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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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后，静安公主早就派人去接应她，一路护送元嘉善到了静安公主的寝宫。
刚一见面，静安就拉着元嘉善的手，焦急道：“阿善，快去找元策，他听说你不见了以后，就失踪了，我现在都没找到他。”
元嘉善微怔，反问：“阿策失踪了？怎么可能？元府找过了吗？”
“找过了，可就是没有。”静安公主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她一直以为元策是个很正经很冷静的人，不会不考虑清楚时局就贸然出去。
如今父皇病重，两位皇兄又明里暗里剑拔弩张，即便她是不谙世事天真的公主，此刻也已经明白，一场风雨即将席卷而来。
元嘉善皱了皱眉，宽慰说：“放心，阿策一向稳重，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贸然行动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安慰着静安，但元嘉善此刻清楚，自己加快的心跳一直没停下来过，彷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元嘉善定了定心神，思索片刻，问：“静安，昨夜你们什么时候知晓我不见的？”
静安道：“丑时三刻，那个时候我被门外的元策吵醒，他嚷嚷着要找我。时间还是嬷嬷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
“丑时三刻……”元嘉善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说，“那他找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有没有见到你，我说没有，我以为你当时回了元府，就……就……”
静安公主陷入自责中，边回忆边说，“我以为你只是去找皇兄了，所以也就没有想太多，结果元策点点头，说会去东宫找你。”
“然后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一夜之间，你们两个都不见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静安公主一时失了方向，眼含泪水，拉住元嘉善的袖子问：“阿善，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
元嘉善抱住她，道：“不会的，阿策不会有事的。”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元嘉善说：“静安，你听我说，现在，在这个宫里，我唯一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静安公主眼角还挂着泪珠，闻言愣了愣，又郑重地点点头。
*
算算时间，昨晚从宁王府溜出来的时候，大约也就是在丑时之后。
元嘉善和谢之迢从宁王府逃出来，并没有守卫追出来。
当时她还在疑惑为什么，原来是在这儿设伏等着她呢。
元嘉善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昨晚的过程，薛贵妃和南宫明一定用了什么计策，骗元策说自己在他们手里。
而元策生性稳重警惕，倘若不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思及此，元嘉善忽的想起来，昨夜自己弄湿的帕子，此刻正遗落在宁王府的客房，上面绣着她的名字，一个“善”字。
那种帕子只有她有，歪歪扭扭的字是她亲手绣的，很容易辨认。
当时穿书，她担心宫里尔虞我诈出事情，就学着自己绣帕子，若是出事，也可以借此传消息。
没想到，如今却恰因为此误了事。
仔细想想，恐怕那些“无意举动”都是诚心之举。
贵妃母子早就算计好了。
算计她会过去，算计她会遗落一条看似没什么用的帕子，算计元策，最后回到他们最根本的目的上。
按圣旨，娶元氏女，光明正大地即位。
一切的一切不过为了逼元嘉善主动乖乖地回去罢了。
元嘉善感慨，剧情好像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
来到东宫的时候，南宫翊正忙的焦头烂额，此刻皇帝病卧床塌，身为太子不得不肩负起监国之则。
几位大臣上奏完事情，又见元嘉善过来，自行识趣退下。
偌大的殿堂上只剩下元嘉善与南宫翊两人。
元嘉善直言道：“殿下，臣女有要事找你。”
南宫翊从一堆政务中抬起头来，捏了捏眉心，看她一眼，忽的松了一口气说：“阿善，你回来了。”
他起身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近元嘉善，疲惫的眼神里忽的多了几分宽慰。
“你没事就好。”
元嘉善问：“殿下知道臣女经历了什么？”
南宫翊道：“大差不差吧，孤的三弟什么性子，孤还是很清楚的。”
见状，元嘉善干脆直接说破，“臣女此番前来，只求殿下能救救臣女的胞弟，阿策他不应该牵扯进来。”
“阿善，”南宫翊背过身，说，“元策亦是孤的弟弟，孤自幼就看着他和静安一起长大，孤也很想救他。”
元嘉善打断道：“所以殿下一早就知道宁王殿下的所作所为？”
“宁王是孤的皇弟。”
“可阿策也是臣女的亲生弟弟！”
南宫翊的意思很明显，他对自己的这位弟弟依旧具有恻隐之心。
他以为，只要自己能掌控皇城上下的局势，他和南宫明之间的关系就能缓和，即便牺牲一个元策。
元嘉善道，“臣女知道殿下的意思了。”
大殿之上一片空寂，南宫翊纠结了一下，还是问：“阿善，你对孤很失望，对么？”
“并没有，”元嘉善顿了顿，说，“殿下还记得小时候，臣女与阿策、殿下一同折青梅时的经历么？”
南宫翊怔愣下，说：“记得。”
“那时臣女贪吃，瞧着树上的青色果子好看，便怂恿着殿下上去为臣女摘青梅，后来——”
南宫翊接过话道：“后来，孤不幸摔了下来，是阿策背着孤一步步回到太医院的。孤记得，那时候，你还一个劲儿地帮孤剥掉落的青梅。”
“孤尝了一颗，很酸很酸，后来，孤便不愿意见到那青涩的梅子了。”
“可臣女记得，殿下为了哄臣女，说，青梅很甜。”
元嘉善淡淡一笑，说：“当时殿下说，日后无论是我还是阿策出了事，殿下也会一步一步将我们扛着回来。”
“殿下说，日后在这朱墙黄瓦的一方天地里，殿下就是我们姐弟二人的依靠。”
南宫翊垂眸，沉默不语。
元嘉善继续道：“殿下，你讨厌青梅么？”
不等他回答，元嘉善又道：“没关系的殿下，您不用回答，无论您的选择如何，青梅都有它自己的路，它会成熟。”
“或许，多年后，您会突然想起那株青涩的梅子，憎恨也好，怀念也罢，终究是过了时间。”
“老树依旧，青梅不在。”
南宫翊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阵苦闷酸涩蔓延，彷佛回到了多年前咬开那颗掉落的酸梅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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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善长舒口气，郑重道：“臣女愿意尽全力辅佐殿下，登基为帝。日后担起一国之母重担，同殿下扛起万民之责。”
“只求殿下肯救臣女的胞弟，此后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翊看着她，眼神里的惊诧久久萦绕，挥之不去，他心底深处忽的响起两个声音。
一个是“答应她”，如此顺利登基，待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时，自己便可掌握大权。
而另一个却道“不要”，彷佛当他答应了那个请求，此后便会万劫不复。
就如同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诅咒，烙印在灵魂深处。
就如同，记忆里的青梅树一点点消散，任他怎么捞也捞不回来。
可南宫翊最后还是听见自己说：“孤答应你。”
“臣女，多谢殿下。”
*
简单调整一下后，元嘉善先行去了宁王府。
此刻京城还未收到有大军压境的情报，尚且算得上安全。
南宫明似乎早有预料，准备好了茶点，静坐在亭子内，等她过去。
引路的小厮指了指前方的亭子，随后便退下了。
元嘉善也不害怕，四周观望了一眼，旋即径直走过去。
南宫明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茶盏，对着她遥遥敬上一杯，说：“又见面了，元娘子。”
“宁王殿下好兴致，”元嘉善自顾自地坐在他对面，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挺贵的吧。”
“不贵不贵，对本王来说，请元娘子喝个够，还是绰绰有余的。”
元嘉善道：“那看来宁王殿下银饷充足，不知宁王殿下的大军吃穿用度是否充足。”
南宫明面不改色道：“充足，自然充足。”
末了，南宫明问：“那夜在养心殿，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我弟弟在哪儿？”元嘉善没有回答，反问道。
南宫明搁下茶盏，悠悠道：“元娘子如此聪慧，自然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你想要我，我知道。”
元嘉善微微一笑，说，“可我已经是你皇兄的太子妃了，不如你去同他商量商量，愿不愿意把我拱手让出。”
原著中，男主南宫翊甚至真的愿意把元嘉善拱手让给自己的亲弟弟的。
只不过当时是和南宫明开玩笑时所说。
元嘉善记得原著的大致内容。
当时两人正巧在下棋，南宫明捏着一枚黑棋，笑看向一旁的元嘉善，上下打量一下后，说：“皇兄，皇嫂还真是相貌别致，甚合臣弟的心意呢。”
说罢，手里的黑子应声落下。
那个时候，南宫翊已经是万人敬仰的皇帝了，元嘉善执掌凤印，而南宫明也是驻守一方的王爷，手握一定军权。
两人在局势尚且不稳的时候对坐下棋，意味不明，却又显而易见。
在这个节点上，南宫明说出这种轻佻的话，简直就是当众打皇帝的脸。
可南宫翊当时正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废后，娶自己心爱的沈娘子为正宫，压根不在意元嘉善的去留。
他落下一枚白棋，淡淡道：“你喜欢，拿去就好。”
那一刻，元嘉善彷佛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任人随意丢弃践踏。
南宫翊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朕也玩腻了。”
原主心灰意冷，拿起手里的杯盏泼了上去，后来还被南宫翊幽禁在冷宫。
思及此，元嘉善就觉得给他一箭都算是便宜了他。
回忆结束，元嘉善听到南宫明说：“本王要谁，本王说的算。”
元嘉善道：“那不如，臣女与殿下商量商量，咱们合作，一起推翻南宫翊，如何？”
南宫明抬眼打量她，似乎不太相信，说：“元娘子未免有些太胆大了些吧。”
“没办法，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元嘉善忽的义愤填膺道，“你知道你皇兄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干的都是什么畜生事吗？”
南宫明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于是乎，元嘉善从头开始讲起，把原著里南宫翊的渣男行径一股脑儿吐了出来，声泪俱下。
末了捂住心口道：“臣女为殿下的皇兄流了多少心头血，知道我多惨吗？”
“全部人就虐我一个，就连宁王殿下此刻也要利用臣女。”
听她说了这么多，南宫明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她真的好惨，一股罪孽感油然而生。
元嘉善抹了把眼泪，语气坚决道：“殿下只要答应帮臣女报仇，臣女愿意与殿下成婚，让殿下顺理成章地拿下皇位。”
沉默许久，南宫明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一个字：“好。”
“你想要什么？”他问。
“臣女要我阿弟平安无事。”
“可以。”
他说，“事情成功后，本王自会放他回去，在此期间，亦会好吃好喝地伺候他。”
“臣女还要荣华富贵，一生后位。”
南宫明依旧说：“可以。”
“还有，”元嘉善顿了顿，说，“我要亲手杀了南宫翊和沈初宜。”
南宫明沉默了片刻，勾唇笑说：“本王答应你。”
“元娘子想要什么，待本王拿下这江山，都依你便是。”
闻言，元嘉善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祝臣女与殿下，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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