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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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冷声寒，送过来的仿佛不是平板，而是生死契。
身处陌生的房子，刚缔结一生的婚姻，身上还穿着没什么安全感的睡衣，檀宁不自觉缩小自己的存在。
怕肯定是怕的，但自己选择的路，总不能太怂。幸好今天亲戚到访，某些事，也能让她有点准备时间。
陈述把平板递过去之后就进了厨房，檀宁进退两难，只能先看看他到底让她填什么。
屏幕亮着，扉页的内容大剌剌展示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个人信息采集。”
内容五花八门，什么吃食喜好，钟爱颜色，甚至还有身高体重三围，精确到每根手指的周长。
檀宁：“......”
密密麻麻的一页，竟有近百道问题。
可怕的是，陈述的标准答案就明晃晃摆在那里，似乎在告诉檀宁，我不是在窃取你隐私，这些只是坦诚的基本需要。
“姓名檀宁，性别女...”檀宁机械填写人生大事三百问，一边腹诽，“搞巫蛊吗，这么详细。”
幸好她是学美术的，对自己各个部位的尺寸知之甚详，不然填这份东西，还真有些费劲。
也就过了三分钟，陈述见檀宁还在原地罚站，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不解道：“站在那里做什么？吃饭了。”
檀宁一抬头，刚刚还空荡荡餐桌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穿着居家服的男人手里还拿着饭铲，这一幕可把她刺激的不轻。
锅铲和陈述，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搭配。
嘴巴先一步作出反应，“这些菜是你做的？”
陈述很快给了否定答案，“王阿姨做的，明天你就能见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陈述给了否定回答，檀宁反倒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
与陈述凶名一起在外的，是陈述点金手的能力，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的玩家，怎么看也不会和厨房扯上关系。
檀宁的小表情瞬息万变，不知在脑补些什么，陈述扯了扯嘴角，深觉自己有可能走了步臭棋。
晚饭后，檀宁想主动收拾碗筷，陈述起身，“你不舒服，回去休息吧。”
檀宁有几分尴尬，下意识问：“我睡哪里？”
陈述驻足，复侧身看她。
无言的尴尬，檀宁默默站直，像是接受首长检阅的士兵，心慌的不行。
“檀宁。”他开口。
檀宁差点回个到。
他继续，“我不吃素，也不玩形式主义那一套。”
陈述声线清淡，温和有礼，只听他的语气，是悦耳的，甚至是温柔的。
但他的气势是压迫的，是不容置疑的。
偌大的床，檀宁只占了很边角的位置，不只是怕陈述，还是怕...弄脏床。
打扫好餐厅，陈述又进了书房。
他没有骗檀宁，今天并没有工作安排，剩下的时间都是给她的。按照正常逻辑，今天属于洞房花烛夜。
没回卧室，也不是因为檀宁突然驾到的亲戚败了兴致，而是真有其他事安排。
个人信息表已经填好了，檀宁很认真，每一项都认真思考过，陈述简单打量一番，将个人喜好部分直接打印出来，放到一旁，相信王阿姨知道怎么做。
至于其他的，他打包进邮件，发了出去，随后又打了几个电话，隐约能听见，“一切正常”、“安排妥当”的字眼。
实在没什么可再安排的，他看了一眼邮箱里待处理的文件，犹豫很久，并没有点开。
抬眸看向卧室的方向，似乎能透过重重屏障看到拘谨的新婚妻子。
夜晚十点钟声敲响，陈述起身，关了书房的灯，稳步向卧室行来。
他的脚步不重，隔着厚厚的地毯让人难以发现，可床上风声鹤唳的女孩不会错过半点风吹草动，甚至将整个人缩进了被窝，一双大眼睛不安的瞪着，瞬间心口砰砰直跳，动也不敢动。
他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
卧室的灯没关，陈述以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喜欢熬夜，没想到人已经睡了，还睡姿十分不良，整个人藏得连头发丝都看不见。
他放轻动作，关掉最亮的顶灯，只余下两侧的小夜灯。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眼前的红彤彤马上变成黑黢黢的，她偷偷松了口气，小幅度扭了扭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直的手臂。
正当她缓解全身僵硬时，耳边传来很清淡的叹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种，“害怕？还是腹痛？”
这是露馅了？被抓包的檀宁很光棍，给自己洗脑，女孩子在陌生地方睡觉，还是个男人的房间，害怕是很正常的，一点都不丢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心理暗示成功，她是真的不怎么怕，反而因紧张而忽略的腹痛一跃而上，翻天覆地那么一拧，霎时间疼出满头冷汗。
她拉开被子，低声道：“是有点疼。”
右侧的人绕了过来，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的冷汗，明明房间内温度适中的。
一丝懊恼爬过，陈述抿唇，“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换衣服去医院。
檀宁忙撑起身子，急急道：“我没事的，这种事不用去医院，喝点热水就好了。”
陈述面露怀疑，还是给她倒了杯热水。
其实檀宁更想把这杯热水捂在肚子上，驱散小腹的寒气。
听奶奶说是在冰天雪地里把她捡回来的，从小她就体寒，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奶奶特地给她取了檀宁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一生健康，安宁。
之前养的好，经期小腹虽偶有沉重，但从未如此剧烈疼过，想来是这段时间忙于照顾奶奶，一直睡在陪护床，偶尔还会在医院走廊凑合一晚，这才着了凉，算不得什么大事。
见檀宁坚持，陈述意会，要求道：“明天去附近的医院去看看，我提前给你预约。”
檀宁打商量，“明天我想去医院陪奶奶，去那边找医生看行吗？”
陈述接过她喝完的水杯，“还要吗？”
檀宁摇头，其实她并不想喝水，总觉得肚子越喝水越凉。
陈述：“奶奶被我转进了附近的医院，住进了特护病房，一切安好，你可以随时去探视。”
“什么？”檀宁立刻坐了起来，胡乱抓住陈述的衣袖，“奶奶她...”
“稍安勿躁，奶奶没事，我了解过奶奶的病情，可以治，这家医院的医生针对癌症更加专业，明天有专家会诊，你可以去听听。”
檀宁张了张嘴，一时间百感交集，竟不知道是羞愧多些，还是感激多些。
她以为，他和黎家人一样，打算用奶奶来要挟她......
“谢谢你。”这声谢谢真心实意，檀宁此刻才觉得，陈述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给奶奶治病是她结婚的条件不假，可他却半点都没有这件事敲打她，奶奶已经转院成功，这绝不是一下午时间可以解决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陈述轻笑了一下，“这回不害怕了？”
檀宁憨态可掬，“不怕了。”
陈述静默了番，摇摇袖子，“可以松开吗？拉着我你也不能做什么。”
这话里似乎带着颜色，可此时檀宁对陈述的滤镜厚达八百米，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由好人直逼圣人，怎么可能有其他暗示呢？一定是她想多了！
杯子放置一边，陈述准备上床睡觉，发现檀宁乖乖巧巧跪坐在那里，将右侧的被子掀起一个角，颇有请君入瓮的意味。
陈述呼吸滞了滞，在柜子里又抽出一床被子，淡声道：“你盖就好。”
檀宁小鸡啄米，“我也觉得这个被子两个人盖着小。”
当然小，这被子是他一个人的，忘记吩咐王阿姨给她准备其他颜色的被子了。
许是因为奶奶的病终于见到了希望，檀宁瞬间忘了陈述是个男人，半点都不防着。
柔软的发丝如瀑，越发衬得她的小脸浓艳诱人，陈述耷拉眼皮，无声深吸了口气。
陈述已经躺下了，檀宁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屡屡投过来的眼神难以忽视，陈述放下手机，转头看她，“不疼了？”
多温柔的语气啊，她以前竟然还觉得他吓人。陈述一定是外冷内热的好人，他可能是想利用她获得黎家的利益，可也没想象中的黑心肠。凭心而论，他真的谦逊有礼，待人温和，夜灯下看他，更是带了一圈柔光。
檀宁突然放松下来，眉头浅浅皱了一下，“疼的，有暖水袋之类的吗？”
陈述忽地响起王阿姨的话，嘴角抿得更深了，“你先躺下吧。”
现在的檀宁对陈述的感激正浓，自然是他说什么她听什么，没准陈述真要求点夫妻义务，她也能献祭般将自己送出去。
当然，这种假设不存在，陈述也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檀宁充分相信自己的推断。
乖乖躺好，十指交握搭在胸前，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睡姿。
余光中，女孩顺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似乎从未想过身边的男人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
戒备心堪忧，陈述眉心折痕加深，打心底里觉得，日后某些人身安全教育要提上日程。
侧身将女孩的被角掖好，左手松了紧，紧了松，如果有第三人视角，一定能看见，男人用献祭般的表情，将自己的左手探进了女孩的被窝，在女孩诧异的目光下覆上了小腹位置，暖流让女孩忍不住嘤咛一声，侧头认认真真说了声谢谢，然后竟然就这么闭着眼睛睡着了。
男人的手臂越来越僵，甚至额头漫出了冷汗，笔直的左臂像是一道桥，衔接在两床被子之间。
似乎察觉到男人更加紧张，女孩竟然睡得更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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