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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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贺与珩常来酒楼坐，时间不定，有时独身，有时和秦睿或者郉烨一起，唯一不变的是，碰上宋忻登台，他一定会听完整曲才离开。
半月，一月，半年，一年，宋忻被唤进三楼那间包厢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贺与珩从不叫他做事，仅仅是陪着喝茶聊天，宋忻便觉得高兴。
令他失望的是，贺与珩始终没有记起他。
明明郉烨一眼就认出他了贺与珩却对他没有丝毫印象。也是，一杯茶罢了，送的人总是无心，而受的人又总是念念不忘。
民国二十六年，时局愈加不太平。宋忻在台上唱着曲，耳边还响着枪声。酒楼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客人三三两两，掌柜的自然是比往常更加易怒，稍不注意，就会触了他霉头，被狠狠打一顿扔出酒楼方才作罢。
这天，酒楼来了许多生面孔，老板谄笑着招待他们，宋忻在后台处见着了，他知道那是日本人，贺与珩与他讲过的，说这话时，他脸上蒙着阴霾。
一曲终了，宋忻被带进一个包间，一眼就望见了落座中间的那位留着山羊胡的人。掌柜的要他跪下给佐藤先生磕头。
宋忻自是不肯跪中国人就算了，怎的连见了那外国人都得磕头。掌柜的叫人压着他的肩膀，宋忻被压的屈了腿，可那背却是笔直的。
“中国人的脊梁是弯不得的。”贺与珩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叫他做的。
见他这副样子，掌柜的慌了神，生怕触怒了那位佐藤先生，便越发用力的摁着他。山羊胡扬了扬手，叫人放开宋忻，嘴里吐的是别扭的汉语，“我今儿是开了眼，在一个戏子身上见着了什么叫中国人的骨气。”他说罢，缓慢地叼上烟嘴。
满堂尽是中国人，眼里的是麻木不仁，或是其中也藏了几双留着光泽的眼，像是中国晦暗的明天。
压着宋忻的那几个大汉松了力，宋忻身子晃了几下，站定后见山羊胡还盯着他，“曲子很好听，想不想跟着我？”
宋忻的手在长衫上蹭了蹭，“不去，当日本人的狗。”
不在自个家当个人，跑去日本人那做走狗算怎么回事。宋忻转身就走，门口却被堵住了，山羊胡挥挥手给他放行，“要是回心转意了，就来这个包间找我吧”
宋忻合上了门，也把这话关在了房里。
次日，在唱戏时，宋忻听台下的客人说，北边不太平，他怔了怔神，好在及时调整过来，没被发现。下台后，宋忻几乎是小跑着进了三楼的包间，贺与珩端坐在那，把玩着茶盏，看到他进来后，才把视线从茶盏上移开。
“衣服脱下来。”
宋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在那里没反应。贺与珩拉下白色的手套，用食指勾开他的衣裳。肌肤触到外边的冷气被冻了下，宋忻才回过神。他看着贺与珩近在咫尺的脸，耳根全红，“三少，您……”这是做什么。
贺与珩微凉的手背贴在他肩上，还顺势往下按了按。
“嘶——”宋忻的鼻尖碰上了贺与珩的领口。
“疼吧？”贺与珩没再用力，反而轻抚了几下。
“三少知道了……”宋忻抬头看他，“宋忻一直记着您的话……”没给日本人下跪。
贺与珩的唇贴上那片淤青，宋忻的后半句话含在口里出不来。
“你做的很好。”贺与珩又亲了亲他的鬓角。
这下宋忻彻底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三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忻儿，除了心悦你，我想不出还有第二种解释。”
“三少，您不要开这种玩笑，也不要拿宋忻逗闷，宋忻急忙挣开贺与珩扣着他的手臂，“宋忻不好男色，您知道的……”
“哦？忻儿知道自己平日盯着我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贺与珩擒住宋忻的手腕。
宋忻当然知道自己心中的爱意有多绵延，但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次羞赧都被贺与珩看在眼里，他根本没有遮掩住哪怕半分他见到贺与珩时的心悸。
宋忻安静了下来，“三少，宋忻是个戏子，在戏台上叹过良辰美景，唱过别离愁怨，也没弄懂过何为情爱，直到遇见三少。所以哪怕以后三少可能会后悔，宋忻也想任性一回。”
贺与珩环住宋忻的腰，手指抚上他的长发，眼神很柔和“我才是见了忻儿你，遂觉春花秋月也不过尔尔。”
宋忻窝在他怀里兀自红了脸。
那日过后，贺与珩来得比以往更勤三两日便来一次，捎些糕点，和宋忻温存片刻，当然，每次宋忻都是红着脸离开的。
某日，宋忻上台前听几个客人讲说，东北打起来了。心神不宁，摔了个茶杯，还见了血光，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过了没两日，贺与珩来找他，开口便是，“忻儿，再过几日，我要北上抗战，你知道的，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我说什么都不可能龟缩在这里，眼看东北沦陷。只有你，我放心不下……”
“三少，宋忻懂的，国难当前，儿女私情得往后靠，您跟我交代过。”
贺与珩看着宋忻黯然的脸色，心一阵绞痛。
“你等我回来，”贺与珩咬下牙关，“要是我没能回来……”
宋忻捂住他的嘴，脸色苍白，“不会回不来的！”
“好好好，不会不会。”贺与珩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三少，你要了我吧，就现在。”
“忻儿你……”
“三少，我想给你，我的初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