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流年》山野流浪

1、徐小清

　　今年的冬天是一个暖冬，一扫往年的寒冷，尽管太阳格外的暖和但是路边的大树还是抵不过冬天的寒冷光秃秃的树枝表示已经进入了寒冬，街上和往常一样路上行人匆匆没有人停下脚步抬头看一看天空。
　　那天晴空高照，万里无云，天气好极了。
　　徐小清独自一人百无聊赖的走在路边，双手紧紧的插在衣服口袋里面，一点缝隙都不留，虽然阳光很暖和但是空气还是有些寒冷，羽绒服好像因为时间太长了而没有多少羽绒了，整个人显的很单薄。
　　刚刚从一场令人窒息的环境逃离出来看起来有些不屑的眼神看向前方，今天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但是好像没一个人在乎，家里面和往常一样，那个男人和女人在家不断争吵，一旦吵到激动的不能言语就开始摔东西了，但是家里东从小到大能摔的都被摔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开始摔沙发上的抱枕一切摔不烂的东西总是被循坏利用，在没开始迁怒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跑出来了，可笑的是，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今晚回不去了。这是徐小清从小到大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要两个人开始摔东西之后屋子里面就是一片狼藉，那个男人一定会在沙发上睡觉，自己不愿意回家面对他。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打自己了，十八岁的少年也长大了，他也有点发怵了但是还是不想回家看到他一身酒气的发疯，像条乱咬人的狗。
　　徐小清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看到拐角就拐，连路标都不看一下，在这片儿生活了十七年今天晚上就十八年了，每条街的道路闭眼就能走出来，这里的一切都令他熟悉，
　　‘‘看来今天晚上还是老样子，但是今天又有点不一样’’徐小清心里琢磨着‘‘算了，有什么不一样呢，’’他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下午这会已经过了中午上班的高峰期了，路上已经几乎没有多少行人了，徐小清低着头快速的往前走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抵挡不住冬天的冷流了，如果现在再不到达那个地方就要一头扎在在路上了，‘‘该死的’’ 他低头咒骂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转过了几个路口看到了一个已经有了年头的黑网吧，屋顶上广告牌的字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已经看不清楚字了，只有旁边墙上应该是最近老板拿漆又重新写了一下，只有红红的写着网吧两个大字。
　　这家网吧徐小清从小到大只要晚上不回家就来这个网吧过夜，这样大大小小的网吧已经关闭得差不多了，这个城市在全面发展的时期像是把这个小小的孩子遗忘了，安福区至今发展与这个诺大的城市显的格格不入，这个小网吧也因此安然无恙的存活着。
　　徐小清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网吧里暖气开的很足，冻的快要麻木的身体在缓缓的回温，今天老板没在，少了平时的冷嘲热讽，前台坐着个小妹在那儿百无聊赖的看剧，看到有客人来了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着自己电脑，徐小清本来想脱口而出说到明天早上，但是话在嘴边犹豫了一下说‘‘两个小时。’’
　　然后进去了之后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徐小清在那儿坐了下来，电脑连开都没有开直接倒在椅子，椅子有点儿不舒服但是没有关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回想今天操蛋的一天，从早上两个人就开始在家里，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两个人就开始找茬，就因为电视遥控器没有放到她能看到的地方就开始吵起来了，最开始还是在吵架吵到最后好像就不是单纯的吵架了最后成为了两个人情绪发泄的缺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自己的不满。
　　徐小清在房间里听着他们的争吵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两个人把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在一起干什么，离了算了。把被子蒙住头在争吵声中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徐小清再次被吵骂声乱醒了，这次不但吵架已经有了东西的碰撞声了，徐小清几乎瞬间明白了，外面的情况已经越来越激烈了，被吵的头疼，起身穿上衣服去洗了把脸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咒骂。
　　在楼道里充满着卢小艳的声音，他不明白，卢小艳的声音怎么这么尖锐，活活像是吃了尖叫鸡一样，或许今天是工作日，邻居都出去上班了，不然平时早来投诉他们家了，对了，今天是工作日，自己也该去上学了。家里已经呆不下了，不知道学校这会还能进不能进去，徐小清连墙都懒的翻，在门口保安对自己说一声已经到点了，打电话让自己班主任来，他扭头就走了。
　　徐小清在路上悠悠的走着，没有一点赶路的架势，像是吃完饭出来遛弯的，唯一的区别是他紧紧的把自己包裹着，像是受不得一点寒气，走到学校拐角处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才意识到今天一天还没有吃口饭，看到学校旁边有个快餐店就直接进去了，吃什么都一样。
　　进店直接报了一碗米线就直接做那儿无聊的等着了，抬头看了下前方是一副老式的挂历在前面挂着，老式的挂历一天就充满了整页，他扫了一眼看了下，今天是十五号？
　　十五号是自己的生日，反正也没人在乎。米线做好端了上来，他低下头看了下清汤寡水的米线上面飘着两根菜叶，两篇薄薄的火腿肠，徐小清低头三五两口的吃完后，感觉到了胃的存在，身上也有了微微的暖意。出了门口突然不想回学校了，然后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最后到了这里。
　　算了，徐小清打开了电脑打开经常玩的游戏，毫无感觉的玩了一会儿后，周围乱糟糟的环境让他感觉更烦躁了，平时也是这样，今天怎么回事？
　　仰在椅子里面望着天花板，想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是不是应该吃一块蛋糕呢？好像从来都没吃过生日蛋糕。
　　从小到大卢小艳和徐志国从来没有在生日的这一天记起过他的生日，他的出生好像是一个不速之客，两个人年轻气盛因为一夜情有了他，他的出生像是给两个人带上了枷锁，在那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年代，好像因为先婚后孕就像是奇耻大辱，羞于出口的，两个人匆匆结婚，然后生下了徐小清，连名字都那么敷衍和讽刺。
　　两个人因为一夜情有的孩子根本没有感情基础，结婚后才发现卢小艳喜欢打牌，虽然有份工作但是也只是维持自己的生计，养个孩子是举步维艰，而徐志国更是连份工作都没有，还是个酒鬼，甚至家暴，但是卢小艳也是个烈性子，徐志国敢动她一根手指她就会一边咒骂一边敲打他，最恶劣的时候随手拿起了一个碗把徐志国额头打了个血窟窿，从此徐志国再也不敢家暴了，但是还是挡不住两个人吵架激烈了摔东西。
　　后来有了徐小清之后，徐志国把家暴的恶习引到了徐小清身上，每次挨打的时候，碰见卢小艳心情好的时候会阻拦着徐志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一边冷眼旁观，随着年龄的增长，徐小清越来越大，身型越来越挺拔，而因为生长环境带来的压抑，眉眼间总有一股戾气，徐志国渐渐在动手之前有了一丝忌惮。
　　徐小清起身走了出去，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