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四章（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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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不得不承认，跟Alina在一起练琴的时光是很快乐的。文轩瞧不起学校里的音乐社团，因为他发现里面的许多同学甚至于老师都只是热衷于弹奏一些广为传颂的名曲给外行人听。而Alina不同，她弹琴时手指不是机械地起落，而是具有灵性的。
一天，文轩弹完曲子抬头却不见Alina的身影。文轩走出房间，在园子里的台阶上发现了Alina，她戴着耳机正在听着音乐。
文轩走了过去，摘掉一个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Kurt Cobain的声音直穿心脏。文轩想不到她也会听Kurt Cobain的歌，嘴角微微扬起。
My girl，my girl，don’t lie to me，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一直到整盘CD播完，文轩才拿下耳机：“怎么你也会听Kurt Cobain的音乐……”
Alina白了他一眼：“别以为一些事情只有你说可以才可以。”
文轩摆了摆手说：“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运？”
“是的，这个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口，每天都有那么些人中了□□或走路捡到钱，但他们却未必能遇上一个能够产生心灵共鸣的人，所以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才能留芳千古，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Alina脸一红，起身走回了房间：“哼，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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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Alina也会好奇地问一些关于文轩的事情。每每这时，文轩就有顾左右而言他之意。
一次，Alina大发自己的快乐论，说：“我觉得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快乐的。有位作家说过，山在，树在，大地在，你在，我在，你还要一个怎样的世界。我们尝试着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本来黑暗中一无所有睁开眼睛时却可以看到很多。很多东西当我们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曾经那叫拥有，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知足，要快乐地过每一天……”
快乐两个字让文轩莫名地感到反感，口气里带着不友善：“你有完没完……”
Alina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随手在键盘上弹了几个音符，问：“文轩，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过的生活是怎样的。”
“坏学生的生活。”
“坏学生的生活是怎样一种生活？”
“开心时叫上一帮兄弟抽烟喝酒，不开心时打打架发泄一下，有聊时一般在练琴唱歌，无聊时泡泡妞哄哄未知女孩子。”
“我不信。”
“不信拉倒。”
“可是你为什么要学坏呢？”
“得，是我愿意的好不？”
“难道你就没有梦想吗？”
梦想？当一名歌手是文轩一直的梦想，但这个梦想离自己好遥远。文轩摇了摇头：“没有。”
Alina认真地说：“文轩，答应我别再颓废下去了。从明天起好好学习，然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下课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练琴。”
“跟你考同一所大学，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可是差生。”
看着文轩理直气壮的样子，Alina不禁莞尔：“原来差生是这么光荣的事啊。我可以帮你补习，只要你肯用心。”
“重点是我不肯用心，”文轩不耐烦地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的事你少管也管不了。”
两个人同时不说话了。看着Alina委屈的样子，文轩开口打破了这让人不舒适的沉寂：“前几天我做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吧。”
可是，文轩十指轻弹却更让自己焦躁不安。后来，文轩才明白了，以前老师几次三番苦口婆心义愤填膺的说教他处之淡然，但现在这个女孩的话让他感到烦心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在乎着她对他的看法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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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文轩百无聊赖陪同学观看了低年级学生举办的话剧活动。
台上，一个女生浓妆艳抹饰演美丽的女鬼，说：“树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
另一个女生全身套在假树里，只露出眼睛的部分，回答说：“你应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可是我和他是不同世界里的人，我怕我告诉了他之后他会害怕。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更不想他怕了我。”
“真爱无私而透明，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不在乎谁为谁付出多少。如果你真的在乎他的话，你就应该让他清楚你的事情……”
台下的文轩似乎有所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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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文轩抬头望着那株楸树，小时候的回忆又一点一滴在脑海里汇聚。文轩记得小时候有个小女孩每天都会站在这个地方等着他，然后一起上学放学。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十多个春秋过去了，楸树的叶子谢了又长长了又谢，看着白天变黑，黑天又变白，一如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颜色。
“文轩，你约我来有什么事。”Alina款款而来。
文轩问：“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现在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吗？”
Alina先是讶异地看着文轩，继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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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在文轩的手中明了又暗，舞台上有人在引吭高歌。文轩咒骂一声，说那唱的是什么。等到那人一曲终了，文轩走上台去。
酒保对Alina说：“你是文轩的女朋友吧，你真幸福，他可真是个天才。”
“啊，不，不，我……”
文轩的声音响了起来，Alina回头望向台上。文轩唱着世纪男孩的《Stuck in my heart》，动听的声音直捣每个人的心窝。
接下来文轩又唱了几首歌，有轻柔的有摇滚的。人群疯掉了，掌声不断。看着台上魅力四射的他，Alina竟高兴得泪水都出来了。大概是眼眶被湿润了的缘故，Alina恍恍惚惚地看到舞台上的文轩似乎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下了台，登时有好几个女孩子围了过去，文轩拨开人群，来到Alina的旁边坐下，跟调酒师要了一杯酒。Alina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唱得很好。
文轩嘴角轻轻一扬，当做没听见，继续埋头喝酒。Alina拿过他的酒杯，说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不许再喝。
这时，一个女孩走了上来紧挨着文轩坐下。文轩叼上一根烟，女孩就帮他把烟点上。女孩把手放在文轩的大腿上，说，我请你喝酒，不过你要唱歌给我听。
“不许答应她，不许答应她……” Alina在他耳边低语道。
“可以，一首。”没想到文轩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把Alina气得直跺脚。
女孩说，五首。文轩比出两个手指，说，最多两首。女孩说，行，一言为定。
“东边有山西边有河，前边有路后面有辙……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你再做……”
是刘欢的《再也不能这么活》。文轩唱着唱着，似乎忽略了身边的Alina。女孩说，这首歌真难听。文轩说你不喜欢别听，然后酒一杯接一杯地叫着。
Alina在旁边被烟味呛得一个劲地咳嗽，在文轩的耳边不停地劝着，文轩，不要再喝了。酒精已经把文轩的意识模糊，大吼，你管个屁，你不是说想看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这就是我的生活，有酒有烟自由自在，让考试和老师都见鬼去吧。
Alina眼眶湿润了，无奈地看着文轩。文轩回头，看到她悄然滑落的泪，心里涌起一股柔情，忙为她拭去泪水，说，乖，我这不是说话大声了点而已，犯得着跟我较真吗？
那个女孩上前揽住文轩的腰，举起一杯酒，又指着桌上摆满的酒杯，说，这是给你的歌酬，唱吧，别管她，扫了我们的兴致。
突然，文轩觉得自己就像个乞丐，站在人群中无助地呐喊却无人回应。文轩把啤酒全部扫落到地，玻璃杯“哐啷”碎了一地。文轩环视着四周，看到了望过来的一张张不友善的面孔。文轩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老子唱歌就是唱给你们开心的吗，滚，不要你的酒。
对方脸色变得很难看，骂了声神经病，然后悻悻而去。
文轩说你骂谁神经病呢，起身踉跄了几步，Alina忙扶住了他。Alina付了酒钱，扶着文轩走出了歌厅，来到江边。
天上没有星星，月亮很圆，却很朦胧。江边，一些外来的找不到工作的流浪汉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闲逛。文轩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什么人生目标，生活情趣，都烟消云散了。
文轩已经喝得站不稳了，只觉得江水是那样的平和，那么温柔，似乎有人在前面招手……啊！是你要带我走吗？一滴泪落在江水里，却没能带出一圈涟漪。江水中倒影着霓虹灯，夜深了，悲伤的江水在安扶这座不眠之城。
回过身，文轩面对歌厅。舞曲依然强劲，激光雷射灯依然刺眼，文轩喃喃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吗？这就是我的生活。”
泪悄然无声地从Alina的眼眶中涌出，文轩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伸手为她拭去泪水，说：“傻瓜，怎么又哭了。你没看到吗？刚才我在台上可是出尽了风头。”
“可是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过的生活。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出于真心，文轩点头答应了。见此，Alina浮现出一抹温婉如新月的微笑。文轩的心没来由地悸动，当时初见的惊鸿一瞥瞬间绽放成心头美丽的花。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四章（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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