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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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天真。
俞默噌地一声打开窗户，将毛茸茸的脑袋伸了出去。
晚风微凉，吹动着他半干的头发。
明明是在城市中心，却因为拥有着宽敞的地方，高昂的绿化，整个小区都十分安静。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不像他那个小破出租屋，关上门只能起到一个掩耳盗铃的作用。
往床上一躺，能听到隔壁小情侣说悄悄话的声音。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接话。
黑夜中，俞默的眼睛亮得吓人，目光从下面的土地上一寸寸巡视过去。
人呢？
说好的主角在扣土呢？
扣完了？
撤退了？
那他岂不是还要回溯一次？
为了睡觉而睡觉，那很痛苦了。
俞默点开了系统商城，选择给自己找个外挂。
而，楼下玫瑰花丛旁，俞知安僵在原地，听着头顶的动静，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从那个房间往下看，能够将花园尽收眼底。
以前，傍晚的时候，他总会在房间阳台上眺望远方的夕阳。
那时候的晚霞，照在楼下盛开的玫瑰花上，交相辉映，十分好看。
但现在……
夕阳早已经落山了，玫瑰花凋零，自己也成为了一个赝品……
本应该被丢掉的赝品，现在有能够容身的地方，已经是幸运了不是吗？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不动就不会被发现。
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能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躲开他人的目光的。
只要不动……
心如擂鼓。
俞知安小心翼翼的听着楼上的动静。
一秒被拉的很长很长。
终于，在他焦急的等待下，上面传来了窗户拖动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这是……关上了窗户的声音？
他离开了？
俞知安庆幸无比。
自怜自哀的情绪井喷而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总是喜欢黑暗……
漫长的黑夜，就像他人生一样，永远低沉。
看不到一丝光亮。
然而，他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蔓延。
下一秒，天亮了。
俞知安下意识抬头，眼前发白，人都有些恍惚。
天堂？
那是太阳升起的亮度，那是来自天堂的光芒。
在光芒的中心，有个人形。
啊，这是天使羽翼发出的光芒吧？
没有夸张成分，人生的路好像被照亮了。
“汪汪汪！”
隔壁的狗子以为天亮了欢乐的叫起来，嘴筒子被吵醒的主人扇了两巴掌。
狗叫声惊醒了恍惚中的俞知安。
光亮被移开了，照在了一旁的景观树上。
整棵树都仿佛在发光。
什、什么……
这是什么？
俞知安脑海一片空白。
“oi！人！傻了吗？”
“直视手电筒，眼睛不想要了？”
听到声音，俞知安回过神来，“手、手电筒？”
这种亮度的，能叫做手电筒？
“上来。”
俞知安还在茫然中，身体却自己动了。
像是往常那么多次一样，走到了三楼。
房门是打开的，可是他却在迈步的那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进入这个门，他的人生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里面的人不清楚他的惶恐，命令声沉着冷静。
“进来。”
“坐。”
俞知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这是他的房间，身体下意识的放松起来，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
这曾经是他最安心的地方，回到这里，就能放松下来。
但是，现在，这是别人的房间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身体一僵。
只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
俞默的问题就已经到了。
比之前的命令还要没有边界感。
“你的梦想是什么？”
俞知安呆了。
他们是能坐在一起，讨论梦想的关系吗？
这还只是他们见的第二次面啊。
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两人都要和父亲做亲子鉴定。
面前的人敌意满满，询问着医生，检测样本不会被掉包吧？
询问的时候，目光像小刀一样一直钉在他的身上。
就好像他是个小偷一样。
这样说倒也没有错，他的确是小偷，是偷走他人生的小偷。
也偷走了别人的父母。
父亲平时对他十分严厉，他一向谨小慎微，担心行差踏错。
只是，这样严厉的父亲在看到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却十分温和的宽容的，甚至带着偏爱。
这就是无法替代的亲情吗？
可是他的亲人呢？
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俞知安，俞默默默地拿起了手电筒。
光明再次降临在俞知安身上。
这次，俞知安已经知道是俞默的所作所为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知道这是什么手电筒，光亮照在身上的时候，竟有暖洋洋的感觉。
那是十分舒服的感觉，但这话听在耳朵里就不那么舒服了。
俞知安终于抬眼直视了俞默，他说：“我是什么犯人吗？”
两个身型相仿的少年，沉默的对视着。
他们都坐着，却呈现了一股子对峙的锋芒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就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只是，他们的人生多了些曲折。
多了一些无从下手，让适应中的少年，身上出现了刺猬感。
那是不顾后果的情绪放纵。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俞默双手攥拳。
熟悉的抱枕，也不能抚平他内心的波动。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想的啊？
他不想要很多很多钱，只想要很多很多爱。
在亲生父母身边，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爱了吧。
俞默这样的性格，应该是因为得到很多爱，才会这样吧。
才会这样的无所畏惧，单纯又肆意。
“因为这样你才肯说话啊？”
俞默坦然：“你不是一直把我当空气吗？”
“我没有。”
“真的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俞知安倔强的与他对视。
“那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的梦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俞知安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梦想，对他来说是个奢侈的东西。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梦想，也没有人问过他想做什么。
父亲说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继承公司，让公司能够发展的更好。
所以，他要学习奥数。所以，他要学习高尔夫，喝酒，应酬，为人处世……
没有人问他是不是喜欢做这些。
下一秒，下巴被人强势的抬起，面前是少年放大的脸。
他皮肤并不白皙，却也并不粗糙。
距离这么近，俞知安只能看到他认真的执着的瞳孔，那双眼睛过分鲜活。
就像是从没有遭受过打压，清澈的稚气。
热度从指尖传输过来，烧得他耳尖通红。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开口问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朋友，现在是我在问你，”俞默笑了。
俞知安这才发现他是有一颗虎牙的。
微虎。
并不显得突兀，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完整的虎牙。
说话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虎牙尖尖。
“你不是小朋友吗？”俞知安不服气的反问，“我们一样大。”
是啊，一样大。同年同月同日生。
所以才会被交换人生。
俞默笑笑，然后松开手坐回原地。
下巴上的温度骤然消失，俞知安无措的望过去，抿了抿嘴巴。
“不一样。我已经长大了，”俞默看着他，端着成年人的姿态，“你不知道吗？灵魂的成长速度和身体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年龄已经很大了，但心里还是个孩子，有的人，虽然是个孩子，但心里已经长大了。”
“你不会不懂吧？”
邪恶的成年人开始仗着空长几岁，跨世界的欺负小朋友。
这个灵魂成长论唬的俞知安一愣一愣的。
“我当然懂。”他说。
俞默点头，“洗耳恭听。”
若是平常，俞知安没那么容易跟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
但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他也有问题。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俞默：“好。”
他答应的爽快，倒是俞知安愣了一下，“你就不怕我问出什么让你为难的问题？”
“你尽管问，为难了我自会闭嘴。”
“……你恨我吗？”
这倒是个俞默没想过的问题。
按照原书的剧情来，那是相当恨了。
背后默默诅咒希望俞知安早日暴毙的恨。
俞默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想了想然后点了头，“恨。”
简单明了，掷地有声。
俞知安又愣了。
以往学过的什么高情商，什么人情世故，什么厚黑学，通通被这一个字打飞了。
温馨的谈话氛围，让他以为这是个甜蜜的陷阱。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甜蜜也不是陷阱。
对方亮刀了。
“为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轮到你回答了。”
是这样没错，人应该遵守规则。
“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犯规了哦，”俞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正面回答。”
“是真的，”俞知安试图解释：“我……还从来没想过。”
见俞默不信，他绞尽脑汁，甚至将自己的思考过程也说了出来。
“梦想是想做的事情吧，是做梦都想要做的事情吧。我没有。”
一直以来，他一步步走在那条被设定好的道路上。
他只要听话就可以了。
但现在……
他不知道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连自己要何去何从都不清楚，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
梦想，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那很正常了，”俞默说，“现在暂时没有，就慢慢想，总有一天能确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那你的梦想呢？”俞知安再次开口。
看到俞默脸上的笑容，他下意识解释道：“我有点想知道，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告诉你，”俞默将手搭在膝盖上，背挺直。
那是个郑重的姿势，就连俞知安夜不由自主的被影响，身体前倾。
那是个求知欲十足的姿态。
俞默的良心痛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我想做一个全职丈夫，不需要工作，不需要社交，也不需要出门，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待在家中，插花弹琴喝茶静坐。”
俞知安：……
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礼貌小主角，闻言失去了表情控制。
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疑惑：“你在骗我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不是看不起家庭主夫？！”
在刀一般的目光下，俞知安否认：“没有！”
俞默哼了一声，高傲起来，“和家庭主妇一样，这是一种工作。工作之间都是平等的。”
显然，这样苍白的说法，没有任何力度，根本说服不了俞知安。
俞知安徒劳的张了张嘴，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听到同学们对未来的憧憬，飞行员，宇航员，老师，资本家等等。
没有一个是想要成为家庭主夫的。
十几岁的少年，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
“那你这么多年的学习，只是为了要成为一个女人的贤内助吗？”俞默又问。
女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样的震惊。
一个是对青葱少年想要做家庭主夫的震惊。
一个是对主角受对另一半的想象竟然是女人的震惊。
喜欢女人？
啊，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