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世界从回合制开始[废土]》千山归一

9、第9章

　　“我是代替‘血骑士’大人前来。”

　　因为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观景台上也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污染物，像他们一样凑在一起闲聊。

　　找好位置，蜘蛛便收敛起嬉笑欢愉的神色，四只复眼都紧紧盯着言昭。
　　“美丽的小姐身后站着谁呢？”

　　“我只是为了格瑞塔而来。”言昭语焉不详，随即抬眼看向三楼的位置。

　　蜘蛛低低叹息，“不真诚的小姐，看来我们目的一致呢。”
　　“在我们直面格瑞塔之前，暂时合作，如何？”

　　“怎么合作？”
　　言昭神色冷淡，看起来毫不在意。

　　“您选择了演奏者的身份的确不错，”蜘蛛点了点他胸口一个小小的蝙蝠徽章，这是言昭没有的东西。
　　“完美避开了格瑞塔切换真实噩梦，吸收宾客力量的杀戮时机。”

　　这就和她从乌鸦信使得到的信息完全吻合了。

　　乌鸦表示迷雾格瑞塔此次原意只是和曾经一样举办小型宴会，以便于自己慢慢搜索城堡。
　　只是不想昨晚收到一封来信后勃然大怒，随即突然扩大宴会规模，还在城堡内布置了许多启动节点。

　　原来是有“朋友”要找上门了，不得不临时嗑药升级。

　　只不过“朋友”也不讲武德，一边下了正式战书，一边私下派人来骚扰。

　　这倒是给了她更多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是，这位“血骑士”想从迷雾格瑞塔这里拿到什么？

　　言昭盯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蜘蛛，摆出一副傲慢和不耐的神色，用以强行掩饰被揭穿行动计划的暴怒和杀心。
　　然后她果然看到了蜘蛛眼中一闪而逝的喜意。

　　“但是您想过吗？演奏者需要连续演奏三个小时，如果不能在格瑞塔每天最虚弱的时间到来之前赶到她的卧室门口，又要怎么在一个小时内打破层层迷雾，找到三楼入口，再击杀格瑞塔呢？”

　　“喔？”
　　言昭将一位傲慢狂妄的合作者扮演得淋漓尽致，她目光微移，终于将注意力从楼下的污染物们，施舍给了眼前的合作者。

　　“你有什么好办法？”
　　她一寸一寸逡巡着蜘蛛的躯体，眼神不屑，语气怀疑。

　　蜘蛛好脾气的笑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临时合作者的傲慢。
　　“‘血骑士’大人赐予了我一点真血，只需要在格瑞塔最后一次切换真实噩梦开启杀戮时，将它撒出去，被迫吞食真血的格瑞塔就会陷入癫狂，并且提前进入虚弱期，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个混乱时间来到三楼。”

　　“好。”
　　言昭思索片刻，矜持点头。

　　“那就好，美丽的小姐，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蜘蛛拿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蜘蛛，“这边的混乱就由我负责完成，只是麻烦美丽的小姐能将这枚印记也带上三楼，因为使用真血我也会陷入一定混乱，需要一个锚点。”

　　言昭盯着她的合作者好几分钟，直到宴会即将开始的通知响起，才拿起那只小小的水晶蜘蛛，转身离去。

　　在她的身后，蜘蛛露出了一个轻蔑至极的微笑。

　　言昭通过怨念骨鱼看到这一幕才彻底放下心来，她随手将小小的蜘蛛放在礼服胸口。
　　蕴含着毒液的水晶装饰趴在怨念骨鱼伪装的血色背景上，也算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穿过愈发密集的污染物们，一路拒绝了很多搭讪，言昭才来到演奏区。

　　毫不意外的看到先前那位裙子下有很多小蛇的东方面孔女人，还有三名年幼青稚的小女孩像小鸡仔跟着鸡妈妈一样亦步亦趋。

　　演奏区是很奇怪的一块区域，分为乐器选择区和演奏区两个部分。

　　乐器选择区在靠墙一小片，总范围大概二十个平米大小。
　　很多乐器随意摆成一排，并不拘于是否合拍。

　　而演奏区则在距离相当的一片场所。
　　四周空旷，其间什么都没有。
　　总共不足十个平米。

　　先前的乌鸦使者早已在选择区等候多时，见她前来，立刻谦恭地迎了上来。
　　“尊贵的客人，来选一把最适合您的乐器吧。”

　　言昭信手拿起一只长笛。
　　乌鸦立刻停落其上大力吹捧，“哎呀您的眼光真的太好了！这是演奏区最贵重的笛子！”

　　与此同时，言昭也听到了另一道声音，“选择最不影响您行动的乐器。”
　　这也是乌鸦发出的声音。

　　原来如此。

　　言昭点头，“你确实很会说话。”
　　她握紧了这把长笛，“就它吧，我看着也顺眼。”

　　受到称赞的乌鸦使者兴奋得嘎嘎大叫，连忙领着她前往登记。

　　言昭记得很清楚，格瑞塔在第一次颁布任务的时候，说过很重要的话——
　　【如果客人们觉得满意，一定也要对他们说满意，这样才是真正的满意。要是客人能听到你的满意，就是大完美】

　　乌鸦透露的讯息也是如此。
　　在格瑞塔还没疯的时候，参加日常小型宴会的演奏者实力实在不济才会被污染，实力强横反而能从中得到益处。

　　那这就是提醒。

　　只怕这是一场动起来的“演奏”。

　　言昭握着长笛进入演奏区，她的猜想果然得到了验证。

　　手上的乐器散发出淡淡的薄光，将她笼罩在内，这层保护罩上还出现了生命值，数值和长笛尾部印着的数字完全一样。

　　回头一看，鸡妈妈带着小鸡仔也没有选择大型乐器，一个个竟然效仿她也是轻便的小型乐器，正朝着这边走来。

　　等到所有演奏者进入演奏区，整个场地外围瞬间被各种奇形怪状的污染物和即将堕化的人类包围。

　　乍一看，不像是音乐演奏，反而像，斗兽场。

　　“真是意外啊，这次竟然有尊贵的大人上场。”
　　一个烂泥一般的污染物伸出了爪子想尽力探入演奏区触摸言昭的裙摆。

　　“可这是狂欢夜，即便是尊贵的大人也是可以吃掉的。”
　　半身腐烂，勉强维持人形的污染体从烂肉中含混发出了渴望的声音。
　　“只要能吃到这位大人哪怕一块，我都能变成完整的污染物。”

　　“仁慈的大人啊，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吃掉你吧。”
　　“可怜可怜我们吧，让我们吃掉你吧。”
　　污染物们拥挤着，渴望着。

　　还有更多完全堕化，只剩下本能，失去理智的污染物们嚎叫着，拥挤着，朝着言昭的方向，浪潮一般涌了过来。

　　言昭冷眼看着演奏区上方的倒计时走到尽头，抬起笛子吹了一声。

　　“啊！太好听了！”
　　“完美！”
　　“大人啊！”

　　数不尽的污泥朝着演奏区的她甩了过来。
　　虽然被演奏区的防护机制拦截了不少，仍然有数片飞了过来。

　　言昭眉头微蹙，两条血色怨念骨鱼瞬间出现在防护罩外，将这些脏污震在半空中。

　　她明显发现，身后一个小鸡仔的防护罩被击中了，瞬间少了数十滴血。

　　原来这就是满意。

　　表演乐曲，几乎失去理智的污染物们投掷污染，损伤乐器的生命值，等生命值完全耗损，会发生什么？
　　怕是演奏区的防护会完全消失，然后被污染物吃掉。

　　那“对他们说满意”呢？

　　言昭看着被震在半空中的污泥颜色逐渐变浅，上面污浊恶心的气息几近消失。
　　应当是物归其主吧？

　　意念一动，这些“礼物”便被击打回去。

　　“啊！”
　　“不！不要！”
　　“大人，您为什么这么残忍！”

　　被击中的污染物尖叫着，痛苦不堪地挣扎蠕动。
　　“礼物”们返回处的身体明显失去了力量和活力。

　　啊，客人听到了我的满意，大完美。
　　言昭低笑出声。

　　原来如此。

　　污染物们也存在着完整的歧视链。
　　天生污染物歧视转化异变污染物，而转化异变污染物又看不起为了追求力量自甘堕落的人类，和那些为了力量吃得太多太杂失去理智的同类。

　　迷雾格瑞塔的宴会演奏其实是为了羞辱她看不起的低等污染物。
　　她将它们抓起来，然后寻找人类以净化的方式杀了它们。

　　既能娱乐，又是羞辱。

　　真是有趣。

　　言昭单手吹笛子，另一只手握住了那两条狰狞的血色骨鱼，游走在泥沼之间。

　　明显受到言昭的启发，带着三只幼崽的蛊毒女人也开始了行动。

　　她放出了几条颜色明显不同的小蛇，它们盘踞在一起，仰天长嘶，灰蒙蒙的毒气很快布满了她们几人所在的空间，为数不多的污泥掉入其内时，已经失去了污染活性。

　　三只小鸡仔再把它们捡起来，扔出去。

　　“乖乖，我真的觉得那是我徒弟。”
　　趁着宾客们的注意力被演奏区吸引，游宜春找到机会和林恩汇合。

　　他越看不远处下方的红色骨鞭越是眼熟。

　　“啊对对对。”
　　林恩没好气回道，“你徒弟第二天就能使用怨念武器。这不得是下一个希尔德·修·亚尔弗列德。”
　　“不对，希尔德都没她这么进步迅速。你徒弟可以原地飞升了。”

　　游宜春：……

　　“别白日做梦了，快找找简在哪，这个运气不好的，怎么抽中了厨房帮工的身份，她出来上菜了吗？”

　　“在找了在找了。”
　　游宜春操纵着无形的白鸟在高中俯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是下一秒，他就和白鸟的视线完全断联。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迷雾。
　　噩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