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坚决不当大冤种》珈炁

107、忘川怨（十四）

　　苏嫣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青霄，虽然脸变的更加的成熟冰冷一些，但是整体还是青霄的样子。她都认识青霄这么长的时间外加二人都是相爱的伴侣了对于青霄的脸早已有了免疫，虽然这个成熟版的青霄给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但是相差不大自然不会太让苏嫣然惊讶。

　　真正让苏嫣然惊讶的是，这个成熟版的青霄穿的衣服啊！

　　这个衣服不是那个时候她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记忆片段中的看不清脸的人穿的衣服吗？！原来那个人就是青霄啊。

　　哦不对，苏嫣然觉得她得严谨点。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和青霄不一样，应该说那个人应该就是酆都大帝了吧。

　　好家伙，原来她当时真的是在嫁人啊！

　　可是，这真的不是她记忆中的画面啊。她当时没有记忆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这有了记忆之后苏嫣然可以肯定，她的人生经历中绝对没有那个片段，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弄不懂就先不弄了，现在的苏嫣然最担忧的是青霄的情况。在惊讶过后，她总觉得现在的青霄不对劲。可能是经历或者是年龄的关系，青霄的身上总是有种少年的意气风发的感觉。

　　但是，现在这个成熟版的青霄虽然还能从中看到青霄的影子，但是更多的是属于渡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的空旷和孤独感。

　　“青霄...？”苏嫣然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青霄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直觉，要是她这个时候不叫住青霄，青霄就要消失不见了。

　　听到苏嫣然的呼唤，青霄略微扭头看向了苏嫣然对着她轻声说到：“我在，嫣然。”

　　明明是一句正常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嫣然觉得好难过。青霄的神色好不对劲，他的情绪波动要比以前少很多。

　　“你怎么了？”苏嫣然觉得自己不能算是恋爱脑，但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此不对的样子，就算他现在周身气势大涨、实力大增她也放心不下。

　　她觉得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她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甚至让她忽略了一遍虎视眈眈的忘川。

　　但是，苏嫣然忽略了忘川可是忘川没有忽略他们这边啊。在看到青霄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后，忘川直接兴奋的出声对着青霄说到：“墨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墨玄’面无表情的看着忘川神色冷淡，对着他冰冷的说到：“忘川，你私自采用违背天理的方式来到人间，对人间造成了巨大的灾难。无数的百姓因你而死，此罪难免。”

　　虽然已经过了一千年，但是忘川早已习惯了墨玄的声音和语气，自然不会对他冰冷的声音有什么不适。但是第一次听到青霄这么说话的苏嫣然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听着这冰冷如亘古不变的冰川般不化的声音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但是，此时无论是墨玄还是忘川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苏嫣然的不对劲。

　　忘川听着墨玄这熟悉的话，心中的怨恨涌上心头，他直接对着墨玄冲了过去。看他过来，墨玄自然接招。

　　二人飞跃天际，在半空中打了起来。二人对战声势浩大，地上被他们的力量炸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坑，人间版的忘川河也开始波涛汹涌，水不停的随着力量波动起伏着。

　　苏嫣然看着天上和忘川打的不相上下的青霄默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聪慧的她开始怀疑了起来。这...这真的是青霄吗？这真的不是另外一个人吗？

　　不得不说，脑洞大开的苏嫣然真相了。虽然此时的青霄还没有完全的变成墨玄，但是随着记忆的融入已经开始快速的朝着墨玄转变。他一开始还能柔声和苏嫣然说话这都是青霄奋力抵抗记忆带来的侵蚀的结果了。

　　不过墨玄上万年的记忆肯定比青霄十几年的记忆要长要深刻，很快青霄的记忆变回融入墨玄的记忆之中溅起不了一点涟漪。到那时，就是酆都大帝墨玄真正的回归以及凡人青霄的消逝。

　　而此时墨玄版青霄呢，他心中自然纠结的要死。他原本在听到苏嫣然的略带颤抖的问话后就想安慰她的，但是他现在自己主动选择了和墨玄的记忆融合，随着记忆的涌入，青霄和苏嫣然那短短的回忆自然没有和忘川这个大敌的记忆深刻。

　　因此，他心里焦急的想要回复苏嫣然的话结果却先呵斥了忘川。

　　‘不行，不行！’

　　‘我不能就这样被酆都大帝取代，嫣然还在等着我！’

　　“唔...记忆融合的越来越多了......”

　　‘和嫣然的记忆在渐渐的被别的记忆所取代，不可以！’

　　想到这里，青霄发了狠。他知道，如果不和酆都大帝的记忆彻底的融合，他连现在的被限制的忘川都打不过。但是，融合了的话，他就会被酆都大帝的记忆所取代。

　　这是一个很难决断的难题，但是为了苏嫣然、为了罗浮山、为了人间青霄还是选择了融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舍弃和苏嫣然的一切重新做回冰冷孤独的酆都大帝。

　　他是人类道士青霄，人类性格中的贪婪他也有。他什么都要！

　　不得不说，青霄的骨子里还是有疯狂的赌徒因子的。为了守住和苏嫣然的美好记忆以及与她的感情，青霄打起了二人之间的契约的注意。

　　那个契约不就是和酆都大帝的嘛，他也是酆都大帝，他用用怎么了！

　　想到这里，青霄便把他属于青霄的记忆和感情默默的融入到了契约的印记中。现在的他是抵不过墨玄的记忆冲刷，但是他可以慢慢的积攒能量，等能量足够的时候，就是青霄重新回来的时候。

　　但是，青霄此等行为还有一个不好的后果。这个后果就是，因为他慢慢的把属于青霄的记忆和情感转移到了契约中，他被墨玄那上万年的记忆影响的更快乐了。

　　在外界一无所知的苏嫣然看来就是青霄的神色变的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没有青霄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苏嫣然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青霄略带虚弱的声音：【嫣然...】

　　【青霄？！】苏嫣然听到青霄的声音略显激动【你怎了？我看你很不对劲的样子！】

　　【你现在给我传音是需要我的帮助吗？】

　　听着苏嫣然担忧的声音青霄心情好了许多，就是因为放不下嫣然他才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他有着酆都大帝墨玄的记忆，自然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冰冷孤独的人，他相信就算有着灵魂契约，按照他的性格也不会太把嫣然放在心里的。

　　嫣然的幸福只有他能给，哪怕是前世的他也不行！

　　【青霄？】因为青霄一直没有回答，苏嫣然有点迟疑的在脑海中叫了一声青霄的名字。

　　听到苏嫣然的声音，青霄脑海中的思绪快速的流过，因为墨玄快要回归了，他也越来越虚弱了，自然要抓紧时间把一切都给苏嫣然说清楚。

　　【嫣然你听我说，为了把忘川重新送入地府不让他在人间作乱，我选择了和酆都大帝的记忆融合。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用出属于酆都大帝的力量。】

　　苏嫣然一开始没想到那么多，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个短命鬼，哪里懂得长生种的不同之处呢。因此，什么都不懂的苏嫣然便觉得这样的话实力不就增强了吗？也算是个好事吧。

　　但是不知道为何，根据对青霄的了解，苏嫣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好像要说一些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青霄不知道苏嫣然这边的情况，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只能尽快的把他想说的话告知于她。

　　【嫣然你听我说，记忆融合之后属于墨玄那漫长的记忆就会取代我人类时期的记忆。到时候...到时候就是墨玄真正回归的时候。】

　　【所以嫣然，要是后面的墨玄对你态度大变你不要...你不要讨厌我。】说到这里，青霄开始迟疑，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他觉得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蛮疯狂的人，他想成为嫣然的生命中永不褪色的烟火。

　　【不过嫣然你别担心，墨玄是墨玄，青霄是青霄。我已经留下了后手了，我不会就这样让我们的记忆被墨玄的记忆吞噬留不下一点痕迹。】

　　说到最后，青霄还是没有忍心告诉苏嫣然他还有回来的可能。他觉得这样对于嫣然来说太残忍了，万一他的打算失败了，这不是给了嫣然希望又让她绝望嘛。

　　倒不如...倒不如就当作没这一回事就好。

　　【娘...子...我...心...悦...你...】

　　苏嫣然一直在默默的听着青霄的话，在得知青霄要被墨玄取代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听到青霄为了留住他们的记忆选择布下了后手，她也没有哭。

　　但是她在听到青霄用虚弱至极、断断续续的声音叫她娘子，说心悦她的时候，苏嫣然的眼中终于留下了心碎、痛苦的血泪。

　　她知道，青霄不见了，青霄彻底的离开了她，她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爱她的最后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爱人的厉鬼苏嫣然，彻底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