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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渡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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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杜沁然又被林若寒弄出来的动静吵醒。
上一次是锅碗瓢盆的嘈杂,这一次是红油面的泼天香味。
看到杜沁然耸着鼻尖一路嗅到厨房的模样,林若寒颇有些得意洋洋:“香吧?”
被炸至微焦的辣椒散发着狂野热烈的烟熏味,林若寒颠着铁勺的手一翻,热油浇在花椒葱姜蒜上,辛辣且香气扑鼻。
杜沁然闭上眼深嗅了下这熟悉的家乡味,由衷感慨:“真香!”
林若寒哼笑一声,把新鲜出炉的红油面推到她面前,边解围裙边道:“劝你还是认输吧。就算你也是现代人又怎样,厨艺有我好吗?”
杜沁然护食地把碗往自己面前一兜,老实摇头:“没有。”
她没有被家里宠大的命,按常理应该会些基本烹饪才能不被饿死。
可杜沁然大学毕业后陷入了颓废期,整天连生活都顾不上,更别提精致饮食了。
后来工作繁忙,也是一天两顿外卖。
如今想来,杜沁然能营养均衡地活到这么大,还得感谢她亲亲好闺蜜的投喂。
杜沁然边想边嗦着面,而林若寒仍在喋喋不休地劝她认输:“所以照我说,你直接退出比拼吧,我拿了中馈后罩你。”
假如没有“争夺中馈”的任务,向往摆烂的杜沁然立刻抱大腿谄媚叫姐。
但可惜,她注定得和林若寒在这比拼中分个高下。
杜沁然心中谋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咬断了面条,抬脸微笑:“你说的对。但如果坐享其成,我会良心不安。不如我加入你一起研发菜品吧?”
神情真挚,心里却在猛敲木鱼:对不住了姐妹,必须得坑你一回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林若寒狐疑地看她一眼,满脸写着“你这个人坏的很”,杜沁然都担心她下一秒就要说“我信你个鬼”了。
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也皮笑肉不笑地应下。
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杜沁然客气地回握。
看似友好,但两人笑意都不达眼底,悄然争锋。
俗话说得好:男人没法让两个女人离心,但事业可以:)
***
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二人跨出厨房的那一刻。
铁夜叉“咻”得从树干蹿下,在两人面前抱拳:“楼主!”
杜沁然倒吸一口凉气,傻眼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铁夜叉疑惑抬头,看到楼主身畔还有个小矮子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犊子,他是不是在外人面前暴露楼主的身份了?!
蒙着面的铁夜叉和杜沁然面面相觑,眸光清澈又愚蠢:楼主,怎么办?!
被一身黑的大块头吓了一跳的林若寒好不容易缓过神,咽了下口水用手肘顶了顶杜沁然:“你朋友?”
杜沁然努力捂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语速极快反咬道:“难道不是你朋友?”
两人对视片刻,都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一个是真的,一个是装的。
杜沁然见状,凑近她冷静问道:“姐妹,最近缺钱吗?”
林若寒秒懂,毅然点头:“缺!”
杜沁然比了个“OK”的手势,眼睛一闭直愣愣往后仰。
林若寒眼疾手快地托住她慢慢蹲下,嘴里悲痛地吆喝着:“大家快来看呐!我姐妹被吓晕啦!”
从没见过碰瓷的铁夜叉傻眼了,连连摆手:“我没吓她啊!”
林若寒一抹毫无湿意的眼角,凶狠瞪他:“此事无解!拿钱吧!”
“我......”铁夜叉手足无措,下意识想去掏腰包,却见本该“昏厥”的楼主大人双目紧闭,咬牙切齿地给他做着口型:还、不、快、走?
铁夜叉一拍脑门,转身就跑。
眼看钱袋子想跑,林若寒立刻把杜沁然往地上一放,提起裙裾就要去追。
杜沁然:???
这是她没想到的。
就在她起身想拦时,却听不远处传来谢景澄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杜沁然身子一僵,两眼一闭又直愣愣躺回去了。
没追到人的林若寒愤愤跺脚,怒气冲冲地给谢景澄打小报告:“舅舅,他跑了!”
谢景澄方才远远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似乎是...... 千雪楼的铁夜叉?
可为何千雪楼的人会出现在太师府?
他眼眸一眯,某个念头一闪而过,正待深思时却见他的夫人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
谢景澄心中一紧,下意识想起身,眸光瞥见轮椅后只得按耐下焦躁,看向林若寒道:“可否请你帮我把夫人扶起来?”
他眸色微沉,尽管仍看着温润如玉,威慑感却在无形中外放。林若寒首次见谢景澄愠怒的模样,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僵笑:“嗐,她装......”
杜沁然迅速又隐蔽地给了她一脚。
林若寒微顿,话音一转:“她装...... 撞得挺惨的。”
她边扶起杜沁然,边做作地叹息:“我苦命的舅母啊,平日里多积德也许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杜沁然:好家伙,拐着弯骂我呢!等我赢了酒楼之争,看你怎么哭!
她前一秒还在心中吐槽,下一秒脑子却骤然一空。
熟悉的檀香味将她包裹,清冷又温柔...... 是谢景澄的味道。
林若寒把她送进谢景澄怀里后,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交给你了舅舅。”
然后就溜了。
谢景澄垂眸,看到杜沁然紧抿的唇,和眼皮底下乱转的眼珠,瞬间松了口气。
他发现杜沁然是装的却不点破,语气含笑道:“夫人,醒醒?”
杜沁然不回应,顽强又敬业地打算演完这场戏。
谢景澄也分外配合,一路把她“运”了回去,还叫大夫、把脉、熬药,一套戏做得特别足。
一帘之隔,大夫嗓音羞愧:“老夫从医大半辈子,着实不知夫人缘何不醒。”
杜沁然听着谢景澄温和谢过了大夫,在思考自己应该何时“苏醒”。
就在她纠结时,帘子被挑起,带进一阵凉风。
谢景澄清润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夫人再不醒,我就只好以唇渡药了。”
谢景澄静待片刻,没回应,遂慢条斯理道了句“冒犯了”。
扑面袭来的檀香寸寸馥秾,杜沁然感受到另一人的气息与她的纠缠、萦绕、融合。
她睫毛颤得愈加厉害,就在气息喷洒在她的唇珠时,杜沁然猛得睁开眼。
“我醒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谢景澄看着她水润的眸,微怔了下。
他忽视心头的那抹异样,若无其事地起身,挪开目光:“夫人无事便好。”
虽如是说,杜沁然却留意到他神色隐有遗憾。
她眨了下眼,看着谢景澄近在咫尺却更显温柔俊美的容颜,清了清嗓试探道:“要不,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