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老接骨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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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大地不安地律动着，像是什么东西快要破壳儿而出
如果我没有在这里的话，我会欣赏这个庄严的祭典的。只是——
“可不可以不让我当祭品啊！”。
脚边的枯黑色的枝桠以各种诡异的角度从土地里蹿出来，然后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笼子。
我的脑海中想起魁地奇场上那些爵床草说过的话——“邪恶的巫师用接骨木编成笼子来收集灵魂，被困住的灵魂将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手攀上接骨木的树枝，入手感觉就像摸在风干了千年的骨架上一样，粗糙、空洞、没有生命的气息。
当我被接骨木围起来之后，以我所在的地方为原点，周围的地面也像刚才一样窸窸窣窣的被拱起，破土而出的是出不清的接骨木枝桠。不是那种春天发芽的植物，更像是在地底下埋葬了一个世纪的僵尸的复活仪式。当然不知道植物里有没有僵尸一说。
“嘿！放我出去！”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还是得试着和他们沟通甚至谈判。
“我不是人，只是一抹游魂！你们快放开我！”
说着，用手扒拉着枝桠，他的枝桠很硬也很有韧性，愣是没办法折断。如果我有魔杖的话，我一定试试火焰系的咒语，我就不相信作为看上去严重失水的树枝会不怕明火？可惜，再怎么想，现在我只是一个动弹不得的魂魄。
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个从土地里站起来站成规律的形状，一株株接骨木从土地里钻出来围成一个魔法阵——虽然我看不懂这个魔法阵的用途，但是没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用接骨木制成的魔法阵。
“停下！”
接骨木们没有理我。还是自说自话地吟唱着那种没有感情的祭文。
“我们的主人，我们的神——”
“请赐予我们广袤的世界，赐予我们辽阔的视野——”
接骨木越长越高，越长越高，虽然没有叶片，也盘踞地不密实，但是巨大的数量还是把整个空地围得满满当当。我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回到了马尔福家的树篱迷宫里，我还记得那些矮灌木故意告诉我错误的方向害得我在迷宫里整整走了一天的事情。呵呵，好久远的事了，像是上辈子一样。
我蹲下身子，用手臂虚虚环住自己。抬头，望着天空，狭小的圆形的天际，一片灰黑。
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空，星星会告诉你回家的路。——这是以前妈妈告诉我的，嗯，那虚幻的半生中的人类的妈妈。
可是，我在这片氤氲着不详的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找不到呢。
是不是我的眼睛已经累了？我怎么会看见龙卷风呢。
灰色的天空中出现一个漩涡，像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一池洗了毛笔的水，拔出了池底那个水塞。和刚开始的隐约的旋转不同，它越转越快，我盯着天上看，都觉得自己晕了。
水被排尽之后，看到的可能是一个笔洗、一个水槽、一个游泳池、一个水库甚至一片大海。
那天空被吸干之后呢？
天空的外面——
还是天空。
“哼——”我无力地扶着接骨木的牢笼，“这算什么？你们祭典的附送小剧场？”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淡定。也许当你知道没有选择的时候，你连拼一回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凌乱的机会。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口中的‘神’长得什么样子呢？嗯？”我手下用力，接骨木只是微微晃了晃，“你们要把我给他，是不是？
刚才那株食肉君子兰都说吃了我会消化不良的，你们确定你们的神有像刚才那颗无赖的榕树的胃口？
接骨木，我本来是想来吃你们的，没想到快要被你们吃了。真是报应不爽，是不是？
嘿！我说了这么多，你们是不是能给我点水？——要不然接骨木的汁液也可以啊！”
在我喋喋不休地、疑似精神分裂的自语中，我听到了熟悉的，有时让人充满安全感，有时又很欠扁的声音。
“你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贫啊？林恩，你可让我长见识了。”
“米尔斯！”我惊喜地站起来，向上跳着，试图透过接骨木看到外面的样子，可怜的150公分不到的矮个子真是很悲催。
“天罚！一切妨碍我族的蝼蚁啊——”
接骨木们的祭词变了，我想是米尔斯的入侵造成的。
我直接选择无视那些扰人心智的声音，问道。
“米尔斯，你还好吗？”
“哎，认识了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了不起的物种。”米尔斯的语气里都是无奈，“据我所知，我几个月来已经挑战了苔藓族所有的奇迹了。哦呵呵，林恩，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植物！”
是啊，真菌类的——说是植物，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生物学家会点头。
“嗯，反正你不是动物。”
米尔斯显然没有发现我的纠结，自顾自的说着。
“连从远古开始就被赋予无穷魔力的接骨木一族还不是得通过这种输多赢少——不，是通过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祭典来获得移动的能力吗？哼——我米尔斯大人所作的已经是植物界的神话了。”
“米尔斯，你是从城堡里一路长过来的？还是用孢子？”
我四处打量着，试图在黑色的接骨木干上找到些米尔斯苔藓的暗绿色。但是——这明显太困难了。
“哼，如果我是自己来的话，估计等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成了接骨木的牺牲品了。是你的古怪室友载我来的，用她的光滑的头发，啧啧，说实在的人，都是女孩子，人家的头发可比你的柔顺多了。”
是啊，我的身体已经“沉睡”了很久了，别说头发粗糙了，头发里有跳蚤、有蜘蛛网都不奇怪啦。
“别说这个了，米尔斯，你找到救我的办法了么？”
我用手拍打着接骨木的笼子。
“可恶的，有锁魂作用的木头，他们把我关起来了。”
“是啊，冲动的丫头，不愧是格兰芬多，在霍格沃兹没几天，听着一些杂草的挑唆就贸然地冲进禁林了！马尔福几代斯莱特林都没有惹出过这种事！哦，对了，你还要感谢魁地奇场上的杂草们，是她们告诉我你可能在这里的，那群八卦的女人——不，母草们快要急死了，她们都说是自己害死了你呢——其实也差不多——”
“嗯，等我回去了每天给她们送营养液吃。问题是——”我在狭小的圈子里打转，“我该怎么出去啊！你不是和伊娜一起来的么？她还好么？外面的榕树还有食肉君子兰——啊，这个林子实在太可怕了，你怎么可以让她过来——”
“哈哈，她可和那些可怜的不能行动的植物们玩儿得欢着呢。我早说你那是室友不简单。能看见灵魂，能听见接骨木的吟唱，可以抵御食肉君子兰的腐蚀唾液——林恩，你确定她是一个人类？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懒得拼字，还是她听见这里有接骨木的咒语声才跑来的，只是路上被一颗发疯的榕树绊住了，哦，还有那个像是永远有人欠着他一百加隆的男孩——”
我有点跟不上米尔斯的语速，什么叫做“像是永远有人欠着他一百加隆的男孩”？
“你的意思是斯内普？我刚才看见他在上魔药课呢。”
“七年级的魔药课在一个小时之前，因为伊娜发疯似的冲进去，揪住西里斯·布莱克就一顿好打而提前下课了。”
“伊娜揍了西里斯？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还扬言说如果他交不出翼马的羽毛就要剃光他全身的体毛呢！嘿嘿，这个姑娘还不知道人类的体毛具体聚集分布在哪些地方吧。”
在我和米尔斯忘情地聊天的时候（天晓得为什么林恩一碰见米尔斯就开始对情况失去判断力，米尔斯太有人格，不，苔格魅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本来阴沉的天开始放得晴朗，或者说，看上去终于像是正常的天空了。还有那些熟悉的眨着眼睛的小家伙，我第一次觉得星星是那么可爱的存在。
“魔法阵失效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以陈述句的还是疑问句的感情说的。
我把手搭在接骨木的枝桠上，从那里传来的一股强烈的失望的情绪让人有些心疼。
“喂，女人，你不会在后悔我来的及时吧！你不会圣母到想要牺牲自己来换取接骨木一族的自由吧！哈？”
我撇了撇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一种想要抹脖子的冲动呢？
手下有些灼热的触感，我马上松开了手，那种想要自我了断的欲念也在那一刻断了。
“接骨木，是你们搞的鬼？”
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那像是声波擦过危地马拉的礁石、绕过南极的冰川、又被伐木工蹂躏过的感觉。听得我的喉咙都下意识地难受。
“还差几秒钟，就只有两行咒语没有念了——”
我看见眼前的那株接骨木的枝桠动了动。
“多好的机会，等了百年的机会——难得献祭的最好的礼物——纯洁的半精灵的精魄——”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等了百年？”
“哼——当然不是——是他——他告诉我们这两天会有半精灵过来——让我们随时准备我祭典的事——我还特地特地提前一个星期开始教我的子孙们背诵那么艰涩的冗长的咒语！你知道教这群小鬼有多难吗？都被你搅黄了！”
我汗。
刚才神秘感失足的接骨木，现在这么化身为一个罗嗦又怨气十足的老头了？
只是接骨木老头口中的“他”是谁？感觉是个人类呢！
是谁告诉住在禁林里的接骨木一族我的事情？那个人又是怎么肯定我会去禁林呢？难道连我魂魄出窍的事也是那人一手造成的？想到直接导致我灵魂出窍的人——难道是伊娜？不，不可能，不是说我过分信任伊娜，而是刚才老接骨木说的是“他”而不是“她”！
这一系列的问题徘徊在脑际，太阳穴处抽搐着头痛。
“都是你的错！”
老接骨木恨恨地说。
“那——差点被你们杀死的我该说对不起么？”
“不，不是你这个落魄到连□□都没有的半精灵。我说的是那个正趴在我——呃——从下往上数，第十五根一级分叉上的第九根二级分叉上的第七根三级分叉上的——”
“咳咳，我们可以简化成您枝端的……”
“我枝端的那些难看的绿色的真核生物群——”
米尔斯暗藓：= =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老接骨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