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元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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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夕，
彩灯高结，
整个大兴灯火通明，
不分昼夜。
断辰设宴，
一来为了昭告天下自己所营的盛世，
二来两位皇子弱冠将至，怎么定夺，倒也是件难事。
皇家贵族相见，
免不了攀比高下。
“逢安”
“你就穿这袭衣裳去？”
陆风起虽说素来不爱打扮，
但也不想丢了父亲的脸面。
“子逸，你什么意思？你平日整日穿素衣，我说过你吗！”
“本少将军不好看吗？”
邵状宁自幼的容貌便常和断晚秋相比，
凌厉与温和之争倒也难下定论。
其实邵状宁虽只穿了一袭深黑的衣裳，
却显得皮肤稍白，
简单一些到显得好看。
“一边去，你再好看又如何”
“子逸，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我是怕你丢了邵将军脸面”
说笑玩闹间，
入了正堂，
二人还是正经不少。
断逢夏和断晚秋明明事事不相上下，
可邵状宁偏偏觉得断晚秋处处都胜过他那所谓的皇兄。
“逢安，过来”
看见断汀洲向自己招手，
邵状宁便行了过去。
“姐姐，何事？”
邵状宁自幼便很是尊重断汀洲，
因为他是断晚秋的姐姐，
最疼断晚秋的亲姐姐。
虽说断逢夏是长子，
却是庶出。
可断晚秋虽是嫡长子，
白泠生产时却是一对龙凤，
且是断汀洲先出的头。
想来也是天公戏人罢了。
“皎月呢？”
断汀洲穿的几乎像个银山，
可邵状宁见到断南风的穿着更是觉得可怕。
“我妹她在后院呢”
邵状宁不解断汀洲心思，
答完话叙了几句，
便找机会去见断晚秋了。
邵状宁见到断晚秋时，
因为酒的缘故，
面颊已经泛红。
邵状宁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总绝对断晚秋和自己对视的那一刻醉得更厉害了。
他本想将断晚秋拽离酒局，
可他心中邪念又偏偏作祟。
——哥哥，你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断晚秋自幼虽不说端着，
但总是规规矩矩的，
邵状宁这么多年偷饮，
拉着断晚秋一同也不在少数，
可从未见他醉过。
他拉住一旁的宫女，
夺下一壶美酒。
“哥哥”
“再陪我喝几杯好吗？”
断晚秋知道自己已经醉了一二分，
他的视线已经有些陆离，
他也不知为何便是如此，
那天自己还是答了句好。
——也许，因为那时便喜欢上了吧
断晚秋后来长对自己这么说。
百官几度敬酒，
加上被邵状宁灌下的那几杯。
断晚秋双颊早已红透，
显然已经醉了三四分。
邵状宁从没见过断晚秋醉酒的样子，
这般不禁心思愈发压不住。
“长明哥哥”
邵状宁似是借着酒劲贴上了断晚秋的胸膛，
他轻轻靠在断晚秋的肩上，
断晚秋白皙的手执着酒杯，此刻被寒风吹的有些泛红。
耳畔湿热的气息更让他脸红不止，
只可惜压不下的醉意——
才最让他失了神智。
“你醉了”
“你醉了之后会对我做什么吗”
断晚秋彻底醉了，
双眼朦胧，
他勾起嘴角一笑，
“逢安”
断晚秋又饮下一杯，
几乎要倒在邵状宁身上，
“研墨”
“我要为你赋诗十首”
“我要让逢安永远翛然恣意”
邵状宁得令研墨后，
正打算递上笔，
谁知断晚秋直接搂上他的身子，
牵着他的手写了起来，
以只能让他听到的声音，
低吟了起来。
邵状宁一向只会与人争执地面红耳赤，
此刻，
他却觉得自己的血比任何时刻都要沸腾，
心几乎要跳出自己的防线，
将一切难以言说的情感宣之于口。
高台上，
彩灯高悬，
明暗交杂，
他身着黑衣入夜衣裳和断晚秋的一袭红衣，
不胜高处之寒，
两人伫立。
断晚秋醉后，
变得很不同，
眉眼带笑，
紧执他手，
笔下生花。
断晚秋眼里是笔下为他赋的词句，
他眼里是自己想要征战的天下。
他眉眼轻颤，
笑得肆意，
——幸好断晚秋醉了酒看不出来，
——要不然他一定会知道我想要征战的天下
——一直都是他
“风缕穿楼风更急
月影笼云月更明”
“少时心宁须长明
晚秋草木应逢安”
“残墨断句可得春
空刃闲兵亦分辉”
写到这句时，
断晚秋已醉得不成样子，
手中的笔坠落，
自己也倒在了邵状宁的怀里。
他有意无意地贴在邵状宁的耳畔，
呢喃着十首诗的最后两句，
“木扇断刀世常提
元夕醉吟君须记”
邵状宁将断晚秋扶回了寝殿，
他也许犹豫了，
但终究，
他还是吻了上去，
酒的浓烈在舌尖绽开，
他无师自通，
吻得更深，
肆意索取地更多，
温热的气息让他第一次感到破戒的极乐，
他不知道断晚秋知道会是怎样，
但他只想欢愉此刻。
事后，
倚在榻边，
他却觉得浑身无力使不上劲，
全身颤栗不止，
不知是后怕，
还是极乐。
明明是他在索取，
却感觉失去了更多。
抽身离去，
更觉寒凉。
断晚秋房外，
断汀洲正和邵皎月吹着凉风。
“皎月，你可知逢安他有心仪之人？”
邵皎月见状倒在了断汀洲的怀中，摇了摇头，
断汀洲撸猫一般顺起邵皎月的发丝。
“是长明”
“长……”
“？！”
“你说我哥他喜欢殿下！”
“嗯”
断汀洲将邵皎月再度摁入怀中，
“逢安心悦长明”
“因为他刚刚偷亲长明我看到了”
“哦……”
“啊？！”
“我们汀洲皎月这么配”
“其实长明逢安倒也不错”
断汀洲搂住邵皎月，
轻轻在她点了朱红的眉间落下一吻，
“不如我们就来赌一赌”
“长明这烈酒能闷到什么时候”
“逢安这利刃又能熬住几时而不出鞘”
一晌贪欢，
断晚秋醒时只觉庄生梦蝶，
望着纸上自己写下的十首，
他毫无记忆，
读来心跳不止，
自觉羞愧难当。
断晚秋这才第一次正面接受了自己深藏心中的感情。
但望着自己贪杯后，
自认为写的还算隐晦的情诗，
他还是有些发凉。
“所以”
“应该没人看懂吧”
断晚秋正思考间，
断汀洲进了寝殿。
“皇姐”
断晚秋这才开始慌张地理起整洁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这木头”
断汀洲故作叹气，
“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她又是撑头，
又是闭眼长叹，
“会青灯古佛，寂寥一身”
断晚秋似乎酒还没醒，
呆呆问了句，
“皇姐”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不应该擅自喜欢逢安的”
断晚秋似乎自责起来……
断汀洲这才真慌了，
——长明这是一点不禁逗啊
“我的意思是”
“你诗都写了”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逢安”
断晚秋似乎还是没醒，
“大抵”
“得不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元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