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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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律师事务所，季随星就看见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向顾沉宇迎了上来。
“李先生，我是顾沉宇——我们之前在电话里交流过。”顾沉宇简单介绍自己。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条颜色很淡的伤疤。但这与自己没关系，顾沉宇也就没有在意。
“早就听闻顾律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
说话的是脸上有疤的男人，他的声音很哑。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季随星看着他的脸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先生谬赞了。”顾沉宇显然不想听客套话，“这边走，我们先了解案子。”
说完，莫平乐主动上前把人带到会客室。
“你先到我办公室休息。”
顾沉宇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进会客室前又折回来对季随星说。
“要不要我帮忙？我给你们送水……”
“不用，”顾沉宇很认真地说，“你目前是个实习律师，不是端茶倒水的小厮。”
他亲了一下季随星的额头，又揉了揉他的脸。
“好了，去休息吧。要是饿了就点份外卖吃，知道么？”
季随星最后还是没点外卖，只是出去买了点饼干回来应付。
今天是星期天，事务所里只来了几个人，但都没待太久，早早收拾东西回去了。
季随星趁着还有人时出去跟他们聊天解闷，可人一走他就只能回到办公室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天渐渐变暗，最后天被黑色吞没。
就在季随星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时，顾沉宇推门进来了。
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的非常刺耳。
背着光的顾沉宇看见季随星从臂弯里抬起头向他看来，下一秒就听见季随星的声音：
“结束了么？”季随星的声音里带着睡醒后的慵懒与茫然，他上前抱住顾沉宇，“你好辛苦，累不累啊？”
顾沉宇一哽，突然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发酸。
“……不累。”
仔细听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开了一下午的会怎么会不累，”季随星带着些埋怨，他松开顾沉宇，转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八点了，还不算太晚，我们出去吃饭吧……”
顾沉宇突然从后面抱住他。
季随星：“！”
“……好痒。”
季随星的耳朵发红，偏头躲顾沉宇落在他耳朵上的吻。
顾沉宇保持抱季随星的姿势，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声音充满疲惫：“让我抱一会儿。”
季随星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双手撑在实木做成办公桌上，任由顾沉宇抱他。
这是顾沉宇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
在这之前，顾沉宇给他的印象总是无所不能。可是事实上他也只是一个正常人，会流泪，会生病，也会疲惫。
吃完饭后，季随星主动提出到公园里走一走。
“顾律……”季随星回到事务所有点改不了口，挣扎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今天这个案子是不是很复杂？我看你们在会客室谈了一下午。”
“不算太复杂……”顾沉宇没有在意他的称呼，看着不远处广场上热闹的人群有些出神。
季随星看他的状态不太对，有些担心：“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有，”顾沉宇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是一下子接受这么大强度大工作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要担心了。”
季随星看着他脸上牵强的笑，还是很担心。可是他这么说了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再问下去，于是只好找了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
他们没在外面浪费太多时间，季随星买了只笑脸气球给顾沉宇作为今天他努力工作的奖励。
“奖励就一个气球啊？”
顾沉宇不满道。
“那你还要什么啊？”
季随星看顾沉宇突然靠近自己，心说不好。
“亲我一下。”顾沉宇厚颜无耻，看着不经撩的季随星逐渐红了脸。
季随星心里紧张，没有拒绝他这个请求，吻了一下顾沉宇的脸。
感受到温凉的嘴唇落在脸上，顾沉宇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抱住季随星吻住他的唇。
季随星被亲的头晕眼花，在顾沉宇送开他后缓了好久才适应。
“好了，我要回去了。”
这是季随星在其他律师那里新学的战术。
顾沉宇看着他一副恨不得立马开溜的样子，笑了笑：“嗯，那路上小心点。”
顾沉宇看着季随星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开车回去。
推开门，顾沉宇面对漆黑一片的房间突然感到很压抑。
他站在玄关很久才想起来开灯。
简单洗漱过后，顾沉宇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案子。
陈联。
这是顾沉宇从对方话里抓住的关键词。
他至今都能想起来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在说到这个词脸上露出的厌恶表情。
不久前那个叫陈联的男人打电话问自己要钱，还说自己是他的生父。顾沉宇虽然在问过顾小燕这件事的真实性，得到肯定回答后也苦恼了一段时间，但他没有把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但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其实不关心他怎么多了个父亲，当然也不会在意自己会少一个爸爸。
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叫李通。听他的描述，陈联是个赌鬼，欠了他很多钱不还，三番两次的催都不管用，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起诉他。
当时没有写借条，陈联正是钻了这个空所以在听到李通选择起诉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在简单了解到陈联的为人后，顾沉宇对他厌恶愈发强烈。
其实这个案子不算太难，他只是怕陈联在见到他时表现的像只疯狗一样仗着自己和他的关系肆意妄为。
妈的。
顾沉宇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压着似的，堵得慌。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的。他关掉手机翻了个身，决定明天去找顾小燕问个清楚。
“顾沉宇？”季随星推开门，没看到顾沉宇的身影。
奇怪，这个工资狂竟然有迟到的时候。
季随星把斜挎包放在桌上，拿出手机才看到顾沉宇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
【今天我请了半天假，下午再回去。照顾好自己。】
季随星看着对话框好半天才慢吞吞回了句“嗯，我也等你。”，才把手机放下，继续手中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拿起手机给顾沉宇发了条消息。
“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了？”
顾小燕刚吃过饭遛弯回来，接过护工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茶后才抬眼看坐在不远处的顾沉宇。
今天不是顾沉宇约定来看她的日子，况且以前他来看她时总会带花。可这次顾沉宇什么也没带，可见他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顾小燕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于是她在面对顾沉宇的责怪的目光时丝毫没有害怕。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沉默了许久，顾沉宇终于开口问她：“你跟他什么时候的事？”
顾小燕恍惚了一下：“……那时你还小……”
顾沉宇皱眉。
“我跟他在没有你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有了你才结的婚……我也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可是他……”
“可是什么？”
顾小燕终于表现出一丝胆怯：“……可是他……我发现他……”
“发现他赌博。”顾沉宇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
听到他的话，顾小燕像是突然被人用棍子打了一棒，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对……”顾小燕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把我的钱全部赌完了，还想让我去卖给他赚钱，我气不过，到赌场去找他理论，却看到……”
顾小燕掩面哭起来：“……却看到他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
“我要离婚，他不愿意，我就只能逃离他……那时我才刚怀上你啊！”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又找到我了，装好人似的向我保证会好好待我，还给你取了名字……叫陈宇……”
顾沉宇突然愣住。
“可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在我生你那天就消失了……妈没有文化，但绝不可能让你跟他姓！”
顾沉宇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名字里的沉原来是陈。
他冷冷地看着顾小燕：“他最近来找过你？”
顾小燕的身体突然一怔，证实了顾沉宇的疑惑。
她费劲苦笑向他说了这么多话，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是。”
顾小燕知道自己瞒不住顾沉宇，只好乖乖回答。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顾沉宇冷笑一声，“你的丈夫向他这个曾想抛弃的儿子要钱。”
“你说，他没养过我还想让我给他钱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顾沉宇每说一句话，就有一把刀剜在她心上。
“我已经把他拉黑了，你回头跟他说我没有他这个爹，打钱给他想也别想——别忘了，我是个律师。”
顾沉宇看着顾小燕逐渐扭曲的脸，宛如有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口。
“哦，还有，”顾沉宇推开门却没有回头，“我最近新接个案子，被告就是陈联。”
顾小燕倏地抬头看他，目光里充满愤怒。
“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沉宇说完就离开了，没等顾小燕下一句话。
就是上次来看她一样，顾沉宇刚关上门就听见病房里顾小燕嘶声力竭的喊叫声。
但他这次拦住了要推门进去的医生。
“不要给她打。”顾沉宇的声音很冷，“我倒要看她能疯多久。”
顾沉宇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季随星给他发的信息。
他心里泛着苦楚，抬手揉了揉眼眶。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