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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巷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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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两人目瞪口呆，因为这一瞬间，刚才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僵尸，黑影，獠牙，咆哮……只剩下空荡荡的林木和昏黄的小径。
“怎么回事？”连真一脸疑惑，她刚刚咬的苹果也不见了，手心空荡。
谢景行解开缎带，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也不见了，原本浸满血的缎带也看不出任何一丝血痕。
他们探头下去看，已经没有任何怪物的踪迹，树梢上的紫色苹果也不见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两个真的被怪物追了吗？你真的受伤了吗？”
“我真的有痛觉。”
“刚才是在做梦吗？”
“哪有两个人一起做梦的？”
“或者我们两个掉进了一个幻境。”
“估计是你刚才咬了一口苹果，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对，刚你是在，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然后我们才出来？”
“什么？”
“阿谢，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那不重要，下次再说。”
“遗言怎么不重要？”
“啊——”
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尖叫。
两人往树下看，原来是赵雅珺和另一个男生。
“你俩在树上干什么？情趣吗？”
“啊，这个很难解释。”连真扶着树枝，沿着树干滑下来，完美地落在两人跟前，谢景行也跟着下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连真好奇地问。
赵雅珺的脸突然红了，瞟了一眼旁边的男生，说，“散步。”
连真这才看到旁边的男生，剃得短短的寸头，身形高大，眉目周正。
“薇薇安唱完歌了？”
“什么？”
“薇薇安！”
“薇什么安？”
连真大声喊：“薇薇安”
“什么安？”
“薇薇安·利拉瓦蒂·安普若，你不是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吗？”
“薇薇安？”
“记起来了？”
“你刚编的啊？”
连真怒道，“滚啊！”
“哈哈哈哈，”赵雅珺笑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诶等等，”连真刚要追上去要个解释，被赵雅珺一手拦住，他表情凶恶，语气温和：“你也别来打扰我了。”
连真讪讪地后退，撞到谢景行的胸膛上，脚下不稳，被他扶住。
“对不起。”
“没事，我们先出去再说。”谢景行温和地说。
两人沿着石板小径，穿过树林，树下静悄悄，刚才的喧嚣似乎从未发生，继续走过竹林，那奇怪的墓碑也不见了，只有冷不丁一声猫头鹰叫。走过湖边，石莲上会说话的蟾蜍也不见了。
他们沿着原路走回去，晚会似乎早就结束了尾声，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零星几个人散落在广场上。
两人的手机开始震动，然后接二连三的消息进来，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在半小时到十几分钟前的。
奇怪，刚才手机怎么不响呢？
连真解锁手机，看到许多未读消息，其中有妈妈问她回来没，有赵雅珺的各种语音，不用点开，就知道八成是各种咆哮，最新消息是朵拉的，说连真电话打不通，家里司机在门口等，家里人不允许太晚，没能等连真出来，她还道了个歉。
笨蛋姑娘，道什么歉呀。连真心里想。
妈妈发来消息，嘱咐连真不能太晚，要不然赶不上地铁。
“地铁？遭了！”要是赶不上地铁，可就麻烦了。连真拉起谢景行的手就跑，两人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路穿过校道，路人多看了他们几眼，连真才后知后觉，松开手来，继续跑出去。
谢景行收回手，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两人很快赶到地铁口，很不巧，地铁已经停运了。他们得走过一段漆黑的小巷，到旁边的公交车站等车，如果没车了，再给家人打电话。
这条小巷非常熟悉，他们俩的小学都在附近，这一片在老城区，附近有城中村，晚上不太安宁。
小时候，他们会在路口碰头，一起回家。时过境迁，因为两所小学靠的太近，不方便划分学区，现在，连真的小学已经搬到别处去了。
当年，他们还是小豆丁的时候，连真总比谢景行高小半个头，她精力十足，爱跑爱跳，总是把安静文弱的谢景行当成小弟。
大姐大和小弟曾经在这条小巷碰上不良少年，说是不良，也没有很不良，几个小光头，才一丁点大，穿着新年的花夹袄，带着路边捡来的木棍，学电视上山匪劫道，打劫这路过的一男一女俩小学生，试图收取保护费，或者说，买命财。
在小学生的江湖里，高一年级仿佛高了一个阶层，更何况连真和谢景行才刚入学，而眼前这三位，看起来四五年级了，临近发育关。
谢景行似乎有点害怕，但是强撑镇定，挡在连真前面。
“请不要伤害我们，不然……”
“呵呵，小子，识相点就把钱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和你的妞。”
连真听了，瞬间不爽：“我的零用钱，干嘛要给你们？”
谢景行拉拉她的袖子，“别激怒他们。”
“听到了吗？小妞，都说了别惹我们，不然有你好看的！”
谢景行在脑子里回忆起安全教育课的内容，面对小混混打劫不要慌，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在他想通之前，连真已经蹦了出去，一脚踹在为首那人的档上，瞬间鸡飞蛋打，惨不忍睹。
看到大哥已经蜷缩在地上，剩下两个小弟愣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连真那挑衅的表情，以及他们和这小女孩之间显眼的身高差，两人对上视线，同时点头，心里一横，挥舞木棒，口中呐喊，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两只蛋碎了。
谢景行都有点不忍心看了，只见大姐大连真逆着阳光，向他伸出手来，说，我们回家。
“嗯。”谢景行应道，他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如果警察来，会因为我们打架斗殴而把我们带走吗？”
“哪里有警察？再说了，明明是他们先挑事的。”连真指着地上蜷缩的三条虫子。
“其实我刚才偷偷报警了。”
“什么？怎么做到的？”
“用手机拨110，开着免提。”
“聪明！那警察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呢？”
“据说他们能定位手机。”
“是不是很就快来了？那看到他们都躺着，这场面有点解释不清楚。”
“他们会信我们的吧？”
正当两个小孩讨论之际，警笛声划破了空气。
“完了！”连真大叫，“阿谢，咱们快跑，警察来了！”
谢景行抓起连真的手，扭头就跑。
警笛声像幽灵一样紧随其后，两个小孩就这样牵着手，跑啊跑，直到好几站外才停下，精疲力尽，坐上了另一辆陌生的公交车，忧心忡忡地回家了。
这件事让他们提心吊胆了几天，很快又有新的趣事发生，就都抛在脑后了，后来新修了地铁，两人升上不同的初中，就很少一起走过这条路去公交车站了。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并肩走进这小巷，一瞬间记起当年那件事，连真虽莽，但却很怕黑，一走进黑暗里就哆嗦，现在提着一口气，悄悄靠近谢景行 。
“现在的治安好了很多，很少看见飞车抢劫了，也很少看到流浪汉，小混混什么的。”
“据说前面新设了岗亭，有警察在那里值班 ”
“对了，当年警察怎么出警那么快，你不是刚打电话吗？”
“这个啊，”谢景行欲言又止。
“嗯？”
“好吧，其实当年我回去才发现，电话是打通了，但是我揣在兜里摁的，摁错键了，点成静音，所以110可能没听见我们在说什么。”
“那当年的警笛声怎么回事，我真听到了警笛声，你也是吧。”
“确实听到了，但是很有可能——警察在例行巡逻。”
“好吧。”连真无奈，“确实很有可能。”
他俩说说笑笑，这条路走了大半，只见前面零星缀着几个黑影，有的蹲着，有的倚墙，还有的似乎正在抽烟，黑暗里有一点火星，烟味随着夜风飘来。
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停止了交谈。
“走过去吧，别引起注意，别惹事。”谢景行低声说。
连真点点头，突然想起谢景行看不到，太黑了，于是她又说，“嗯。”
他俩不想惹事，但有人想。
前面的三条黑影动了，迎面走来，为首的在他俩面前站定，剩下两个一左一右，形成一个包围态势。
谢景行下意识地挡在连真身前，所有人都沉默着，气氛紧张，似乎一触即发。
为首的人弹弹烟灰，烟头的火星一闪，他开口，“大晚上的，大家都不容易，帅哥美女，你们留点钱，给我们兄弟几个喝点酒去。”
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给昏暗的小巷洒满银辉。
借着月光，这些人的样子更加清晰了，都剃着短短的寸头，身穿花衬衫，乍一看真像的刚从海边回来的，在这秋高气爽的夜晚里，他们很有夏日风情。
他们互相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连真忍不住开口问：“朋友，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