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丸开始的日常》琉清

3、第 3 章

　　“主人今天进了锻刀室。”

　　鬼丸国纲结束日番就带回了一个消息走进粟田口部屋。

　　“锻刀室？”正在和兄弟们切磋臂力的信浓藤四郎闻言倏地睁大双眼，“大将才担任审神者多久，就开始锻刀……这进程会不会太快了？看起来也不像是一期兄长的引导……”

　　“或、或许……这是主公的个人意愿。一期哥就算是近侍，也……也不能阻拦主公的意志。”五虎退没有被刘海遮住的鎏金色眼眸里满是惴惴不安。

　　鬼丸国纲目光扫过五虎退，最后落向坐在室内角落安静不言的药研藤四郎：“看刀匠送往审神者办公室的包裹长度，新人大概率是一振太刀，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擅于斩鬼？”

　　鬼丸国纲降临本丸的时间还没室内几振短刀时间长，完全不知道他无心提到的「太刀」竟会让粟田口部屋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

　　信浓藤四郎禁不住这种沉闷气氛，转过头，视线毫无预兆与五虎退交织片刻，最后几人注意力都莫名其妙被正在护理本体刀刃的药研藤四郎吸引。而正承载室内众人关注的药研藤四郎却依旧手中动作不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大家的谈话内容，专心致志地护理着本体刀剑。

　　“咳——”信浓藤四郎受不住室内越发怪异的氛围，主动站起身，“新刀虽然锻出来了，但其显现之后还要和大将、一期兄长了解本丸情况……想来一时半会也无法离开大将办公室与大家相见。既然如此，就让我先出去打听消息吧！”

　　话刚说完，信浓藤四郎就踏出了粟田口部屋，风急火燎地潜行前往审神者办公室。

　　鬼丸国纲不明所以望着信浓离去方向，完全忘了要开口阻拦，但当他视线再度转回室内，却意外发现药研已经停下手中动作，不再继续护理刀刃。见状，鬼丸国纲试探问着：“你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迟早会见上面，没必要急在这片刻。”药研藤四郎缓慢开口回应。

　　“真不愧是本丸第一梯队的队长，果真沉得住气，一点都不好奇！”鬼丸国纲发自肺腑赞叹。

　　“……”

　　药研面无表情低下头，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刃正清晰映着他难以掩藏的迷惘。

　　他不是因为沉得住气才选择不动，而是这些年累积的失望太多，多到他逐渐忘却了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新人。更甚至……在面对本丸现今的大将时，他都表现出来了踌躇，时至今日仍未找出能有效与对方自然相处的模式。

　　如此状况，极为不妙。

　　-审神者办公室-

　　“……”

　　一期一振身处茶水间，正动作娴熟地将泡好的茶水分别倒入三个花色不同的茶盏中，柔和细致的水流声舒缓了他此刻混乱情绪。当茶盏内竖起茶梗，一期一振也顺利调整完情绪，接着再次确认自身仪态得当、无可挑剔后，这才端起茶盏离开茶水间，走向室内二人，分次将茶盏放于二人自然落视的桌面位置。

　　做完一切，一期一振抬手就准备带走自己的那盏茶坐回原位，却看到新降临本丸的刀剑男士倾身端起他刚放下的茶盏，并神色自然地开口向他道谢。

　　眼前一幕倏地触及一期一振最不愿意回想起的本丸往事，新旧两幅画面骤然交叠，这些年被他严密封禁的记忆竟竞相涌出——

　　一期一振猛地攥紧双手，指甲嵌入手心的疼痛瞬间止住了他的失态，令他仍能保持坦然神色直面新人的打量并颔首礼貌回应：“……您客气了，三日月阁下。”

　　被一期一振称呼为「三日月阁下」的刀剑男士，正是名震历史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三日月宗近」。而今三日月降临本丸，不知其详细来历的竹取千灯也能轻易从其样貌中端详出特属于平安时代的雅致风情。

　　“哦呀——茶梗竖起，很好的兆头啊。”三日月低垂下盛有新月的双眸，温和地笑望着茶盏中竖立的茶梗。

　　竹取千灯闻言也看了眼茶盏，竖起的茶梗在茶水中格外惹眼，“茶梗竖起，代表着兆头很好？”

　　“民间是流传这样的说法。”一期一振抢在三日月开口前接过话题，“但现代科学更多是将茶梗竖起视为茶叶品质极佳。”

　　竹取千灯听完恍然，“原来如此。”

　　“主人不必困扰，后续课程在下也会详细为主人传授茶艺知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一期一振已经能够顺利从千灯情绪不多的表情反应中推测到她的内心想法。

　　果然，听到一期一振的话后，竹取千灯不再提与茶相关之事，视线一转，开始盯着三日月宗近脚边不断积蓄的樱花花瓣微微出神，困惑的神情里逐渐浮现出若有所思。

　　留意到新主的审视目光，三日月宗近转过头，绑在头发上的金色发绳流苏随着其动作略微倾斜，“主公如此年幼就开始经营这般规模的本丸，平日里一定非常辛苦吧？”

　　竹取千灯抬头，视线平稳与三日月宗近相对，“我还处于学习阶段，本丸大小事务现今都是由一期先生负责。”

　　三日月半阖的双眸里闪过讶异，旋即略带深意看向沉默坐在旁侧的一期一振，缓声应道：“原来如此。”

　　一期一振神色镇定坐在原位，任由三日月如何审视打量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反应，似是已成功将眼前的三日月宗近与记忆中本丸第一任近侍「三日月宗近」顺利分割。

　　见三日月望向一期一振的眼神耐人寻味，竹取千灯也不由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期一振——自新刀被刀匠带进办公室，一期一振的状态就不大对劲，而这种别扭状态更是在对方显现之后变得让人忍不住在意。

　　回想两刃交锋，谈吐中所完整传达给自己的各不相同情绪，竹取千灯不由好奇：“一期先生和三日月先生之前认识？”

　　“……”一期一振身体顿时一僵。

　　“嘛——”三日月嘴角笑意稍稍加深，“老头子年纪已经很大了，关于过往确实不太记得具体时间。是在战国时代、还是安土桃山时代？一期君，还记得是哪个时代吗？”

　　被询问的一期一振眼神却落向竹取千灯，答道：“安土桃山时代。”

　　忽然就对上一期一振目光的竹取千灯：“？”

　　“啊……对。是在那个时候。”三日月仰头，似是在认真回想这件事，“当时的丰臣秀吉腰间正佩戴着一期一振，然后再将手中的三日月宗近交给了他的正室——宁宁。”

　　三日月话语提及自己与一期一振的名字时，情绪平稳得像是在讲述他人故事。

　　“在被丰臣秀吉送给他的正室之后，老头子就开始和一期君朝夕相处了。话虽如此，当时还是刀剑状态的老头子可不像现在这样能够与主公面对面交谈，所以即便是与一期君朝夕相处，但真实状态就跟茶叶盒和茶盏一样，哈哈哈。”

　　竹取千灯似有所感，轻轻颔首，“如此渊源可谓是缘分。一期先生，麻烦您带三日月先生参观下本丸。”

　　“哈哈哈哈哈——”听到千灯的安排，三日月禁不住笑了，“那就麻烦一期君了。”

　　一期一振怔了半晌后回神：“……？”

　　啊？

　　他刚才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题前情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