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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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咸不淡过着。
变成鸡虽不方便，但同时获得难得宁静，吉吉现在最喜欢在快速啄米后立正，站在餐桌前凝视陆问寻进餐。
后者问他原因，不说。
仰着小鸡脸，神神在在。
陆问寻几次想跟吉吉谈谈，告诉他变回人最简单的办法，多想想当人时候的快乐。
可吉吉就像逃避现实，每次等陆问寻开口前，仿佛意有所觉般用翅膀托住鸡屁.股跑远。
一来二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难道吉吉并不想变回来？”
偶尔陆问寻也会产生这样念头，等他对上小白鸡亮闪闪的眼，又在心中默默否决。
毕竟，有谁放着好好人不做，偏偏要去当只小鸡？陆问寻百思，他收拾完餐桌回到书房坐下，着手处理先前挤压的文件。
不过倒也有些好处。
他最近待在家的时间无限延长，陪吉吉的次数明显增多，起初小白鸡还很兴奋，天天吵吵着要陪他玩游戏。
结果小鸡爪子别说拿游戏机了，就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勉强碰键，吉吉耐心差，若非重要的事试两三次厌倦了。
这一大早，也不知跑哪里疯。
陆问寻叹口气，身子略微后仰，视线落在电脑旁的相框，望着冲镜头笑得开怀的吉吉出神。
说起来，怨不得他疑神疑鬼。
男人手指轻点，抵住玻璃板面，阴影落在吉吉眉眼，稍稍遮住青年人扮出来的鬼脸。
照片是吉吉大学毕业时拍的，在同龄人都寻得人生方向，刚二十出头的吉吉坐在陆问寻全款买下来的平层叹气。
“要不是你帮我，我就得流浪街头了寻寻呜呜呜呜。”
后面一长串呜呜，哭得陆问寻万分头疼，他抽过吉吉手里当蒲扇用的结婚证，懒得跟小醉鬼计较。
“寻寻寻寻寻！”
一喝醉就爱叫人，陆问寻拖过来懒人沙发，托腮凝视吉吉泪汪汪的眼，压不住笑意嗯了声。
“嗝——”
吉吉呼气，呱呱傻乐，嘟着嘴往前倒身子，吧唧栽倒在陆问寻怀里。
陆问寻移开吉吉手中的酒杯，端详他睡颜，忽然有些庆幸他踩中风口，才能当吉吉坚实后盾，让人去找他喜欢的事情做。
“……”
思绪拉回，陆问寻叹口气。
只是他未曾想，吉吉竟想当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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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
吵闹声喧天，小白鸡撅着腚，脑袋伸出围栏，翅膀抓住铁杆，趴在门口凑热闹。
横竖不过几米距离，吉吉眯眼又瞪大，想看清方才就站在那儿人的脸。
由于距离太远，吉吉的豆豆眼并没有看清那俩人的神色，倒是站在旁侧的男人身影看上去眼熟——
吉吉挤眉弄眼，还没回忆起对方是谁，隔着栏杆伸来一双手，抱住他身体双脚离地。
“哎呦哎呦，小鸡.鸡！”
称呼听起来诡异又一言难尽，看着嘟着嘴巴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吉吉满脸惊恐，又与记忆中的脸逐渐对应。
“老、老秃驴？”
“是住持，没大没小的。”
他话音刚落，吉吉的呆毛被弹了三弹，小白鸡呱了声，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决定忍耐。
“呦，这么安静，必有妖。”
老和尚一笑。
“吉吉施主又把我当坏人不成？我这次是真心探望，却被吉吉施主这样对待，简直太伤我这个老人家的心。”
“……”
小白鸡默，一言不合，鼻孔朝天。
见此，老和尚也装不下去，轻咳清清嗓子，坦白说出来意。
“有人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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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很谨慎。
虽然普通人类听不懂他讲话，可住持是个棘手人物。他扭头，吵架二人不见踪影，住持脚边却飘来辆小车，上面摆了只软毛玩具。
即便说是毛绒玩偶，可吉吉眼睛不瞎，那长尾巴毛乎乎的细身子，不是那只黄鼠狼，还能是谁。
吉吉注视过于热烈，导致住持以为这只小白鸡看上，提起黄鼠狼尾巴，放在他面前。
那黄鼠狼立马作揖。
“……”
盯着匍匐在脚边，借住持视线盲区微笑的黄鼠狼，吉吉牙缝吐出来话。
“这还没过年呢，别整这死出。”
黄鼠狼连忙表态。
“小公子，我是灵貂，不吃你的。”
旁人没反应，倒是始终躲在树上慢悠悠喝茶旁听的小林，险些一口气没顺好咳嗽起来。
动静不小。
吉吉瞅见，吉吉斜眼：“活该嘞。”
小林以手掩面，束在身后的长发滑落，淡淡香气落在吉吉身侧。
“嘴巴这么毒？”
“毒死你，毒死你，我要回家！”
说罢，吉吉抬腿，想要挣脱不知何时缚在脚脖的链条。他力气过小，非但未甩掉，反而一个踉跄趴在小林附近。
链条属于妖怪法术，肉眼看不见。
吉吉挣脱无果，开启祖安模式。
小林无语，直接伸手捂他的嘴，扭头跟黄鼠狼说了句：“人类真坏。”
“就是就是。”
黄鼠狼跟着附和。
吉吉勃然大怒，结果老住持趁乱溜了，鸡脚被捆住，他决定暂时忍耐。
结果黄鼠狼又过来安慰他：“没事小公子，你不是人。"
眼神清澈而愚蠢，吉吉不忍责骂。
毕竟人家说的对，谁家好人能变成鸡啊？这真不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
吉吉沉默。
陷入思考的小白鸡，聪明毛随呼吸上下起伏，周围渐渐安静，黄鼠狼大气不敢喘。
好机会！
一旁打量的小林垂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吉吉的鸡翅膀原地腾空而起！
庭风大作，树叶呼呼啦。
“？！”
缓过神来的吉吉目瞪口呆，他甚至来不及高呼寻寻救命，便被小林塞到袖筒里腾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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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吉吉被拽高远飞时，坐书房回复邮件的陆问寻意有所觉，他抬头望向窗边方向，惊觉已快要临近正午，要给不省心的小白鸡做饭。
也猜不出他这顿想吃什么，总是喂给吉吉小米粒，搞不好生气来叨人。
念及，陆问寻揣摩下巴，起身来到厨房，掏鸡腿肉的手微顿，又换成杏鲍菇。
“......”
男人放下杏鲍菇，添加了份百分百无鸡肉添加的鸡肉丸——吉吉从小就喜欢吃这个，不如做个杏鲍菇炒鸡肉丸？
向来运筹帷幄的小陆总，难得有天对着厨房的锅碗瓢盆犯难，经过再三思索，陆问寻还是将鸡肉丸舍去，单独做一个清炒杏鲍菇。
原因无他，陆问寻过不去自己心中这道坎。
不过等后来他从灵山深处找到吉吉时，对方已瘦得不成人形，正抱着只烤鸡腿大吃特吃，边吃还边抬头看向自己询问你要不要。
但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陆问寻还未察觉在院中显摆毛衣的小白鸡，早就被坏邻居带着飞离了灵山小镇。
此时，被高空强风连续不断吹，呛得说不出来话的吉吉。
“咯咯哒！够够够！咯咯哒哒！”
甚至都忘记怎么开口讲话，吉吉被小林捏着肚皮，用翅膀拼命拍打青年手掌。
“寻寻！啾咪啊寻寻！”
都要被风吹成起球，吉吉依旧不肯放弃希望，他使出无影鸡脚飞踢，却耐不动小林分毫。
同样窝在小林袖口的黄鼠狼，用毛绒尾巴充当遮目镜，搓搓爪安慰吉吉。
“小公子，你就叫吧，叫破了喉咙，陆问寻也不会来啾咪你啦！”
闻言，哀嚎的吉吉一愣，目光落在黄鼠狼身上。
一鸡一鼬面面相觑，时长三秒钟。
“呜哇哇哇！！我要寻寻，哇哇哇！寻寻救命啊！”
黄鼠狼捂住差点震碎的耳膜，求助目光无处安放，刚想用尾巴堵上吉吉的嘴，结果对方大口呸呸中不忘对它狠狠一叨！
“嗷！！”
看着差点秃了的尾巴，黄鼠狼的小眼睛里遍布泪花。山灵大人怎么还不停下啊，它真的很痛很痛了。
好在心地善良的山灵大人并没有让黄鼠狼等太久，先前听到他们俩吵闹动静，小林一伸手，轻飘飘就把黄鼠狼提到外面。
虽不能跟小公子贴贴，可好歹保住尾巴毛，没等黄鼠狼摸爪庆幸，迎面而来的呼呼烈风，直接把它嘴巴吹成——
皿。
“？？”
它勉强睁开眼，小林不知从哪搞来辆小电驴，旁侧还有株巨大无比的蒲扇叶，跟喂了兴奋剂般疯狂抖动。
黄鼠狼大脑宕机，吞了口吐沫。
“啊。”
蒲扇精见到老熟人，巧妙地改变风向，让黄鼠狼的嘴从“皿”变成“?”。
“黄大仙，您也去接小公子啦。”
蒲扇精摇得更卖力。
“山灵大人说，为了让小公子体验灵山淳朴民风，再加营造跋涉路途遥远的情形，特意喊我来帮忙。”
话说一半，蒲扇精忽然扭捏。
“据说，事成之后，我能成为小公子的蒲扇，黄大仙，您觉得呢？”
黄大仙低头看向瘫软在袖口，明显晕云的小白鸡吉吉。
它觉得。
它没什么好觉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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