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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修) ...

  •   关于景纯为什么要救迟肆然这件事,直到被景纯开着大摩托车载出去的时候,迟肆然也依然是毫不知情。

      每当她准备要开口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问题时,景纯都会回以——“你说什么,风好大啊,有什么事停下来再说吧!”

      迟肆然:“……”

      在等绿灯间隙,迟肆然可算是问出来了,救了自己的人叫景纯,跟慕家有仇,所以就要救她。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景纯如是说。

      且不说这个逻辑有没有问题,迟肆然并不想深究,她现在只想下车——

      骑着轰隆隆直响的摩托车的二人,在街上俨然就是显眼包,回头率不说百分之五百也有百分之两百。做人做事比较低调的迟肆然头回在景纯身边体会到了高调的感觉,留意到路人的注视之后,尴尬得有点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说着要来阿尔特弥斯酒店,此刻她已经后悔了,因为在酒店楼下时的她和景纯都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来这里的人,有谁是开摩托车的啊,还开的是鬼火。”一个看起来就虚荣且文盲的中年男人指指点点道。

      “染头发的女的都是混社会的吧?一看就不正经。”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景纯,点评着。

      景纯把头盔的挡风玻璃抬上去,恣意地朝金碧辉煌的大门看了一眼,笑着看向议论着她们的人,道:“嘲笑我之前,劳烦你们先查查我这辆摩托的身价到底多少。”

      众人顿时噤声。

      “还有,”景纯笑意未减,转头又看向了其中一个西装革履但是长得跟河童似的男人,“就这么不喜欢看我染头发是吧?那太好了,下次我继续染,我还要染个五颜六色,把你们全给气死。”

      众人:“……?”

      她让迟肆然下车,而后甩了一个潇洒的漂移,故意将车尾对准了指指点点的几个男人,给他们喷了一鼻子的尾气。

      好几个男人一边咳嗽一边不忘骂她:“他娘的,这女人有病吧!”

      在他们的骂声之中,她朝迟肆然wink了一下,促狭笑着,做了个鬼脸,道:“我就是这么疯了,你要是介意了,也打不到我了。”

      景纯骑着大摩托车扬长而去,迟肆然很是沉默地留在了原地,心道:果然,这位妹妹真的不是正常人。

      可是直到景纯消失在迟肆然的视线里时,迟肆然还是满肚子装着疑惑。更令她疑惑的是,她还是第一次和只见过一面的人表现得这么熟络。

      也许,这么外向的人自带着吸引力吧,亦或许她潜意识里认为景纯是个不错的人。

      疯是疯了点,但人本心并不坏。

      她感受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慕煜风破天荒地给她发来了消息。

      慕煜风:那个疯女人和你是一伙的对不对?你想要跟她演戏,看看我更爱谁?

      慕煜风:我当然最爱的是菲菲了,你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慕煜风:你可不要想试探我的底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慕煜风: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而已,你现在成功了。

      看到慕煜风这些话语,迟肆然关掉了手机塞进裤兜里,本来颇好的表情管理也快要裂开了。

      曾经,为了让慕煜风不退掉婚约,迟肆然表现得像是一个百依百顺的舔狗。慕煜风在夜店抱着美女买醉,迟肆然亲自来带他回家;慕煜风带着她参加应酬局让她喝酒,素来不沾酒的迟肆然也喝了,甚至差点喝醉。

      慕煜风以为她多么爱他,但迟肆然只是为了婚约得以继续。她那狗爹用她生母的高价医药费为威胁,让她务必要嫁给慕煜风,而她暂时还不想撕破脸,先保存实力,继续演戏。

      没想到,慕煜风这人还信以为真了。

      ……

      迟肆然万万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就又见到了景纯。

      在阿尔特弥斯酒店里,迟肆然正瞒着迟家人做兼职——在西餐厅正中央的钢琴前弹琴。

      她只涂了显气色的口红,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端庄地坐在西餐厅正中间的白色钢琴前,弹奏着最熟悉的《梦中的婚礼》。即使只是弹钢琴,她就已经吸引了在座不少人的目光。

      钢琴顶上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她好似自带温柔的圣光。

      她垂着眸,不需要看架子上的乐谱,修长的十指已经顺从肌肉记忆,熟稔弹奏一个又一个的音符,而每个音符在她的手里似有了生命力和灵魂,徜徉在每个人的耳边,一点也不死气沉沉,功力可见一斑。

      一曲毕,迟肆然又弹奏起了《River flows in you》,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钢琴曲。

      然而就在大家一边欣赏美女一边听钢琴曲的时候,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走上了正中间的舞台,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迟肆然,笑道:“美女,在这儿兼职赚不了多少吧?不如跟我,怎么样?”

      他越说就越是靠近迟肆然,那一股浓烈的酒气和其他菜的味道扑面而来,甚至还有一点汗臭味,让迟肆然感到了一阵反胃,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她还是屏住呼吸继续弹奏。

      “哥们你好臭啊,我大老远就闻到了,你能不能离美女远一点?”

      清亮的声音一响,本来还和缓的钢琴声猛地出现了一个重音,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另一个打破美好气氛的人。

      迟肆然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有些错愕地往后看去,正好和披着一头红发、穿着橄榄绿色棒球服的景纯对上了视线。

      迟肆然再见到景纯,有种安心感,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很少有人敢于直接搭配红绿色在身上,但是在一向恣意的景纯身上,红绿撞色的穿搭并不显得多突兀。

      景纯也学着男人这样上下打量的方式,不屑地反复上下端详又丑又油的男人,面无表情道:“就你还想搭讪美女呢,人家美女不喜欢河童。”

      男人顿时破防,指着景纯的鼻子骂:“就你这染头发染得不伦不类的女人,哪个男人愿意要你啊?呸!”

      然而,接下来的话,男人说不下去了,甚至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因为他——看到了景纯从裤兜里拿出来的蝴蝶刀。

      景纯也不怕当中丢脸,手指灵巧地玩弄着手里的蝴蝶刀,逼近了男人,笑得好似邪神,道:“我这是小号的,割了你的金针菇应该绰绰有余了。”

      男人颤抖着指着蝴蝶刀,又指着景纯,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只是一刹那,蝴蝶刀就已经被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就差哭爹喊娘求她放过了,哪还有刚才搭讪迟肆然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其他的客人统统噤声看着这场闹剧,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保安,此时保安已经走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

      景纯已经先一步把蝴蝶刀收起来,抢占了先机,说男人想要骚扰迟肆然,而男人就算再怎么想辩解,也因为犯怵而口齿不清,最后只能被保安拖出去。

      景纯转身,侧头看向了迟肆然:“你的鼻子没事吧?那男的太臭了,我站得远远的都受不了。”

      迟肆然露出了浅淡的微笑,摇了摇头:“谢谢你替我解围。你每次出现,我的处境都会变好。”

      但其实,如果景纯再不出现,迟肆然也会翻脸,不过既然景纯已经出现了,她也不会否认景纯来得很恰当。

      客套话嘛,谁都会说,迟肆然亦是不例外。

      景纯突然被迟肆然的笑容给吸引住了目光,等到她回过神来便毫不客气地开口:“对了,你可以给我弹狂蜂飞舞吗,我有点想听了。”

      周围的观众:“?”

      迟肆然:“?”

      她客套一下,景纯还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迟肆然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真打算给她弹野蜂飞舞,结果景纯又及时叫停:“那还是克罗地亚狂想曲吧,简单点。”

      周围的人因为她这“简单点”三个字,陷入了沉默之中。

      迟肆然依然是微笑着的,但是一开口说话就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景纯耸耸肩:“知道啊。”

      她看起来拽了个二五八万,直接就坐在了钢琴旁的空桌前,准备继续聆听迟肆然弹奏的琴声,服务生走过来正要劝阻她这儿有人,另一个服务生把他给拉走了。

      迟肆然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开口说什么。

      景纯虚虚地倚靠在钢琴旁,偃旗息鼓片刻,还没继续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突然话锋一转,没头没尾地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七点半。”迟肆然很简洁地如实回答了景纯想要的答案。

      闻言,景纯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眼,又继续问:“那你吃饭了吗?”

      迟肆然并没有停下弹琴的动作,嘴上反问:“为什么想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啊,”景纯也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反问,别过头去思索了一下,几秒后又笑眯眯地转回来,“没什么啊,就是我现在饿着肚子,看着大家都饱了,想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饿着,好歹能同病相怜一下。”

      迟肆然抿了抿唇,垂眸不言。

      她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片刻是期待过景纯关心她的,而如今,她发现“关心别人”对于景纯来说,可能是天生缺失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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