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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卷:师尊,有归宿了 ...

  •   “喊我本名。”

      “秦长青。”

      “嗯——”秦长青直接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了,浑身泛着红润。

      宋玄玉看着这人这副模样,当真色气。

      过了很久才停手,秦长青人彻底瘫软了,就窝在宋玄玉怀里,那人看着他,“阿青,你这副模样真好看。”

      “太满了,帮本君弄出来些。”他握着宋玄玉的手,雾蒙蒙带着色气的凤眼微眯,似乎在放纵自己的欲望。

      秦长青实在太会勾引他了。

      他也只有在宋玄玉面前敢随心随性,只有这人了解全部的他,还愿意喜欢他。

      “玄玉,本君终于跟你在一起了。”

      “怎么?阿青一直暗恋我?”宋玄玉帮秦长青弄着他昨晚留下过多的东西,这人真的不排斥他的进入,还迷迷糊糊的一直要他。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赤诚相待,几千岁的人了,耳朵却一个比一个红。

      “你什么时候喜欢本君的?”

      “你想知道?”

      “为何喜欢本君这般人。”

      “你知道吗,本君自小便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所有的事,自认天资卓越,恃才傲物的以玩弄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为乐,没有什么人能让本君高看一等。

      我曾在沙场上九死一生,可自从那次之后,本君才知道有人那样深陷世俗苦苦挣扎不得解脱,九死一生记忆里全是血红。”

      秦长青愣了愣,“其实当时你拿到搜魂石时,本君选择给你看本是要你断了念头的。”

      很多年前,两人曾做过一段极为短暂的露水情缘。

      说起何时爱上秦长青,要从很多年前开始说起。

      宋玄玉当时领军天启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银川,没过多久,听说银川的那个神出世了,听说那个凶神,之前出世,杀了天启不少人,他必要将人生擒虐杀以平民愤怒。

      在银川,那人便是一个打不破的神话,无人可以比拟的存在,南征北战从无敌手,天山与秦长青的那一战是宋玄玉打过最棘手的一战。

      最后与秦长青在天山脚下,最后一战。

      秦长青修高一筹,生擒了宋玄玉,

      “你很不错。”

      这是那人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宋玄玉却是愣了一下,都说凛沧神君已经九千岁,凶神恶煞,所以在宋玄玉印象里这人一向是凶神恶煞的老头子。

      就像是比他老爹还老的老头子。

      说实话除了那人杀了他天启太多人以外,他当时还是有几分忌惮和钦佩那老头子。

      看着那修长的身姿,一身泛着蓝光的白袍,气度无双。那张脸更是生得让人神魂颠倒,长眉疏长,凤眼凌厉,鼻梁秀挺,薄唇轻抿。

      “神君百闻不如一见。”宋玄玉勾了勾唇角,浑身透着桀骜不驯。

      “跟本君回龙潭,还是就地自刎。”那人姿态目下无尘,昔日如金。

      宋玄玉理所应当的跟着秦长青回了龙潭。

      本以为会是虐待俘虏的东西,那人只是同他下棋,纸上谈兵,那人对他全是赞赏,“后生可畏。”

      时日渐久,宋玄玉当真觉得,这样好看绝伦,古今无敌手的人,惊才绝艳形容他有过之无不及。

      一张脸生的鬼斧神工,令人神魂颠倒。

      那人看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欣赏,宋玄玉自认算得上最顶尖的那批人,可他不明白为何这个万神之巅的神会这么欣赏他。

      他不知道为何什么他的父母用上百座城池来换他,那人不为所动,最后分毫不取的将他放了回去。

      他看着那人,还是直白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是天启的姑娘,本君一定会娶你的。”

      “怎么,看上本君了。”秦长青有些轻蔑的笑道,似乎是觉得眼前人的喜欢过于随便。

      “神君惊才绝艳,凡子动心不为过错。”他热烈而直白,坦坦荡荡。

      “本君知道了。”秦长青如此说道。

      他缄默不语。

      只有他五叔知道,他回去的时候是有多辗转反侧,

      “宋渊,你说怎么会有这般惊才绝艳的人。”

      “比你大三千岁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封爱了的老古董?可怜我侄,好不容易动心一次还是单相思。”宋渊当时颇为幸灾乐祸,“话说原来你好这口,比你大三千岁,头发都白了吧。”

      “你说我要不要去追他?不行啊,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看不上你?你还有人看不上?”

      “他很欣赏我,可是只是对晚辈的欣赏。”宋玄玉看着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

      “比你大三千岁,比你爹还大,你真不怕你爹锤你啊。”

      “你说我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那辈的喜欢什么样的。”

      宋渊翻了个白眼,感情说了这么多这小子怕自己搞不定人家,“说吧,谁家的,五叔给你抢来。”

      “凛沧。”

      “谁?”

      “凛沧。”

      “你?活该你特么单相思。虽然那老东西是老了点,但仰慕人家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宋渊大为震惊,随后一脸了然的幸灾乐祸。

      “迟早让他离不开爷。”

      随后宋渊发现他这个从前不修边幅的侄子,开始穿的人模狗样的,从前随手一扎的头发,现在还会用冠挽起来,还骚包的用缠棕冠。

      不过他这个侄子也就跟他说话的时候那样随意,在军营里,便是活生生的玉面修罗。

      没过多久,在一次交手中,银川断了秦长青军队的粮饷,那人腹背受敌之下,宋玄玉生擒了秦长青。

      整个天启为之欢呼。

      只要擒了秦长青,银川就断了两只手。

      整个军营都叫嚣着要严惩这个凶神,只有宋玄玉看这人真的越看越喜欢,天天给他摘花送草,时不时戏弄他两下,死不要脸的要那人亲他。

      “你——”宋玄玉当时一整个怔住了,那人居然真的吻上来了,旋即恢复淡定,一副调侃的模样,“你不会喜欢本君吧。”

      “嗯。”秦长青从喉咙里闷哼一声,似乎是看到宋玄玉发红的耳尖道,“没想到你还挺——”

      装似思索几息后道,“纯情。”

      宋玄玉一看便知道这人在报复他,他拦住那人微微俯身的腰,将人禁锢在墙边,“跟本君在一起,本君会放你走的,绝不纠缠。”

      他的意思便是,跟他贪欢一场,他会放他走,不会有所纠缠。

      他看着狭长的凤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嗯。”

      宋玄玉压住心底的冲动,看着秦长青,有些好笑道,“不能多说两句。”

      “本君不喜欢说。”秦长青看着宋玄玉双眼含情,在他嘴上吻着。

      两人吻的脸红才放开,

      “你这双眼,看着别人也是这般吗。”

      “本君若是想便是这般。”秦长青清冷的眸子微垂,再抬眼看着宋玄玉,俨然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以为神君不染尘世,如今看来,露水情缘要比本君吃过的盐都多。”宋玄玉见秦长青深情得如此信手拈来,言语间极力压制却透着一股酸意,他从身后环住秦长青,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那人白皙的脖颈间。

      秦长青没应答。

      很快一月有余的露水情缘,一场逢场作戏过去了,宋玄玉也信守承诺将人放回了银川。

      本以为得到了就没那么想要了,结果得到了再失去更让人难受。

      只不过得到之前是辗转反侧,失去了之后是空落落的。

      “不就是长得好看,打架厉害了点,谋策好了点吗,有什么可稀罕的。”宋玄玉捏着酒杯拧着眉,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酒杯里的水,似乎其中都挥散不去那人的身影。

      “人家光是气度就能让人摧眉折腰,打架那是银川无敌手,谋策更是能让我军节节败退。”宋渊在一旁煽风点火,“话说你跟他那个了吗?”

      “哪个?”

      “就是那个啊?”

      “亲了啊,他老引着我。”宋玄玉躺在椅子上,想起秦长青那副模样。

      那人真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长得顶顶的好看,知道没几个人顶得住。

      尤其擅长持靓行凶。

      “什么亲啊,你跟你五叔装什么纯情。”

      “你还真是想的都是有的没的,我跟阿青那是单纯的喜欢,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

      “那就是没有了?五叔瞧不起你。”宋渊一本正经的说着,“你要是睡了凛沧神君,说出去能够你吹一辈子的。”

      “啧——无耻。”宋玄玉略微摇头有些鄙夷地看着宋渊。

      “其实我还挺好奇,凛沧的经历,可惜看不了,白瞎了一颗搜魂石。”

      闻言宋玄玉,双眼瞬间犀利眯了起来,声线也从玩世不恭变得低沉起来,“你们搜他魂了?”

      “卧槽,好侄子你冷静冷静。”宋渊感觉瞬间魂飞了,感情他这个好侄子压根不知道这事。

      宋玄玉没搭理宋渊那副急着打圆场的模样,“搜魂石在哪。”

      宋渊见拦不住了,只能说道,“在你父皇那里,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宋玄玉放下酒杯,直奔了宋帝的寝宫。

      “爹,你这么信不过儿臣,居然要靠搜魂。”宋玄玉言语极尽鄙夷。

      “你懂个屁,他记忆里有银川的重大机密,争取一举拿下银川。”

      “听说你们都看不了,不如让儿臣试试。”宋玄玉撇了撇嘴。

      宋帝狐疑了一下,将一块石头递给宋玄玉。

      宋玄玉本想着将搜魂石拿了毁了,再放个新的回去。

      可一入手,他发现他的神识居然能看到秦长青的记忆。

      几乎是一瞬间,那些记忆犹如走马观花一样涌进他的脑子,随后手中的搜魂石随风飘散。

      他以为看到的会是,这位盖世大能如何踩着骨丛一步步走上高位,

      可他看到的,似乎是一只飞蛾犹如扑火一般在宿命的漩涡里轮回打转。

      秦长青的过往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这人因为生的好看,十二被父母卖到楼里,当作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那些画面他不敢相信是发生在那人身上的。

      毕竟回忆里的那个少年那样干净受不得屈辱又执拗。

      最后他破破烂烂的,断了手脚被扔在大街上,似乎连狗都嫌脏的时候。

      屠安出现了,九天上一届的神。

      龙潭一脉,只出第一人。

      那人将他从万念俱灰中拯救,也成了他全部的信仰。

      屠安当年,是出了名的凶残暴戾。

      秦长青入了他师门,那人似乎瞧不上软弱可欺的秦长青,居高临下言语间极尽鄙夷,“我屠安的徒弟,从来不需要将脸刮花了以规避风险,也不需要讲道理,旁人划了你一下,你不必划回去,直接杀了。”

      那人对秦长青并不好,他却将那人当成了全部。

      那人言语羞辱他,将他踩的低贱至极,可秦长青连让那人多看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很多时候都只是躲在树的后方,看着师尊教师兄练剑,然后一个人偷偷的练。

      那时候他似乎很喜欢哭,但是从来都不出声,只是红着眼睛,让泪流下来。

      他练剑练不好,屠安就让他十月寒冬在冰潭里潜着,那时候那人就落下来病根,有时候忘记将人捞出来,那人就硬生生顶着被冻死的风险,也不爬出来,看着那段回忆,他只觉得这人没被冻死也是奇迹,怪不得那人身上那么冷,不像活人的体温。

      他很认真的练剑,他一直坚信只要他好好练剑,师尊一定会正眼看他的。

      后来他师兄判出师门,屠安的性子便更暴戾了。

      “一个妓子能有什么出息。”

      “今天再学不会这套剑法,你就给本君滚回去。”

      那少年没有任何的忤逆,“师尊,是我不好。”

      在那人的印象里,师尊是他的救赎,只要师尊骂他便是他犯了错。

      再后来他师尊羽化升天了,

      他便帮那人守着银川,

      龙潭内是雪兽肆虐,银川朝堂内是骂他功高盖主的臣子。

      每个月圆之夜,龙潭内雪兽肆虐,那些利刃从他的胸膛穿过,他的修为都会被打退一节,他只有不停的修道,才能让自己不修为后退。

      有回,寒疾发作和兽潮撞在了一起,寒冰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却只能硬着头皮硬战,他守不住了,眼睁睁看着仅余的兽潮跑出来龙潭,在银川作乱。

      从此银川人心惶惶,说兽潮即将破地而出,而龙潭圣者成了罪人,守不住兽潮的罪人。

      那人在银川从来没有什么荣耀,有的只是如芒刺背。

      他为银川守着龙潭,却始终站在银川的对立面。

      他始终孤身在风雪兽潮中,忍受那些利兽的爪牙在他身上刹出一条条血线。

      那记忆里是雪白混合着血,尤其刺眼。

      只要他敢后撤一步,那些兽潮就会踏平银川。

      就连他自己在怨自己,

      他怨自己守不住银川,龙潭圣使百年传承的荣耀皆折于他手。

      怨他让兽潮跑了出去,让银川受难。

      却从未想过,屠安一开始就将龙潭圣使唯一的核源传给了他的师兄。

      “秦长青,你这个笨蛋。”宋玄玉看着记忆里的人一阵揪心,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自此这个孤傲又卑微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他想多疼疼他,对他好一点,告诉他不要怨自己,那些反对的声音就要让他们去见鬼。

      他想做他的将军,为他斩尽天下逆者。

      想做他的盾他的剑,为他挡住流言恶骂为他舌战群儒。

      那人如今的游刃有余,全都是摸爬滚打才学会的。

      宋玄玉从回忆里缓过来,看着怀里的秦长青。

      索性这人如今学会了利落割舍。

      可那人不肯将自己的脆弱剖开,就算是在他的面前,那人想不愿意成为软弱的人。

      也正是因此,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他想成为的人,也成为了真正的自己。

      宋玄玉不觉得这是什么不信任,他觉得这才是他的阿青,那个有着自己的傲气的阿青。

      “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本君的。”

      秦长青凤眼看着宋玄玉,“你想知道?”

      “当然。”

      “本君很羡慕你,生来就是上位者,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的事,你不是被命运锤炼过的种子,你生来便是天上的骄阳,肆意张扬。”秦长青说了又道,“那种感觉让本君惶恐,却又想要追随,你身上有我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那样嚣张肆意勇往直前,想得到什么都毫不费力。”

      “在某种意义上本君一直仰望着你,与你相教,本君不过是活的久些的人罢了。

      其实当年我答应你,是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的爱很烈,直白坦荡,本君惶恐。”

      “事实证明,本君的爱不仅烈而且持久专一。”宋玄玉片刻后又道,“不过你我之间在那之前,似乎并没有交集。”

      “那时候玄玉,可是红肥绿瘦在身旁,边走边爱。”秦长青似乎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你还记得这个吗。”

      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太傅。”宋玄玉看着那个面具,想起那时候的混账事。

      宋玄玉一时间神色有些不自然,最糗的时候就是那段时间了,整天翘课,偏偏宋帝又抓他的紧,结果便是这个太傅整天到酒楼青楼舞坊抓他。

      那时候还天天造谣那人是不是喜欢他,天天抓着他,还当众放言戏虐,【太傅你把面具取下来,让学生瞧瞧,你要是长得好看,就让你跟着本君。】

      “都是五叔那个老色胚。”

      “我太艳羡你顽劣的同时又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所有的事,那种张扬无所畏惧,为自己而活,不为世事所挟裹,是我想要却不能的。”秦长青说了又道,“比起我,其实惊才绝艳这个词更衬你。”

      “毕竟身披荣耀的不是我,是龙潭一脉。”

      宋玄玉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为什么那么修为盖世,容貌无双的人会妄自菲薄到这种地步,似乎在那人眼里自己一无是处。“你是在说本君的眼光不行?”

      “其实当年,你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趁你一时新鲜,便了却了自己这点情动。

      我不是可以陪你轰轰烈烈荒唐一场的人。

      毕竟一时新鲜你又能记得我几时,而我也没有纵身一跃的勇气。

      我没想过与你能走到最后,你会超过我的,会成为在我之上,无法触碰的存在,毕竟你那么恃才傲物,到时会不会嫌我又老又没用。”当初的天启的小公子何其天资骄纵,恃才傲物。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般人。”秦长青看着宋玄玉,眼里清晰可见的难受。

      宋玄玉看着秦长青,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揪心,这人凭什么不配啊,凭什么觉得自己不配啊。

      “本君舍命相陪了四千年,你还觉得自己不配?是想要本君把心挖给你吗。”宋玄玉有些恼他这般,他想要秦长青放下固执,依赖在他的臂弯之下,可是比起那样,他更想让秦长青的风骨傲意,挥斥方遒。

      这个人看起来脆弱却又倔强的要死,偏要自己死撑。

      “其实当年,那段回忆是我给你看的,想做个了断,其实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中意那么不堪的我。”

      “你。”宋玄玉心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人明明那么强大,却又像是一只飞蛾。

      “阿青还真是负心,本君的四千年都喂了空气,心寒啊。”宋玄玉摇了摇头,一副心伤的模样。

      “玄玉,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宋玄玉看着怀里的人,这人始终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爱意,一如当初那般固执,他知道秦长青是这样的人,他无法改变,只有道,“那你多亲亲我。”

      还好你遇到了本君,要是遇上了哪个负心汉,是要吃亏的。

      他摸着秦长青的头发,看着他强忍着难受却止不住发红的双眼,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你了。”

      “你是个好人。”秦长青眼里是爱,他不曾这样热烈的看着过谁。

      这话宋玄玉怎么听怎么别扭,“加个男字。”

      “我很爱你。”

      “我知道,我也很爱你。”说着,握着秦长青的手放在自己火热的胸膛处。

      这人真的身上很热,像是个小太阳,秦长青说道,“其实当年隐姓埋名去天启,是想偷你的烈阳心,后来想想算了,实在卑劣。”

      “还好阿青看上我了。”宋玄玉心下了然,这人有寒疾,烈阳心能让那人暖和一些,“为夫不比烈阳心好使吗?若是冷便喊为夫,为夫给你热热身子。”

      秦长青忽然有些臊的慌,这人说起荤话来真的是一本正经的让他不知道应是不应。

      “话说你们三清一道,不是动情便会道消吗。”宋玄玉看着秦长青,眉宇间寻思的问道。

      “你听谁说的?”

      “你师尊说的。”他在秦长青的回忆里,屠安三番几次的告诫过秦长青。

      “我师尊讲来骗我的话把你骗到了?”秦长青一脸讶异的看着宋玄玉。

      屠安,你大爷的。

      宋玄玉暗自在心里将屠安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

      成亲一晃几乎一年过去了。

      银川东部,山川河流周边的一座小镇上,周檠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酒馆喝酒。

      看着手里的群英会帖。

      每一年逢一次的群英会武,魁首名利齐飞。

      他对会武并不感兴趣,可知道那人也会去,手里的请柬便又攥紧了几分。

      “主上很期待这次的会武?”江原看着周檠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毕竟这人可是一直对这种哗众取宠的活动嗤之以鼻。

      而在离开秦长青身边的那几年,周檠在银川周边,手持莺歌海,镇压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久而久之,也名镇一方。

      由于其剑法老练,追求一刀夺敌。

      所以那些人称他为剑竞神,意为剑竞神,亦为剑敬神,也为剑境神。

      他没有师叔会哄师尊开心,没有师叔修为盖世,没有师叔那样家国为后盾,没有师叔那般受人敬仰,他拿什么跟师叔争。

      周檠握了握拳头,壶中酒一饮而尽,仰头看天,也许一开始就是注定好的。

      生来绚烂如光的人,终将会照过黑夜中的寒冷。

      而有的人生来便是黑暗中的蛆,受尽寒冷,也见不得光。

      看见过太阳,也终将会自惭形秽。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也曾甘愿深陷沼泽,

      师尊曾也放下所有的尊严,歇斯里底的放弃自己的一切让他回头,可换来的却是他的折骨断背的报复。

      他真的很矛盾,怕自己的肮脏亵渎了光,又怕光不再照亮这片灰暗的沼泽。

      “秦长青…秦长青…秦长青…”周檠不断的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要将这名字印在心口,仿佛世间有他便有光。

      他扬剑策马,十万火急的赶到了群英会武的举办地。他第一眼就看到那人了。

      可看着如何疯狂思恋的人就在眼前,周檠忽然怯了,他该如何掩藏爱意。

      他手伸出去丁点却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却落在了秦长青眼里。

      “阿檠!”

      那身着藏蓝色华服的仙尊就站在他面前,眉宇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周檠看着那人,只是抑制住心中的惆怅,尊敬的叫了一声师尊。

      下一秒就被拥进怀中,“阿檠,你回来了。”

      他跟师尊心靠着心,他能感受到秦长青胸膛间的心有力的跳动。

      周檠只是克制的拍了拍秦长青的背,道了声“别来无恙。”

      “阿檠,为师近来新得了一部剑法,将其稍加改良,正好适合你。”秦长青将手中的剑挽了几招,可见其招势狠辣。

      看那招式,看得出来秦长青确实是为他准备的。

      秦长青的招式劲力老辣而飞快,周檠的打法是诡异而毒辣。

      “接住。”

      周檠扬手接住宋玄玉飞来的剑,是一把上好的名刀,通体闪烁着寒芒,“天启的寒铁石,字是你师尊给刻的。”

      周檠看着剑上写着,“剑竞。”二字,气势恢弘,是师尊的手笔。

      “师孙,你施法瞧瞧。”

      “师孙?”周檠抬眼望去,一个不过而立之年模样的男人称呼他为师孙。

      “让这两个哑巴跟你讲,估计你下辈子也发现不了你师爷爷的妙计。”那五叔老不正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搂着周檠的肩膀,将剑注入了法力。

      剑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出现。

      “师爷爷跟你说,谁要敢动你,那他完了,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国破破烂烂,无家可归,被我等打的落花流水。”

      周檠顺着五叔的解读看上去,剑上密密麻麻的刻着,“想好了再动手,这是我凛沧的徒弟,也是修罗神君的徒弟,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银川和整个天启,还有他师爷爷服渊仙尊。”

      这么尴尬的字当然是宋渊的手笔。

      五叔讪笑道,“下面的一百枚符文,凡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的符文都有,是他们给的一个助力,虽然师爷爷修为是拉垮了些,但好在你师爷爷有三寸不烂之舌啊。”

      “五叔,占够便宜了吗。”宋玄玉冷不丁的出声,语气里一如既往的阴沉。

      那华服男子当即打了个寒颤,溜了。

      秦长青与宋玄玉两人去了幕后,周檠在台前看着那些人比试。

      秦长青看着宋玄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情,宋玄玉看着怀里人,深沉的眸子下是宠溺。

      若让旁人瞧见,恐怕会是觉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薄情寡义冷漠傲世的凛沧神君与自负狂傲恃才傲物的修罗神君,也会这般。

      “玄玉,阿檠回来你不高兴?”秦长青看着宋玄玉,有些不解宋玄玉今日阴沉的情绪,他极少这般。

      “高兴啊,本君当然高兴,正好让他瞧瞧我与阿青如何如胶似漆的。”嘴上如此说着,宋玄玉的呼吸已经紧了下来,秦长青能从他低沉的嗓音里感受到这人的占有欲似乎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在秦长青脖颈间啃噬着,吻遍了秦长青的整个脖颈,密密的全是红印。

      “我知道你有分寸,可是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宋玄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你是我的,也想你全部都属于我,阿青。”

      他第一次在宋玄玉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占有欲,那人平时很尊重他,不会这般霸道的说这般将他彻彻底底占有的话。

      他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却比秦长青自己还要维护他。

      那人似乎对周檠的敌意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我当然属于你,也只属于你。”

      这话当然是说来哄他的,那人也不会贪婪的彻彻底底将他据为个人私有。

      这般耳鬓厮磨,动作也没停下过。

      秦长青与宋玄玉成婚后,他才知道,什么清心寡欲,玉面修罗都是他对宋玄玉的误解。

      日行三件事,修道练剑,和宋玄玉睡觉,看他一本正经耍无赖。

      这人往往撩拨的他面红耳赤,他也撩拨着宋玄玉,可换来的却是猛烈的攻势,和宋玄玉无赖的话,“怎么,这点南征北战的凛沧神君便受不住了。”

      秦长青大多时候是回不了嘴,偶尔嘴硬的挑衅,“就这?”

      下场就是浑身虚脱的,若是不用灵力,躺在床上起来都费劲。

      看着一脖子密密麻麻的红痕,宋玄玉离去后,秦长青直接覆手将红印隐去。

      今日过后,他与宋玄玉要去很远的地方游历了,他有许多话要对周檠说。

      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周檠,有些熟悉的陌生感,徒弟长大了。

      “为师知道你吃过很多苦,有很多恨,但为师希望你能坚强起来,自己成为自己黑暗中的依仗。”

      自己成为自己黑暗中的依仗么。

      “您永远是我的信仰。”

      “为师依旧是那句话,信别人不如信自己。”秦长青扶额,他知道周檠如今虽然名扬天下,修为登峰造极,却很依赖他。

      “那师尊信师叔吗。”

      “他刀了自己都不会负我。”

      周檠心中一愣,宋玄玉到底对师尊有多好,能让这个对情止步不前,一厢情愿不求回报,又对情胆怯至极的人。

      说出那人就是死也不会负他的话。

      周檠忽然有些释怀,也许那人真的愿意为了他赴汤蹈火,他能给师尊的那人也能给,他给不了师尊的那人一样能给。

      这才是师尊最好的归宿。

      *

      而周檠走后,他身边的随从江跃又折返回来。

      看到秦长青坐在庭院中,他便知道自己所猜不错,那人有话对他说。

      “跟在他身边,你可觉得委屈。”秦长青眸中神色不明,问着江跃。

      “神君不必觉得亏欠于我,是我受恩在先,此为报恩,其次,将越仙尊他不曾亏待过我。”

      秦长青将一枚储物戒指递给江原,“这是你的报酬。”

      江原一看戒指里的东西,当即要拒绝,却被秦长青抬手打断,“他尚且任性,你照顾好他。”

      而江原几经踌躇,想起周檠那惆怅的模样,他有些可怜那人,最后说道,“你知不知道,将越仙尊很喜欢你。”

      “喜欢?他往后会遇见各种形形色色,光华如昼的人,他会明白什么是爱与敬的。”

      “可神君对他这般好。”他不知道为什么秦长青不肯于情爱中救他,却又不肯放手。

      “他是本君的师兄托孤给本君,本君亦拿他当成自己的血脉养了三百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知晓。”秦长青说完,语气染上几分五味杂陈,“可若连本君都对他不好,便真的没有人在乎他了。“

      江原还是噤了声,他明白了,在眼前人面前两人竖着一条不可逾越的线,而周檠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输得一败涂地。

      听着秦长青的话,江原只觉得那人并不知道他有多么教其难忘,只当是那人是年少无知,转瞬即逝分不清爱与敬的少年罢了。

      庭院内,宋玄玉从身后环住秦长青。

      “此间事了,你我一同游览山河,剑挑名士。”

      “剑挑名士?倒是个欺负人的好说法。”宋玄玉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便先指教指教银川西部的修士。”

      傍晚云间,两人御剑交替飞行。

      自此,山高路远,此情不负——

      而周檠遣走了江原,让他离开了。独自一人背着剑坐在夕阳洒落的山门前的台阶上,人喝的烂醉,看着两人在天上交替追逐,发呆了好久,才苦涩一笑。

      他不是需要照顾的少年,他只是需要秦长青罢了。

      “秦长青,你知不知道,本座很难爱上别人了。”周檠笑着说着,像是对秦长青笑着说着那般,只是面前空无一人。

      他如今众人拥簇,

      他们爱他刀剑无双,爱他风姿绰约。

      世人爱财爱色爱英雄。

      可皆有所图。

      可师尊对他好,不是因为他所有的金絮其外。

      仅仅是因为他是他,他是周檠。

      爱那个满身污秽,满手血腥的人。

      他这么个杀兄弑父的人,秦长青永远可以站在他这边。

      也许在那人眼里,自己永远只是个不省心,需要关爱的少年。

      而他,从他七岁开始,就已经在心里将秦长青据为己有。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师尊。

      后来长大些,懂得情爱了,师尊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魂不守舍,但他知道要尊敬师尊。

      可是后来那人辱他对他冷眼相待,他茫然的看着秦长青判若两人般的对他,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他乞求服软,想让师尊多看看他,可那人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背影。

      这份敬爱也随之飘散,取而代之的是将那人弄脏的快感。

      他知道他永远是那暗无天日里见不得光的蛆虫。

      再后来,他有权了,理所当然的将人据为私有。

      看着那人悲惨的模样,他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感。

      那人恨他,那又如何,那人只属于他。

      反正他这个人也不需要爱,他很小的的时候就学会了情感隔离,那些人想看他服软低头,恐惧求饶,他偏不如他们意。

      他不能有任何心软犹豫,那些只会绊的他长跪不起。

      还好他足够果断无情,在必要的时候割舍不必要的存在,足够隐忍,被那些兄弟拿他同那些宠物一样戏弄玩耍,他还是怯生生的,笑着对父皇说一句,“终有一天哥哥弟弟们会喜欢我的。”

      连施舍都不过是美好的宏图。

      他从来没有过美好的东西,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美好的东西只有让他变得破破烂烂才能好好的留在他身边,才能不被人觊觎,而自己也只会是那人暗无天日里唯一的依仗。

      可是前世,秦长青死后,他的心彻底乱了,那种感觉像是心丢了。

      那人穿着青盲道人的皮囊再次走向他,他再次感受到了师尊身上一样的爱,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安心,他紧锁着心第一次松动了。

      再后来那人背叛他,他没有一丝心痛,似乎他生来就是被利用背叛的,多这一人不多,少这一人不少。

      可知晓那人是秦长青,他忽然舍不得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明明让他那么难过,让他心烦意乱,可以想到如果那人死掉,再也见不到,

      他就心脏绞痛,难过的无法呼吸。

      后来师尊引着他,

      他才知道他只是恨那人不是他的,

      而他似乎连爱都不配提。

      他是个笨蛋,一无所有的笨蛋。

      就在这时他左腕火红的图腾亮了。

      一年之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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