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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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好，我叫······算了，这个不重要，毕竟我只是一抹意识······
接下来，我想请你听一下我的故事，我知道，你一定会听完的。
就像刚才说的，我是个意识。我是在一个男孩身上诞生的，他当时······脑袋正在被他的母亲压在浴缸里，差一点就要死了。自那天之后，他被朋友围在角落打的时候我会出现，他一次又一次溺在水里不能呼吸的时候我会出现，他自杀的时候······我当然也在场。我深深的知道我存在在这个身体的目的，就是为了承受痛苦。
经过了他那差几毫米的自杀之后，他那个还算正常的爸爸离了婚，带着他去了国外，把他当袋子一样的倒了几斤药后······我死了。
额，这样的说法好像不太准确，用这代人常用的说法就是‘死了，但是没完全死。’
我去了一个转移意识的地方——如果你们习惯叫我幽灵的话，那我去的地方难道是黄泉？
算了，这个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你知道的，一个人待久了，总喜欢自言自语······
然后，我好像见到了上帝······那应该是上帝吧，我反正也不确定。我没见到它，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个东西的存在。
它给了我一个工作，说我拥有某种天赋，让我用我的天赋造福人类。
它说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所以我答应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反正当时就很想答应，没准这就是神的能力吧。
我刚答应没几秒，我就到了一个失血过多的女孩身上。
然后死了。
对，就是那么快。
刚进去‘啪’的一下就又死了。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不同的躯体里死了不少次了。
当时我就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替死鬼吗？替人死？
我后来也死出经验来了，死前呆在人的身体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开始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一双年轻的手紧握着我的大拇指头，那个人泪汪汪地说着什么东西，我听不清······我想凑上前去听，但身子却动不了。我看不清楚他们是谁，只能用茫然的眼睛时而盯着一个，时而又盯着另一个。
这是得了年老的病，治不好的那种。
还有婴儿走前最后的触感；自杀者割开手腕，伴着水管出水的声音，盯着卫生间的门，希望能传来敲门声，希望看到她出现······除了深刻的感受到了血液在脱离身体之外，什么都没有······直到死亡。
我感受到了情绪，但我也无力改变，只能在那个人确认死亡到真正死亡的时候，代替他承受痛苦。
呃，好像又说多了，但没事，我的故事就快讲完了。
大前天，我来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很奇怪的是····我很熟悉这种感觉，像在这个躯体里待过一段时间······
哎呀，我就不故弄玄虚了，我一进这个身体我就发现是你了小何，我还在原来咱们一帮人住过的地方找到了一座废墟呢。
刚才讲了这么多了，你也应该明白了我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简单的说，你快死了。
在别的身体里，我没办法改变什么，但你的身体，太熟悉了，所以我能够出来提醒一下你。
你最好快一点去医院检查，路上开车小心点。
呃······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再见喽？对了，别死了。”录音机里红色的线走到了尽头，房间被静默包围。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东西？一个你的恶作剧？”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半坐在床头，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个拿着手机的男子“良楷，爸爸不是说了嘛，今天有点忙，明天······”
“爸，”何良楷打断了他的话“我有点想去体检了。”
何良楷的父亲厚重镜片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在惊讶于何良楷的反应，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露出了他标准的和善微笑，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如果你只是想体检的话，告诉王师傅让他帮你预约就行了。爸爸还忙，就先走了。”他微微颌首准备离开。
“你还记得他是谁的，对吗？”何良楷看着他父亲的背影，用极低的声音问到。
何良楷的父亲顿住了脚步，他用余光扫了眼他儿子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说到：“我确实记得十年前有一群孩子和我聊过天，但是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他们的名字了。”他转过身，留下了一个放心的微笑“我会叫王师傅给你挂好号的，你待会儿就准备出门吧。”
安静的木质走道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开关门声，一旁的绿植被男人快速移动时带起的风的吹得一阵摇晃，一时间走道被皮鞋的“噔噔”声充满。
何良楷的父亲快速的穿过走道，进入书房，反锁房门，将通话记录滑到最底下，食指在通话键上悬了几秒，眼睛一闭，拨通了电话。
“喂，亿仁医院。哦，是何隶老板啊，又找我什么事儿啊？距您上次找我都已经······十年了呀！您作为我的老顾客，这次八折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欠欠的声音“讲讲吧，是您的事儿还是别人的事儿啊？”
“他的事。”何隶沉声回复。
“谁？······噢他啊，他的事儿不是已经结了么？药到，病除。”
“有人回来了。他还用我儿子的声音留了一段录音。虽然性格上发生了很大变化，但确实能感觉出来是他。”何隶的声音有点颤抖“怎么会这样！在学校里我都打点好了，家里更不可能出事，他在我这里从没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为什么！为什么他回来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一句“张聿诚是吧，就是每次遇到无法避免的伤害的时候都出现的那个。他的出现确实是说明了您的儿子正在经历着某种痛苦，可那到底是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嘻嘻的笑着“何老板要不要买一个套餐啊，给您最大的优惠·····”
“小何先生，已经约好了体检，咱们现在出发吧。”何良楷听见有人敲了敲门。
“好······呃······嗯······等一下王叔，我理一下东西再走。”他没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好的，小何先生。”门口的王叔离开了。
何良楷就这么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抖爬了起来。
“哎呀！我刚刚怎么睡着了，得快点去体检才是。”他拿了手机和外套就出去了。
出了房间，何良楷就看见了在道路尽头等待的王叔“王叔！”他叫了一声，向王叔方向快步走去。
“小何先生，这些东西我来拿就好。”王叔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两人向门口走去。
王叔看了一眼这条普通的外套，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您刚刚说要理东西，我还以为会要带不少呢。”
“啊？我什么时候说要理······啊，”何良楷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但是只是体检的话，思来想去还是只带了这么点。”
“也是。”到了车子附近，王叔快走两步开了车门，护着何良楷的头看着他进去后，车头调转，往一家私人医院行驶。
“哦？那里是车祸吗？”终究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王叔探出头去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身体从车里被抬出，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看到血的一瞬间还不忘摁下能拉上了后座的电动帘的按钮。“小何先生别看。”他提醒了一句。
何良楷当然已经看见了，【如果刚刚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对吗？】他心道。
“什么？无痛性心肌梗塞？！我儿子吗？”何隶面部有点扭曲了，【所以张聿诚真的只是想告诉良楷，他快死了？！】他招呼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人：“马上安排治疗！”
【小何已经没有后续的危险了，虽然这种疾病没办法根治，但是以他们家的能力，很好的控制总是行的。】张聿诚无聊地在旁观者的空间里踢空气。【那我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我要在这里待到小何死掉吗？】
他切到小何的视野里一看，依旧是被一群有钱人包围，虚假的嘘寒问暖，【这也太无聊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痛苦吗？我看看······怎么一个我认识的都没有？】
“真是走运，这都能让我碰到。”一个清脆声音响起。张聿诚眨了下眼睛，周围的人一下就消失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凭空出现在了病房之中。她的皮肤带着一丝苍白，显得医院的白墙都灰了一度。纯黑的帽衫松松的搭在她的身上，牛仔短裤衬出她又细又长的腿，耳环上的金属骷髅头带动铃铛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回响，
“你是谁？张聿诚听见何良楷说道。
“死神，来收人的。”女孩背靠在墙上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麻利的用嘴撕开包装，悠闲地吃着。
【啊？不会是要把小何收走了吧？我刚给他救回来的！】张聿诚仔细的关注着外界的一切。
“是，是来收我的吗？”何良楷声音有点发颤，但他把自己的紧张掩饰的很好，露出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静表情。
【这还是良楷吗？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看来是长大了啊】张聿诚默默感叹。
“不是，我是来找他的。”女孩看向何良楷，眼睛一闭一睁便直直的望了进去。
张聿诚感觉她正在与自己对视。
“谁？”何良楷的身体放松了一下又马上紧绷。
“别装傻，那个救你一命的鬼。”死神小姐“啧”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变得不是很好。
“阿诚吗？”何良楷皱着眉头反问。
“你认识他？”女孩挑眉。
“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死神。你最好不要惹我。”女孩凭空抽出一把镰刀“小心我把你也收走。”
何良楷马上乖了，他老老实实回复：“以前挺熟的。”
“那好办了，叫他出来。”女孩说话的时候棒棒糖的把儿跟着跳来跳去的。
何良楷眼神空洞了一阵，抬头回复：“他说不行，他在之前的工作中已经违规过一次了，不能再违规了。”
女孩逐渐烦躁：“都说了我是死神，这是工作上的事，让他出来！”
“他说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死神，叫你不要妨碍他工作啊。”何良楷复述着张聿诚的话，额头逐渐冒汗。
“啊？！他真的这么说？”女孩恶狠狠的盯着何良楷。
“他，他就是这么说的。”何良楷抑制住自己想要发抖的身体【这就是死神吗？完全敌不过啊。】
“敌不过才对，他自己不出来，我就逼他出来！”女孩右手向何良楷方向一推就抓出了一团东西“他，我带走了。”
女孩轻打了一下那团东西：“人都被你救活了，还工作？！还工作！”
女孩凭空消失后，何良楷才能够自如的活动身体，原先消失的人全都回来了，他们看见何良楷脸色发白纷纷虚情假意的关切。
他低吟道：“死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