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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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不想在家多呆，江引来学校来得越来越早，比住校生杨烨行来得还早。
早上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江引翻开单词一边看一边默背。可能是这些日子起得太早，背了几页之后他就有些犯困。
趴在桌子上睡的时候，一阵热气拂面，紧接着是一股陈醋味。
江引眯着眼睛保持着侧趴在桌上的姿势，一直看着他怕尴尬，眼睛时不时看眼书本。
“看两眼就记得了啊？不愧是学霸。”杨烨行咬着蒸饺进教室。
鼻腔进来一股浓烈的陈醋味，江引皱了一下鼻子，并且伸手把窗户推开了一个小缝隙。
“我记得你的排名好像比我高，你是第三，我是第八。”
可他从来没有看过杨烨行早读，就算来得早，也只是看见他在赶头一天的作业或者刷题。
但杨烨行的成绩比他好。
“那是你还需要时间适应，”杨烨行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见对方拧着眉毛，“你不吃醋啊？”
江引坐正，“嗯。”
杨烨行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英语书立马移开了视线，“我看书头疼，”然后剥了一块口香糖放嘴里。
江引扭头看他，小声问：“为什么会痛？”
杨烨行看他偷偷摸摸的模样，笑着没有回应。
领读的课代表上了台，班主任来班上看了一眼又放心地回办公室了。
杨烨行把校服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江引桌上，抬脚翻过板凳坐下。
“嗯？”江引转过脸看他，“这是什么？”
杨烨行把纸反过来，指了一下上面的桃心，小心提醒，“你看完就把它毁尸灭迹，远哥看不得这些东西。”
江引开始一头雾水，发现这个东西原来是情书之后略有些吃惊，“你给我的？”
“开什么玩笑，我男的，给你情书干嘛？隔壁班女生给的。我没看，不知道是谁。”
杨烨行说得漫不经心，他觉得像江引这种长相的男生就是应该很受女生欢迎。
江引思绪却停留在杨烨行的前半部分话上，眼皮不经意地搭下去了一些，“嗯。”
他转身，把情书揣进书包，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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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查日在这周三。
江引给班主任请了假之后，就和陈课一起来了医院。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状态好了很多。”陈课手里拿着取号的单子，大大咧咧道：“我就说休学还不如上学，上学身边有人自己就好很多了。”
江引没有反驳。
他自己也知道，最近的他的状态是好了很多。
但陈课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语言中的不妥，一个劲儿的发表自己的言论。
江引听着，但大多数都没有往心里去，其实江引并不是因为孤单才生病的，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但他没必要去给别人强调。
人高兴了就笑，生气了就骂，难过了就哭，没什么可奇怪的。同理，不想说话也可以不说。
等了一个上午，中午排到了他的号。
江引走进去，面诊的时候陈课陪着去的，医生是个资深的老教授，询问了江引的情况。
江引记得第一次看诊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人陪着来看。
但心理医生说，一些无意识的行为，只能有身旁的人来补充。
医生说他的状态很好，问他要不要再去心理诊疗室面谈一下。
江引没有排斥，告诉医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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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医生在医院三年，对江引的印象最深。
因为他的父亲曾是江引爷爷的的下属，当初成为江引的心理调理师之前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
医生就是如此，和病人不会有过多额外的交流。
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那年轻生前，曾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后来他觉得那个电话大概是江引思索了很久，实在没有地方宣泄才打给了他。
以至于他后来对江引这个孩子伤了心，如今再见到江引的时候，一眼就感受出了江引的不同。
“好久不见了，江引。”
“嗯！”江引坐在沙发上。心理会谈室的沙发很柔软，光线也很好，江引很放松。
“上一次我有事情出差了，不过给你面诊的人是我的同学，听说你们聊得很愉快。”
也就一个多月前，江引想。
“嗯。”
萧医生笑着看他，“感觉你的状态不错啊，面色都红润了许多，能告诉我你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江引想了想，“我又上学了，在另外一个学校。”
萧医生并不惊讶，“看来周围的同学很友好，你有没有交往特别深的朋友啊？”
不知道为什么，医生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江引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了杨烨行，“我没怎么接触，但是觉得同桌还不错。”
“这样啊，他是男生还是女生？”
江引：“男生。”
萧医生在纸上写了几笔，示意江引把拳头举到空中，然后放开，反复。
江引的躯干反应还是有，在大家认为很平常的交流里，江引会下意识的紧张，五根手指有的时候跟不上他的节奏，带着轻微的颤抖。
这是一种心理预兆，带着对世界的不信任，也是自己强烈的情绪表达。
无意识比有意识更恐怖，因为到时候主观意识都不能控制得住。
“陈课呢？之前你说，陈课是你唯一的朋友。”萧医生一边给他做测试一边和他聊天。
江引是个小心翼翼的小孩儿，在说话之前总是会考虑对错，这是一个成熟小孩在现实生活中的条件反射。
唯一的？江引想，但他说不出最好的。
他和陈课很亲密，“但是他似乎不太了解我。偶尔的时候会误解我。”
“你们不是很好吗？”
“对我们很好。”
萧医生放开江引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捏了捏，又把手放到了江引的后颈，“双手举过脑袋……”
……
从辅导室走出来的时候，江引很放松。虽然放松之后又可能会陷入高度的焦虑，但此刻他觉得还好。
因为和萧医生说了陈课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再看到陈课的时候，江引竟然对他有几分感激。
他开始思考和陈课的关系，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好像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陈课看见他从心理辅导室出来第一时间冲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江引被他勒得很近，脸被迫埋进了对方的胸膛。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拍陈课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陈课放开了江引，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瘾儿有点儿大呢，来的时候你就时不时地看手机。”
江引：“有吗？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怎么可能，你又没有其它朋友，”陈课说：“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以前你手机在兜里都不用逃出来。”
“是吗？”江引垂下眼眸看手机。
杨烨行的微信发了过来。
——我们在体育馆打野球，缺人，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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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住校生其实就喜欢打夜球。
晚上学校的篮球场很多人，张青睐提议去学校背后的体育馆打。
一行人来到了体育馆遇到了蓝球搭子打比赛，正好差一个人。
张青睐摇了一圈，发现还有很多人在赶作业。
“赶什么作业啊！我昨天才发现你跟文科四班的那个女生一起！”张青睐对着电话吼。
杨烨行给江引发完信息之后就没太在意，谁知道刚放下手机，正好江引回了信。
他抬手碰了一下咋咋呼呼的张青睐，朝对面的队伍做了一个手势，“摇到人了。”
快到学校后门，江引跑了两步，陈课在一旁跟着气喘吁吁，“你要去打球？你会打篮球？”
江引看了他一眼，“嗯。”
“我怎么没有见你打过！？”
江引说：“以前打。”
陈课有些不可思议，但见江引那么急迫，紧接着心理有些不是滋味，“谁邀请你啊，你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啊。”
“我同桌。” 江引想了一下回答道。
陈课更不是滋味了，“你们才做同桌没多久你们就那么熟悉了啊，江引，你跟我不是最好的了啊！”
江引不知道怎么给陈课解释他和杨烨行的关系，因为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答应杨烨行来打球。
他只是觉得，如果杨烨行叫他的话，这次不去下次他会不会就不叫自己了。
也下意识地答应对方。
面前就是体育馆了，江引迫不及待地跑了几步。
刚要进门的时候陈课突然拉住他，“江引，里面那么多人，你真的没关系吗？”
陈课表现得比江引还紧张，江引停下步伐，转头看向陈课。
他突然愣住了，在陈课问他这些问题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等他反应过来他有些皱眉。
嘴巴张开又合上。
体育馆里很热闹，穿透门的声音此刻在江引耳朵里放大。这好像是潜意识里他会觉得东西，也是他身边的人会觉得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杨烨行呢？他应该会鼓励自己去做任何事情。
还会夸自己几句很厉害。
他突然想起上体育课的时候，杨烨行把球突然传给他，他被猝不及防的砸了一下，那个时候杨烨行只是笑着对他喊：“愣着干嘛！？传过来啊，不会打啊。”
挪动脚步的时候，他好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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