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鬼灯夜行——『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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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滴血的手背，沉默.ing
请问——设想自己不会受伤，即便受伤还打算启用【薅系统羊毛】治疗，结果用力过度被当成神经病该怎么解？
曰：做蠢事果然不能当着人。
用拇指擦掉唇角沾染的血迹，妩媚的动作愣是做的人心发凉，星野那温柔似水的关怀之下，有的仅是置若罔闻的冷漠。
“怎么了？”
星野无事发生似的反问一声。
头次见到行为异常却当无知装傻的类型。太宰注视着起指尖尚且湿润的猩红，黝黑的双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你这人，原来是这个风格的么？”
“风格？什么风格？你没见过外乡人么？我知道我这样的异乡人很少见，不过这世界就是什么怪人都有嘛。”
自己的行为很反常。
这点星野心知肚明。毕竟正常人有几个在心智健全后还咬手背耍酷的呢？
可他也不能解释这是为了实验吧？
以为穿越者有无伤BUFF神马的。
这种话说出来也太反人类了！
根据现状来说，有关穿越系统的事还是隐瞒微妙。凭太宰超凡的头脑，星野倒是不担心对方不相信穿越。
他担心的是太宰会不会突发一念，将他当成听话好用还顺从的玩具。
天才的世界都是兴趣至上。
好不容易出现这么有趣的实验品，不玩都对不起怪物们安分守己这么多年！
哪个屑宰绝对能做出这种事。
“既然话说完了，那我们就走吧？”有意无视了太宰口中的试探，瞥向路边的钟表。
时间已过良久。
对事态有良好认知的前高中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不等回答便上前抬手就开始搬运起“行李”，将某人加到腋下转移。
出身娇贵的小少爷何曾有过这般待遇？
出言抗议肯定是当然的。
“喂！你就这么搬运无家可归的纯朴少年？！”
“哇，你竟然说自己纯朴。”
众所周知，太宰要是纯朴青年，那人间将充满爱与和平，火箭队都不用再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了！
对于大型行李的抱怨全当听不见。星野整个人心情甚佳，在行人意欲报警的目光下，跑着轻快的小碎步转移了阵地。
来往的背景板穆然了。
众：这个人果然是诱拐犯！
哪有兄长这么带兄弟逛祭典的啊？！
不过虽然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也几乎坐实了对方的身份，在坐的众人却谁都当作没看见，纷纷避开视线。
夜晚仍旧繁华，游人仍在玩乐。
在文明高度发展的法治社会，如此呼之欲出的诱/拐事件就这样在众人眼前上演，竟无一人制止。
该说是战后特有的自保心理作祟？
还是世间人情冷暖就是如此淡漠呢？
人还真是喜欢置身事外啊。
“……”
哦？好像并非所有人都熟视无睹。
在大型可疑物转移地点的时候，一双幽怨的眼睛从暗处悄然张开，宛如幽灵憔悴漫上不应喜乐的“恶人”之流。
这世上总是不缺自以为是的英雄。
那怕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英雄』。
◆
捉迷藏。
是人类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游戏。只要人类没有灭绝，寻找便会贯彻终生。然而傲慢的大人却把这当成孩子专属的游戏。
这可太不公平了！
要知道，大孩子们的游戏可是个规则更为复杂困难的存在。
大人是会『破坏』规则的！
“好了！！！”
在靠近神社的山林附近，大龄青年清理转头遇到爱的小佣人，拍拍手上灰尘露出大功告成的表情。
抓迷藏最正确的方式之——将鬼都嘎掉，你便再也不会被抓到了！
随着无辜的小佣人与地面亲密接触，被当作行李扔下的太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
对于星野是，对自家佣人也是。
先无视某个连装模作样都懒得做的三观异常怪，这些佣人到底消极怠工到了什么地步？
目睹某白色大猫蹑手蹑脚靠近对方，以及逐渐从撬棍改成手刀敲晕他们的事实。
太宰发自内心的露出质问的眼神，他怀疑父亲是不是故意塞了一顿夜盲症的佣人做慈善，顺带把他赶出家门了。
虽说自己不受宠吧？
但大晚上穿白衣。
这么明晃晃的配置找不到？
还有……这人真有逃跑的意思么？
得意洋洋满脸洒脱自在的男人。
星野正意犹未尽的品味着曾经只能在游戏中撬闷棍的满足感，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偶尔瞥向修治的目光小心翼翼，仿佛还有意遮掩那份欲求。
但于事无补，早已暴露。
在太宰看来，此人说是为了逃跑避开追兵，实际上动不动就玩着擦肩而过。分明有着远超常理的身体素质，却没有最大限度的利用自身的能力。
为什么不趁乱离开？
在主人还未掌控全场前远离是非，却要退求其次的往山里躲？
这么一想整个人目光又暗淡了几分。
这个人该不会……
【宿主，请你不要再做影响孩子三观的问题了。太宰的眼神！看太宰的眼神！黑了！黑了！已成此世之恶了啊！】
开着上帝视角的咒回注意到了太宰的恶意，好心出言提醒。
“那又是谁赖我变成这样的啊？！”
系统抱怨，星野也不甘示弱反驳。
你以为他想蹭着津岛家玩火么？！
本想借着咒回特色直接跑到车站，可谁想咒回突然拒绝，说什么都不给他【伪咒之术】的使用权。
还说为了尊重青少年的正常三观。
呵呵，在文野尊重正常三观？
那你尊重我了么？！！
“战五渣逃跑？你也太难为我了。”
津岛家人多势众，那怕对末子重视程度不高，出动人员也不少。再加上和场地管理者疏通关系，祭典内部已然变成了他们家的地盘。
停挂犯人跳进全副武装的人堆？
凪：想让我被乱棍打死就直说。
趁乱逃跑已成下策。
为了安全，星野只得带人往山里走。
青森的自然环境良好，山林也很繁茂，想要避开人的视线，山林便是最好藏匿的地点。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祭典上，那怕有人落单，也是在试胆大会的尖叫体验上。
此时不进山，何时进啊！
仔细想来，这条路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蚊子有点多”。
清理掉最后的眼线，将昏迷的蚊子藏到灌木丛中，星野带着太宰踏入神社周遭的山林。不过在进去前，他还是维护了自己碎的稀烂的优等生人设。
“要来么？”
身为优秀的同行者，怎么能不在行动前询问同伴的意愿呢？
伸手指了指身后昏暗的山林，酒红色的珀石清澈透亮，全然没有诱拐犯的自觉。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肆意妄为，拉着朋友出来玩的行动派。
太宰：……
你问我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啊？
决绝了也没用吧？
省略说出来也毫无用处的吐槽，太宰放弃假设长叹一口气，一头踏入漆黑森林。
没有回头，也没有看某人伸出来手。
【……嗯，被无视了呢。】
“……不意外，他要是伸手我才觉得惊奇呢。”星野并不认为意外，也不觉得诧异。发自心底的觉得这份冷漠理所应当。
一点也不尴尬的收回手。
不过最后……
“哎……”
凪：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
在背影以深入阴影，白衣的男人微不可闻的低声叹息着。清冷橄榄倒映着与世隔绝的背影，随后一言不发的踏入幽深的森林。
一踏入山林，世界便换了样子。
夜晚的深山，隐秘而躁动。
月光只是日光的反射物，既然将太阳视为万物的生机，那么诡谲的月光也应该有此殊荣。
夜晚从不是寂静的代言词。
流水的声音。
暗石下的鱼虾。
腐草之处的青虫。
凡是不可视之处，皆为夜晚的繁杂。
星野并非深山长大的孩子。
尽管没有记忆但这点他可以认定。看似沉稳的步伐全部都是虚步，打从进入山中，心中的躁动便无法安抚。
想要离开，想要回到灯下。
想要看见人，想要无人注视。
此番想法被不怕死的系统直白的评论为——【怕黑】。
“— —，这不是怕黑，这是怕死。”纠正着系统的偏见，星野并不觉得丢人。
敢问长在现代城市的高中生突然给扔到深山野林里不害怕的？
这里并非星野这类人的主场。
对他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来说，任何未知都能引起强烈不安。自从进了深山，星野就产生了一种被人跟踪既视感。
当然，不排除这是他无中生有，自己吓自己。以身体内在的反应来看，他以前也经常如此。
“你还真是个怪人呢。”
在漫无目的的躲避中，太宰这么说了一句。这句话说的没什么头里，不过星野还是立刻跟上了太宰的脑回路。
是开始复盘了吧？
嗯嗯，系统君打起精神，第二大脑该开始行动了！自称跳出世界观怪物的家伙该上了！
【……】
摆着亮闪闪的眼睛，双眸中善意满满，星野的跃跃欲试引得太宰心中一阵烦躁，只听他开口就是嘲讽，“我说你对每个劫持对象都是这个态度么？”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嗯～粉丝团建？”
或者太宰失格粉的养成活动？
没有忘记自己槽点颇多的粉丝宣言，星野上来便是接着着演，跨步挡在太宰身前，满瞳玩乐。
“……”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这过于敷衍的回答，星野除了加强了自身二货设定，还喜提来自太宰的好感度-10。
顺带一提，本来的好感度是-50。
无意废话，扔掉苹果的太宰大步向前，那感觉……已经不想跟非人类交流了。
【恭喜你成为太宰最讨厌的非人类。在某红发双黑出场前，你大概能稳坐这个宝座。】
……啧。
这个宝座我可不想要啊。
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咋舌，星野马上调整好了心态，上前为某个在灌木中挣扎的小鬼开路。
“喂喂喂，别走嘛？我开玩笑的。”
“现在的孩子还真没什么耐性呢。”
取下枯败的枝条作为工具，将杂乱无章的新芽踩在脚下。宛如做习惯了这样的事，星野轻车熟路的走在前面，余光不时瞥向后者。他的行为像极了为年幼者遮风挡雨，庇护他人的兄长。
习惯保护他人，又乐于观察他们。
但言行中总是有着一丝违和的妥协。
“虽然我知道你的脑子里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可是很遗憾呢。无可奉告有时并不是什么揶揄，无可奉告就是无可奉告。”
……
太宰注视着那样的他。
不言不语，老实跟在身后。
【无可奉告有时并非揶揄】。
这句话——并非虚假。
尽管无法笃定缘由，但星野的这句话并不像是在欺骗他，那是一种用近乎无所谓的语气吐露的言语，星野好像真的不在意修治如何定义他的行为，反而一切任由他去。
只要……自己留在他身边。
突然那近乎胡言乱语的答案为太宰提供了某种答案，一种假设在他脑中逐渐铺展开来。
这个人……或许……
孩子静悄悄，不是睡觉就作妖。
聪明人不可能在迷雾中保持沉默，深知那样的理论，但星野此时却无意探究。
因为异样再次凸现。
“嗯？——停下。”
伸手裆下一无所知的太宰，星野眉头紧皱，神色黯然。
森林中的风向变了。
原本湿热的气息中多了一丝不自然的堵塞感。扑面的风向不再清新，好似有什么生物热源在向他们缓缓涌来，愈演愈烈。
不知道夜晚的林风是什么样，但星野发誓这站在地铁口排风机旁边的感觉肯定不对。像是有人在你面前扔了个能散发热量的巨型冷却弹，然后再将其效果弱小百倍。
若不是90%的身体对温度的感觉格外敏锐，他都难以发现这股变化。
根据星野长待数十年的追番经验，他有自信保证，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诡异的事态正在扩散。
知道有怪事发生？
那该愣着干嘛啊！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经过太宰同意，前一秒还在愣神的星野猛然惊醒，下一秒便扛起他往来时的道路施展跑酷大法。
“……哼，还真是敏锐呢。”
星野的判断是正确的，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藏在阴影中的神秘人心生不快，遮掩在兜帽下的面容模糊不清。
声音的主人听起来不大，青涩却偏执，悦耳的声线满是不加遮掩的恶意，疏于打理的黑发几乎遮住他全部的面容。
四舍五入，此人大概是个中学生。
他透过手机屏幕观察着飞快改变方向的红色光电，勾起戳唇角，不怀好意按下屏幕中的红色按钮。
随着他的动作，以神社为中心，昏暗的光柱一跃而起。有什么罩子越过肩头将月光堵塞，黑暗笼罩起整个山林。
凪：那是？！！
望着那高于头顶的黑色屏障，星野难掩惊讶。
此物，他并不陌生。
漆黑的屏蔽。
由天空中心自上而下的违和之物。
『账。』
一种可以将一定范围进行隐藏的术式。文艺点的说法，这是某种自带认知障碍的范围技能。用人话来说，则是可以让普通人不知道罩子里发生什么的屏蔽方法。
咒回体系中常见的封锁措施。
可那样东西应该出现在这里么？
这里，可是文野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鬼灯夜行——『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