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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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楼底下每天准点喵喵叫讨食的野猫都没有醒。
宋昭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准备离开，手才刚扶上门把，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从背后响起。
“去哪里？一起吧。”
宋昭面无表情回到客厅，整个人脸朝下栽进沙发。
身旁的沙发微微凹陷，宋昭忍无可忍抬头怒声，“有完没完！陆靡别这么粘人！”
第七次了，第七次了！
为了瞒过陆靡偷偷出门，宋昭破天荒六点就起了床，结果牙还没刷两下，陆靡就打着哈欠出现在他身旁。
想要当着陆靡的面出门是不可能了，宋昭只好一直等，可是每次逮到机会出门的时候，陆靡就会突然出现，亦步亦趋跟着他身后，接着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询问宋昭去哪儿，他也要一起去。
宋昭只好敷衍着找借口，垃圾已经扔了三回了，早饭也吃了，零食也买了，他今天就真的注定无法摆脱陆靡出门吗！？
对于宋昭的怒火，陆靡显得很茫然，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小心翼翼道:“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这句没有，宋昭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他背过身，一边偷瞄陆靡，一边飞快戳着手机。
片刻后，宋昭放下手机挂着假笑，“陆靡我们出门吃饭好不好？”
那一刻，陆靡恍然在宋昭身上看到了狼外婆的身影，而他现在就是那个小红帽。
像是为了印证童话故事里要发生不好事情的情景，天空顷刻变得阴沉下来，白光在窗外闪过，轰隆的雷鸣接踵而至。
陆靡瞧了瞧天色婉拒，“我觉得现在出门有得道飞升的机缘。”
“……废柴逆天的剧本吗？”
“家里有一个能吃爱玩不听话灵兽，因此倾家荡产的剑修。”
…
大雨磅礴，路边的积水都来不及流入下水道，来往的人们淌着水行色匆匆往家赶。
“今天7点20分前后，台风“干脆面”以热带风暴级的强度在a城登录，受“干脆面”影响，a城多个地区将出现暴雨或大暴雨影响，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台风天尽量呆在家中，警惕降雨可能带来的次生灾害。”气象小姐微笑播报。
客厅左侧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将路上的景色一览无余，短短几分钟时间，水位直线高升，已经快没过道路两边的人行道了。
宋昭坐在窗前打坐了十分钟，被迫接受了今天出不了门的事实。
陆靡坐到他身边，佯装关切，“看来今天出不了门了，你跟什么人有约吗？”
宋昭狐疑瞧了他一眼，难不成被陆靡猜出来了？不会吧？
他试探，“你觉得我跟什么人有约？”
陆靡心里冷哼，表面上却轻笑，“宋总人缘那么好，我怎么会知道约了哪一个。”
有一种被陆靡阴阳了的感觉。
不过还好，看起来陆靡还不知道。
宋昭回想今天起床到现在，以及昨晚陆靡的态度和话，好像嗅到一丝丝不对劲，难不成…陆靡以为自己忘记了他的生日！
宋昭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反常，年纪不大心思还挺重。
他拍拍陆靡的肩膀，“那今天就让我来陪伴你，重温久违的亲子时间。”
陆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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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言要弥补陆靡亲子时间的宋昭，在吃完午饭拉着陆靡打游戏副本的过程中，倒在沙发上昏迷入睡，任凭外面狂风打雷都吵不醒。
等宋昭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他屈起膝盖，骤然受到一股阻力，还以为是沙发抱枕之类的东西，习惯性伸腿勾住，勾到身前才发现不对。
“阻力”发出闷哼，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给彼此留一些喘息的空间好吗？”
先是睡着了抓人不让走，现在愈发得寸进尺了。
“这话应该我来说，睡个觉你也要粘在我身边。”宋昭按亮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他居然一觉睡了七个小时。
他看向窗外，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积水还是没有完全退去，看来今天是出不了门了。
陆靡习惯了宋昭日常倒打一耙，他打开灯，巡视了一圈冰箱，“晚上想吃什么？”
宋昭:“菠萝咕咾肉。”
陆靡:“没有菠萝。”
宋昭:“那我要吃油焖大虾。”
陆靡:“没有大虾。”
宋昭挤开他亲自巡视，早上一起去的超市，如今的冰箱里居然只有番茄跟蛋，还有一块他分辨不出的肉。
“这是什么？”宋昭问。
“牛腩。”
“好！”宋昭满怀信心的撸起袖子，“那么今晚就由大王下厨，做一道番茄牛腩蛋！”
陆靡沉默下来。
很快他就安慰自己，不能打击宋昭动手的积极性，大不了还可以吃泡面。
为了避免台风天厨房爆炸，给消防、警务人员增添麻烦的风险，陆靡死守厨房，紧盯宋昭每一步的开火，做好随时扑灭的准备。
让人意外的是，宋昭的刀工还不错，每一块牛腩都被切成均匀的大小，冷水下锅焯水，家里没有香料，做法换成了番茄炒蛋版番茄牛腩。
锅里咕噜咕噜炖了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到了收汁的时候，宋昭把鸡蛋直接打了进去搅成蛋花。
临近十一点，番茄牛腩冒着热气上桌，厨房安然无恙，锅也完好无损。
宋昭看着在厨房里打扫卫生，背影透露着不可置信反复检查锅具的陆靡，得意挑眉，“被现实抽了一个巴掌的感觉怎么样？”
陆靡背对着他，无意识勾了勾唇。
他在厨房里陪了宋昭全程，怎么会不知道锅具有没有问题，只不过反应夸张些让某人得意得意罢了。
他转过身，瞟了一眼尾巴都要翘到天花板上去的宋昭，语气轻飘飘，“还好吧，反正运气也就这么一次。”
“呵呵，符合嘴硬又要强的男人。”
宋昭歪头盯着餐桌，“话说，你有没有感觉少了点什么。”
桌子上的番茄牛腩还热腾腾飘着白烟，但好像……只有番茄牛腩。
宋昭跟陆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没煮饭？”
宋昭:“我煮菜当然是你煮饭，怎么会轮到我煮饭？”
陆靡奇怪，“我煮菜的时候你也没有煮饭。”
宋昭理直气壮，“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用电饭煲。”
“……”
现在煮饭也来不及了，陆靡拆了泡面里的面煮进去当主食，家里杂七杂八的丸子被宋昭翻了出来一起放进去，番茄牛腩最终演变成了番茄部队火锅。
一坐下，宋昭态度殷勤往陆靡碗里夹菜，夹完还不停催促，“快尝尝怎么样。”
碗里的牛腩才刚从滚烫的锅中捞出，少说有个八九十度，现在简直是谋杀利器。
陆靡扯开话题，“糯米丸子煮在锅里会化掉吗？”
“不会吧。”
宋昭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用漏勺捞了捞，“……靠！真没了，这丸子水做的吗。算了，不管它了，你快吃。”
在宋昭饱含期待的目光中，陆靡咬下了今晚的第一口。
“还不错。”陆靡说。
实际上牛腩煮了太久，有点煮老了，番茄锅的味也有些淡，像是福利院里煮的大锅汤，汤不够了就兑白水，没想到活了两辈子居然又吃到了。
“真的？”宋昭笑了笑，“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评价的人，以前饕……”
宋昭话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下来，以前在大荒，饕餮这小子老是嫌弃他做饭难吃，可每回生辰都要他做上一道番茄牛腩。
他跟饕餮从还没记事的幼崽时期就被白泽捡回了大荒，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诞生，饕餮就把被白泽捡回来的日子当做生日，像凡人一样一年一过，数千年了，也不嫌无趣。
陆靡礼尚往来给他夹了个鱼丸，大概是心情很好，没有察觉到宋昭的沉默，“以前怎么了？”
宋昭回过神来，“没怎么。”
宋昭打起精神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分针、时针嘀嗒走到11.58分。
宋昭道：“陆靡我喊321，你关灯！”
陆靡疑惑，“干嘛突然关灯？”
宋昭没跟他解释，“快点听我的，三、二、一！”
“轰隆”一声，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两个都没起身，看来是打雷断电了。
陆靡刚想开口说桌上的菜很烫让宋昭不要乱动，厨房门口却忽然亮起暖黄的烛光，宋昭捧着蛋糕脸上噙着笑，嘴上胡乱唱着生日歌。
在浓稠的黑夜，宋昭带着光亮走到他的身边。
“好了，许愿吧。”宋昭小心翼翼把蛋糕放在桌上。
陆靡从他拿出蛋糕的那一刻思维就开始呆滞不动，这个蛋糕是宋昭带回来的那个，如果不是买的，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原来是给他做的吗？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福利院从来不会给孩子过生日，陆靡成年后也从来不过生日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除了俞芽，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其事给他过生日。
让人喘不过气的心跳再次来袭。
陆靡哑声，“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个月吧。”宋昭道，“本来还有管家、俞芽、方多跟饭团，本来打算吓你一跳，我礼炮都买好了，没想到突然做台风，只好取消了。”
所以今天才看起来那么急躁，原来是着急出门做准备吗？
宋昭催促，“快点许愿，蜡烛都要烧没了。”
陆靡定定的看了宋昭一会儿，浓墨一般的眼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宋昭，你是不是…”
宋昭还在等着吃蛋糕，随口应声，“是不是什么？”
“……没事。”
好像不需要问了，行动是比语言要更有力的证据。
喜欢赖床却又坚持早起陪他上课，秒回的消息，打不完的视频，这辈子可能连油烟味都没闻过的大少爷，在一百多平米的小公寓里亲自下厨，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有迹可循。
宋昭，喜欢上他了。
可他却永远无法报以相同的感情。
将来……若是宋昭发现了要离婚，他也一定会尽力在其他方面弥补对宋昭的亏欠。
陆靡垂眼，遮住了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切，闭上眼，吹灭了蜡烛。
宋昭海豹鼓掌，“好了开灯吧。”
“……你没发现停电了吗？”
“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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