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柳梢青》追逐阳光

105、第一百零四章

　　金算盘的员工都知道了南所长有个儿子，而且还是个快两岁的儿子。
　　从那些女人们嘴里，上到阚乃臻下到司机戚勇华，都知道冷面菩萨早在两年前就暗地里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妻子受不了他长期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态，去年大过年的抛下幼子和他离了婚。
　　“世清啊，你地下工作做得蛮好嘛，把我都给忽悠了，你比刘德华成龙他们都利害。天可怜见，幸好没把自己的女儿推销成功，差点就让我女儿当了你二奶。”阚乃臻开玩笑地说。
　　“其实不是这样的。”楚怀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阚乃臻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子啊，我说呢，你结婚不可能不告诉我呀。”阚乃臻心里甚觉宽慰，“你还别说，楚怀瑜那小子对你可是没得说。说句老实话，以前吧，我还听信传言，以为他那花心萝卜新鲜劲就一阵子的，真没想到他倒是个痴情种，比我们这些异性伴侣更情深意长。”
　　“别听他一张油嘴胡碎。”南世清脸色微红地道。
　　“油嘴好啊，生活中有油嘴一调拌，不就更加有滋有味么。”阚乃臻笑道。
　　“我怎么觉得主任你现在越来越年轻了呢，对员工说起话来比以前和气多了，是不是有了计划外的滋润。”
　　“呃，这话可别乱说，我家里还有母老虎呢，别害我家庭内战升级啊。”阚乃臻闪烁其辞。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南世清也不说破，玩笑也仅止于此。
　　因为金算盘公司离市公园也近，有时候，姜克英带着孙子出来玩，临近下班时会到金算盘等楚怀瑜一起来接她们。每到这个时候，大厅是热闹一片，那些三八们忙里偷闲也要争着逗逗这小可爱。南子渝嘴巴甜，见了女的就阿姨阿姨的叫，见了长得好看的就亲，把那些个老姑娘嫩媳妇们哄得是开心不已，好吃的吃不完。
　　一天，南世清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楚怀瑜：“子渝那花的一百万不是你出的吧？”连墨格香的账都是他手下的陈斌在负责，楚怀瑜的开支花费他是一清二楚，账上要是短个一厘一分他也会发觉。
　　“嗯，是我哥先垫的。”楚怀瑜挠挠头道。
　　“那好，明天就还回去吧。”
　　“不用吧，他也没找我要呀。”
　　南世清瞪了这无赖一眼，讥讽道：“你要一辈子活在你哥的羽翼下么？”
　　“好好好，明天我跟他说一声，年底跃美分红的时候让他把钱划过去。”楚怀瑜呵呵笑道。
　　“子渝在惠亚东那的花费也是惠亚东出的吧？”
　　“哪能啊，我每个月给了一笔钱。”楚怀瑜这回倒理直气壮。
　　“我看你卡里也没用多少钱呀，全用在那了？”
　　“嗯，我平时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楚怀瑜不好意思地道。自从有了南世清，他酒吧舞厅没去过，游戏没玩过，不抽烟不炒股不赌博，踏踏实实做着卖书的生意，跟生意场上的客户吃顿饭送个礼都会入墨格香的账，平时的花销也就回家买个菜打个酱油。
　　“咱又不是缺钱，别那么抠，想花就花吧。”南世清一副财大气粗的大款派头。想想还真是可怜，一个月两千来块钱全用在了南子渝身上，一个大男人的，好歹还是开了家大书城的老板，这么寒酸，南世清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就是，你看看世清，隔三差五就是一套上千近万的衣服，你也经常换换行头，别老一身运动服一身休闲服的换来换去，你也是一个老总，手底下养着几十个员工呢，老捡世清不用的手表领带用，你那独独的一身西装也有不少年的历史了吧，那款式我这乡下老太婆都觉得土了点，这么土气出去不是也不体面么。”姜克英也劝道，回头又骂南世清，“你这小子也是的，平时花点心思帮怀瑜多买几身衣服会死呀，只顾着自己臭美，又不干家务，也不看看家里头谁最辛苦，你那有点良心好不好。”
　　“哪有，我也问过他呀，是他说不要的，还能强拉着他上街啊。”南世清委屈地道。
　　“你不是独掌经济大权了么，既然管了就要管好啊，别只顾想着自己，你现在又不是孤家寡人。”姜克英埋怨不已。
　　这儿媳妇不是儿媳妇女婿不是女婿的干儿子，对南世清和南子渝父子是尽着量的满足他们的需求，对他自己倒是能节约就节约，抠门得要死，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出身富贵的他，从懂事起可说是就锦衣玉食了，怎么会养成这么一个抠门的品性，世界之大还真就无奇不有。
　　“妈，别怪世清，我除了喜欢和书打交道，没别的爱好。现在培养个小孩不容易，钱还是攥在那给子渝备着。”
　　“哧，你以为出息是用钱堆出来的呀。”南世清好笑地说。
　　“没钱那也是万万不行的呀，上个幼儿园动不动就几千，比我们当年上大学都贵。”
　　“这倒也是，养个小孩现在真是烧钱。但是你也不能亏了自己呀，对你们来讲，就算子渝上到大学又能花去多少，明天我们和子渝去逛街，你自己买些正经衣服。”姜克英心里感动不已，对楚怀瑜是越发的喜欢，“外面不是好多像你这样的老板脖子上都挂着粗粗的金链子么，你也买一根，跟跟潮流，咱也显摆一回。”
　　“妈，我是卖书的耶，挂那东西多俗气，拴狗链子似的，让人一看就是大老粗。”楚怀瑜笑道。
　　“但你这走出去让人一看，还以为你是在乡下养猪。”姜克英一句话，把南世清和楚怀瑜说得大笑不已。
　　“妈，我有那么不堪么，别看我衣服穿得久，但也是名牌的呐，有穿这么名牌的运动服养猪的么。你老还真是打击人。”楚怀瑜佯装不满地道。
　　“管他是卖书还是养猪，都跟大老粗差不多，随他去吧。”南世清对姜克英说。
　　“你还好意思说，瞧瞧你平时的花费，尽了地的浪费。”姜克英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在南世清屁股上。
　　“妈，我可是当了爸的人了。”南世清不满地叫道，“你这老太太也真是的，你下手也找个好地儿好不好，这要是有外人在，多不好意思。”
　　“当了爸就了不起了，我还是当了奶奶的人呢。”
　　六一儿童节那天，姜克英和庹竞梅、睢瑛带着小孩子们去参加了市妇女儿童权益协会组织的一项公益活动，活动需要一整天，中饭也在那吃。南世清跟送他上班的楚怀瑜说，家里老的小的都不在，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在公司跟同事们一起出去吃，让楚怀瑜中午自行解决。
　　楚怀瑜借给他爸送本书的机会回了自个爸妈家一趟，见楚怀亮从北京参加一个论坛活动刚回到家，便说兄弟俩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冠冕堂皇地留了下来吃午饭。
　　“我说老幺啊，那子渝长得还真是好看，长大了比你和世清都强，不当明星都可惜。跟我们家维嘉也玩得好，一口一个维嘉哥哥叫得真是亲，有空多带他过来和维嘉一起玩，小孩子就要个伴，幼儿园里也教不了什么东西。”吃饭的时候江美娟对楚怀瑜道。
　　“行。那小家伙跟我倒是蛮亲的，平时不太喜欢和我家清清亲近，一天到晚的围着我和他奶奶转。”
　　“这个倒真是可以想像得到。世清那孩子脸像太严肃，小孩子谁喜欢呀，就是维嘉闹得凶时，我一句再闹就让南叔叔来打了，嘿，他就乖了。”江美娟笑道。
　　“妈，我家清清是‘狼来了’么。”楚怀瑜不满地道。
　　“小孩子有个怕的人也好，省得闹上了天。”楚怀亮笑道。
　　“哎，你这臭小子，为了自己过得开心如意，害得人家女孩子母子分离，真是不把穷人家的人当人看，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多了不起了，你就不怕遭报应。”楚跃沉声骂道。
　　“什么嘛，你把你儿子看得也太低了点吧。当然，那些人穷志不穷，安于清贫，奋斗不休的人我是很敬佩，但子渝妈的选择我也能理解，毕竟也是一个人在自己人生最困难时期想活下去活得好些的一种手段，人各有志，名节能当饭吃呀。我这哪是害人家呀，虽然是见不得光的黑市行为，但都是因为有了需求才会催生出这样的市场，相反我这也是一种接济人的方法。”楚怀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楚怀亮插嘴道，“这事吧，小弟做得虽然过了点，但也并非十恶不赦，不偷不抢，更谈不上逼良为娼，人家也是看在小弟为人实在，不诓不骗的份上才同意的，毕竟他们私下定的契约又不受法律保护。”楚怀亮嘴皮子一翻，倒把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好似压根儿他和这事就没沾过边。
　　“都是钱多惹的祸。懒得跟你们理论，我也不愿操那份闲心。就你们那张破嘴，颠倒黑白，死人也会说活了。”
　　江美娟道：“这样的话，老幺啊，那你也生一个。”
　　“我说你这老婆子还不嫌添堵啊，什么心态。”楚跃瞪眼骂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以为自个儿是皇太后啊，白活了这么些年。”
　　“嗤，他敢？”楚怀亮鄙视着说，“他哪怕是仅有那个念头，就要小心被世清给踢到太平洋去。”
　　“呵呵呵，国家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楚怀瑜打哈哈道，“日子小康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我一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有子渝足够了。再说了，现如今这社会，养个小孩多花钱，我都担心我和世清赚的那些个银子还不够将来他的花销呢。”楚跃夫妇听了这活宝一堆废话不禁摇摇头，心想还好楚家有个维嘉，要不然非得让他这个头上长反骨的家伙给气死。
　　“难不成你是想培养个败家子呀，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楚怀亮笑骂道，“我还真是纳了闷，想当年C市头号花花公子，楚家堂堂小少爷，现在一下子怎么就转了性呢。”
　　“哲学告诉我们，世间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我在变，你也在变，我说你变了你说你没变，你说我变了我也会说我没变，我看你变了而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变，你看我变了你也会以为自己没有变，其实，大家都在变。”楚怀瑜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大串。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三十多的人了，还不见成熟。”楚跃不禁莞尔。
　　“心理年龄决定生理年龄，成熟就意味着瓜熟蒂落，快活到头了。”
　　“你就等着当老顽童吧。”楚跃淡淡地说，“下次过来，记得把世清的身份证给我带过来。”
　　“要清清身份证干嘛，你不会想拿去办什么假证吧？”楚怀瑜白痴地问。
　　“我打死你这个混账王八羔子。”实在受不了这家伙聒噪，楚跃抡起筷子作势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