔有些发白的脸。
“哈哈，吓我一跳。”
金子跪在床边。阿塔伸手，却够不到她。
“如果你掉下去，我都……”
“我不会掉下去的。”
阿塔坐直，往床边挪了挪。他曾经修长有力的腿早已成了他追求幸福的障碍，他们近在咫尺，对于他却成了遥不可及。金子光着脚跳下床，绕到阿塔面前，把轮椅推到床边。
看着他慢慢的坐上轮椅，看着他小心的把脚放到踏板上，看着他不受控制并拢的膝盖。金子转身，她不想再看。她在心里执拗的对自己说：阿塔，我要你好起来！上帝啊，你听到了吗？
金子看着阿塔进了浴室，关上门，她默默地站在门口。阿塔的妈妈又开始催促了。
“过来吃饭了。”
“妈妈，我等阿塔出来。”
妈妈点点头，已经把桌子摆齐了。
“吃过饭，我们就该走了。”
“哦。早点走好，不然天黑了开车不安全……行李都收拾好了？”
“好了……你们下午都在家吧？”
“……我们要出去。”
“哦？去哪？”
“医院，大夫都约好了。”
“康复医院？”
金子点点头。
“他答应了？”
金子再次点点头。她有点不敢去看阿塔的表情。
“好，好……早该去看看了。阿塔就是太倔，跟他爸一样。”
“唉？这又扯上我什么事？”
金子开始收拾碗筷，起身，却被阿塔拉住。
“谁说我答应了？”
“……”
阿塔看着金子沉默倔强的表情，却笑了。
“真不知道到底谁倔？”
金子被阿塔拉着，绷着笑，还是一言不发。
“过来……今天我洗碗。”
“得了。等我以后上班了，有你洗的时候。到时候你烦还来不及呢。”
金子摆脱阿塔的手，进了厨房。
心情有点好的没边了。她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坚持是值得的，她爱这个男人，就是爱，有点万劫不复，无可挽回的意思了。女人，常常被自己的爱情给感动。大概这种生物傻就傻在这里吧？
不过阿塔觉得金子可爱就可爱在这里了。
他坐在厨房门口看着金子的背影，嘴角上弯，突然过去抱住金子的腰，她吓得叫起来，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在阿塔的腿上，满手的水甩了半厨房都是。
“哇！你干什么啊？”
阿塔不说话，只是把金子紧紧地抱住。
“好了。放手，让我起来。碗还没洗完呢。”
金子支着两只手，任由阿塔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阿塔，你去换衣服。等下该出门了。”
“金子，我在想，如果没有娶你，我会有多么后悔？”
羞红了脸，也没人会看见吧。金子在心里偷偷问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六岁。
看着阿塔的脸，忍不住吻下去，吻下去。
“我们先……”
阿塔妈妈的话卡在半空中。
有太多无声的笑容绽放。
终于收拾妥当出门，金子推着阿塔走了快半个小时，两人已经到了医院的门口，周围人来人往。看到不少跟阿塔一样坐轮椅的病友，金子反而紧张起来。
“您好，我预约的……”
“是金子吗？”
护士小姐热情地迎上来。
“这边。张医生正在等你们。”
护士小姐推着阿塔，金子乖巧的跟在他身边。
敲门，里面应了一声。
“请进。”
干净利落。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抬起头来，金子笑容温柔，正准备寒暄，却听见阿塔一声大叫。
“哲平！”
“阿塔？”
两个男人又是握手又是拥抱，金子被晾在一边，不知所云。
“来来，我来介绍……”
金子被阿塔拉到身边，搞不清楚眼前人是什么来头，笑得有点茫然。
“我老婆，金子。这是我高中同学……”
“得了，我来。”
眼前英俊的男人打断了阿塔的话，向金子伸出手。
“你好，金子果然是熠熠闪光。鄙人张哲平，现在是您丈夫的主治医生。”
金子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热量，有一种成年男性的异样吸引。金子微笑着点头，却发现哲平在仔细打量着自己。然后捶着阿塔的肩膀，大笑起来。
“你小子好福气啊！啊？倾国倾城啊。”
“哪里啊？我要好福气就不是在这里碰到你了！哼！还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逍遥呢？”
“逍遥？我可是一天一天熬出来的。你以为我成天在外边鬼混，混到现在？”
“我看你除此之外没别的特长……我看我还是另请高明吧？”
“得！你小子。一上来就这么拆我的台！我还不信我这么大人了还治不了你？”
“你以为你长多大？一眼我就认出你来了！还不是跟高中时候……”
阿塔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竟然快要扭成一团。金子在一旁从笑容满面到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
阿塔笑着推开哲平的手，偷偷的扶了扶腰，又在轮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哲平视若无睹，戴上眼镜，挑挑眉毛，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金子陡然发现，眼前这男人戴上眼镜，遮掩了张扬的光芒，隐隐有种阴柔之气。
“金子，我带阿塔去治疗室做下检查，不需要很长时间。你可以在我办公室坐一下……”
金子连连点头，看来两人终于想起自己目前的关系了。
“谢谢你，张医生。”
“哎？！哲平哦。”
面对哲平靠近的脸，金子再次点点头。
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金子拿出手机，给同事们闲聊了几句。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谈起男人就没完没了的，金子打了岔就挂上电话。这帮同事关系都不错，却没人见过阿塔，都把他想象成一个神秘莫测的艺术家，自由职业者，可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吧？
门突然开了，听见哲平的声音。
“……情况比我想的要好，所以，你不要太担心……”
哲平推着阿塔进来，金子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严肃的医生就是刚才跟阿塔嘻嘻哈哈的哲平。
“医生，怎么样？”
“你们明天上午九点钟来，如果我不在，找美西护士，我已经把阿塔的锻炼计划写给过她了。当然，如果我在，你们连门都不用敲。”
哲平顽皮的一笑，化解了金子的紧张。
“好，好。那阿塔他的身体……”
“你真听我说那些费解的术语吗？会让我的形象大打折扣哦。”
金子低头笑起来，回到阿塔身边。
“你们俩要亲热回家哦……我可是光棍一条……”
“喂！喂！少贫两句你会死吗？”
阿塔狠狠的回击。
“咱们回去了。张医生还有别的病人呢。”
“弟妹啊，你真是体贴……”
“小子！你嫂子啦！”
“好啦。你们俩多大？”
金子觉得这个场面实在过于夸张了点。话一出口，两个男人都笑起来。
“明天见！”
“恩，明天见！”
走在回家的路上，金子脚步轻快，语调也飞扬。
“你那么高兴啊？”
“他是你好朋友，当然会格外照顾你了，岂不是很让人放心和高兴的事情？”
“是啊……高中时候的死党，毕业他就出国了，总是鄙视他没出息，逃到国外去，给洋鬼子送钱去了。大学的联系还挺频繁的，但毕业以后……居然这样也可以碰到。还真离奇了点……”
轮椅停在电梯门口，阿塔仰着脸问金子。
“老婆，晚上吃什么？”
“……”
金子抿着嘴不说话，点着电梯的按钮。阿塔看着她的侧脸，想起哲平的话：倾国倾城。阿塔想，管你什么国啊，城啊的，都不如我的金子好。
电梯到了，叮的一响，金子似乎吓了一跳。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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