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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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书房内，烛火摇曳，五官精致的男孩站在书架前，随意地拿起一本书籍翻看。
“唰——”
夜风吹动枝杈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动听，每一片叶子都像精灵起舞的舞台，晃动着绽放生命。月光被枝杈切割得斑驳，印在凭空出现在阳台上的猗窝座苍白的皮肤上，分不清哪个更白，好似罪恶无所遁形。
猗窝座半跪着低头，汇报行动的过程。他的身上还有一丝被电击的焦痕，右臂堪堪恢复了肌肉组织，胸膛上贯穿的伤口也还未完全愈合，显得很狼狈。
无惨面无表情，接过猗窝座递来的匕首。他能感觉到，上面包裹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很微弱，再晚一点恐怕就要消散。
猗窝座低声道:“在灶门兄妹的身边，出现了三个新的猎鬼人，能力特殊，不像是鬼杀队培养出来的。他们的攻击杀伤力很大，不致命但是很难愈合。”
无惨低头扫了一眼猗窝座的伤——能让上弦之叁十分钟都愈合不了的攻击，放在普通的鬼身上，三天都不一定能愈合，杀伤力可见一斑。
——但是，那又怎么样？
——不过是几个人类。
“猗窝座，区区几个猎鬼人，你都对付不了？”
无惨自然知道猗窝座都经历了什么，但在他看来，人类就是人类，即使学会了呼吸法、多了些新能力，也依旧弱得像虫豸。而自己手下的上弦之叁却输给了这群虫豸，这个事实令他怒火中烧。
无惨的手扣住一页书，五指逐渐用力收紧，那一页纸被抓皱、撕碎，洋洋洒洒地落在猗窝座的脸上。
猗窝座的身体像逐渐崩坏的瓷器，裂纹慢慢地、自上而下地爬满全身，每一道伤痕都漫出血液，像潮起的海。
很快，连蓝色的罪纹都隐没在红色下，猗窝座成了一个血人。
无惨的声音冷得像冰:“不过一个蓝色彼岸花，你们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区区一个鬼杀队，折腾了千年至今还在蹦跶……”
“……如今，只是几个能力特殊的人类，就逼得你这样狼狈、别说柱，在场的人一个都没杀掉……”
“猗窝座，你真让我失望。”
猗窝座在无惨冰冷不屑的眼神中咬紧牙关，将头垂得更低，无法发出任何辩驳，甚至不敢在心中质疑半点——他知道，只要他产生一丝不满，下一秒他的头就会被挂在无限城里供人观赏。
同时，猗窝座也知道，即使面前的无惨看上去对那三个人这样不屑，私底下也一定会派鬼去试探那三个人的能力。
面对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无惨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极端自负、极端残暴、极端怯懦。
“滚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别碍我的眼。”
无惨话音刚落，猗窝座便沉默地退下，徒留一室寂静。
……
阳光铺洒大地，乡野间，某一个大门上刻着紫藤花纹的宅子，迎来了一群客人。
为首的是一个额头有伤疤、很清秀温柔的少年，他赭色的眼眸活泼又稳重，向身后新的伙伴介绍鬼杀队执行任务时的暂居所。
“哇呜——真的好多紫藤花！”
虎杖的关注点一如既往清奇，好奇宝宝一般地东张西望:“这花真的能击退鬼吗——好神奇！”
钉崎看不惯，一把按住了虎杖，制止了他显得“乡巴佬”的行为。
城里孩子虎杖悠仁有些委屈:“我在城里还没见过这样的房子呢……megu、伏黑，你说是不是？”
五条家富养长大的“大小姐”伏黑惠淡然以对，但为了照顾同级的情绪，还是点了点头，即使五条宅是这座宅邸的几倍豪华。
虎杖于是语气都好像带上了点雀跃，颇有些欠扁地笑起来，“钉崎！me……伏黑也赞同我！”
钉崎只好愤愤地发出南通诅咒。
炭治郎回忆起什么，很不好意思地接话:“我和伊之助第一次见列车，也很兴奋，还以为那是土地之主呢！”
同样是城里孩子的善逸插话:“你们两个还害怕冒犯了‘土地之主’，很恭敬地对列车行礼……啊啊啊——野猪头你干什么！！”
善逸话还没说完，就被喊着“本大爷才没干过这种事！”的伊之助“一锤定音”。
炭治郎在一片吵闹中推开了大门。
看守宅邸的老婆婆早就被鎹鸦通知过，已经贴心地准备了换洗队服、食物和热水，以便到达的队员能好好休息。
临时接的任务并不紧迫，只是根据情报勘察一个小镇上是否有鬼的存在，并没有迫切到让刚刚经历完大战的癸去完成。但根据鎹鸦的传达，主公大人的意思是，伏黑惠三人毕竟身份不明，基于责任的警惕，还是需要必要的考察，这也是三人能不引起反对加入鬼杀队的最佳方式——产屋敷考虑得很全面，只要他们能完成这个任务，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面接纳高专三人。
炭治郎把碗里的炸天妇罗夹到狼吞虎咽、浑身冒着温暖泡泡的伊之助碗里，一边和伏黑惠他们解释这个任务的必需性——这也是主公的吩咐，他希望给予即将加入鬼杀队的高专三人足够的信任。
炭治郎其实心里已经将伏黑惠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伙伴——他的嗅觉不会骗人，高专三人身上散发的，是友善的同伴的气息。
几人在紫藤屋中好好地休整了一番，才在夕阳时分离开。
伊之助的鎹鸦迫于生存的威胁，一般不靠近伊之助，而善逸的啾太郎不会说话，于是引导任务的责任就担在了唯一的希望——炭治郎的天王寺松右卫门身上。
鎹鸦用刺耳的声音大声指引方向:
“西南南！西南南！西南南的小镇上出现了鬼的踪迹！！去西南南！西南南！！”
野蔷薇一边赶路，一边不堪其扰地用咒力包住耳朵，有些有气无力地询问炭治郎:“它到底要重复几遍……？”
炭治郎看了看扑腾着翅膀的松右卫门，回头歉意地笑了笑:“钉崎小姐……松右卫门会一路喊到目的地的。”
然后炭治郎就被啄了脑袋。
“炭治郎！不许背后说我坏话！！”
炭治郎于是委屈地抱住自己的头，在松右卫门的攻击下斗智斗勇地继续赶路。
——这是一个港口小镇，依山傍海，周边森林密布，的确是鬼藏身的好地方。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都在靠近小镇的时候便各显神通，确认了空气里的气息/声音/感知后，警惕了起来。
鱼糕小队三人对视一眼，炭治郎凝重地点点头，沉声:“有鬼、而且是两只……有一只比较弱的在镇子里、另一只很强的在树林里。”
善逸抱住炭治郎正要开嚎，伊之助已然兴奋起来:“唔哈哈哈！该死的鬼！等着本大爷把你们通通杀光！！腾之郎！我们走！”
话音未落，野猪头套的少年就横冲直撞地凭感觉猪突猛进进了镇子，几人只好无奈地跟在伊之助之后相继进入。
而在他们身后远处的地平线上，橘金色的太阳缓缓落下，夜色晕染蔓延天空，鎹鸦嘶鸣、苍风袭面，苍白月光铺洒大地，混乱、血腥、癫狂……
幕布升起、灯光熄灭、演员就绪……——属于鬼的狂欢，正式开始。
……
颠簸中，少女悠悠转醒。
好暗。
好像被谁抱在怀里逃跑。
升起这个念头，少女的头部隐隐作痛，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入睡的画面。
发生了什么？
抱着我的是谁？
奔跑的人拐出小巷，借着月光，少女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几乎要尖叫起来，但是下一秒嘴就被捂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青白得毫无生机，额头爬满了鱼鳞。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巨大的一颗眼珠在脖子上左右转动。獠牙长至下唇、嘴角咧到脸颊……
那张脸，像是一只怪异的深海鱼，因为自然的优胜劣汰显得扭曲异变。
少女的嘴被指甲尖利的蹼一样的大手死死捂着，发不出一点声响。她想要挣扎，但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使她的努力无济于事，泪珠大滴大滴地从眼眶中滑落，少女的眼神充满恐惧，哽咽中染上了绝望……
谁来救救我……
有没有谁可以来救救我！！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闪”
“刷——”
鬼的两只胳膊应声而断，少女被闪身出现的善逸接住，安置在一旁。
面对女孩看救世主一般崇拜感激的眼神，善逸暗爽了，得意了，沉稳可靠地对着赶来的炭治郎等人发出得意忘形的台词:“炭治郎，保护好这位小姐，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善逸帅气侧头:“美丽的小姐，请让我守护你——嗷呜！伊之助！！”
伊之助在攻击鬼的百忙之中还不忘给装起来了的善逸一下子，疑惑地嚷嚷:“蒲公英头！你明明醒着，干嘛要装睡！”
善逸拒绝解释，并气急败坏地加入了暴揍鬼的队伍。
对在不久前刚面对了魇梦和上弦叁的几人来说，这种程度的鬼实在是不堪一击，炭治郎甚至没有帮忙，善逸和伊之助就砍下了鬼的脖子。
鬼临死的惨叫凄厉而不甘心，但很快就连血迹都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少女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晚上的经历颠覆了她十几年来的认知，她不禁怀疑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长男力满分的炭治郎见状，温柔地安慰女孩，钉崎也安抚地微笑，不停地告诉女孩已经安全了。
少女终于敢哭出声来，她靠在钉崎的怀里，发泄着内心的恐慌与后怕。
等到安全地把女孩送回家里，又婉拒了女孩家里人的留宿邀请，一行人的脸色才凝重下来。
——他们都心知肚明，刚刚那一场，根本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据炭治郎判断，山里的那只鬼的实力至少在魇梦之上——也就是说，那是一只实力堪比上弦的鬼。
炭治郎已经让松右卫门向鬼杀队通知十二鬼月疑似出现的消息了。
几人再次义无反顾地踏进了树林。
——真正的战斗，才正要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