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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乍现生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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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对于很多植物来说,他们有结果的喜悦,但这也是他们生命最后的谢幕,比如房子后面的一从蓖麻,斯内普收下了蓖麻仁,蓖麻子浑身都是刺儿,他把那么危险的暗器扔了我一身,说:
“把它们榨成油!”
结果我那一下午都在蓖麻仁们的哀恸声中,心情郁闷地榨出一小碗蓖麻油,还悲剧地,两只手十个手指全都扎伤了。
我记得有一颗蓖麻在我的石杵下还倔强地说:“扎死你,坏蛋!”
“林恩,去把曼德拉草的根切碎!”
“林恩,收集乌拉圭霸王花的蜜汁!”
“林恩,去把跳舞草的干燥根茎磨粉!”
凡是主人的命令要无条件服从!
——家养小精灵守则。
我虽然好想问处理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但是想起我的职业操守还是把这冲动憋在了心里。
现在我正蹲在地上,分拣着良莠不齐的车前草,真是太可悲了,知觉告诉我用这些材料熬出来的药水很有可能是斯内普说弄清我身份用的魔药,也就是说是很有可能让我吃了之后挂掉的东西,我这是给自己挖坟墓么?没办法,一样挖了,就给自己挖个舒服宽敞的吧。
前世的我总是怀抱着痊愈的希望,可是失望之后等着的还是失望。再美丽的肥皂泡也会破灭在拥抱天空之前。我承受过失败,连生命都失去过一次,我本来以为这世可以活得很任性,但等那种死亡的威胁直逼面前,我还是不能淡定地接受一切。
我要战斗,为了自己。广袤的原野上,不知名的小草正生生不息;北极的永夜里,有满天的星子闪耀光辉。于是,人生没有绝对,总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你不想知道我正在熬制什么魔药吗?”斯内普说着往绿油油冒着臭气的药汤里加了点刺猬皮,刺猬皮刚一放进去,药水上方就爆出了几个火星。
“我一直就不是一个有很强好奇心的人。”我扔掉几株瘦弱的车前草,“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活得更自在些。”
“哼,自欺欺人。”斯内普冷哼了一声,用魔杖敲击了两下炉子,炉子的火旺起来,把整个坩埚吞没在火焰里,“希望这份魔药能保护你的灵魂,不过,我这也是第一次熬制,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失手就会让我灰飞烟灭么?你必须这样做吗?用什么咒语把我杀了,然后剖开来看看?要不要再邀几个同学出来讨论一下?”我把车前草一株株整齐地束起来,鬼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可以这么淡定地和他说话,“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值得研究的怪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有独立思想的生物,有没有想过我有艾利这样关心我的家人,有米尔斯那样的朋友!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被人做实验吧。”
“我的家人——吗?”斯内普少年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找不到焦距,“哼,也许他真的想过把我剖开来看看吧。怪物——呵呵,真是个让人厌恶的词汇。”
这里的他?难道是他的父亲?想起刚来到这里时颓败的气息,这个可怜的少年似乎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呢。被自己的父亲说成是“怪物”?我将心比心了一下,因为我不会魔法,一直被其他家养小精灵说成是怪物,而艾利不同,艾利让我在花园里帮土豆的忙,从此之后其他小精灵再也不敢说我是个尸位素餐的闲“人”了。
我朝着这个身世堪怜的少年笑了笑,却发现他看见我的表情后眼神变了味儿。
“你这是在同情我?笑话,我居然会被一个怪胎家养小精灵同情?”斯内普歇斯底里地发出不屑地哼声,魔力也有些控制不住,因为我看到坩埚外的火焰时大时小,很危险的样子。
“把车前草给我!”斯内普的左手伸出来,我把一把草药放在他手里,他看到我整理的草药似乎很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地加到了魔药里。
“你真是一个怪物!”
“那是因为以人类的自负不愿去了解其他生物。”
“你才多大?一岁?你会了解人类多少?”
“家养小精灵才不像人类婴孩儿那样弱小。说了你也不懂。”
“哼——”
“哼——”
纵使他再博学再睿智,少年终究是少年,相顾无言,只听见坩埚里啪啪的沸腾声。
“好了!”
当整锅液体熬制土黄色的时候,斯内普难掩兴奋之色,他拍了一把桌子上摊开的魔药书,我觉得如果不是我在旁边当灯泡的话,他会给这本书一个缠绵的吻。
还不如刚才的绿色好看,我看着土黄色的成品,有种烧糊了的味道。
“真是高级魔药?”我踮起脚尖瞄了一眼那本书,似乎很高级的样子,哦不错,我看到标题下一行小字:“制作极其苦难,成功者必定能成为梅林勋章候选人。”
“你确定你成功了?”
我指着那还在冒泡的难看液体。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自掘坟墓,我在蛛尾巷深刻体会到这个成语的意思。
斯内普把魔药灌在一只玻璃杯中,粘稠的贴着杯身慢慢流向底部,再搅拌一下,焦糊的气味更浓烈了。
斯内普把这杯东西放在我的眼前,“喝!”
很好,简明扼要的祈使句。我被这味道熏得都快晕了,如果喝下去——这不是保护灵魂啊,整一能把我的灵魂送上九重天啊。
我嘴唇贴上杯子,做好了为科学献身的觉悟后,猛灌了一口——
一股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嘴里没有想象中难闻的气味,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森林清香。
“谁?”
斯内普在施咒,因为擦着我的耳际射过了一道绿光。我已经认识了这是魔咒的能量束。
我四处望着,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但是,但是——
“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手不受控制了,是的,它正一点点松开,装着魔药的玻璃杯在我手中一点点滑落,“不!”
我叫着,但还是随着低闷的声音,魔药落在了地上,粘稠的药汁抓住地板,一点汁儿都没有溅起来。
“傻孩子!喝下它你就没命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拂过耳畔,我撇头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哎,长成这副难看的样子也就算了,毕竟承蒙——但,怎么头脑也那么傻呢?一定是那个人的问题!哎——”
“谁在那里!”
又一道绿光打在不远处的墙上,打穿了一个洞,焦黑的洞。
“哦,真是个坏孩子。”那声音听上去很温柔仔细想来却是冷酷到极点,一瞬间,斯内普掐着自己的喉咙,“呃,谁——透不过——气——”
“人类,这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谁让你差点杀了我的孩子!”
那飘渺的声音就像是立体声一样环绕着,让人不辨声音的源头。
“孩子?我?”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难道是艾利?不,艾利的声音绝对没有那么柔和。是谁?这身体的生母,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