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黎明》冰糖冰城

2、宇宙的意义

　　电梯门开了，黎忘回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她想恶作剧一下，于是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了。黎城听到开门声呵斥到“谁啊？这么没规矩，进总裁办公室都不知道敲门吗？”
　　黎忘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说话。黎城见没人回应，便生气地抬头看向门口，一看是黎忘回来了，这才面露出笑脸然后说“原来是我们家的小祖宗回来了，刚才没吓着你吧？怪我，说话太凶了。”
　　黎忘才意识到，原来哥哥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模样，他只是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了家人，他的幼稚孩子气，他的激动跳脚，都是因为家人，他在外面早就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却还是愿意陪她打打闹闹的。黎忘一下子抱住黎城，把头埋在他胸前，有一点想哭。
　　黎城见自家妹妹突然这副模样，吓得不轻，赶紧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去给你报仇。”说着就抱着她要往外走。
　　黎忘急忙拦住说，“不是的哥，就是突然觉得，你好辛苦，还陪我打打闹闹，你在外面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像个小孩，可原来你那些行为都是因为我，以后我帮你一起赚钱养家！”
　　黎城摸摸她的头，欣慰的说“我们小梨子长大了，但是不需要，你就一直在哥哥身后，做我们家的小公主就行，你要是不想工作，哥哥也养得起你。”
　　黎忘从黎城怀里出来说“那可不行，我不能做废物。”
　　黎城认真地说“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哥哥永远是你的退路。”
　　快到下班时间了，黎忘说“我们回家吧。”
　　他们刚出办公室门就看见电梯里出来一个人，是徐星见。黎忘有点疑惑，他不是说不上来了吗？怎么又上来了。
　　徐星见走到黎忘面前，然后笑着摊开右手，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只珍珠兔子耳钉，黎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真的掉了一只耳环。她赶快接过来那只耳环，然后对徐星见说了句“谢谢。”
　　徐星见扬起嘴角说了句“不客气，你们这是要回家了？”
　　黎城没好气地说“要你管？”黎忘点点头，然后拉着黎城说“你语气能不能好点，人家也没惹你吧？”
　　黎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好，我们回家吧。”
　　他们进了电梯，一回头发现徐星见也跟进来了，黎城把黎忘拽到身后，然后问“你要干嘛？跟着我们干嘛？”
　　徐星见揶揄道“就许老板下班，不许员工下班？”
　　黎忘从黎城身后出来，拿起手机跟徐星见发微信说“抱歉，你多担待他一下”
　　徐星见也发微信说“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起码现在我们俩还是合作赚钱的关系。”
　　电梯到了地下一层，他们各种自上车，黎忘和徐星见道别“再见，徐老师。”
　　黎城一把把黎忘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上车，飞速驶出地下车库。徐星见看着只留下一溜烟的车，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回到家后，黎忘数落黎城“你能不能礼貌一点啊，你不是还要让人家给你赚钱的吗？怎么还这个态度对他？再说了，他又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对员工这么不和睦友善以后人都被你气跑啦！”
　　黎城左耳进右耳出地说“好好好，我知道了。”
　　黎忘知道他不想听了，也就没再说了，他们回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黎母看都没看黎城一眼，然后直奔黎忘嘘寒问暖“怎么样啊小黎，今天累不累啊？你哥在公司没欺负你吧？饿不饿啊？快洗手吃饭。”
　　黎城哀嚎着说“妈！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怎么这么偏心啊？”
　　黎母白了他一眼说“我跟你爸我俩为什么要二胎你心里没数啊？你看看你自己那个倒霉样子，还是我们小梨子好。”
　　其实黎城长得也很帅的，是人们眼里的钻石王老五，谁能想到他在家居然是这样的地位。每天都要被父母嫌弃，还要被妹妹欺负。
　　黎忘看黎城可怜的样子，赶快跟黎母说“妈，咱们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黎母这才没继续骂黎城，黎城用口型跟黎忘说着“感谢。”一家人又是很温馨的相处。
　　但黎母想到黎忘后天就要去研究院工作了，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见不到了，所以有点舍不得。黎忘笑着说“我现在就在离家几分钟路程的地方，只要我工作不忙我就会回家的，我会经常回来陪你们的，别伤心了，我保证我会经常回来好吗？”
　　黎母点了点头，然后说“快吃饭吧。都怪我，又说这么多，菜都快要凉了。”
　　吃完饭黎忘收到了一条微信，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徐星见。他说他在地下车库等她，然后有事求她帮忙。黎忘想了想，然后还是跟家人说“我下去一趟，很快回来。”
　　黎母说“小黎要买什么东西吗？让你哥去就行。”
　　黎忘说“有点事儿。”然后就出门了，她进入电梯，按下负一层，当电梯门打开，她就看见徐星见出现在在她的眼前。这一刻，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说不清什么原因，黎忘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她怔怔地看着徐星见，电梯门马上要合上了，徐星见眼疾手快，一下挡住，然后把黎忘拉出电梯。
　　黎忘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又乖乖的性格，她现在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个照明稀少的地下车库，她不知道徐星见到底要让她帮什么忙。
　　她低头看了看徐星见拉着她手腕的手，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徐星见眉头紧蹙，像是怕她跑一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他这个样子黎忘觉得有点好笑，觉得和他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遥远了。
　　“原来大明星也会这么窘迫啊。”黎忘揶揄的声音在地下车库想起。
　　难得的是，平时一句话不肯让的徐星见竟然没有反驳。他带着黎忘，给她开车门，还绅士地为她护住头，让她上车，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开出地下车库。
　　黎忘给黎城发了条微信，让他告诉父母，她要晚点回去。
　　徐星见出了小区一路往北开，直接开上了松花江公路大桥，然后他打开车的天窗，还有一层透明玻璃在天窗上，隔离了冰城冬季冷冽的寒风。徐星见说“带你去看星星。”
　　黎忘被他这奇怪的行为弄的措手不及，他开过了大桥去了一块没什么灯光的地方。她抬头能看见，隔着一层玻璃的天空，有很多星星，它们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千万年来无人倾听的心事。
　　而黎忘此时此刻的脑海里跳出来很多关于宇宙的句子，她想到那句她最喜欢的物理学家布莱恩·考克斯说的“这些古老的光束是遥远过去的信使，它们带来了一个故事，宇宙起源的故事”，还有霍金教授说的“正因为你爱的人住在这里，宇宙才有了意义”。
　　可下一秒，徐星见突然开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黎忘脑子里的关于宇宙星辰气氛破灭了，于是她更疑惑了，为什么徐星见今天这么反常，总是说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她实在是没有了耐心，也不再抬头去看星星，就直直地盯着徐星见的眼睛，他们相对无言，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黎忘先受不了，开口打破了这车里的寂静。
　　她淡淡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很唐突，但是看在我们是高中同学的份上帮帮我，我们家皇太后我们家皇太后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再不结婚，她就要派人把我抓回去相亲。”
　　黎忘还是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然后她磕磕绊绊地问出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
　　徐星见看着黎忘这呆萌的样子，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我想请你跟我结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假结婚，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忙，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只是跟我住同一个房子就行，也不用跟我住同一间卧室。”
　　黎忘听到结婚的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什么，但是转瞬即逝，并没有被捕捉到。她冷静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假结婚，骗过家里人？所以这么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而且你的事业刚起步，你和我结婚被狗仔知道怎么办？”
　　徐星见说“是的，我知道这个请求比较冒犯，也比较唐突，但是我也是万不得已，只能求你帮帮我了，我不可能找圈内人，除了那些歪瓜裂枣我就只认识你了。看在高中同学三年的情分上，帮帮我吧。条件你随便开，我都没意见。”
　　黎忘开口说“我想养只猫，你照顾它，我只负责跟它玩。”
　　徐星见有点不敢相信“你提出要求的意思是，你……答应和我结婚了？我们可能需要隐婚一段时间，不过后面可以公开。”
　　黎忘毫不在意地打断道“我也同意隐婚，因为我哥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徐星见拉住她的手说“所以，你这是答应我了？”
　　黎忘淡淡地抽回手，然后转过身去说“别废话了，大晚上把我折腾出来就为这个？我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呢？亏你还记得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忘了呢。”
　　徐星见说“不敢忘，我居然有个院士同学，这哪敢忘啊。坐稳了，小黎院士，这就送你回家。”
　　黎忘揉了揉眼睛，目光朝着窗外对徐星见说“我们明天去领证吧，后天我去研究院，就没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徐星见就给黎忘发微信，说已经在地下车库了。黎忘心想，他有这么心急吗？她起床，看了一眼藏在书桌下的铁盒，然后进来卫生间洗漱。
　　她跟黎母说“妈，研究院要交一个材料，咱家户口本在哪呢？”
　　黎母没有怀疑，找出户口本交给黎忘，黎忘说“谢谢妈，我一会交完材料就回来。”
　　黎母只是让她注意安全，可黎忘刚出门就又回来了，她说身份证忘拿了。黎母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小女儿说“你这材料准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领结婚证呢。”
　　黎忘有点心虚，赶快关门离开了。她今天穿的白衬衫，到负一层电梯打开时，她看见同样穿着一件白衬衫的徐星见。黎忘恍惚间好像看见徐星见高中时候的样子，下一秒她就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他身边，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徐星见上车后，黎忘缓缓开口说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你别绿我就行，我可能忙起来会不经常在家，希望你洁身自好，好自为之。”
　　徐星见有点生气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不检点的人？”
　　黎忘说“也不是，就是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很容易让其他小女孩出现幻觉哦。”
　　徐星见委屈地说“我没有，我冤枉啊黎院士，我可没有，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我根本不认识其他女生 ”
　　黎忘的嘴角扬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又开口说“知道了，好好看路。”
　　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们到了民政局，徐星见下车想给黎忘开门，但黎忘自己已经开门下车了，车门差点拍到走过来的徐星见额头上。
　　他们进去很顺利就领了证，直到钢戳盖到那两个红本本上，黎忘还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除了民政局，黎忘把自己的那本结婚证放进包里，然后上车。徐星见上车后温柔地问“黎院士，现在去干什么？”
　　黎忘靠在座椅上说“你昨天答应我的还想抵赖？现在当然是去买猫啊。”
　　徐星见赶快笑着说“不抵赖，遵命，小黎院士。”
　　他们去了宠物市场，逛了很久很久，黎忘突然看到了一只纯白色的金吉拉猫。徐星见买了下来，然后把猫带回了他的家，不对，现在是他们的家。然后黎忘就给小猫取名叫“光年”。
　　徐星见听到她给猫取的名字后揶揄她道“不愧是物理学家，给猫起名都不忘老本行啊。”
　　黎忘没理他，她坐在地上和光年玩了一会，然后起身对徐星见说“我要回家收拾东西了，明天还要去研究院报道。徐星见点点头，然后把黎忘送回家。
　　黎忘回家后，跟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户口本放回原处，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那个在桌子下边被妥善保管的盒子，黎忘把结婚证放进去，又小心翼翼地盖上了盖子。她看着盒子发呆了良久，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然后把盒子放进行李箱里，之后又继续收拾其他衣服。
　　黎忘累得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她被一个六点半的闹钟吵醒，她撑开打架的眼皮，去卫生间洗漱。吃过早饭后，黎忘拉着行李箱去了研究院的员工宿舍。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桌子的抽屉里，然后锁上那个抽屉。
　　黎忘收拾好房间后刚好七点半，她打算去院长办公室领任务，但是一出宿舍楼就遇见了王秘书。王秘书走过来和她说“院长现在已经在实验室了，他让我带您过去。”
　　黎忘点了点头，跟着王秘书走到了科研楼，进门后他们又进了电梯，上了十楼后他们直奔实验室。院长看见黎忘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他说“小黎，你终于来了，咱们研究院事多，就先不跟你寒暄了，你快来，我给你讲讲工作内容和流程，还有咱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黎忘看着一把年纪还奋斗在一线的老院长，突然内心感慨，然后赶快走到院长身边，听院长讲解。
　　等院长事无巨细地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项已经十点了，他最后对黎忘说了一句“现在你来了，我真的能轻松不少，在你回来之前，这个屋子里一直都只有我们几个人，这个课题我已经研究二十多年了，我看你在国外研究方向也是这个，所以才费尽心思把你挖回来。”
　　黎忘有点感动，对老院长说“其实我一直想为祖国做些什么，谢谢您能让我加入研究院，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我可以在这里把国外做的研究继续下去。”
　　他们说完这些，不约而同的开始工作。他们知道，科研事业的时间很紧迫，黎忘很快投入了工作状态，老院长看着黎忘，点了点头，心想，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啊，这个孩子。
　　第一天很快就下班了，今天还不是太忙，黎忘想回……家，她想看看“光年”。她刚走出研究院，就看到昨天晚上载着自己看星星的那辆车又停在了眼前。黎忘脑子里想的是，我不会眼花了吧，他怎么可能来，他到底又要干什么啊？
　　徐星见看见黎忘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笑容在脸上蔓延，他过去拉住黎忘的手，然后说“真不知道你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是怎么当上物理学家的，嗯？黎院士？”
　　黎忘还是觉得不真实，直到他的声音响起，她那飘起来的思绪才终于回到了脑子里，但她的手还是乖乖被他牵着，她想，反正已经是夫妻了，牵个手也不能怎么样。然后黎忘疑惑地开口问徐星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徐星见说“当然是来接我老婆下班了，我的孩子还在家等你呢，你总不能刚结婚就住宿舍，然后让我这个刚结婚的丈夫独守空房吧？”
　　黎忘又想，他为什么说这些这么不害臊，再说下去她的脸就要像发生核聚变的太阳一样红了，于是她赶紧对徐星见说“好好好，快闭嘴吧你，赶紧上车吧，回家回家。”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温馨。
　　徐星见也上车，黎忘又问他“光年在家怎么样啊？没有捣乱吧？”
　　徐星见故意茶里茶气地说“你只关心猫，都不关心老公吗？”
　　黎忘的脸彻底红透了，她好像被他不要脸的样子震惊了。她慢吞吞地说“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徐星见说“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你要习惯一下了，小梨子，我们以后可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总不能相敬如冰吧。”
　　黎忘还是那副呆萌的样子，她已经被徐星见骚的不会思考了，于是问了句“你这么不要脸你粉丝知道吗？”
　　徐星见说“我这种样子，当然只有我老婆见过啊。”
　　很好，黎忘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徐星见不要脸的后果就是，黎忘像只蜗牛一样，躲进自己的壳里，接下来的一路上都不肯再开口说一句话了。
　　他住的比较远，开车快半个小时才到家。他们回到家一打开门光年就在门口等着了，黎忘抱起光年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
　　黎忘把光年抱到沙发上逗了一会，然后去洗澡，他们的卧室有各自的卫生间，所以黎忘不用担心徐星见是否赶时间。黎忘洗完澡头发吹了半干，就到客厅去陪光年玩了。她出来的时候徐星见已经回他的房间洗澡了。
　　黎忘抱着光年看电视，徐星见出来的时候看到黎忘躺着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很安静。他想第一天上班应该是很累的吧。于是轻轻抱起黎忘，把她放到她房间的床上。
　　这时黎忘的手机来了消息，于是锁屏亮起。她的锁屏壁纸是一张影子的照片，他觉得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暂时放弃思考，帮黎忘把被子盖好，然后退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黎忘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一双手抱着自己，但是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睡。徐星见选的床不错，很舒服很柔软，黎忘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时六点半，她看了一眼，徐星见还在睡，因为他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所以早上没有通告的时候就不需要早起了，黎忘突然觉得有点羡慕。黎忘甩了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去厨房迅速地做了两份早饭，自己吃了一份，留在桌子上一份。
　　黎忘去上班，在院里遇到了几个女同事，她们好奇地问黎忘“昨天下班时候在研究院门口等你的那个男人是你老公吗？他好帅啊。”
　　黎忘本来想给出肯定的回答，但是又想到徐星见说的要隐婚一段时间，于是就说“不是老公，是男朋友，还没结婚呢。”
　　另一个同事说“到时候结婚记得叫我们啊。”
　　黎忘红着脸说“好的，一定。”心里想的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几天的婚姻，怎么会有婚礼呢。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没有抓住。
　　同事又说“黎忘，你男朋友长得好像最近挺火的那个歌手徐星见啊。”
　　黎忘吓坏了，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他们和我们怎么可能有交集呢？”
　　同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没再追问。黎忘急忙岔开话题跟他们讨论学术问题“昨天《Nature》上发布的新论文你们看了吗？关于土星研究的那篇。”
　　到底是科学家，还是对科研这种事情更感兴趣，黎忘一提出来他们就立马聊的热火朝天，黎忘想着，终于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晚上就告诉徐星见不要再来接她了。
　　两个小时后，八点半徐星见醒了，他下楼就看见桌上有一份早饭，旁边的纸条上写着“记得吃饭”。他忽然想，黎忘还真是字如其人啊，人迷迷糊糊的，字写也温柔。然后他吃过饭后去拍广告，经纪人发现他今天心情格外好。
　　徐星见早早拍完广告收工，开着那辆只有平时不工作时才会开的不起眼的车，又去了研究院门口，保安刚想出来说什么，一看是他又回到保安亭了。
　　过了一会，黎忘出来了，她看见徐星见的身影，和他身后彩色的晚霞，突然想到大话西游里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黎忘在这一刻居然有一种，想奔向他然后撞进他怀里的想法。完了，要长恋爱脑了，于是黎忘赶紧想一些星星冷静一下。
　　徐星见抬起表看了看，黎忘有呆萌地站在那里，比昨天晚出来半个小时。他向她走过去，她以为徐星见今天不会再来了。看见他联系两天出现在研究院门口黎忘有点疑惑，明星不是应该很忙吗？难道他都不用工作的吗？
　　徐星见说“我是一个创作人，不是大明星，没有那么多通告。”黎忘一下子就感到尴尬，刚才的疑惑她居然不小心说出来了，于是她赶紧上车，徐星见看着窘迫的黎忘，莫名觉得可爱，也跟着上车了。
　　他跟黎忘说“我妈要来咱家住几天。”
　　黎忘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说了句“啊？”黎忘本来是想跟他说以后不要再来接她下班了这件事的，结果他突然说他妈要来，黎忘一下子什么都忘了。
　　徐星见说“我跟我妈说我已经结婚了，她不相信，非要来住几天，说眼见为实。现在咱们赶紧回家，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的卧室，要不我妈到了就来不及了。”
　　他发动车子离去，然后路上黎忘还是说起这件事，她小心翼翼地张口说“要不你以后还是别来接我了，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啊？今天同事还说我男朋友长得像徐星见，当时我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徐星见说“那为什么不能直接承认，还有，我是你老公，不是你男朋友。”
　　黎忘说“不是你说隐婚的吗？”
　　这次轮到徐星见哑口无言了。沉默了一会他又继续说“如果被拍到那就公开嘛，娶了个物理学家，怎么算都是我高攀啊。”
　　黎忘突然觉得，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他们两个没再说话，徐星见用最快的速度开车，他们回到家收拾好黎忘的东西，搬到主卧，一堆衣服还没来得及挂起来，门铃就响了，黎忘突然有点紧张，徐星见看出来了，于是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去下楼开门。
　　门一打开就是一个看起来很优雅的中年女人，她进门直奔楼上，看见主卧床上的一堆衣服脸直接拉下来了，然后看着徐星见和黎忘，也不知道到底说谁“这个家造的没有一点家的样子，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
　　徐母这句话一出，黎忘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