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与现任》司康太甜

32、鬼鬼祟祟

　　“我的车来了，早点回家，到家跟我说。”林漫一拉开李悠言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悠言怔在原地，缓过神，才发现她已经把自己送到车边。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看着远去的汽车，李悠言心事重重。

　　宋欢睁眼的时候，看见一个陌生女人躺在自己身边，有些惊讶，但没有惊吓。
　　看着旁边女人的睡颜，她没有照着床头贴纸提示的那般，打开床头的日记本，反而静静端详起来。
　　柔和的面部线条却紧皱着双眉，柔软的唇却在不安的喃喃什么，蜷缩的身体透露着整个人的不安。
　　宋欢伸出手，摩挲楚然的眉毛，轻轻为她舒展。
　　楚然轻哼一声，宋欢迅速收回了手。
　　“你醒了？ ”楚然揉揉眼，嘟囔着往宋欢那边蹭了蹭。
　　宋欢没有逃，反而对这个举动，心里涌出一股暖意，把手覆上楚然的头，轻轻揉搓。
　　“你是谁？ ”宋欢低头，在楚然耳边轻语。
　　还没睡醒的楚然，更抱紧宋欢，迷糊不清呢喃。
　　见得不出答案，宋欢按照床头的提示，打开了日记本。
　　昨晚宋欢记日记的时候，楚然在洗澡，所以她不知道她记了什么。
　　打开日记本的宋欢，发现昨天的日记写了很多。
　　除了叙事外，问了自己很多问题，看着这一个个问题，宋欢觉得耳根很烫，又看看床上熟睡的人，心里又有了悸动。
　　楚然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宋欢坐在那里在读日记，想凑过去看看写了什么。
　　“你记起来了吗？”
　　‘砰’的一声，笔记合上的声音吓醒了楚然。
　　“我吓到你了吗？”楚然不敢再往前。
　　“没有……我…..我去洗漱，你再睡会。”宋欢抱着日记跑了出去。
　　楚然懵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小姐，你醒了？”姥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楚然迅速整理衣服，礼貌问候。
　　姥姥走进来，坐在楚然旁边，想了很久，擦擦自己的手，轻轻握住她，语重心长道：
　　“楚小姐，有些事，我想麻烦你。 ”
　　“您说，不用那么客气。 ”
　　姥姥轻轻叹息后开口道：“除了李家小姑娘，我们欢欢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个样子，我知道你是她信得过的人。跟你相处这么久，你这么帮我们，心善，心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可我还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半截入土的废人了，但我们欢欢不应该这样。所以，我想求你，如果哪天我不在了，帮我们欢欢找个好人家好吗？ ”
　　姥姥说着泪眼婆娑，可还在一直隐忍。
　　“姥姥，你又瞎说了…… ”
　　“我没有，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孩子总是担心我，可她才是最让人担心的那个。我不知道该去求谁，李家小姑娘我相信她肯定会帮欢欢，可她也要结婚嫁人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麻烦她，所以，我求求你，如果可以，能不能帮帮她？她只有你了。 ”
　　楚然听着也有些酸楚，轻轻抱着姥姥，抚着她的背，认真道：
　　“姥姥，你放心，你不用求我，欢欢是我……是我朋友，我一定会帮她。”
　　“谢谢，孩子，谢谢你……”姥姥还是没有忍住，声音终于颤抖起来。
　　宋欢洗漱出来，看到姥姥被人抱着还哭了，赶紧跑过来，有些着急道：“姥姥，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在求人家楚小姐以后好照应你，我知道你信得过她，我也信得过。”
　　“姥姥，你瞎说什么，我可以照顾自己，和照顾你啊。”
　　宋欢声音有些着急，眼睛有些微红。
　　姥姥一手拉着宋欢，另一只手拉着楚然，放到胸前，紧紧抱着。
　　“姥姥，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可以照顾你的。”宋欢好像知道姥姥的用意，有些难过。
　　“姥姥，我答应你，只要欢欢不嫌弃我，我肯定会给她安排好未来的一切。”楚然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宋欢，眼神柔情却坚定。
　　宋欢只对视一眼，向别处撇去。
　　楚然内心有点失落，不过想想毕竟宋欢的人生跟她是不一样的，也就释然了。
　　宋欢内心十分紧张，姥姥的一番话加上刚才在日记中看到的那些内容，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然。
　　好像有些事情变得复杂了。
　　“你跟我来。 ”宋欢主动拉着楚然到了另一侧的厨房，关上门。
　　“你不要听姥姥瞎说，我可以照顾她和自己，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 ”
　　“可我需要你…… ”
　　楚然慢慢靠近，轻轻拥住宋欢，把头抵在她的颈间，见她没有躲开，楚然又稍稍用力。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跟姥姥无关，跟我有关…… ”
　　“我是个废人…… ”
　　“我也是个废人，可在你这里，我不是废人，而你在我这，也不是废人…… ”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你都记不住，我还能做什么…… ”
　　“你能做到让我心境平和，你能做到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被人需要有用的人，你能做到让我有归属感，你能做到让我觉得世上有人在等我。 ”
　　听着楚然的自白，宋欢的双臂不再垂直，她慢慢抬手，虽然她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她只想静静拥抱眼前这个人。
　　她不知道她们这样叫什么，但她觉得这个人会慢慢带她了解。
　　宋欢偷偷哭泣，还是有些难过道：“可该记住你的是我，而不是我的日记本。”
　　楚然偷偷笑了，感受宋欢的温度：“别哭，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记住你就够了。”

　　距离那天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李悠言等不到林漫一的任何消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解释。
　　那天她就是想说了，这样的感觉她再不说出来，她会更难受。
　　她不是弯的吗，她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
　　难道是自己长得不好看？性格不好？对她毫无吸引力？
　　“悠言，说说你的想法。”李悠言突然被人点。
　　缓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会议上走神了。
　　“挺好的。 ”
　　“什么挺好的？ ”
　　“就这页PPT说的挺好的。 ”
　　驴唇不对马嘴，章宇叹气，他带不动了，只好提醒道：“注意力集中下，要是困了可以洗把脸。 ”
　　李悠言尬笑一声，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下了班，不想回家，走在大街上溜达。
　　手机响个不停。
　　最近蔡俊然总找她，想请她吃饭，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悠言不想理他，晾着消息不回。
　　“悠言！ ”身后传来声音。
　　李悠言回头，发现蔡俊然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
　　“我等你啊，饿不饿，请你吃宵夜。 ”
　　“蔡俊然，你没事吧？ ”李悠言很不耐烦。
　　“我觉得……咱俩很可惜……明明以前那么好…… ”蔡俊然一副委屈且深情的样子。
　　“咱俩真的一点都不可惜…… ”李悠言甩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咱俩真的没机会了吗？ ”
　　“没机会。 ”
　　“可叔叔阿姨很喜欢我。 ”
　　“那你找他们去。 ”
　　“悠言…… ”
　　李悠言站立，她发现现在自己对其他人真的没有任何热情，一秒都不想浪费时间。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
　　李悠言在前面翻着白眼，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男的怎么这么麻烦。
　　“我们去喝一杯好不好？聊一聊？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蔡俊然在后面拉着她的衣角。
　　“好，喝，地方我选。 ”她说着不想，可确实想到了她。
　　李悠言在被烦到不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林漫一，她想着正好去她那里，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
　　店还开着，里面似乎有些热闹，好在不用排队。
　　“李小姐来啦。 ”Andy端着盘子热情打着招呼，把他们领到靠窗位置。
　　“为什么会来这里？ ”蔡俊然不解。
　　“带你看美女老板。 ”李悠言只撇一眼，便去寻着林漫一的身影。
　　“言言…… ”蔡俊然想解释什么，李悠言根本就不带看他的。
　　她没找到林漫一，看着二楼没开灯，想着难道在后厨？
　　“言言，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事实就摆在那，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你说我从不去那种地方，我哪知道他们都什么背景。 ”蔡俊然叨叨着。
　　李悠言依然循着林漫一的身影，看到Andy走来一把抓住问道：“你老板呢？ ”
　　“你跟这老板很熟？ ”蔡俊然看到李悠言没听他说话，也不傻，赶紧顺着她的话说。
　　“老板跟人聊事情去了，一会就来。 ”
　　“聊事情？我没看到她啊？ ”
　　Andy支支吾吾，李悠言也不好多问，顺手点了自己的酒饮，完全忘了蔡俊然的存在。
　　要不是Andy提醒，她真就忘了。
　　“言言……”蔡俊然还想拉着她继续说。
　　见找不到林漫一，李悠言也就耐着性子听他说。
　　“咱们都是普通人，跟楚然没法比的，万一真要惹出什么事，咱们都赔不起。”
　　“咱们是普通人，楚然就不是吗？你以为她有权有势？她家在我们看来是有权势，可她也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人，万一比她家更有权势，万一比她家更不好惹，那她怎么就敢冲在前面？”李悠言点着桌子没好气地点醒着蔡俊然。
　　“那她家再怎么说都有门道的，咱俩不一样。还有，要不是去那种地方，怎么会惹事呢？你们要是老实一点，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李悠言气笑了，无语道：“你告诉我蹦迪哪里不正经？你告诉我，我们在那坐的好好的，两个男人上来找事，是我们不老实？”
　　“大晚上谁去那种地方啊，里面……里面都是什么人啊。”蔡俊然停顿一下。
　　看着他的口型，李悠言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蔡俊然，你自己怂就不要找理由，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出了事，好家伙，躲在我跟楚然身后，吵起架，你先跑了。”
　　“我……我那是叫人去了。”
　　“你叫人？我们出门的时候，您可门口抽烟的呢。”
　　“我！……”蔡俊然不语。
　　李悠言看着他那毫无担当的样子不想多看一眼，谁知这一瞥，竟然看见林漫一和那个乔小姐从没开灯的二楼走下来，俩人还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她不是跟她没关系吗——
　　李悠言都没注意到自己使劲咬着后槽牙。

作者有话说

　　所以，宋欢的日记到底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